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的清晨,清新怡人的空气总是让人神清气爽,清凉的晨风轻拂而过,吹落了汀兰轩内附着在兰花上的晨露。
洛伊泠早早起身,让春诗初夏伺候更衣梳洗。
本是阳光明媚,心情畅好的早晨,而她的脸却如冬日寒冰一般,冷得吓人。
就在方才,她刚醒来,春诗就匆忙进来告诉她,老夫人让所有人都去她的静慈院用早膳。
她转念一想,前世的这时候,正是洛旎月从凌云学院回府的日子。
没想到,重生后的几个月,她才得以见到前世的其中一个血海仇人!
强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看着镜子里这张还有些稚嫩的脸,因受伤失血过多,脸色仍有些苍白,粉唇轻勾,冷冷一笑。
洛旎月,这一世,你的人生不会再向前世那般,顺风顺水了……
一番梳洗打扮过后,洛伊泠才带着春诗和初夏前往静慈院。
一刻钟后,等她们主仆三人到了静慈院门口,屋内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洛伊泠似是没有听到般,不等下人通报,便先步伐稳当的走进屋内,顿时屋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屋内此时已经人满为患,老夫人右下手第一个座位上便是雨薇,旁边那本该是她做的位置,此刻坐着脸色难看的洛涟漪,她的身后站着她的生母,雨姨娘,而洛涟漪的身旁却坐着方姨娘。
本来姨娘的身份比奴婢高不到哪里去,所以主子坐着,她们就必须站着,就如同雨姨娘,即使她是老夫人娘家的人,老夫人也不能为了她破规矩。
但方姨娘之所以能与主子同坐,是因为她生下了唯一的庶长子,光是这点,她在洛府的地位就比雨姨娘高。
而在后院女眷的另一侧,老夫人做下首位,便坐着一位嘴角噙笑的少年。
他便是洛府唯一的庶长子,洛子玉。
随后她便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老夫人身旁,着粉色百褶如意月裙的少女身上,目光深邃而又幽冷。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露骨,洛旎月转头看着她,杏眸微弯,嘴角扬起一抹端庄得体的微笑,站起身来,行了个礼,满含关切的问候,“长姐安好,听说长姐受伤了,可否痊愈?妹妹这儿刚得一颗五百年灵芝,准备等会就给长姐送过去补补身子呢”
洛伊泠掩去眸中深色,淡淡一笑,对她道了谢后,便给老夫人请安。
而老夫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拉着身旁的洛旎月说起话来。
洛伊泠已经习惯她的冷落,也不在意,自己找了个位置坐,见雨薇身旁本是她这个嫡长女的位子,却被洛涟漪这个庶女霸占,也只是一笑而过,对于这些小事,也许她以前会计较,但重生后的她对于这些也不怎么看重。
再看洛涟漪看她的眼神很是不善,心下便明了。
忽视她那吃人的目光,洛伊泠走到左侧第二个椅子,洛子玉身旁的位子上坐下,悠然的喝起了茶。
她这满不在意的行为倒是把众人愣了一会。
被人占了位子也不抢回来,什么时候洛伊泠(大小姐)这么好脾气了?
身旁的洛子玉见她坐在自己身边,也不由一愣,反应过来后准备起身跟她行礼,按理他这个庶子是得跟嫡女行礼的。
不想却被洛伊泠拒绝了,“子玉,这些繁礼以后在我面前能免则免吧,我不喜欢麻烦”
不管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她都不喜欢这些动不动就行礼的规矩,看着累又麻烦。
洛子玉对她这话习以为常,也不坚持,便安稳的坐下来,与她交谈,“长姐的身子可好些了?子玉现已不方便常在内院走动,不能常去看你,还请长姐莫怪”
“子玉严重了,有你这份关心,我就很高兴了”洛伊泠展颜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一双清澈灵动的桃花眼因眉眼弯弯,而显得生动明艳,不禁让洛子玉看呆了。
若说洛府谁对她还不错,那也就是方姨娘这对母子了。
前世她未出嫁时,方姨娘和洛子玉就对她很好,时不时的过来走动,嘘寒问暖。到了出嫁后,洛子玉也考取功名,年纪轻轻就当了个五品官,那时京都政党分明,他还找上门来,对她表示若有什么事他能帮上忙,他定会全力以赴,而后来,他为了帮她也成为凌钰轩一党,最后被流放北荒之地,郁郁而终。
洛子玉和洛伊泠轻声交谈着,其他人并不很在意他们两个,他发现,他的这位长姐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跟她交谈,除了吃喝玩乐其他闭口不提,没成想这才几月不见,说起对诗书理解,竟能出口成章,侃侃而谈,才识竟不在他之下,还有一些他所不能理解的,经她这么一说,豁然开朗,不经让他惊讶她的才华,更加兴致勃勃的与洛伊泠交谈。
渐渐地,屋内的交谈声小了,所有人的目光盯着仍在那交谈甚欢的两人,神色各异。
老夫人俯视而下,看到这一幕,本是褶皱的眉头更是深了几分,浑浊的老眼渐显不喜,语气有些冷,“泠丫头,你得多跟月丫头学学,一天到晚的没个规矩,你如今也十三了,离及䈂之年不短了,还这般没规矩。从今天起,你就去月丫头的净月轩让她教你闺阁女子的规矩”
众人闻言,不由一愣,雨薇和洛涟漪母女俩幸灾乐祸的看着洛伊泠,而方姨娘则是一脸忧心的望着她,洛旎月杏眸中一闪而过鄙夷和得意,被她隐藏得很好。
洛子玉这时也止住了口,不再跟她交谈,老夫人这话是人都听得出其中的含义。
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即使是亲姐弟也得注意分寸,他刚才与长姐侃侃而谈得忘乎所以,明显有些越矩了。
洛伊泠闻声看着一脸冷意的老夫人,心中不觉冷嘲,让她去跟洛旎月学规矩?先不说她一个嫡长女居然要屈尊去跟妹妹学规矩,这点有违祖制的事她不会做,就说她对洛旎月的仇恨,和她在一起,她怕忍不住掐死这个心思狠毒的人。
老夫人还真是时刻都不忘让她蒙羞啊!
心中如此讽刺道,但她的面上却不显,淡然一笑,道:“不劳老夫人费心,自会有人教我规矩”
老夫人性子霸道要强,容不得别人忤逆她,一听洛伊泠这拒绝的话,怒容浮面,声音也大了几分,“怎么?我让月丫头教你规矩委屈你了?好歹也是你嫡亲妹妹,怎的这般不懂事!”
洛旎月见她生气,连忙开口做和事佬,“祖母切莫动怒,得紧着身子啊”继而又转头看着洛伊泠,微微一笑,又道,“长姐,祖母这也是为你好,妹妹虽不才,自认没有教习嬷嬷教的好,但既然是祖母的吩咐,我们应当顺了她的意不是?百善孝为先,大凌是大孝之国,我们这些做孙女的若是让祖母生气,可是大大的不孝啊!”
一旁的洛子玉听着她这话,不经眉头一皱,洛旎月的话看似很有道理,但细细一听,她这话里话外都暗示着洛伊泠不孝。
二姐这话到底是发自真心?还是……
想到此处,洛子玉那双极其酷似洛天羽的丹凤眼看着老夫人身旁坐着的洛旎月,神色莫测。
洛伊泠怎会听不出她话中之意,她以为她这么说她就会答应吗?她还以为她是以前那个对她听之任之的洛伊泠?
“妹妹这话有礼,长姐自当孝顺老夫人。只不过妹妹忘了,继室所生的嫡女,在原配嫡女面前仍是庶出,让庶女教嫡女规矩,老夫人和妹妹莫不是想要挑战大凌自古而立的嫡庶尊卑?”
话一出,洛旎月脸色一变,眸中的怨恨一闪而过,但也没敢说什么,只是适当的露出一抹伤心的神情。
同时心里很是疑惑,这才几个月不见,洛伊泠对她的态度怎么发生这么大的改变?这还是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草包吗?
而一旁看着她们互掐的洛涟漪听她说洛旎月是庶出,心中拍手叫好,恨不得她们今日斗得两败俱伤。
老夫人显然被她这话气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面色涨红,大喘着气,一手扶着胸口,一手颤抖的指着洛伊泠,“你,你这个逆女!你胡说什么?我只不过单纯的想让你学规矩,你居然这么说我和你妹妹,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老夫人不是在我五岁那年,从外祖家回来时,就警告过我,让我不要见你祖母,还说,我的祖母是宁国公府老太君,老夫人的话我牢记于心,这些年都不曾忘,倒是老夫人忘了”洛伊泠幽幽开口,看着老夫人那生气的模样,语气不似之前那般淡然,有的只是冷漠。
她还记得父亲击退外敌班师回朝,便把年仅五岁的她接回洛府生活,但刚进府,就被老夫人叫过来,对她狠狠地警告一通,而她的警告,无一不是在说她不承认她这个孙女,而她就从五岁开始,就没有了祖母的疼爱,有的只是她这位亲祖母的厌恶。
老夫人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被气愣了,回头一想,似乎她对她说过这话,但现在她绝不允许有人忤逆她。
“我说什么你都记得都照做,那我让月丫头教你礼仪,你不也应该照做?若是如此,今后月丫头在府的日子,你都得去跟她好好的习礼仪,等你父亲回来,我便去与他同说,把你们三姐妹的婚事订下来”
老夫人的性子不容人忤逆,你越是顶撞她她就越强势。是以,她不经洛伊泠同意便自作主张的给她安排了,半点反口的余地都没有。
洛伊泠没想到她都这么说了,老夫人居然还让她跟洛旎月学规矩,还牵扯上她的婚事,原本还打算好好跟老夫人说的,但现在见她这般强硬的态度,她也没了耐心。
只见她脸色微沉,脸上的不耐烦一览无余,这可把老夫人气得不轻,刚要斥骂,便被她打断了,“老夫人,我刚刚已经说了,自有人教我规矩,而那人老夫人也认识,就是青嬷嬷,她虽不是教习嬷嬷,但我母亲是她教出来的,我母亲的品性行为怎样,就算有人再挑剔,也不好说出违心的话吧,所以老夫人,你的好意就不用了,老夫人这儿的早膳想必没有我,你们会吃得更舒心,那我就先告辞了”
洛伊泠也没有顾及在坐众人,对着老夫人行了个礼后便要离开。
只是走到门口,却停住了步子,头也不回的提醒道:“还有,老夫人刚才所说的为我定亲一事,这事父亲早已允诺我让我自由做主,再不济还有父亲,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父亲健在,我的婚事还请老夫人不要多理”
说完,便领着春诗和初夏快速的走出了静慈院。
此刻屋内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纷纷望着被气得话都说不清楚的老夫人,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样的事她们已经习惯了,每次洛伊泠一来,两祖孙就吵得脸红脖子粗,所以洛伊泠每日的请安,老夫人都不用她来。
洛旎月见洛伊泠依旧不知礼数,纨绔执拗,暗道自己疑心重,她还是原来那个目中无人,无才无德的洛伊泠,松一口气,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眸中微沉。
她是名正言顺的嫡女,而她在她面前仍是庶女吗……
稳下心神,洛旎月见一旁气得双脸通红的老夫人,忙替她舒气,善解人意的劝说道:“祖母,您也知道长姐的脾气,何必跟她较真呢?长姐说得也无错处,旎月没有教她规矩的资格,青嬷嬷能来教长姐,旎月也替长姐开心呢,毕竟青嬷嬷是长姐母亲的随嫁嬷嬷,有她教旎月相信长姐很快就会学会的”
“是呀是呀,姑姑,旎月说得没错,您何必与那野丫头置气,到头来她没气着,倒是把你气倒了,那可就得不……”
“咳咳咳”
雨薇本想趁着自家女儿说好话,老夫人脸色好转些,她也接着劝解,却被洛旎月警告的咳嗽声打断了,而后看了眼老夫人刚好转的脸色因她的话又变得极差,连盯着她的眼神也有了些许不善,这才忙止住要说下去的话。
老夫人见状她闭嘴,这才把目光落在一直没有说话,却在全场看好戏的雨姨娘身上,脸色虽不虞,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没了那闹心的人,我们便用早膳了”老夫人缓了缓情绪,不苟言笑的吩咐道。
这时菜也迅速的上桌,老夫人牵着洛旎月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不管在坐的其他人,可了劲的给洛旎月夹菜,还时不时的叮嘱,“月丫头,来,多吃点,你看你这才几个月就饿瘦了这么多,可把祖母心疼坏了,这次回来就多来祖母这里,祖母给你开小灶,让你补补”
“谢谢祖母关怀,只要祖母不嫌弃,旎月赖在这不走都成!”洛旎月一脸撒娇的模样,惹得老夫人开怀大笑,把刚才洛伊泠的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在坐的其他人一脸复杂神色的看着这幕祖孙情深的画面,心中很不是滋味。
洛子玉从小就不跟这位祖母亲近,看到这幕倒不觉得有什么,神色自若的吃着早膳。
方姨娘除了对洛子玉和洛伊泠的事上心,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倒是洛涟漪和站在身后伺候的雨姨娘,两人的眼中满是嫉妒和不甘。
凭什么,同样是孙女(侄女),为什么对洛旎月比对她还要好?!
而雨薇,则是除洛子玉和方姨娘以外,最淡定的一个,看着老夫人和洛旎月这么温馨的一幕,她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洛旎月从小便被老夫人抱到静慈院手把手的教养着,她这个亲生母亲见她的次数也不怎么多,更何况两人之间的感情能有多深。
不过她看老夫人这么疼爱洛旎月,倒有些踹踹不安,她担心……
静慈院的一顿早膳,就在几人食不知味之下结束了。
而另一边,洛伊泠出了静慈院后便直接回到了她的汀兰轩。
春诗初夏两人跟着自家小姐,见她一路都阴沉着脸,冷若冰霜,以为她这是和老夫人又闹不愉快导致,心头也为老夫人偏心的行为感到心寒,但她们也不想因为老夫人而让自家小姐伤心。
“小姐,老夫人的话您不必太在意,二小姐从小就养在老夫人身边,她们的感情自然深厚些,有些偏颇倒也说得过去”
但真的只是偏颇吗?
春诗心里也不敢这么肯定,毕竟老夫人对三小姐也很好,就连一直不与她亲近的大少爷她也没怎么针对,却唯独对她家小姐,从小到大,无论怎么做怎么说,老夫人就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满意。老夫人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若不是知情,有时候她都以为小姐是不是不是老爷的孩子,不然为何老夫人就这么厌恶小姐?
初夏不知春诗所说的话中意思,她每次看见老夫人这么厌恶小姐,便替她不值,“小姐,老夫人不喜欢您,您也不稀罕,您还有宁国公府的少爷小姐们,还有老太君,还有我和春诗,我们会一直站在小姐的这边!我们才不需要老夫人的那点疼爱,您看她那模样,一脸凶相,看着就不招人喜欢,难怪老得这么快……”
“噗嗤,呵呵呵”
初夏的碎碎念,终于让洛伊泠笑开颜,一扫之前的阴冷。
春诗本想警告初夏祸从口出,但见洛伊泠心情见好,痛斥的话也咽回肚子里去了。
小姐开心比什么都好!
洛伊泠并不是在意老夫人的偏心,反正这么多年了,她早就对老夫人失了心,今天怎么会因为她让自己情绪这么激动。
她心情不好是因为看到洛旎月,想到了前世外祖一家血流成河,就连她的庭儿……
当时面对面相碰,在洛旎月面前强忍着不显露分毫,是因为现在还不是和她翻脸的时候,今后的日子还很长,她有的是耐心让洛旎月亲眼看着自己如何一点一点的失去所珍视的东西,就如同前世她眼睁睁看着庭儿她折磨那般……
洛伊泠走进屋内,坐下,倒了一杯清茶一口饮尽,感觉舒缓了些,这才想起正事来。
“春诗,我现在修书一封,你找个可靠的人送去宁国公府”
春诗沉思一会,便知晓她的意思,“小姐之前到老夫人那儿所说青嬷嬷一事,是小姐堵老夫人嘴而临时起意的,现在是让奴婢送信去跟老太君说明情况,让她把青嬷嬷送回小姐身边?”
洛伊泠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听她有条不紊说明,仅凭刚才她在静慈院所说和现在想做的,就能把她的用意推测七八分,春诗比她想象中聪明得多。
但她不仅仅是因为洛老夫人突如其来的羞辱,青嬷嬷是她母亲的奶娘,而她在外祖府中也都是青嬷嬷照料,现在她能信任的人不多,春诗虽心思缜密,但还未经打磨,处事也很稚嫩,初夏虽有些小聪明,人也机灵,到底也不懂后院的弯弯绕绕,不如青嬷嬷精明老练,现在她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记住,不能找洛府的下人送信”洛伊泠不忘叮嘱道,洛府上下都是老夫人和洛旎月的眼线,除了春诗和初夏,她不信任这府中的任何一个下人。
“小姐放心,奴婢明白”
说着,主仆三人便往书房而去,一会后,春诗就开门出去了。
“小姐,刚才您和春诗说得是什么意思?奴婢不太明白”春诗一走,初夏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她现在怎么感觉小姐和春诗好奇怪,说的话也奇奇怪怪的。
洛伊泠闻言,抬头看着着,莞尔一笑,摇了摇头,“初夏,你以后多跟春诗学学吧,切不可这般天真了”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愚笨,不比春诗聪明”初夏听她这么说撅了噘嘴,倒也把内心的实话说了出来,后又想到什么,眼中尽显惊慌,“小姐是不是因为奴婢愚笨嫌弃奴婢?小姐,您不要抛下奴婢,奴婢以后一定认真的跟春诗学,不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
洛伊泠见她这般惶恐不安,唯恐她扔下她不管的受伤模样,站起身来,戳了戳了她光洁的额头,无奈一笑,“你这脑袋瓜怎么会这么想?你虽不如春诗做事缜密,但也有自己的长处,不必因为我的一句话而让你硬学她人,我想要的是一个本性的初夏”
但想到她的复仇路,洛伊泠的神色不由有些幽深,“但你也得学会成长,否则,性命堪忧”
初夏虽不解小姐所说的性命堪忧是怎么回事,但她发现,自从小姐摔倒醒来后,似乎有些什么正在改变,而小姐这么说,定有她的深意,她要做的不仅不拖累小姐,更得为小姐分担一二!
“是,奴婢谨记小姐今日的教诲,定不辜负小姐的信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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