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往昔是非·与【世界】的最初相遇（二）

“快出来！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瑞格尔丝毫没理会声音主人话中所包含的惊讶与赞许，紧紧将熟睡中的娇小女孩护在身后，屏住呼吸，竭尽所能地让自己做出一副能够震慑住他人的冷冰冰模样。

“哈哈哈——”

但是，他努力模仿他人的结果非但没有成功震慑住对方，反倒是把刚才还老神在在模样的人给逗笑了。

“你！你笑什么！”

猝不及防被一个陌生人嘲笑的瑞格尔握了握拳，顶着他心中那一丝不太明显的犹疑，向前大大踏出一步，提高音量反驳。

“没什么，”似是配合浅褐色头发男人的动作一般，前不久还爽朗笑着的声音顿时收敛住了他过于放肆的笑声，没有征求瑞格尔的同意便径自换了一个话题，“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是打算用这样不堪一击的身体继续往你们的目的地赶，还是打算藏在这里的某一处暂时躲过那些追兵的侦查？”

“抱歉，我没有理由告诉你！”

瑞格尔斩钉截铁，重新背起身后的蓝发女孩，不用那道声音提醒，就做出了他的选择。

“那你走吧，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见雨中的浅褐色头发男人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那道来历不明的声音便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无所谓态度，提醒了一番这个欠缺考虑的男人。

伴随着一些黑色魔法元素从瑞格尔的身边飘过，他的前方瞬间出现了三副不同的画面，分别显示了那些追兵此刻所在的位置。

“空间魔法！”从先前的魔法元素特征到魔法形成并呈现的短暂片段，瑞格尔凭借着他这些年对古代魔法的了解，不带一丝迟疑地道出了他得出的结论，“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错不错，有这样的后辈，我很欣慰。”

‘声音’仍然没有正面回答瑞格尔的疑问，继续我行我素地做着他的感慨。

后辈？

这次，瑞格尔吸取了教训，没有被对方牵走情绪，在对方这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赞赏言辞中迅速捕捉到了他可以用来推测‘声音’真实身份的关键词。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

‘声音’似是觉得男人骤然沉默下来的反应很有趣一般，等了一会儿，随后以一副有些百无聊赖的态度，自顾自地玩笑着，向那个默不作声的浅褐色头发男人搭话。

“您，”瑞格尔顿了顿，按捺下他心中的五味成杂，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用他对空间魔法及其魔法元素特征的了解战胜了他从小到大被不断灌输的思维定势，“是亲手终结了第二纪元这一混乱纪元的【三贤】之首的【世界】大人吧！因为除了您以外，我并不记得历史上还有第二个人能将这样高级的空间魔法用得如此娴熟！”

“没有用反问句，而是用肯定句吗？” ‘声音’ 轻笑一声，这次出乎意料地没有继续给予对方更多的赞美，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话锋一转，“如果你能用这样的信心去好好计划一下你们的未来，也许将要境况就会和现在大不相同了吧？”

“难道您不知道结果吗？”瑞格尔抬头望向那片布满墨色云朵的天空，再次笃定，“不，我更愿意相信，我们的过去，现在以及将来，我相信您都已经看过！既然都已经知道结果，您为什么还要特地出来看这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演出！”

“不不不，我可没有无聊到专程冒着被法则【制裁】的风险近距离来看你们笑话的恶趣味。”

【世界】隔着空间，对着空荡荡的周遭环境很是没趣地做了个无奈摊手的动作。

“原来您也会受到法则的约束啊。”

联系他之前亲眼目睹的种种，瑞格尔最终判断声音主人所说的那番话并非虚伪做作，震惊之余不免有些说不上来的失望。

“当然，我可不是神。”

听出瑞格尔话中隐含的失落之情，【世界】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摊摊手，直截了当地给出回复。

“可是您明明做出了那么伟大的事，完成了那么多在我们看来都十分匪夷所思的事，为什么，为什么…”

难以想象千年来被无数人推崇，称道的人物就这样漫不经心地当着他这一“信徒”的面否定着自己曾经所做过的种种神迹，瑞格尔难免有些说不上来的生气。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仍然下着雨的灰暗天空，终于像是释然了一般，把他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质问语句给尽数收回腹中。

“用一句很冠冕堂皇的话来说，就是，”将浅褐色头发的男人由最初的生气到中间的挣扎，再到最后的释怀全全收入眼中，与瑞格尔隔了一个空间进行对话的【世界】有些玩味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继续道，“一切的人，事，物，在真正的法则面前都是渺小的，包括我们这些被你们这些后人不断称道歌颂的半神。”

最后的半神一词在当事人的口中说得竟是那般不值一提。甚至，从整句话漫不经心的态度上，可以听出对方在说这词时所表现出来的，似有似无的讽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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