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王位上的男子思考了许久,看样子应该是在斟酌着什么。
拉普拉斯自认为自己应该不会被过多的人注意到,甚至直到现在,除了离他关系比较接近的人,很少有真的了解他真实实力的人。
无论怎么看,赢面都是守旧派贵族伊格尼斯那边比较大,下面的贵族们看得也是议论纷纷,甚至有更甚者直接坐地开起了赌局。
“拉普拉斯庶弟这是什么意思?是意欲迎娶自己的胞妹么?”
“有何不可?律法里应该没有规定同族人不可以参与吧。而且……最初皇室定下这条律法本就是为了一对姐弟,现在让我参加也不是很奇怪吧?”
“利托里奥卿?可有此事?”
“回陛下,确有此事。帝国建国之初的元老中有一对姊弟,便是因为世俗的偏见而无法成婚者,最后星龙帝用此法达成比翼鸟之仪式。陛下可能有听说过,那便是在坠日纷争中守护当时还是帝国中心的副都八柱神之二——青之库里斯与虹之谢菲尔德。”
“罢了……既然如此,那便准许汝参战吧。”
“谢过陛下。”
拉普拉斯笑了笑,随后将视线转向那位像是在看着戏剧的金发青年,静静地开口说道。
“伊格尼斯老师,真是许久没有见面了。”
“原来如此,你是二年A班的那个小子吧。哼,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处处与我作对。”
“老师在说什么啊,难道我只能看着一位尚处花季的少女被逼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却选择忍气吞声吗?”
伊格尼斯·卡里古拉的表情一变,向一旁的侍从伸出了右手。
金发男子的侍从点了点头,从两边相互对立的雕像上拔下阔剑,交到了他的手中。
伊格尼斯阴笑着挥了挥剑,同时甩出了赤紫色的剑气,看起来应该是在剑术上有所造诣的样子。
“这么着急的吗?我明明还想和你聊一会儿的,比如……真亏你能在一个月内恢复得这么快呢,这恢复的速度恐怕只有传说中的幻想种能够做到了吧。”
“……你这家伙,究竟在说什么?”
此时,暗淡的色彩像是附着上了金发男子的脸颊,在旁的人都看得出来,那些紫色的剑气此刻已经完全化作了纯粹的杀意。
“我听人打听,似乎在那天以后,你大概有三天没有回到家中。那三天里你究竟去了哪里,真是有些耐人寻味啊。”
“原来如此,在我的手下身上种下异物的人就是你啊……”
“什么手下?”
拉普拉斯装成一副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而站在他对面的金发年子看起来却有些气愤,眼神之中尽是冷色。
“为何还不开始决斗?”
“你们在聊什么啊!快开打啊!?”
“是啊是啊!我们都在等着呢!晚宴还继不继续了?”
金发的男子看了眼那群只会找事儿的贵族们,对白发的少年叫道。
“出手吧。”
“看来不出手是不行了么,来到我手边吧——戴因斯莱夫!”
说着,拉普拉斯的手中也出现了一把造型奇异的黄金宝剑。
许多人似乎都没有看清他到底是从哪里拔出这把剑的,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少年已经架好了构形。
“那么……本皇宣布,决斗正式开始!”
王座之影的嗓音震耳欲聋,沉默迅速席卷了整个大厅。
少年脸上的笑容像是有增无减,只是默默地说了一句足以激怒任何人的话语。
“你先出手吧,以免最后你因为武器的事情说我占你的便宜。”
听到了少年的话语,青年的脸色一变,身后的剑气像是化作了实质了一般,如同一条出洞的猛蛇一般穿刺而出。
大厅之内顿时回荡起一声金属相撞的重音,最先受不了的人迅速地遮起了双耳,用剩下的注意力看着不远处的那场激战。
“吚啊吚啊吚啊吚啊吚啊!”
接连又是几声碰撞声,金发男子的进攻尽数被那位看起来有气无力的少年给轻松挡下,甚至在牵制之余还出口了一句:“你是没有吃饭吗?”
场下的人惊讶地看着本该被迅速碾压的少年坚守住了如群蛇乱舞般的猛烈攻势,而青年此刻也并没有显露出太多自己的实力,只是用略带有剑气的进攻试探着拉普拉斯。
两人就这样稍微对砍了一会儿,期间拉普拉斯微微眯起了眼睛,低声说道。
“都不知道原来伊格尼斯老师的剑术居然这么厉害,砍了这么久气息都不乱一下,比起去魔法学院里教那群小孩子,不如转行去做佣兵吧?”
“……你这个怪物,在说什么呢!?”
“哈哈,有意思……”
从旁人的眼光来看,伊格尼斯的剑术似乎一直都在压制着,但实际的情况也只有他本人知道。
拉普拉斯只是一直采取着防御的方案,但自己使用的却是十分容易被拖入疲劳的机动性进攻,如果在这点上都没法占到优势的话,最终体力见底的恐怕只会是自己。
“吼?不进攻,是打算动真格了么?”
伊格尼斯一个旋身,迅速与白发的少年拉开了数跨的距离,而拉普拉斯却好像一根木头的假人般矗立在原地等着他变花样。
御座旁的鹰钩鼻老者暗地里为自己拂了把汗,以现在的局势来看,两人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疲惫的迹象,气息也没有紊乱,似乎都是五五开的样子。
紫色的洪流从青年的四周聚集起来,而拉普拉斯这边则是点了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东之国度的流派么,真是越来越令人感兴趣了,那三天之内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
“受死吧,【星月散华流乱舞-漫天】!哈啊啊啊啊!”
“来了么?”
一瞬间,拉普拉斯的眼中浮现出真红的眼仁,仿佛将世界化作扭曲起来的囚笼。短短的一瞬,便让世界的速度在此刻放慢、放慢、再放慢,直到完全看清楚那道紫色的轨迹为止。
随后他又闭上了眼睛,等到再一次睁开的时候,苍蓝色的辉印便顺着他的出刀轨迹显现。
不、应该说是苍蓝色的辉印先到达了预定的位置,他的刀尖才真正地顺着轨迹斩了过去,甚至连半抹杀气都没有留下,足以将线段上的空间都给划出裂口。
“【一刀无心流奥义-残剑】……”
无数的线段在同一时间抵达了终点,原本即将砍到拉普拉斯身上的利刃像是被时空所介错了一般,反而倒飞出去的人是伊格尼斯那边。
“不、不可能!”
鹰钩鼻的老者攥紧拳头,在最快的时间内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语。
“老夫的儿子是不可能会输给一个连社会都没进过的小屁孩的……”
“……卡里古拉卿,再看看。”
一旁的皇帝注视着一旁硝烟四起的盔甲装饰,大约过去了有三秒,那位金发的男子才一副完好无损的样子从里头爬起,手中再一次举起了那把银白色的阔剑。
台下的贵族们都快被惊掉大牙了,只见白发的少年再一次摆出了最开始的架势,面对着那位重振体态的青年,徐徐说道。
“原来如此,在最后的那一刻你选择后撤了么,看来是直接放弃捕捉杀意而依靠本能来躲避了么,不错的选择。”
“……你的剑怎么会如此可怕!你到底师从何方?”
“练习、练习、练习、练习的彼岸还是练习……无论是在梦境里头还是在现实世界,无数遍的练习便可,再如何复杂的剑术都会被无限精简。”
“可恶的……怪物!”
“来吧,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你会使出什么招数了……”
“【星月散华流奥义-黄道】——”
拉普拉斯的嘴角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只是在举起长剑招架的同时说道。
“所以说——你的轨迹(诡计)已经被完全看穿了!”
少年只是迅速地将长剑换至左手,在那道可怕的骤雨来临之前打响了一道清脆的响指声,剑气之中蕴含着的邪恶术式也在一瞬间破除,而余下的进攻也被极其精准的偏斜给直接掠过,大量的火花在一瞬间爆发而出,青年翻滚着从御座的阶梯上摔下,连那群围观的贵族们在此刻也好奇地走上前欣赏伊格尼斯·卡里古拉的狼狈姿态。
“……不可能!你究竟使用了什么妖法!?”
颤抖地从地面上爬起的青年迎面对上了那对阴冷的竖瞳,那如同万花筒般美丽的眼瞳像是只有在古籍中,上位者才被允许拥有的魔眼,此刻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一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少年身上!
“情报也收集得差不多了……还要再战吗?伊·格·尼·斯·老·师?”
“你这家伙!”
听到少年那挑衅般的话语,青年的背后又是出现了一道可怕的气息,而正是这道气息,却让拉普拉斯皱起了眉头,低声哝哝道。
“(……奈落种的气息?)”
青年像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怕潜力,一跃便从几跨之外的地方一跃而起,朝着拉普拉斯的方向飞扑而来。
即便如此,拉普拉斯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认真地举起了手中的黄金宝剑。
“那么,差不多该了解了吧,可不能让公主等太久了。”
气息,无论是什么样的武者都需要精打细算的内在劲力,与魔法师的魔力类似,是武者力量的源泉。
甚至不光是武者,即便是魔法师的气息出现了紊乱,都有可能导致施术失败,就更别说武者这群整天厮杀在死神枕侧的修罗了。
少年只是缓缓地吸入了一口气,再次将剑柄移交至惯用手,在这一刹那跨过了时间的回廊,仿佛洞悉了一切轨迹的苍蓝色光辉缠绕剑身。
“【星月散华流-星崩-碎月】!”
“【一刀无心流乱舞-十字缭華】——”
两者穿一,莅临高者的是伊格尼斯·卡里古拉,而曲膝保持着出剑姿态的则是站在阶梯最底下的朴实少年。
秋风夹带着夜晚的寒意降临了大厅,吹拂着少年的身躯,随后他缓缓地站起身,将胜利的宝剑收入囊中。
顷刻间,失去意识的青年便一再倒地不起。
“快来人!快来人啊!”
“伊格尼斯!快起来啊!!!”
只可惜,老者的话语无法传达到青年的耳中了,只得在帝国数百位贵族的围观之下,被侍从们团团围住带离了会场治疗。
“哦哦哦哦哦!拉普拉斯!”
“拉普……拉普拉斯!胜者是拉普拉斯!”
“喂,叫拉普拉斯的小哥,有没有来我们家的想法?老夫特许你老夫的孙女如何?”
“滚你个糟老头子,你的孙女只有三岁吧!还是来我们家吧!”
“不行!拉普拉斯小哥要来我们家!”
就在大殿上的皇帝一脸赤红,就差一盏放到他手边的玻璃杯的情况下,白发的少年却没有去理那群生活在自己世界中的贵族们,只是默默地说道。
“差不多该开始了吧。”
轰——轰——轰——轰——
连续四声巨大的响声伴随着庞大的冲击波一起袭来,无数的玻璃惨化作碎片,大厅之内顿时化作了四散的飞鸟走兽。
“护驾!护驾!快来人护驾啊!”
“誓死保护陛下!”
“我等帝国银骑士团参上!挥舞利剑守护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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