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拉普拉斯先生现在还是卡扎马洛的在校生吗?完全不敢相信……明明比我这个前辈还要能干……”
对此,拉普拉斯只是简单从袖子之中抽出作为卡扎马洛学生的证明——学生徽章,一一展示给在场的两位瞪大了眼睛的小姐。
“看到这个,应该能相信了吧?”
“……不过,今天学院里面没有放假吧,为什么拉普拉斯先生会在这种地方?”
“很简单,我请假了啊。反正待在学院里边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不如将剩余的时间像这样好好利用起来,不过周一之前就要回学院比赛就是了。”
拉普拉斯提出的回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漏洞,他自认为用这样的答案说服像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长发少女将食指放在下嘴唇上轻轻拍点着,迟疑了片刻后,才露出一副勉强接受的表情点头确认。
“原来如此……拉普拉斯先生真厉害呢,在学院的时候,我完全不敢反抗老师,更别说像这样提出请假了,连想象都做不到。”
确实,在拉普拉斯眼中的这位露米娅小姐也是给人一种乖乖女的样子。说到底,卡扎马洛里的学生大多都是生活在帝国秩序(温室)之内的贵族子弟,比平民更加光辉的大道一直被铺就在他们的前方,也没有必要做出违反会秩序的事情,只需要安安稳稳地朝着前方进发便能收获未来的果实。
只是拉普拉斯也并不介意逃课扣除的胜点,他会进入学院也并非是为了得到文凭这种虚拟的殊荣,只是为了从那其中得到一件看起来不是特别举足轻重的物品,以及名为‘能够在更加靠近伊莉丝的距离注视着其成长’的短暂休假。
“那凯瑟琳小姐也是学院的学生吗?”
“是啊是啊,我也想问这个!”
“凯瑟琳只是我的侍卫一样的人,就和你们所感受到的那样,她并不会什么魔法。”
“是吗……”
摆出一副高冷态度的凯瑟琳稍稍举起手边的酒杯,即便是谈论到关于自己的事情,她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实际上凯瑟琳很多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是这样的,尤其是在手边没有没有命令的时候,而强行对其施加命令的行为拉普拉斯的内心也有些抵触,毕竟也是自己说给予她假期的,如果这样都还要让她对陌生人强颜欢笑的话自己或许会惘为领导者了。
不知为何,得知了结果的露米娅小姐似乎有些失落。
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的拉普拉斯笑着将被切成片的地方腌菜放入了口中咀嚼,随后乘着对方轻呡酒杯之时柔声说道。
“有什么话想要说的话,那便说出来也无妨,一直憋在嘴巴里,可是会烂掉的哦?”
注意到一旁的凯瑟琳朝着他给了个奇怪的眼神之后,拉普拉斯也缓缓放下了一直故意营造出的距离感。
“但是…………”
“是啊露米娅,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们说的吗?你一个人或许没有办法解决,但是四个人的话绝对能搞定的!”
安慰着同伴的诺亚用手心轻轻拍打着同伴的肩膀,脸上袒露出的没有掺杂一丝虚假的笑容渐渐为少女心田之中填充上一股淡淡的暖意。
“谢谢你,诺亚。”
“什么嘛,我们不是患难与共的好朋友吗?你一直这么见外可是会让我这个从来都不把你当外人的人蒙羞的。”
“嗯。其实,我多半有着疾病……是关于魔法方面的玛那疾病。”
“玛那疾病……”
听到了平时难得听到一次的词汇,拉普拉斯也难得露出了一副认真的严肃表情,仔细打量着这位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朴实少女。
除了从她身上依稀传来的那点贫瘠的魔力波动,拉普拉斯几乎没有在她的身上感受到多余的东西。
所谓的玛那疾病,往往便是展现在魔法造诣上,对于魔法有着的先天性缺陷的综合病症。
在拉普拉斯上一次苏醒的时代,已经发现的玛那疾病大概有六种,现在的话他对此并不清楚。
由于并非是在出生时便会出现的显性病症,对于并非追求魔道的普通人来说或许并没有什么,除了有些时候会发生贫弱的症状外并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但对于追求魔道的魔法师来说,便会成为人生道路上的最大阻碍。
而治疗的方法也不明确,至少拉普拉斯知道的所谓‘土方’大概就有数十种吧,都是放耳边听听即可的偏方。
这么近距离与拥有玛那疾病的人接触,在拉普拉斯的人生之中也大概是第一次吧。
对于掌握了许多禁忌工艺的拉普拉斯来说,解开某些人体内的未解之谜一直被他视作是最好的‘智慧游戏’,而过去曾在他手中被破解的禁忌知识也早就无法通过一只手来计算了。
而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将这些知识反哺于‘潘多拉’的计划之中。
“虽然可能会让露米娅小姐有些愤怒,不知能否告诉我露米娅小姐得的是哪一种病症吗?”
“不……我本来就准备在这里公开的,所以也不打算继续藏着掖着了……首先,我对不起一直陪伴着我的诺亚……”
“露米娅,怎么了突然向我道歉?”
“其实……魔法师工会出示的文件上,你还记得我的素质评定是多少吗?”
“七阶火元素师不是吗?”
少女听言垂下了脑袋,在无意之中捏紧的拳头在此刻松开了,与此一同伴随着到来的是长发少女那不断摇晃着的脑袋。
“不……其实我的能力大约只有六阶左右……”
“六阶?可是,那为什么公会的文件上写的是七阶啊?总不可能是他们搞错了吧。”
“……这就是我身上的玛那疾病,明明魔力的等级确实是在七阶的,但无论怎样,施展出来的魔法威力也只有六阶。和六阶的元素师们比起来,我也就只在魔力上稍微比他们多一些,其他的话……”
说道这里,少女的嗓音慢慢低了下去。
“……是降低魔力出力等级的疾病么?听起来有些棘手的样子。”
所谓的玛那病症既然是和魔力有关,那么也必然和血液这种储存魔力的介质有关。
而既然关系到了血液这种物质,那么必然会牵扯到更加先天性的东西,那便是从每一个人出生时便决定下来的隐藏资质——血脉。
经常培养出优秀魔法师的家族,所诞生的后代之中也必然会产生对魔力更加亲近的<魔法师之卵>,这是因为血脉之中存在的资质遗传特质。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生物都会遵循这个规则,就像布伦卡达尔与人交配后产生的孩子也往往会在两边都继承一部分的特性,对于魔力的亲和性也往往比常人要强很多。
注视着沉默不语的少女,拉普拉斯细细揉搓着下巴,心想着要不要告诉她自己或许有办法能帮到她。
当然,现在摆在拉普拉斯面前的,便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过的魔力体内循环检测,只有这样才能让拉普拉斯获得更加精确的答案。
不过缺点也很明显,要保证魔力的精确性,要像当初救治雪华那样将手掌贴合在肉体上,不然只能得出一些粗糙的答案。
这显然对于面前这位刚刚认识不久的人来说难度太高了些,毕竟即便拉普拉斯能摒弃掉男女之间的偏见,也不代表对方有这个意思。
所以,这种情况之下拉普拉斯的选择大概也只有更加健全的话疗了吧。
“关于病症的详细,能说得更加详细些吗?比如大概会在什么样的时候发生之类的……”
少女支支吾吾地逃避开一旁同伴的视线,开口说道。
“……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大概是在两年前,在学院的统合大会上……原本想要使用出五环焰蛇突结束战斗的我迅速发现了不同以往的异常,刚刚施放出去火焰便渐渐无法维持原来的形状了,结果一直蓄势待发的魔法就被对方简单地破解掉了。”
“嗯,听起来像是自行分解的样子?”
“诶,是的,我一直都有在好好控制的,结果火蛇很快就分解成了分散的火团了,威力也……”
“其他的魔法怎么样呢?例如别的元素体系的魔法。”
“大致上也差不多,除了火元素的魔法以外,其他元素的控制我都还在三四阶段,所以威力也比不上现在的火元素魔法。”
“这样啊?听起来确实有些棘手的样子。”
少女再一次低下了脑袋,用低沉的嗓音喃喃道。
“这一定是对过去将他人的悲惨视若无物的惩罚吧……”
“这话怎么说?”
“过去的我……在老家的时候曾经被一度称呼为‘神童’……但是,我却因此骄傲自负……”
长发少女用手掌遮住了自己的脸上,话语之中隐约带着些许哭腔。
“没关系的!无论露米娅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的露米娅一直都是个战战兢兢害怕伤害到别人的好孩子!”
“诺、诺亚?”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讨厌露米娅的,毕竟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包容嘛。大家都有不愿意说出来的秘密,秘密只有在没有别人知道的时候才会是秘密,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但是……我欺骗了你,还有扎克……”
“哈哈,我不也总是说自己是神射手嘛。你去看看,待在公会里,哪个人用的招募文件上写的是真实实力的?听我的,放宽心。”
“……嗯,谢谢你诺亚,我总是在不经意间被你的话拯救呢……”
“毕竟我可是姐姐啊,照顾妹妹可是我的责任!”
先将面前两人究竟谁大谁小先放在一边,拉普拉斯回想起之前少女脸上的异样神色,将双腕交叉着放置在桌子上,抵着鼻梁沉声说着。
“能让我问一下吗?为什么露米娅小姐之前在听到凯瑟琳并不是魔法师后会露出那么失望的表情?”
“诶?……那个…………”
似乎用这样尖锐的视线注视着少女反而会使对方不好回答,拉普拉斯也选择放弃了这种姿势,换做更加无防备的姿势继续看着少女的脸庞。
“……其实,过去我的父亲曾遇到过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向他讨教了如何才能治好我的病症。”
“嗯。”
“医生说,要有一位拥有着庞大魔力的人不间断地将魔力注入我的身体内,将血脉全都冲洗一遍,就能打开病灶的阻塞……大概就是这样的。我想凯瑟琳小姐竟然能击败那么多的奈落种,或许比学院里的老师还要厉害吧,所以就想着……”
“原来如此,你想让凯瑟琳来向你注入魔力是吧?遗憾的是,凯瑟琳并不是魔法师。而且,我还想向露米娅小姐再问上一个问题,你知道这种方案会造成的后果吗?”
少女摇了摇脑袋,而拉普拉斯继续用低沉且认真的嗓音回应她道。
“第一、用他人的魔力冲灌血脉首当其冲地会产生人体内的魔力反抗,两股力量在同一个身体内进行碰撞,那么结果必然是作为战场主体的人体的衰竭。第二、即便是在放空了全身魔力的情况下灌入大量的魔力,固然可以强行冲刷一遍血脉,打开血脉之内的阻塞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但代价可能会是让血液无法自主吸收外界的魔力,永久性地失去修行魔道的机会,只能一辈子呆在病床上度日。第三、即便是前两项你都满足了,也确实都成功了并未产生副作用,你的血脉也确确实实受到了损害,血脉作为人体内的阀门同时管理着开门与关闸的工作,要是某一边失去了调度能力,好一点短期之内你能继续在魔道上精进,但是要是坏一点,你恐怕再也无法维持人的姿态了。所谓的维持人的姿态,可能会体现在寿命缩短、或者是新陈代谢的剧变上……如果你的父亲真的是为你好的话,恐怕是不会告诉你这样危险的办法……”
“……怎么会……拉普拉斯先生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抱歉,如果你的父亲真的不知情的话,那我收回前言。不过在我看来,用这种方法的风险显然是大过收益的,如果真得要解决的话,也必然会存在更加安全的方法。”
“……真的吗?拉普拉斯先生真的没有在骗我吗?”
“真的,我还没有需要去骗女孩子才能活下去的程度。”
“骗人。”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人不禁让圆桌的其他三人露出奇怪的表情,而表情最为奇怪的便是这位白发的少年了。
“凯瑟琳,别突然出声啊,怪吓人的。”
“我只是看不惯主上说出这么违反现实规律的话语罢了。”
“诶……诶?原来拉普拉斯先生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真的有办法啊,只要……”
正当拉普拉斯想要继续辩解下去的时候,酒馆的大门被两位带着长剑的士兵给粗暴地向内踹开了,其声音之大不禁让酒馆之内的所有人都硬生生地将视线转了过来,包括拉普拉斯一行四人。
而对方的目的也显然就是这个,随后像是在比对着手中的莎草纸确认了一番,为首的一人便径直走到了拉普拉斯他们这桌前,将视线放在了露米娅小姐与诺亚小姐身上打量了一番,冷色说道。
“犯人露米娅·冯·科隆·威尔沃夫、佣兵诺亚,我现在以故意杀人的罪名逮捕你们,把她们两人还有这边这两个家伙也一起带走!”
“是,大人。”
在酒馆内所有工作人员与酒水客人的注视下,四人被一同押解着带离了这间名为野兔城堡的陈旧酒馆。
(ps.近五千字的大章,A1高地来一波收藏,秋梨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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