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我坐在帐篷里,手边是已经凉掉的茶。
忘川:黑暗降临之时,我的眼睛突然有些瘙痒。
忘川:心中悸动不已,我知道我一直期盼的那一刻到来了。
忘川:果然,不出半刻,我的脖子上就架了一只冰冷的刀。
刀出鞘的声音很轻,将军却听得清楚。
“姑娘这是何意?”他能闻见她身上那独特的香味,就如同那一年的花灯会,她的气味也如同今天一样好闻。
那姑娘倾身抱着他的脑袋,在他侧脸上轻轻落下一吻,“我来晚了,对不起。”
“姑娘也是来杀我的?”
“是。”女子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一手轻轻摩擦着他的嘴唇。“我必须杀了你!”
眼上的伤口刺痛难忍,鲜血浸透缎带,顺着脸颊流进杯里。
将军一点都不慌,声音冷静不见凌乱,慢慢伸出左手捏住刀身“姑娘好歹让我死得明白?”
女子握住他手,倾身靠近在他耳边轻说“是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没能早点找到你!”
第二天,魏国将军的人头悬挂在城楼之上,一代大将死于刺杀,江湖中人却无不拍手叫好,称那刺客为一代豪侠。
后来大魏百年气运一泻千里,没了将军以后很快就亡国了。
没人记得将军为国家打下了多少江山,没人记得将军救过多少灾民,甚至在后世的史书上,他也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恶人。
闫子衣:我还以为那女子心悦你呢!
忘川:是啊,她心悦于我,只是心悦于梦中的我……
闫子衣:那她没什么会杀你?
忘川:为了天下吧?毕竟我杀了天运之主
闫子衣:是吗?
闫子衣:那可真像我呢
忘川:怎么会呢?她可没有你现在的冷漠
闫子衣:我很冷漠吗?我怎么不觉得?
忘川:也许吧,如果不是白无常出现得早……
闫子衣:行了
闫子衣:别说了
忘川:为何不说?
闫子衣:……
闫子衣:忘川,有时候我觉得你很恨我
忘川:哦?可能吧
闫子衣: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吗?
忘川:没有!
闫子衣:不要激动,我现在完全相信你恨我了~~
闫子衣:哈哈哈,再为我弹一首吧,我醉了,想睡觉了
忘川低着头没说话,只是默默拨动了琴弦。
恨吗?也许吧,他恨她却做不到不爱她,她是他一辈子的劫难。
忘川:我为什么要叫忘川?
闫子衣:呵,忘川忘川,只不过一个忘字罢了
闫子衣:不管往事是否勾心,一样要忘记
忘川:你不想让我记得你吗?
闫子衣:不想啊,从我们初见时,我就想好了
闫子衣:你不该记得我
忘川沉默了一下,
忘川:那白无常会记得你吗?
闫子衣:……
闫子衣:不会,所有人都会忘记我
闫子衣:过客而已
闫子衣:不配记得
忘川突然心生悲凉,不知道是悲哀闫子衣还是悲哀自己。
闫子衣的命运他早就知道,却不曾知道自己的命运,奈河奈何,他又能奈何?
今古攸攸,世事底那浮沤,群雄死尽不回头。
夕阳西下,江水底那东流。
山岳底那荒邱,山岳底那荒邱。
愁消去,是酒醉了底那方休。
想不尽,楚火底那秦灰。
望不见,望不见,吴越底那楼台。
世远人何在,明月照去又照来,故乡风景空自底那花开。
日月如梭,行云流水若何。
嗟!美人啊!东风芳草底那怨愁多,六朝旧事是空过。
汉家萧鼓,魏北底那山河。
天荒地老,总是底那消磨,消磨消磨,更消磨。
慨当年,龙争虎斗,半生事业,有何多。
火凤有好久没有出来玩了,忘川走了之后只有他一个在桃源里,闫子衣一放他出来,立马在天上撒欢。
而忘川则是弹了一曲又一曲,直到闫子衣指着天上的星星
闫子衣:你看那像不像一对儿鸳鸯?
忘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有零星几颗的星光。
忘川:在哪?
闫子衣:就是那!
忘川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发现鸳鸯在哪里。
忘川:那什么也没有
闫子衣:你这种人又怎么看得见
闫子衣:弹你的琴吧!
————
双鸳并双翼,双宿复双飞。
清涟动双浴,明月照双归。
双浦沈双影,双花拂双颈。
眠沙双梦同,渡渚双心警。
双去双来处,双游双戏时。
双起随双鹭,双立视双鱼。
双舟举双桨,双莲碍双榜。
应有无双人,愿逐双鸳往。
鸳鸯的出现总是成双成对的,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闫子衣十分羡慕这种爱情,可是她却不配拥有。
她整天想着天道,想着天下,爱人却总是被她忽视。
她也想要一段刻骨铭心永不分离的爱情!可是她的爱情却注定没有结果,给了白无常这三个月,然后让他彻底忘记自己,这也许是她唯一的温柔吧?
可是这温柔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她做所有事之前从来没有问过别人,她只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虽然她得到的结果往往是好的,可是她处理的方式却总让人心底发凉。
她总是说着羡慕人间的女子,自己却从来没有尝试用人间的方式活着。
她们不一样,即使她们都是女子。
当林子里的风停了,忘川也收起了木琴,靠在树上看着闫子衣熟睡的容颜。
他观察了许久星空,仍然看不见任何星星像鸳鸯一样。
这一切有可能只是闫子衣的幻想,就像他幻想自己就是梦里的人一样!
可惜闫子衣做不成鸳鸯,自己也终究不是梦里的人。
那身如血的红衣,那眼里湿润的温柔,通通不是他所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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