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之中,一位颓废的青年走在花花绿绿正招揽着男性进入的档口,眼神之中的失落不言而喻,仿佛就是块会行走的石头一般,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转过贩卖着帝都夜烧的排挡,青年钻入了一条看上去一点也不起眼的巷子之中。
另外一位有着饱满胸肌而又凶神恶煞的男人迎面朝他走来,挤了大半块窄道,两人的肩膀也在此刻相撞。主动撞上去的青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继续像个活尸一样朝巷子的深处走去。
“你小子,给我站住!”
男人恶狠狠地转过头,叫住正准备离去的青年。但青年对他的骂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像个活生生的木头人逐渐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真是见了鬼了……”
青年木讷地来到了位于小巷中南区域的一间木门处,从一旁的窗户处的长灯不难看出,其实房屋的内部有人家居住。
咚咚……
他耸拉起有些纤瘦的手臂,敲了两下门。
就如他印象里边的那样,门很快便打开了,而开门的则是一位身着朴素麻衣却佩戴者华丽长剑的英气女性。
“查尔斯!?”
见到来者,女性露出了温柔而又充满悲伤色彩的眼神,走到门边。
“外边这么冷,你快点进来吧。”
“……谢谢。”
青年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声便进入到屋内,摘下兜帽,露出里边毛茸茸的兽人耳朵。
他抬着自己那疲惫的身躯,一步步地挪到了狭窄民居内少有的皮沙发上,整个人瘫倒在上头。
女性来到厨房里,端出了前不久刚泡好的热茶,虽然此刻的热茶已经完全称不上是热茶了,但女性涵盖在其中的心意却仍未减少半分。
“走了这么久嘴一定很渴吧。给,刚泡的茶。”
女性温柔地将盘子里的茶杯摆在青年的面前,继续问道。
“今天有没有打听到什么关于王子殿下的消息?”
谁知道女性刚问出声,青年便垂下了脑袋,头顶的一对绒毛大耳也彻底压倒了下来。
他双手紧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之中像是透着一股失落与绝望。
女性并没有心急,而是坐到了他的身边,再一次问道。
“那今天又输了多少钱?”
“抱歉辛西娅……抱歉……”
青年来回擦拭着自己的面孔,上下滑动的喉结中发出的声音似是扭曲,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
女性握紧了拳头,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一般,但随后又被什么力量给松了开来。
“查尔斯,我们再在帝国呆上一天,我们同胞所奋战的意义就会失去一天,你明白吗!?”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但是,连手中的剑都已经失去了的我,究竟还能守护住什么?那个早已支离破碎的王国吗!?”
女性的视线顿时变得冰冷起来,她迅速地解开裙子旁的皮带,将一整把装饰得耐看的宝剑重重甩在了青年的身上。
“剑剑剑!我把我的剑给你好了!”
青年正面承受了宝剑的冲击,用那只哆嗦着的右手抬起剑鞘,还有那藏身于深潭之中的锋芒。
“但是……这是辛西娅的老爹……”
“现在更加需要‘剑’的并不是我,查尔斯,要是这个月到了月末我们都没能找到王子殿下的话,我们就只能运着帝国的制式武器返程去和叛军厮杀了。”
“为什么……为什么辛西娅?我只是个连剑都举不起来的懦夫,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
“……因为查尔斯、因为团长是我的憧憬,那个说着‘要成为王子殿下的剑盾,一生守护抹大拉’的团长在我的眼中十分得帅气,所以我才会选择加入骑士团,成为骑士团的一员。”
说到这里,女性摸了摸被隐藏在袖子里边的黑色袖章。
“所以,当我看到满脸颓废的团长的时候,我无比地愤怒,过去那个说着豪言壮语的团长到底去哪里了?你难道就想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同胞们被那群叛贼一个个地杀死吗?”
“我……我做不到……”
“是抹大拉的男人的话,就给老娘站起来!不需要找借口,给我奋斗到最后,如果你还是老娘爱着的那个团长的话……”
青年紧紧攥着裤腿,眼中缓缓流露出如剑鸣般的无声挣扎。
女性的脸上还是那轮如同皎月般满是包容的笑容,她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了青年的手背上。
之间对方的手缓缓地放松了下来,紧接着则是抓起了那把快要倒在地上的宝剑,直直地挺起了身子。
“可恶……我知道了……”
“团长……”
“……一想到这里肚子就饿了……辛西娅,你能帮我做点菜吗?”
“是,团长!”
见到身旁女性脸上的阴霾因为自己的振作而消失殆尽时,青年在心底暗自数落了自己一番,这才喃喃地说了句。
“可恶的黑衣小鬼,别以为击败我一次就结束了!”
他注视着缓缓从剑鞘之中滑出的蛇剑,眼中已是无法动摇的烈火在熊熊燃烧着。
…………………………
“你小子,给我站住!”
男人的暗自将藏在袖子里的手攒成拳头,怒视着刚刚故意撞上来的青年。
但那位青年对他完全不理不睬地,一会儿便没了影儿。
男人知道自己还有重要的任务,便吐了口唾沫,只能作罢当自找没趣。
“真是见了鬼了……”
从帝都西口一直步行到这里的八尺男儿满脸写满了生人莫近,光是行走在街上,就没有几个敢正面瞧他的,连那满是年轻漂亮姑娘的酒馆都不敢把他招呼进去。
男人一直步行到了一间具有东边大陆风格的酒楼里边,被迎面而来的酒香所吸引,进入了内头。
东大陆风格的酒楼大多用的是木质的鸟兽雕刻作为内部的装饰品,其他地方还有镂空结构的扶梯,以及具有异域风格的舞女主持着像是谁都能观赏的类似舞台的地方。
男人显然对这些没有太大的兴趣,而是径直走上了扶梯。
看起来并不坚实的扶梯每当他上去一阶的时候就会咯吱一声,不禁让走在前边的那位酒保多看了眼一旁的鸟兽浮雕,以为是什么神通显灵。
走上了二楼,空间显然少了不少,大多林立在二楼的房间也只是简单地用屏风隔开,这不禁让见到此幕的男人冷哼了一声。
“竟然选这种地方……”
男人细心地从口袋之中拿出了张纸条,在原地观察了许久后,才从之前那位酒保口中得到了纸条上记录的确切位置。
他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这个位置倒好,离得最近的屏风也有近数十跨的距离,至少在这里说点悄悄话不用怕被有心人听了去。
一面桌子一位人,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人高马壮的男人,站起身伸出了自己那只带着白手套的右手。
回应他的便是一只硬朗的男性手臂,不用多想,便是这位刚刚才到的强壮男人。
“贝奥鲁夫卿,感谢神龙,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希诺主教……魂之座大人留在帝都的暗桩,原来说的就是你啊。”
“正是,很意外吗?”
“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能够在帝都时刻联络卡里古拉公的,实际上也就那么几个。”
“哈哈,正是如此,来,吃酒。”
“你们教会也会喝酒吗?”
“不不,只是我稍微有些特殊。”
“少见多怪。”
男人刚坐下便拿起了酒杯,旅行之中的寂寞难耐尽在这一杯之中消失殆尽,换来的是一抹豪迈的笑容。
“计划呢?别说你们只把我人给叫过来,计划还是一片空白。”
“哈哈,放心吧,自从教会内部把我从北方调过来直到现在,我一直都在暗地里做准备呢。”
“吼哦?这可有点意思啊。魂之座大人虽然把我调过来了,但是却没有跟我说目的,那么魂之座大人的真意究竟是……”
“别急啊贝奥鲁夫卿,长夜漫漫,听我漫漫道来。”
“算了,不听你白扯了,我就想问问之后活动的据点在哪里?”
那一头的男人露出了一抹微笑,让他把耳朵凑过去,当然他也这么照做了。
“吼吼……卡里古拉公可真是厉害啊,连这种位置都能搞到。既然安排我去那里,看来你们的布局所求之物并不简单啊。”
“我们自然不会辜负魂之座大人的期待。计划明天就给你送到酒馆里去,之后就先适应适应新生活吧。先来喝酒,来!”
“帝都的酒真是淡得和水一样。”
“别这么说嘛,那要不试试东大陆的烈酒?”
“好,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尝过鲜呢!”
“就等你这句话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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