梦 初

不知道是不是被子的过分柔软，后半夜我盯着不知何色的天花板竟看出了满天星空，在羽毛中，在清晨的柔曦中缓缓沉睡。梦中我在白胶覆盖的世界里插花，在梵高的黑山里花海里奔跑找她，在火车的硬卧上与她依偎在一起。

我想一定是咖啡的香气太过诱人，我在柔软里缓缓醒来。

“起了？”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我面前高高的书柜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

“现在才七点，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我转过头来，看见她只身内衣，搭了个毛巾被，窝在摇椅上。

“你不拍被人看见吗？”我揉了揉眼睛，支起侧身，坠子从右锁骨滑到左锁骨，在她眼睛里闪出了反光。

“是这里最高的建筑了，附近基本没什么人。”她抿了一口咖啡，望向看台外面。我裹了一条单子，跳下床，上前干完了最后一口。

“呕，苦死了，中药吗？”过分的苦涩使自己不自禁的抖了一抖，“你是突然生成了什么怪癖，屋子里到处都是水族箱。”看台的木地板上居然还镶着一个方形的。

“掉毛的掉毛，还有大味道，也就鱼相对干净了。”

你不在，我一个人，巨大的房子，我就是想找个陪自己的罢了。这句话是那年夏天她寄给我的信，像沉进了大海的文字，每个字都咸涩而潮湿。

“我八点半上班，厨房里有早饭，你自己去吃。”进屋，转进书柜后面，“门的密码我写好，放在主卧浴室的柜子上了，或也可以现在去指纹输入，换洗衣服也在那个柜子的抽屉里。”

我坐在摇椅上，感受着椅子的余温慢慢散去，“二楼的游泳池水是放好了的，不许开一楼泳池的水。”转出来时，已经是换好的装扮了，“买东西自己导航，车不会给你。”便晃了出去。

趴在看台上看着她的车子驶了出去，做了一下仪式性的挥手告别，直到看不到为止。跳下了要摇椅，一路欢快的小跑，踩过地毯，打开放在鞋柜里的脏衣服，从夹克口袋翻出我的老中华，香烟妖精已经色诱了我快一整天了。

抽烟机，煤气灶，烟雾缭绕里，真是美好的光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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