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暴雨成了交战的两人的背景板。

两人都以为在为了自己所背负的东西而战，所以两人都没有退缩，都勇往直前的奋战。

她们好像要一直争斗下去，直到两人都倒下，或者——有一方成为胜者。

很早以前就是如此了，胜者踏着死者的尸骸前进，去实现自己所背负着的沉重的枷锁。

“砰!”

沉重的魔弹击中煌的身体发出沉闷的声响。

下一秒，她便再度作出了反击。

炽热的身体如同她炽热的灵魂，即使只是与奈落对视，眼中也放射着火热的光芒。

她眼中映照着火焰。

火焰也回应了她。

狂暴的火焰将奈落吞噬，然而仅仅只是一瞬的事情而已。

如果说煌是火焰，奈落即是深渊。

就像她的名字一般。

火焰瞬间就消弭。

雨渐渐的大了，奈落透明的雨衣已经毫无用处。

煌的周围的雾气……蒸汽也越来越浓，不断发出的滋滋声让奈落有些不舒服。

战斗也还要继续下去。

难道今晚就非要分出个胜负吗？

奈落的心里率先发出了质疑，但是在下一秒，质疑声便被恶魔的咆哮淹没。

庞大而难以控制的力量继续从奈落身上涌出着。

最初的开始便是这力量的出现，她犯下了第一项罪过。

而后，罪孽便接踵而来。

仿佛等到她回过神来，她已经成为了一个罪恶的魔女。

一如现在……被漆黑的魅影外壳包裹的恶魔。

没有了温柔美好美丽恬静的脸。

有的只是愤怒的咆哮，仿佛丧失理智般愚蠢的丑陋不堪怪物。

“这到底……”

煌从未见过奈落露出这般面目，略微感觉到有些吃惊，不过应对的从容。

力量增长了，这也算是在煌的计算当中，毕竟……奈落的力量可不止于此。

但是她……

为什么甘愿让自己变成这样一个怪物呢？

煌的心中闪过这个问号。

利爪在下一秒便与她擦身而过。

“好快……”

咚……

煌躲闪不急，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打飞。

感觉……失策了？

奈落并没有追击，而是停留在了原地，煌松了口气，刚想要重振旗鼓的时候却发现，奈落之所以停下，是因为她被抱住了。

被……一个女人抱住了。

“喂……很……”

煌想要提醒她现在的奈落很危险，却在她充满杀意与威胁的目光中收了声。

是桑蒂斯。

奈落的样子渐渐恢复了原状，静静的在桑蒂斯怀中睡了过去。

“奈落我接回家去了。”桑蒂斯淡淡的说道。

说完，便和奈落一起在煌眼前消失。

煌立在原地，有些惊魂未定。她不确定刚刚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那种压倒性的压力。

威慑力。

破坏力。

让她想到了……不，也只有那个形象能够挂钩。

人类毁灭之时，末日之战时候站在人类对立面的——神。

……

奈落在梦中哭泣。

她蜷缩着，作出拥抱什么的姿势，眼泪却不住的往下流。桑蒂斯没有窥探他人梦境的能力，只能静静的拭去奈落的泪水。

因为之前奈落跟她坦白了很多东西，所以桑蒂斯知道她大概是又梦见过去的幻影了。

“真是可怜啊……”

她抚摸着奈落的脸，如果没有那样的往事，她现在会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吧。

不……

就算发生了那样的事也是一样的呢。但是。

“奈落。心中的恶魔只有自己才能战胜，我们是没有任何办法帮到你的。要加油啊。”

……

奈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窗外还在下着雨，奈落看着烦心，索性拉起窗帘。

房间立刻昏暗起来。

可是已经睡不着了。奈落又赖了一会儿之后便起床去找桑蒂斯。

桑蒂斯不在家里，奈落感觉不饿，便只是给自己剥了个香蕉。

自己还隐约记得是桑蒂斯将自己带回来的，好像昨晚还梦见过她，对自己说要加油什么的。

“所以就老老实实在家里陪我嘛……真是的。”奈落抱怨道。

天气不好也要跑出去么……那个神……对桑蒂斯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奈落不由自主的想到。

其实对于神，奈落是恐惧的，因为那压倒性的力量和世界毁灭的景象。

但是神也并非不可战胜。

尽管并不是最强的那几位，人类还是战胜了数名神的。

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失败就是了。

至于煌……

奈落只能表示理解或者……悲哀。既然她和自己一样来自未来，那么就不要挣扎了嘛……现在的日子，好好享受就好了，不需要为了什么而奋斗了吧。

说什么人类可能不会破灭的未来。

怎么可能有办法从神的攻击中活下来啊!

简直……

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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