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晨,虽然屋外鲜有阳光,算在深秋的季节里也算是个暖洋洋的好日子。
伊莉丝早早地起了床,尽管身旁没有了那位红发女仆的身影,但她却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没用半个小时便从柜子里挑出了一套洋裙,在落地镜面前小心翼翼地打着领结。
“爸爸会夸奖我吗?”
最后用双手夹起脸庞摆了个甜美的笑容,伊莉丝便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了走廊另一头的拉普拉斯书房。
咚咚~伊莉丝最后拧了拧衣襟,便敲响了拉普拉斯的房间大门。
不过房间内迟迟没能给出反应,伊莉丝最后只好用蛮力打开了房间。
“拉普拉斯,我进来了哦?”
打开门,轻轻浮动着的白纱窗帘亮的有些过分,而床上的被褥之中像是蜷缩着一人的身影。
“拉普拉斯?”
伊莉丝走到床边,一把抓着被子的一头扯下,然而眼前的事实却让她受到了不少打击。
“麻……麻?”
“雪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找爸爸睡觉……”
“那拉普拉斯呢?”
“不知道……”
伊莉丝突然意识到煮熟的鸭子跑了,便咬紧了牙根,朝着窗户外的世界大喊了一声。
“拉·普·拉·斯!”
面对着早已变得空荡荡的房间,伊莉丝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声呐喊……
……………………
沐浴着晨间的清新空气,拉普拉斯行走在帝都内的一条繁华的大街上。
身旁跟随着的金发少女如同沐浴在阳光底下的天使一般,总是令那些路过的行人不经意间回眸,虽然本人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就是了,一直板着副冷脸注视着面前那位一早上将她拉起来还逼着她吃了三顿早餐的罪魁祸首。
“怎么了凯瑟琳?难道还意犹未尽吗,我看那边那家不错的样子?”
“意犹未尽的是主上这边吧?即便是非人之躯,这具身躯也没有办法容纳更多的生气了。比起这个,我可是听了您要带我见见那位线人才出来的。”
“哦对,那么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听到少年的无心之言,金发少女险些迟楞在原地,结果拉普拉斯还没等她缓过来便又补了一句。
“哈哈,开个玩笑,其实我早通知她过去了,别担心。”
“虽然我知道您一点也不在意……就在刚刚,您差点就失去了一位推心置腹的属下了。”
“别这么生气嘛,我只是想缓和下你我间这份冷峻的气氛而已。”
“唉,只要您不忘了正事,气氛自然会自己活跃起来的。”
“嗯,就听凯瑟琳的好了。”
拉普拉斯微笑着,随后登上了停在路边的自走星导机车,凯瑟琳见状也想要跳上车厢,但别那只伸过来的白皙手臂给打断了。
“不用您的帮助我也能上来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凯瑟琳还是回握住那只有力的手臂,踩着柔软的席垫进入了车厢内。
少女低垂着脑袋注视着街道上的闹景,只是脸上的羞意却无法掩盖地暴露在拉普拉斯的眼中。
“这辆机车是开向哪里的?”
“皇宫。”
“皇宫?难道,约好的地点是……帝陵么?”
“是的。如果是那群家伙的话,估计已经注意到最近帝陵附近的异动了,所以不得不做点保险措施。”
“这一代的守陵人难道不强吗?”
拉普拉斯想了一会儿,心里还是对那位年轻的剑豪持保留态度的。
“不,大概在二十岁之前就拿到了山风流乱舞,但还是太年轻了,缺少历练。”
“原来如此,那个神道无念流的派生山风流么。我以前在东国时和他们的家主正面交手过,差一点就失手了,算是十分偏向进攻性的狂气流派了。”
“实际的等你见到她时就知道了,虽然谈不上可靠,但应该是位不世出的剑道天才。”
“剑道的天才么……再厉害的天才,也没有当初的无名剑鬼老爷子厉害了。”
“那家伙是个异类,能够整合两片大陆的武道的人,说是武道之神都没错。”
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天边似曾相识的云彩。
“别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马上露露就回来了,帝陵的事情也就这段时间需要多加注意一些。等启动了之前让你们在各地埋下的<星海之楔>,帝陵也就没有守护的必要了。”
“我有预感,在这期间绝对会发生些什么……”
“安心吧,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我之前上诸神庭院调查过了天相,大概下个月第一周的周五晚上,当<月亮>、<诸神庭院>以及<大地>连成一线之时,术式就会启动,大门就会打开。”
“嗯,我绝对会守护好帝陵的。”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两人乘坐着星导蒸汽机车来到了一处山坡,远远地望下,便能很轻易地看到那座立于帝都之内的巨大城堡群——皇宫。
拉普拉斯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在看着远方的下一瞬,两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原先位于千里之外的皇宫。
“这里就是皇宫吗?跟以前的时候完全换了个样啊。”
“毕竟那个时候的‘帝都’还并不是帝国的首都啊,规模也是不能比的。我们那个时候做的也就只是在这里埋了点东西,皇宫也是在那些东西的基础上盖上去的,至少将帝陵的存在掩盖得很好,一般人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脚下埋藏着能将整个帝都都炸飞的魔力吧?”
“然后就被人牵去卡扎马洛学院作为封闭龙脉来供给了么?”
“那只是一小部分而已,虽然说不上取之不竭,但即便再让他们使劲用上五百年,这下面的东西也不会枯竭的,只要能支持让我们将整个大陆板块移动术式完成就足够了,剩下的就算是送给他们也没有关系。”
“真是大气呢,想想我们那个时候待在雪山神殿里头,连供暖的魔力都不够,感情到了您这里就直接送给他们了?”
“供暖那件事情我不是解决了嘛?”
“您认为早期时候为什么露露大人为什么总是在床上疼着打滚?”
“她不是说那只是普通的月事么?”
“您真是一点也不关心女孩子呢……她那么说明显是为了您啊,毕竟第一次‘潘多拉’实验失败之后,某个人可是一直消沉了半年左右啊。”
拉普拉斯有些委屈地挠了挠脑袋后边的头发,不知不觉中,凯瑟琳又一次进入了说教模式。
“还有当初【伊莉丝】大人在异国病故的时候,露露大人为了能总是在您面前展现笑容,每次都是等到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才哭的。您应该多花些心思注意注意身边的女孩子,虽然大家都是因为主上的人格魅力而聚集到一起的,但大家也都是女孩子,花儿的盛放若无人欣赏也只是徒然的绽放。”
少年缓缓松开无意间捏紧的拳头,眉间紧皱着的严肃不禁让他那抹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看了,我真的欠了你们很多,之前在和伊莉丝的相处中我就能明显地感受到,我并不是个好爸爸。现在看来,我真的在无意间失去了许多东西,不知道能否用我的一生来补偿呢。”
“只要有这片心意就行,我想未来的魔神大人能够更加看清楚大家的位置。”
“谢谢你凯瑟琳,看来选择把你留在身边是个不错的打算。”
“嘛……谁、谁叫我也是女孩子呢……”
“女什么?”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我是主上的臣子、魔剑,自然会将肺腑之言尽数奉上。”
两人闲逛着来到了一处花园,拉普拉斯四处用神权感应着都没有感应到对方的到来,便对身旁的金发少女说道。
“对方现在估计还没有来,要不先带你见见那位守陵人?”
“您约定的几点见面?”
拉普拉斯匆忙地看了眼自己的机械表,扭扭捏捏地回了一句。
“大概十二点?”
“您可真是个天才,这么一大早就出门了,我还想稍微多睡一会儿呢。”
“抱歉,我来给你带路。”
穿过花园,拉普拉斯远远地便望见了不远处帝国骑士团正在训练的身影。
而就在另一边,一位黑发的少女正在不耐其烦地教导着另一位大概不足十一二岁的少年如何挥舞着木剑。
拉普拉斯也没有进行避讳,只是径直朝着两人慢步走了过去。
结果没有刚走几步,拉普拉斯的存在就被那位绑着单马尾的黑发少女给发现了。
“您是之前的……记得是伊莉丝公爵带过来的拉普拉斯大人吧?”
“太好了,看来樱·月见阁下和记得鄙人呢。”
“怎会忘记……不,对于武者来说,每一位击败自己的人都必须铭记。”
“原来如此,今天阁下也在教授剑技呢?”
“正是,这是皇帝陛下赋予在下的职位,在下自当以此为荣。况且王子殿下天赋异禀,在下自当将所学全部传授。”
“月见卿,余接下来要怎么动?”
被黑发少女压在身下的孩子扯了扯她的袖子,眼中对于突然到来的拉普拉斯两人产生了些许的敌意。
“其实,今日在拜会阁下,正是想与阁下再次切磋一番。阁下来到西大陆这么久,难以遇到匹敌的对手,或许也有这个想法吧?”
“自是如此,武者之道,莫过于以弱者之躯战胜强者。阁下的武艺确实比起在下要强上些许,但那也只是一个月前的事情,现在的我是不会轻易再败给阁下了。”
“很好,虽然我很想和你过两招,但今天想要和你比试的并不是鄙人。”
拉普拉斯往右挪了一个身位,一直在拉普拉斯背后待命着的金发少女在此刻显露了她的正体。
“不可能……在下竟然没有感到她的气息?”
“放心,她对于阁下来说,绝对是最好的对手。”
“……确实,是不比阁下弱的猎物呢。”
“哈哈哈,这样就好!”
黑发的少女扭过头,对身旁的那位金发的少年说道。
“殿下,木剑能否借我一用?”
“……月见卿,一定要和他们比吗?”
“抱歉殿下,在下非比不可,对于武人来说,厌战即为耻辱。”
月见樱接过了少年手中的木剑,几乎在一瞬间便摆好了架势,对着另一头的凯瑟琳问道。
“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凯瑟琳。”
“凯瑟琳阁下吗?那么您为何不拔刀呢?”
“因为我在等你攻过来。”
“真是自大呢,不过在下并不讨厌,上了!”
如同一道晴日瞬雷一般闪过,樱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再一次出现时便已经在与凯瑟琳进行贴近的交锋了。
拉普拉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相比上一次他与月见樱的对决,确实进步了不少,看来在那之后她也对自己的流派研究了不少,渐渐少了些多余的动作。
“原来如此,阁下是大剑使呢。”
“承让。”
一道看似缓慢但对当事人十分迅速的顺劈落下,尽管凯瑟琳一下子劈了个空,但却将一手拿着木刀的少女劈开了有三四跨的距离。
还没等她将渐渐后倾的架势缓解过来,凯瑟琳便如猛虎扑食般攻了上去。
“【我流·猎空碎龙斩】。”
巨大的袈裟斩顺着一条白线从空气中落下,樱勉强通过自己的本能判断出这一招是朝着自己的肩膀袭来的,一个侧身便架开了那把沉重的黑色大剑。
在下一刻,少女手中的木剑便从中间断开,而凯瑟琳见状也迅速地收回了大剑,看着地上那截已经碳化了木质长剑。
“原来如此,看来用训练的武器对你很不公平呢,何不拔出刀鞘里的那把刀呢,相比于剑,相比刀更加乘手一些吧。”
黑发的少女轻轻甩了甩自己那有些麻痹了的右腕,露出了一抹笑容。
“使用真正的武器意味着什么阁下应该知道吧?”
“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能收回我的剑。”
“真是自信呢,不过那份自信看起来并不虚假。那么,我也差不多该动真格了,不然肯定会被当做不够格的。殿下,稍微退后一些,刀剑可无眼啊。”
“月见卿,一定要赢过那个穿黑袍的啊!”
“在下尽量吧……”
月见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轻轻握住了左腰上那把装饰着红色刀穗的弯刀。
“出来吧,魔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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