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叼着最后一根烟,踩着踉跄地步伐走着下坡路,心里抱怨着别墅区为什么都僻静的跟坟地似的,走半天除了路灯和野猫作伴也没个人能问个路,早知道来的那天就不在出租车上昏头大睡,至少还有点儿记忆。
我开始觉得她就是为了故意困住我才不给我车的...
莫名听见了古筝的声音,不仅驻足。
透着栅栏和蔷薇枝叶往那人家看了一看,窗子上是一个小女孩练琴的背影,似乎很紧张的绷着身子。想到十几年前,我也是那样一个小女孩,短粗的指尖缠绕着胶布,露出坚硬用力的玳瑁指甲,愁苦着脸一遍遍的弹着自己欣赏不来的曲子,为了考级,为了比赛,但即便最后那些证书拿到手软,我仍然说服不了自己爱上那二十一根弦。而对那铅笔灰覆盖的白纸却充满了犹犹豫豫的爱,即便画出的全是没有灵魂的样子。
不爱的东西,你佯装出爱它的样子,最后只能看到自己无奈的样子。深爱的东西,即便它呈现出绝望无情的样子,你的内心也无法停止对它的向往。
我踢着路上的石子,看着它沿着斜坡一蹦一跳的滚落,两三下后是“噗通”一声,砸散了人工湖中皎洁的月亮,月光在湖中荡起层层涟漪,像少女踌躇荡漾的心。正当荧光在我瞳孔中飘散时,手机响的,声音穿透寂静的夜晚,我像个在打扰到图书馆安静的孩子,向周围抱歉的环顾了一下。
“你去哪里了?”她的声音冷漠的穿透屏幕,不知是不是因为着夜晚的寒气,打在脸上感到过分的凉意。
“出来透透气,想买点零食啥的,不过现在似乎迷路了。”我望着人工湖上再次聚拢月亮,突然心似那平静的白玉盘,一丝寂寥,两份无奈。
“四周的标志性建筑跟我说一下。”我听到了她拿钥匙出门的声音,还有稳定的高跟鞋的塔塔声,我不禁笑了一笑,“你要开车来接我吗?我很期待。”
“没经过别人同意偷穿别人衣服的小孩只配走路回来。”还是被发现了,我记得我有关衣柜的门,什么魔鬼观察能力啊。
“因为外面很冷啊,而且我还有又冷又饿的。”特意跺了跺脚,这样声音可以显得比较的颤抖。
“等着。”平静的两个字后,就是机械的忙音。我撇了撇嘴,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缓慢的蹲坐下,无意中还听到关节咔咔的声音,我是不是有点缺乏运动了,堪比老人了,叹了口气,弓着腰向四处张望。除了虫鸣和野猫们的稀稀疏疏的声音,人们生活的吵杂声似乎被隔绝在一个个小盒子里,互不干涉,看着更像一场场哑剧,静得出奇。
我想我在这里没法长时间生活下去,一直围绕着自己转难免会有头晕目眩跌倒的时候,太容易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陷得更深,他人生活的凌**织即使我是那般的漠不关心,如若能将我从沦陷中拉起一点点,我也不介意听听他的柴米油盐。很是想念那廉价出租屋里那个听着楼下深夜吉他入睡,伴着邻家吵杂争吵声起床的自己,那个没精力沉浸在自我旋转的自己。
但那真的是一种嗜酒般的人生,醉生梦死,没有时间放下过去就被生计逼迫着强行前进,但只要一安静下来就会被回忆压得喘不过气。
但是谁知道呢,可能是想强行戒酒,让自己难受。那个晚上我熄灭了最后一支烟,披了件外套就打车去了机场,浑浑噩噩下就回到了当初让人难受不前的地方。
我看着她的影子被幽静的路灯拉长,缓缓走来,“散步你都穿高跟鞋不累吗?”我盘着腿,托着腮问她。
“你没躺到地上吧?”她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夹克,洁癖老妖精。
“没,怕你弄死我。”我跳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跺了跺脚调整了下裤子,“嗯?你还带了吃的?”我看着她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子,热腾腾的样子。
“你不是说饿吗?”她走到旁边的小石桌前面,把快餐从袋子里拿出来,“那我也能坚持到回去吃啊,在外面吃东西,你啥时候这么不讲究了?”但我还是一蹦一跳的跑了过去。
“这东西味道有点大,油腻的味道在家里不好散去。”她平静地说。“弄半天不是怕我饿啊,真是的,那我就不能吃一点你平时吃的那些高端无味的饭吗?”我愤愤的说到,做到对面的石凳上。
“好吃不如爱吃啊。”她望着平静的水面,眸子里却像不见底的深潭,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打开塑料盖之前有些莫名其妙,看着里面的宫保鸡丁盖饭愣住了,在高中时我最爱吃的东西,这两年在外吃喝随便的我自己都快忘了,原来,她还记得啊。
我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满足的品着它的味道,“好吃!”我感觉我的表情一定佯装的像一个快乐的傻子,她没理我,还是静静的看着湖水。
过了一会她开口道“柏川,这次我不想和你兜圈子,你想说什么自己说出来。”她转过来看我,眼中还是一片深潭,那深潭一下子击垮了我的佯装,吃饭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问呢,她明明知道我很害怕,为什么不能让我度过一个平稳的戒酒期呢?
“因为我忘不掉,所以我回来了。”
我狠狠地咬着筷子头,好害怕。
我想她的深潭一定掀起了惊涛骇浪,即便闪过太多五味杂陈我也不敢去看。
“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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