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无慈悲之神

（ps：这一章请一定要看到最后。）

“什么？伊莉丝先回去了么？”

“是的，会长在交代完工作后，就直接回去了。”

弥漫着肃杀气息的学生会室之中，眼镜少女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一般陈述着已经发生的事情。

“是的是的，会长今天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所以将手头的工作都推给……咕啊！海伦我错了我错了，别打脸！”

话刚说到一半的风纪委员长措不及防地受到了来自身旁少女的偷袭，双手大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而施害者一副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端正地扶了扶反光的圆框眼镜，喃喃说道。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拉普拉斯同学也请在放学后直接回家比较好。”

“诶？”

“周末的宿舍只对长期住宿的学生开放，难不成拉普拉斯同学这周是想要留在学院里吗？”

拉普拉斯抓了抓脑袋，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了，走了雪华。”

“哦！”

转身离去的拉普拉斯殊不知那位书记小姐的嘴角渐渐上扬，露出了一副计划通的表情。

一旁的风纪委员长则是一副委屈不已的表情抹了把眼中的泪花叫道。

“为什么打我啊！？”

“只是突然来劲儿了，请不用在意。”

“我可是被打的那个啊！怎么可能不在意？”

“请·不·用·在·意。”

“……是。”

拉普拉斯牵着少女的手，在秋雨漫漫的学院之中步行着，身旁也尽是向着自己同学打着招呼准备离开的学生，学院之外也是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与排山倒海的马车，甚至连勉强能被称作路的东西也在这种情况下变成了泡影。

“真是没办法，雪华，拉紧我的手。”

“嗯！”

白发的兽耳少女在此刻也大概猜到了拉普拉斯的想法，伴随着一道响指声在耳边响起，两人之间的风景飞速地变换，在下一瞬间便出现在了一道不断上涌的喷水池前。

“到了，可以睁开眼了。”

“……爸爸真厉害。”

“先回房间吧，雪华先去把拉瓦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吧。”

“做完了爸爸就会陪雪华玩吗？像上周那样？”

拉普拉斯无奈地抓了抓自己鬓角的一簇白发，最后在少女满是期待的星眸的注视下，妥协地点了点头。

“好了，快进去吧。”

“嗯！”

至此，两人总算是回到了卡迪巴公爵的公馆之内，在走廊口分道扬镳后，拉普拉斯也是直奔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虽然知道了伊莉丝已经回来了，但拉普拉斯却有些犹豫，对方既然这么躲着自己，自己到底要不要再像这样死皮赖脸地见她。

伊莉丝也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会让她产生抗拒的心理？

像是在古代森林两人刚见面的时候那样，拉普拉斯感觉伊莉丝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过去的她就像是现在的雪华那般，整天黏在自己的身边。

而现在的她显然成熟了许多，但是浑身却萦绕着一股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让拉普拉斯说不上的违和感。

甚至连他都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解除封印之后，第一个呼唤而来的人是伊莉丝而不是其他几位使徒。

当然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两人之间的羁绊有多么牢固，仅仅只是因为伊莉丝是距离自己最接近的人，所以才会成为最先到达的人。

这段时间里拉普拉斯也对卡迪巴公爵的笔记调查了不少，其中显然也记录着他过去在雪域之中所遇到的事情。

拉普拉斯过去封印伊莉丝的地方就是在圣山迦南的山体内部，而前卡迪巴公爵当时就在一支雪域的探索队之中，而那支探索队里也并非完全都是像他这样丝毫没有修行过魔法的人。

卡玛鲁·卡达姆，这好像就是卡扎马洛的现任院长，也是发现了伊莉丝的人。

卡迪巴公爵虽然在日记的内部并没有记录详细的名字，但却记录下了‘忘年之交’这个词，那么答案显然已经展现在自己面前了。

其他还有一位像是贵族一样的人员，卡迪巴公爵称其为‘伯父’。

光凭这一点的话十分难猜到对方的真实身份，但是日记当中多次有提到关于兄嫂这个词。

卡迪巴公爵终生未娶，而所谓的兄长也就是当今的帝国皇帝圣·卡达姆十六世，兄嫂自然就是皇帝的妻子——卡里古拉家族，那么这位伯父的身份就是卡里古拉家族的当代家主了。

虽然卡迪巴公爵对于三人为何要前往雪域只字未提，但是却留下了许多的零散信息，全部信息的方向都渐渐指向了十年前的地下黑市。

仅凭一条模糊不清的情报定然不足以让三名对于帝国来说重要无比的人员出离帝国，在这背后也必然有一个人在作推手，但重要的并不是这一点。

在三人在冰原引路人的帮助下进入了山体内部，在那里遗留下来的遗迹之中找到了被拉普拉斯冰封在棺床里伊莉丝。

三人似乎在最后达成了协议，每一个人都分到了遗迹的一部分好处。

光看结果的话，卡迪巴公爵所分到的东西便是遗迹之中的少女伊莉丝，原本拉普拉斯准备在自己苏醒之后再去寻找的，结果被这三个人破坏了约定，导致伊莉丝比预想中早了十年的时间离开了雪域。

其他两人分到了什么东西并没有直接交代，但在事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赚到之后，可以简单来进行猜测。

那位院长分到的东西应该是遗迹成员离开时并没有摧毁的实验数据，对于学者来说，最昂贵的东西莫过于知识了，那是比一切物质都要弥足珍贵的堆积物。

但，最让人疑惑的便是这位卡里古拉的家主了，他到底拿了什么东西？

能让一位帝国内部的权臣都能感到满足的东西是什么？是一整个山体内部的记忆金属么？

拉普拉斯否定了这个答案，以人类的身躯是没有办法从一座满是冻土的山体内挖出大量埋入的记忆金属，这是拉普拉斯在修建宫殿之时就已经确认过的事情。

拉普拉斯一页页地翻动着日记，最后还是做了无用功。

因为卡迪巴公爵的叙事体总是体现着一种无序感，尽管记录的事情十分繁杂，但实际上对于记录事件的主体十分模糊，连拉普拉斯都感觉这位公爵是故意选择这么做的。

全篇最大的疑点便是三人如何发现拉普拉斯埋藏在圣山内部的宫殿遗迹，以及三人各自都拿走了什么。

拉普拉斯越发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甚至离真正的答案只剩下了仅仅一张莎草纸的距离。

就好像他遗忘了什么关键性的信息一般，巨大的拼图之中只剩下了这么一片碎片了。

就在他苦思冥想的这一刻，门外响起的少女嗓音渐渐盖过了沙沙细雨。

“爸爸……雪华泡了茶过来。”

“进来吧。”

听到是自己熟悉的人，拉普拉斯松了口气。

推开门，穿着了一身卡迪巴公爵府的女仆制式黑白裙的雪华端着金属的盘子，而上边摆放着两个杯子以及一个热腾腾的茶壶。

“这是樱桃小姐给我的茶叶，还交代雪华务必给爸爸泡一杯。”

“这个味道……不是一般的茶！”

白发的兽耳少女来到拉普拉斯面前，拿起茶壶将青绿色的茶液倾倒在茶杯之中，姿势之标准不禁让一旁的拉普拉斯也连连称奇。

“请。”

“嗯……光是闻着这个味道，感觉就能喝下两大杯啊。谢谢你，雪华。”

“能看到爸爸的笑容，对雪华来说是最幸福的事情。快、快喝下去吧。”

少女嫣然而笑脸上露出了些许娇羞的红晕，在她的注视下，拉普拉斯放弃了小呡的喝法，转而用大口的方式灌下。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种喝法也能产生不一样的感觉……总感觉脑袋有些晕晕的。”

“都怪爸爸平时太在意妈妈的事情了，自己的身体也不好好珍惜下……”

“腰上也好酸……不行，我得躺会儿……”

说完，拉普拉斯便坐回了床铺上，而一身女仆正装的雪华娇羞地垂下了脑袋，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雪华来帮爸爸减轻下负担吧。”

“雪华？”

拉普拉斯刚说完，只感觉一股好闻的气息钻入了自己的怀中，是雪华。

少女用自己的耳朵搅动着拉普拉斯的脖子，而少女的手渐渐往拉普拉斯那壮实的手臂移去。

拉普拉斯无奈地看着这‘爱撒娇的少女’，便随着她摆弄着自己的手臂，

“……爸爸，能感受到雪华吗？”

温热的气流从拉普拉斯的耳边淌过，那是比起仲夏夜的暖风还要更加焦躁热情三分的少女吐息。

“雪、雪华！？”

拉普拉斯只感觉自己的左手好像放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伴随着少女的娇声吐息而改变着形状。

在用自己眼睛的余光瞟到一眼后，拉普拉斯这才注意到对方身体已经开始了微微颤抖。

“再……多感受雪华一点。……啊嗯……”

“嗯……”

称不上巨大，或许说正好能用手掌所包裹的柔软在拉普拉斯的意志下改变着形状，而此刻的拉普拉斯嘴角也渐渐露出了一抹淡然的微笑。

乒！

巨大的响声在拉普拉斯的心脏处响起，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原本校服的衣襟口附近。

‘雪华’手中紧握着的匕首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阻挡住了一般，数秒钟过去了，甚至连匕首所处的位置都没有发生丝毫的偏转。

那种感觉就好像整片空间都在抗拒着那把匕首一般，白发的少女也迟迟没能将那把匕首刺入自己的目标。

‘雪华’发现自己的进攻没有生效，怃然抬头，对上了那对如同黑洞一般深邃的漆瞳。

此刻的她终于意识到了，并不是自己的匕首刺不进去了，而是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全身上下就好像被安装在相框之内的生物样本一般被整片空间固定住，甚至连刺杀未果时的逃跑选项都无法选择。

浑身上下，唯一能动弹的，或许说，这位白发的少年唯一允许她动弹的器官也只有脖子以上的部位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不、不可能！我的伪装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请问，是谁给你的自信，樱桃小姐？”

“可恶！你这个怪物！明明喝了那么多的迷幻茶，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秘·密。”

静止在床边上的少女只能一脸敌意地注视着拉普拉斯变换着姿势，拉普拉斯像是找到了一个舒坦的位置坐下，露出了一抹狂气的笑容说道。

“那就让我告诉你，你是怎么暴露的吧。”

“咕……”

“最明显的，果然是香气吧。你可能不知道，雪华这家伙用的沐浴露是我给她买的，和我用的一模一样。以人类种的鼻子来看，能在接触的一瞬间明显感受到对方气味的不同这一点就能说明问题了。”

拉普拉斯举起了手指，做出了一个‘二’的手势。

“第二点，这是在知道第一点后你绝对想不到的，雪华其实是拥有幻想种血脉的亚人种，他们的习性继承至血脉中的幻想种血脉。幻想种这种种族一个最大的区分特征便是，不到**期是绝对不会产生**的念头的。”

说到这里，拉普拉斯的脸上已经升起了一抹洋洋得意的笑容，迟迟地举起了第三根手指。

“然后，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雪华的胸可要比你的要大上一圈！”

“库……你……”

‘雪华’的脸上俨然一副羞怒的表情，但拉普拉斯显然并不想轻易放过这位刺客小姐，摆了摆手道。

“说出你的目的，我还可以说话算话，饶你一条命。”

少女咬紧牙根，她的表情全都映入了拉普拉斯的眼帘之中。

“我知道，你嘴里没有毒，所以快说吧，我时间有限，你现在不说过会儿我一变心，说不准就不放过你了。”

“可恶……竟然败给了你这样的男人！我说……我说就是了……”

拉普拉斯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色彩，而少女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逃脱的机会了，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听从这位少年的话语……

“刺杀的目的呢？”

“……你太惹眼了！像伊莉丝大人、大小姐这样的存在，只有我们卡里古拉家族的人才配得上她，像你这样出身不明的暧昧家伙留在大小姐的身边也只会阻挠两个家族的结合，你的存在就是罪恶啊！”

“卡里古拉呢……原来如此，继续说。”

“像你这样的存在留在公爵府一天，大小姐的清白就会被玷污一分。她未来的身份可是成为卡里古拉帝国的皇后，可不是你这贱民配得上的，为了她的未来着想，识相的就拎着行李快滚！”

“哈哈，太好玩了，有意思……所以说人类……有意思啊。”

少年的脸上出现了迄今为止从未出现的歇斯底里的笑声，仿佛那种喜悦是浑然天成一般，刺客的少女注视着那样的身影，心底不禁产生了一丝对于自己接下来的命运的恐惧。

“吚吚吚啊啊啊啊……你、你干什么？”

感受着少年那柔软的手心在自己的脑袋上拂过，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虑的恐惧。

拉普拉斯只是继续保持着满怀着博爱的笑容，仿佛无法让其染上丝毫污浊一般的笑容，在此刻的少女眼中却化作了纯粹的恐惧。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生平最讨厌的只有两种人：刺客，还有自诩为他人好的人。你知道你在其中占了几样？”

“不要、不要！吚啊啊啊啊……”

拉普拉斯的手掌缓缓将眼前的白发少女的天灵盖给包裹了起来，但是对于那如同母亲手掌一般温暖的手心，她却从心底产生了抗拒。

“哈哈，正确答案是……两样。别这么反抗啊，说好了留你一命就留你一命，我可是不会食言的，不过在这之上的东西是无法给你了，安心吧，这可是来自【魔神】的最终关怀哦。”

魔力开始在空中运转着，世界的构造在一瞬间发生了改变，而将其现实化的技术便是魔法。

“英知-灵魂操纵-读取……原来如此，卡里古拉家的高塔么，目的地是有了。”

“不要……不要……不………要………”

眼泪与鼻涕覆盖了原本清秀的少女面庞，而面前的少年仿佛像是无动于衷一般，肆意地在少女的灵魂之中驰骋着，搜刮着各种各样的信息。

最后术式结束的时候，对方已经翻起了白眼，如果没有长时间疗养的话，恐怕短时间内是无法恢复已经被摧毁了大半的灵魂的吧。

但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说好的，只留你一条命，其他‘东西’是不会给你留下的。”

魔神那慈爱的表情如同阳光般映入了人偶的眼帘，对方像是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将自己的嘴角扭曲成和拉普拉斯一样的笑容。

“禁忌-记忆复写-植入。”

拉普拉斯手中的人影开始无视了空间的法则般扭动，雪白的四肢暴露在空气之中渐渐扭曲成不存于这个世界当中的某种生物，满溢着涕水的笑容之中尽是灵魂解脱后的安祥表情。

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得出这只四腿行走的肉块是一位女仆，但剩下的部分已经完全扭曲成非人的物种了。

“吚嘎嘎嘎……嘎……”

“去吧，回到你的主人那里去吧，顺带捎去我的消息，你的主人一定会开心的。”

“吚嘎嘎！”

少年的笑容之中未曾掺杂着任何杂质，就像是看待着正常的、与自己平等的存在一般与其对话着。

对方伸出了扭曲至相反方向的手臂做出感谢的动作，随后从墙壁上爬行着离开了拉普拉斯的房间。

“不知道伊格尼斯老师会不会喜欢我这件礼物呢？”

没有人能回答少年，不，或许答案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此刻，望着窗外的魔神若有所思，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来到了自己大开着的门前。

从门外的地面上捡起一小袋包装在袋子里的饼干，似乎是刚刚烤好的饼干散发着令人沉醉的奶香味，但更重要的是，这个袋子拉普拉斯略有印象，上面的鸢尾花花纹在这座卡迪巴的府邸之中只有一个人才会使用。

屋外细雨绵绵，天空的昏暗没能抚走少年脸上的凝重色彩。

此刻的他似乎已经预见了，事情已经渐渐发展到连自己都难以预料的地步了。

“伊莉丝！”

走廊的回声之中，只有少年那孤零零的声音在为他作答。

（ps：今天的第三章可能要深夜才能赶得完看，大家先歇了吧，我继续码，争取十二点前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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