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山顶的风依旧如那夜一样,吹的人嗷嗷的,她好似非常喜欢这种柠檬黄,上身有些宽松的黄色针织衫,露了大半个肩在外面,搭着一条黑色高腰的短百褶裙,有些散乱的黑色长发。
最近的情绪明显有些波动,她昨天刚去医院查完,主治医生对她说,不要想太多了,还有把酒戒了,烟也少抽,现在好不容易才恢复成这样,如果在不听劝,可能会导致长期性的。
想起来又是一阵头疼,她皱着眉想了一会,抬起手里的酒就是一阵猛灌,这酒,真的很难喝。烟嘛!其实也没什么味道,就是偶尔心烦的时候,常常会点个一包,看着它燃尽,照余岳的话来说就是“姐,你真有钱,人家抽,你当香烧,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世风日下”。
看着地上散落的易拉罐瓶子,要不,还是戒了吧……
别人二十几岁,酒吧夜店KTV,约会爱情生孩子,她的二十几,活出了老年生活,插花种花包装花,泡茶喝茶摘茶叶。一边养生一边作死,真鼻祖也。
“秦黄惜,你就是个懦夫,喜欢人家又不敢去找,爱又不说,憋死你得了”。
借着酒劲上来了,她对着隔湖的万家灯火,吼出了声音。一直觉得,爱情这种东西,她不相信,但心里又是万千感慨,说不出的难过。有什么办法呢?这种事情又不是她说能控制住就没事的。
“你又在喝酒”?
背后的声音低沉的声音响起,如这山顶风,狠狠的敲击着秦黄惜的心,这个声音她很熟悉,梦里,一直环绕她的声音就是这低沉且温柔,甜甜的,仿佛他的温暖就在身边。
言瑾望着秦黄惜的体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往下瘦,锁骨的位置已经皮包骨了,仅仅一个月而已,她脚边的位置已经堆了十多瓶左右的空易拉罐了,还有包里翻出来的一大包药,他的眉头又紧锁了几分。
前两天跟她的人回来说,昨天去医院拿了药,医生说最近让她不要过于操劳,以免病情加重。言瑾不是不了解她的病,只是这心药难医,即便带她去找最好的的医生,又有什么办法呢?在加上她这后期还爱喝酒的毛病。
但即便如此,秦黄惜的一番话还是落在了言瑾的心坎上,原来,她是在乎自己的。
秦黄惜回头盯着言瑾,看着他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不知何意。猜想他应该是刚忙完工作,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还来不及换掉,一个月没见,明显的寸头已经长了几分,比起上次那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他,这次多了几分冷峻严肃,她笑了笑,拿着刚开的啤酒罐摇了摇,道。
“无事,一点点而已”。
“那夫人对一点点的认知,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言瑾走到她跟前蹲下,抬手勾住她的下巴,跟之前不同的是,这个眼神是秦黄惜不认识的,与他相处的五天里,言瑾一直都是款款温柔,和煦阳光,而面前的这个他,明显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她只好打着哈哈,目光闪烁陪笑道。
“喝酒也养生啊?没有误解”。
“那把酒和着药吃,也是养生”?
她尴尬的笑着,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嘴里的苦味,手去摸翻出来的药,结果被言瑾另外一只手扣的死死的,她刚想说不是,他冰凉的嘴唇就堵住了自己说话的嘴,一时之间,一股子西药的苦味在言瑾口腔里弥散开来。
不知道是以前叛逆期太过分了还是怎么的,脾气坏得不得了,家里人屡次说,屡次不改,偏偏还和秦傲最喜欢的孙女干上了,导致秦家最讨厌的就是她。
以前从未想过改的脾气,在生病期间,反而温和了许多,许是年纪大了,对世事包容更多,宽恕更多了,而对于言瑾每次的主动,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也没有想过拒绝。
更多的想法是,她愿意他亲近他。面对言瑾突如其来的出现和莫名其妙的生气,秦黄惜索性闭上眼睛,不看他。
“看着我”。
言瑾松开了她,见她紧闭的眸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人家开水吃药,怕过了药性,她可到好,啤酒和药吃,是还怕过不了这药性是吗?本事不小。身子骨本身就差,还非得作死,典型嫌自己命太长了,没处作。
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她吃痛的睁开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你捏疼我啦”。
可能秦黄惜是真的眷恋言瑾的温柔,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着实受不了,便像以往对秦红撒娇那样,看着言瑾的眼眸里终究是不忍心责怪她,她便更加肆无忌惮的笑了。
言瑾看她身上单薄,夜里风又大,便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把她往怀里搂了搂。
“公司最近有很多新项目,大哥休假,还要给他安排婚礼用的东西,我足足忙了一个多月才理清楚这些事,本来打算去你家找你的,刚到楼下,隔壁的李叔就说你来了这散心,一来就发现你喝酒……”
越往下说,言瑾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又往下沉了几个度,秦黄惜看着不对,便叉开话题。
“那你大哥他们婚礼怎么了”?
“改期了,说大嫂要回老家办”。
“喔!这样啊!那你岂不是白忙活了”?
“都是些小事情,就是耽搁了我联系你的时间”。
想起来言瑾可是足足一个多月没有联系秦黄惜了,每天两点一线,连家都没时间回去,一旦工作起来,休息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这言鹰还让他帮忙婚礼的事情。
秦黄惜喔了一声,才把头轻轻靠在言瑾的肩上。
“我过两天要去帮别人布置婚礼,要离开夏城几天”。
“大概去多久”?
“也就一个星期左右,本来不想答应他们的,但对方说在山里,我想那边应该很有发挥空间,就同意了”。
见言瑾有些茫然的脸,秦黄惜解释道。
“偶尔没事情做的时候,也接一些婚庆公司的单子”。
他们相处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这样算下来,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去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言瑾要回老家参加婚礼,这样一来二去,又得半个月。
想到这,言瑾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如果她知道,大嫂是她姐姐,会不会怪罪他?会不会从此以后不再理会他?
秦黄惜以为他是舍不得自己,从他怀里撑起来,像是对着小狗一样揉了揉言瑾的头发,那种酥软到骨子里的温柔,绝对是深有感触的。
“这两天我没什么事情,我陪你好好玩玩吧!你也当给自己放个假,行吗”?
虽然是真的不知道言瑾到底是做什么的?还是那个道上的黑老大,秦黄惜都没去管,她要得简单,是这个人就行,背景什么的,她真不想去管。
这么温柔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想着又把头靠了回去,静静的听着他的话。
“好”。
他低低的回应了一声,把下巴蹭到她的头上,才又开口道。
“黄儿,我买了一个礼物给你”。
秦黄惜从他怀里蹭起来,不解的看着他空空的周围,除了身上这件西装口袋里的车钥匙,还真就没什么了,连手机这种东西,他都没有放在身上。
“你不会要送我这个车钥匙吧?还有,你的手机呢”?
“这个礼物要黄儿自己去拿,因为瑾拿不动它”。
言瑾笑眯眯的起身拉起她,帮她裹了裹身上大了一倍的西装外套,俯身捡起来秦黄惜的包和药,以及她制造的垃圾。
一路上秦黄惜很是郁闷,任由言瑾拉着,想着有什么东西连他都拿不动的,难道她能拿动?
车子开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才到达目的地,好在车里有空调,秦黄惜这一身才不至于太冷。下车以后才发现,城外是温度有点低啊!
这边是夏城外的一个度假村,平日里常是一些有钱人家才来的,秦黄惜有些茫然,来度假村?礼物是度假村不成?
停好车,言瑾又拉着她走了一段小路,周围全是高大的翠竹,感觉有些深不见底。
“黄儿这是怕了”?
言瑾轻笑道,秦黄惜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他,如果说不怕,那是假的,在加上凌晨以后的温度是有些刺骨,如果不是坚信言瑾应该不会骗她,后果应该是不堪回首吧!
“怕什么?但是这附近不是度假村吗?感觉没什么人”?
“小笨蛋,谁会半夜三更来小树林啊”?
言瑾停下脚步,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也是啊!哈哈!我忘记了,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走吧,再不走管家可就睡觉了”。
秦黄惜点了点头,跟上了言瑾的脚步。穿过竹林,就是一栋别墅,周围景致倒是跟其他不同,左边是一大片银杏树,右边的栽培是黄色的菊花,这片竹林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秦黄惜的鼻子有些发酸,以前的秦家不算大富大贵,也算是有些小钱吧!这房子让她想起了秦家的老宅,小时候,家里除了姐姐妹妹能够容忍她的性格,就连家里的狗见了她,都恨不得咬上两口。
那会的秦黄惜就想逃离这个家,可出逃无数次,都会被秦傲派人捉回来,关上三天,不拿饭给她吃,他说,秦家最不缺的就是女儿,尤其是像你这种叛逆者。
所以这种嫉恶如仇的性格并不讨人喜欢,不能像大姐一样善解人意,也不如二姐乖巧懂事,她这个三姐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妹妹们的反面教材。
再后来,二姐实在是看不下去,就带着她们出去买了那间300平的房子,带着她搬了出去。
思绪被言瑾按门铃的声音打断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大叔,对言瑾恭谨有礼,打开门的一瞬间,就有些与外面不搭,大厅还是已黄色格调为主,如果是白天,估计能闪瞎人的眼。
“管家,东西准备好了吗”?
言瑾拉着后面走神的秦黄惜,直径走去沙发旁坐下,又吩咐管家把暖气打开,还去厨房端了两碗粥和一碟小菜,见她还在走神,就拍了拍她的脑袋。
“想什么呢”?
她楞了两秒,看着言瑾端着热气腾腾的粥在她面前,舀起一勺吹了吹,才递到她嘴边,那副小心的样子,像是在照顾一个小孩子,她突然就笑出了声。
“大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现在像一个小保姆”。
看着她笑得如此开心,言瑾的嘴角也勾起了一道弧线,但很快就消失了,一脸义正言辞道。
“现在有了”。
“做你一个人的保姆,开心吗”?
有点冷?秦黄惜的第一反应,但还是笑盈盈的回复了言瑾一句。
“当然好,求之不得”。
这句话暖了她一个冬天,只是记得,那天的言瑾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当然,除了他逼自己吃药的时候,脸色是难看了一点,也没有见他对谁红过脸,可后来见到了,却是对上了他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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