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丽堂皇的大凌皇宫之中,到处都是让人惊艳的美观。而在众人所不知的地方,存在着一处阴暗而又肮脏的地牢。
地牢中此时只有一位被粗大的铁链锁住手脚的女人,或许说是曾经的皇后——洛氏嫡女,洛伊泠。
此时的她已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倾国倾城的容颜已不再,有的只是日久渐深的刀痕和新添的几道鞭痕,三千青丝如今也杂乱不堪,甚至沾了许多肉眼可见的油渍和灰尘,全身上下也被鞭打得没一块好地方,有些伤口竟开始慢慢腐烂,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味,让人作呕。而她的身下是一滩黑色的黏糊物,恶臭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洛伊泠似是感觉不到身上的异味,脑袋垂得很低,身子软若无骨,只是有铁链撑住,还能勉强坐着。
寂静而又昏暗的地牢中悄然无声,随着一道道恭迎声,地牢的门被人打开了。
洛伊泠一直低垂的头,此刻猛的抬起,一双泛红的黑眸中有些无尽的仇恨和黑暗。
声音越来越近,渐渐地,两道明黄色相拥而来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男的高大伟岸,气势逼人,女的娇柔高贵,两人在一起宛若璧人。
这一幕即使看了很多次,她依旧觉得刺眼。
“姐姐,妹妹又来看你了,这次我把皇上也带来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一道娇柔妩媚的声音响起,话中尽显得意。
洛伊泠用那双充满仇恨的血眸看着眼前两人,嘶哑难听的声音从她喉咙发出:“洛旎月,凌钰轩……”
“姐姐,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哪有五年前一身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模样,啧啧啧,妹妹看着还真是觉得可怜”
洛旎月每次来都会用这番话羞辱她,这次也一样。只要想到一向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洛伊泠被她折磨了五年,不成人形,她心中止不住的快意和愉悦。
洛伊泠看了她身旁的人一眼,转而看向她,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刺骨得嘶哑难听,“我这样子不是拜你们所赐的吗?我真想不到,你会这么狠,对自己的父亲都下得手”
本以为凌钰轩和其他皇室中人不同,淡泊名利,毫无争位之心,岂不想他不是没有,而是隐藏极深。而她也是傻的,就因为他的几次英雄救美,居然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沉陷在他的温柔中,而忘了父亲从小叮嘱的,不嫁皇家人的警告。她用悲惨的一生真正懂得了皇室本无情为何意。
而洛旎月,这个从小就很信任的嫡亲妹妹,居然有这么深的心机,恶毒的心思,趁她生产之时,勾引姐夫,与她共侍一夫。
但这不是她痛恨她的地方,她恨的是她怎么能为了中宫之位,帮着凌钰轩陷害她们的父亲,导致洛府几十口人命在一夜之间斩尽,就连她的外祖家也被牵连,血染全府。
这么狠毒的心,真是让人发寒!
洛旎月似是感觉不到一丝愧疚和难安,听到她这质问的话,艳唇一勾,嘲讽一笑:“父亲?我没有他那样偏心的父亲,同样的是女儿,为何他总是偏心于你,还有你外祖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厌恶我?就因为我是继室所生,与你不是同胞姐妹,他们对我就像防贼一般,我心生不喜,为何不把碍眼之人除掉?”
洛伊泠似乎不相信她就是因为这个而杀了两府之人,“洛旎月,你居然为了嫉妒而杀掉自己的亲生父亲,你简直是丧尽天良!”
洛旎月轻声嗤笑,不屑一顾道:“父亲?他可不是我的父亲,你们洛府不配做我的亲人”
洛伊泠一愣,有些不解她这话为何意,想要问个清楚,却被一道冷漠的声音打断,“月儿,不必再跟她多言”
说着,又转眸看向地上的人,眼中哪里还有初见时的温柔宠溺,有的只是深深的厌恶。
“洛伊泠,看在曾经你为朕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告诉朕洛府专管的隐卫队信物在哪,朕马上让人放了你,并安排人照顾你让你后半生无忧”
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洛伊泠那千疮百孔的心还是会有一丝疼痛。
听到他那施舍的话,不由放声大笑,那笑声中有的只是识人不清的悔意和滔天的怨恨。
这就是她用一生去爱的人!
她嫁给他后不再是那个无才无德的废物,她逼迫自己学阴谋算计,为的就是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她更是为了他,不惜以命相逼父亲和外祖站到他这边。没想到他终于登上那九五之尊的皇位,居然反过来杀掉协助他上位的两位功臣,现在还在她面前说这些空口白话。
他以为她还会信他吗?
从他为了讨洛旎月欢心而下令杀了外祖一家开始,她对他不再有爱和信任,有的只是满腔的仇恨,恨他的无情,恨他的欺骗,更恨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杀了她的亲人!
已经身为皇帝的凌钰轩见她无动于衷,对她最后的一丝耐心也用光,眸中凶光一闪,道:“既然你不说出信物所在,朕即刻下令处死庭儿!”
洛伊泠听到“庭儿”的名字后,难以置信抬起头瞪着他,语气没有之前的冷静,“庭儿也是你的儿子,凌钰轩,你怎么下得去手?!”
庭儿可是她的命根子,是她九死一生才能生下来的,她的家人已经没了,他怎么忍心把她最后的念想掐灭?
难道在他眼里,权势就这么重要吗?为了它居然用亲生儿子的性命做威胁?
凌钰轩下一句话就向她证实了,在他心中,权力确实比一个儿子重要。
“朕没有他这逆臣之后的儿子,洛伊泠,你若再不说,朕现在就下令处死他,朕数到三,你若不说……”那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一”
地牢中除了他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二”
还是没有听见说话声。
凌钰轩神色异常阴沉,正打算说三的时候,眼前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洛伊泠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我说!但我只说给洛旎月听,否则就算你杀了庭儿我也不会说!”
凌钰轩显然对她这回答并不满意,正当反口,洛旎月却拉住了他,对他附耳说了什么,便见他点头答应了。
洛旎月缓缓走了过来,蹲下身,靠近洛伊泠,后者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后就闭口再也不说。
凌钰轩看着愣在原地的洛旎月,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月儿,她说了什么?”
洛旎月回神,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看着洛伊泠,脸色很是难看,“皇上,她说的声音太小,臣妾听不太清楚”
什么?!
凌钰轩忍无可忍,若他还不知道她被戏弄了,那他这个皇帝就真的是白当了,他也没耐心再问下去了。
“洛伊泠,你是不是想让那个孽畜给你陪葬,既然这样朕成全你!来人,把那个孽畜给朕带上来!”
洛伊泠见他反悔,瞪大双眼,怨恨丛生,“凌钰轩,该说的我都已经跟她说了,是她不肯告知于你!你说过,我说了你就会放过庭儿的!”
岂料,他听后冷哼了一声,“朕相信朕的月儿不会说谎,你别想在这挑拨是非”
原来洛旎月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这么重,那她呢?这十多年的陪伴,她又算什么?
洛伊泠暗暗自嘲着,但他后面说的话让她如同身处万丈深渊般的冷寒。
听到洛伊泠说起庭儿,凌钰轩的眼中浮现恨意,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朕怎能容忍一个野种混乱皇室血脉,他必须死!而你这个(荡)妇也不能活!”
“凌钰轩!你,庭儿是我为你怀胎十月生下的,你怎么能这么说……”
“闭嘴!他不是朕的儿子,若不是为了得到你父亲和宁国公府的支持,你以为朕会娶你这个婚前便与人暗结珠胎的(荡)妇?!朕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今天就让你们母子两个付出代价”
说完,铁牢的门也打开了,一个太监走了进来,身后是用锁链拖着的十三岁瘦弱男子。
洛伊泠来不及思考消化完他话中之意,看着瘦得不成人形的庭儿,心中更是一痛。
她怎么还能期望凌钰轩和洛旎月对她的庭儿好呢,她都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更何况是她的儿子?
终究是她太傻,连累了所有人!
闭眼不去看儿子的惨状,忍着想上前抱住她的冲动,她的尊严已经被凌钰轩两人践踏殆尽,不想在儿子面前失了最后仅剩的颜面。
洛旎月见她如此悲惨,杏眸微闪,脸上的笑意大了几分。
缓缓走到庭儿的面前,后头对着凌钰轩娇媚一笑,漫不经心道“皇上,姐姐既然不肯说臣妾倒是有办法让她说了,只是怕皇上心疼”
凌钰轩的目光跟着她落到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庭儿身上,眸中哪里还有以往慈爱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听到洛旎月的话而猛然睁开眼,露出一副吃人模样的洛伊泠,嗤鼻一笑,赞同道:“朕只要答案,月儿只管放手做”
洛旎月得他的应允,也不管拼命反抗的人,示意侍卫一眼,那人领命后就抬起庭儿的手使劲一扭,地牢中传来了一道响亮的骨头碎裂声。
“嗯哼~”
“庭儿!”
倒在地上的庭儿尽管很痛,但他却倔强的不叫出来,但废手之痛不是常人所能忍的,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洛伊泠心痛得麻木,早已哭干的眼中,两行血泪流了出来。
庭儿听她那撕心裂肺的呼喊,虚弱的抬起头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脆弱的笑容,安慰的摇了摇头。
“母亲,庭儿不疼,一点也不疼”
洛伊泠闻言,泣不成声,心如刀割。
“哦?不疼吗?那试试这样呢?”
眼前母子情深的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一直无所出的洛旎月,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又叫侍卫把庭儿的双脚震碎。
“啊!”
“噗”
庭儿面色苍白如纸,一声惨叫后,鲜血从口中喷出,便昏死了过去。
但洛旎月却又叫人把他弄醒,准备再次折磨,却被阻止了。
洛伊泠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这样非人的折磨,与那些诱人权力比,都不如她儿子的半分。
她之前不给,是因为她不想父亲的心血拱手让人,但他们这么折磨她的庭儿,她后悔之前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们,这样她的庭儿就不会受这些罪了。
“你们别再折磨他了,我告诉你们”
凌钰轩这才阻止了侍卫,绕过地上如烂泥般的庭儿走进几步,勾唇一笑,“若是早说,你的儿子就不会受这些折磨,现在你说吧,洛天羽手握皇室隐卫队的信物在哪?”
洛伊泠一双眼不离庭儿一下,语气不见丝毫起伏,“就在洛府我的闺房中,梳妆匣子暗格中”
凌钰轩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在离去前,他把赐了他们母子两一杯毒酒,美名其曰,死得解脱。
洛旎月嘲讽的看着半死不活的两人,灿然一笑,便也离开了。
洛伊泠和庭儿被留下的太监强灌了毒药,也离开了。
地牢中只剩下慢慢等待生命流逝的母子。
“庭儿,不怕,母亲会一直陪着你,我们很快就能看到外公和外祖他们了”
“嗯,庭儿不怕,母亲,若是有来世,庭儿还做你的孩子,不让你被任何人欺负”
洛伊泠感觉眼皮很重,痉挛一阵一阵的抽痛着,但她仍慈爱的看着庭儿,缓缓点头,“好,母亲,来世,会,等你来,的……”
说完,她便不甘心的闭上了双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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