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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失落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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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变慢了一般，希尔急忙架剑，眼见着刀锋与剑锋就要相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全部的精神力都集中防守上。

然而实力的差距还是太大，希尔只看见了一些碰撞的火星，就感觉自己飞了出去，剑也不知道被打到哪里去了。

希尔感觉喉咙有点咸，朦胧中她看见艾蕾大惊失色地跑向自己，又仿佛听见小黑急切的呼喊声，随后就晕厥过去。

艾蕾瞪大了眼睛跪坐在希尔旁边，用颤抖的声音质问亚伯：“你在干什么！你想杀了她吗？”

“正是。”亚伯平稳而冷酷的声音传来，“只有抱着杀死她的信念，才能让她感受到死亡的恐惧。要知道，人的濒死之际才是潜能爆发的时候。”

艾蕾本来都哭了，听到这话突然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我没有杀死你的朋友，我刚才连斗气都没用，相反，我能感受到她成功聚集了斗气，而且斗气量大有提升。”亚伯面不改色。“不信你摸摸她的脉搏。”

艾蕾急忙抓起希尔的手臂，的确，希尔的脉搏除了稍有紊乱和跳动还没平息外和常人无异。

艾蕾长出一口气，拿出小手绢细心地为希尔擦拭掉了鼻血。“原来普通士兵都是这么训练的吗.....”

当然不会。亚伯能察觉到希尔强壮的精神力，也隐隐发现了希尔身上一丝微弱的、与众不同的气息，对于身体中有极其稀薄的魔族血脉的他来说，眼前这个小女孩绝不简单。而人在遇到极大危险、手足无措的时候，气息会被放大，血脉会被激发。

亚伯看和面前这个昏过去的金发小女孩，她最后散发出的那一丝气息，像极了魔族，但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压制下去了。

“是和我一样遥远时期魔族与人类混血的后代，还是说有人在隐瞒着什么呢？而且这个小家伙这一下子斗气上升的量都快赶上一个士兵锻炼三年的量了。”亚伯想着想着眉头就紧蹙起来。

艾蕾给希尔擦拭完毕，就和亚伯一起带着希尔回到了大帐，刚安顿下去，就听到军门处一阵骚乱，然后艾维斯就闯了进来，一只手还拎着一个硕大的黑皮笔记本。

“那丫头出什么事了？”艾维斯也没看两人，直接问道。

“回禀城主，末将刚才用了军中锻炼新兵斗气的恐惧训练法训练了希尔小姐，可能是因为过于急功近利，出力大了，请大人治罪。不过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她现在已经掌握了聚气方法。”亚伯跪在地上回答道，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是城主的关系户，暗自庆幸下手还是收了不少的。

“果然是这样啊...”艾维斯送希尔来的目的就是这个，他觉得自己下不去手，但现在看着晕倒在床上的希尔，他的心里也很是心疼和后悔。“不过还是谢谢你们了。”

“哪里，城主大人的话能做得更好。”亚伯客套道。

“免了吧，我就是不想亲自做才送来的，你做的不错，治罪什么的就不要提了。你要觉得不妥的话那这样，我平时也是挺忙的，有空的话希尔这丫头就拜托你训练了，正好有艾蕾做个伴。”艾维斯看了看艾蕾，小姑娘惭愧地头都快低到土里去了，脸上似乎还有泪痕。

“末将领命。”亚伯回答。他此时还暗自高兴，觉得自己有机会载进一步了解希尔了。殊不知，艾维斯征战多年，军中这一切他再熟悉不过，自然知道这恐惧训练的深浅，根本不会有打出内伤甚至晕死过去这么过度的行为。

换句话说，这亚伯有鬼。

他绝对是为了什么才下这么重的手，至于是为了什么，只要希尔继续在这里训练就能知道，不过下次，艾维斯得做好绝对安全的准备。

敢伤希尔，这事儿没完。

艾维斯想着，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让人无法琢磨出他的任何心思。“那我就把希尔接回去休息养伤吧。”艾维斯说道。

“恕不远送，失敬了。”亚伯拱手说道。

艾维斯摆摆手，轻轻地抱起希尔走出去，“艾蕾啊，你的马车...”

“没问题！我这就让车夫送你们回去。”艾蕾赶忙说道。

艾维斯点点头，“你没必要这么紧张的，你又没有过错。”他笑笑说道。

......

希尔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黑如浓墨的空间中，她什么都看不见，要不是能摸到自己，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掉重新回到蛋里了。

“我...这是...在哪里...”希尔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她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听见，此刻更像是在问自己。

“好黑啊……我还活着吗……”希尔努力伸出手去，希望能抓住什么。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黑暗如同液体般散去，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希尔闭上了眼睛，许久才能睁开。

一个笑着的大男孩，黑发黑眼，然而，无论希尔多能力地试图看清男孩的面庞，都无济于事，那张脸就好像虚幻的一样，一旦注意看去就模糊不清。

“你是...谁？”希尔问道，她很惊奇自己完全没有害怕，因为眼前这个人给自己一种温暖又熟悉的感觉。

“我曾就是你。”男孩说话了，声音温软，好像一杯热牛奶。

四周突然明朗，希尔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林苑之中，旁边有许多奇异的植物，蓝色的灯笼果冒着点点幽光，几只青色幽蝶翩翩飞过，灿红的小花朵也被映衬得有几分神秘，一条藤蔓缠绕在高耸的树上，似乎缓缓伸来一根翠绿的藤条。草地软软的，星空灿灿的，然而最神秘的是不远处那高耸入云地古塔，塔身长满了苔藓和绿植，围绕着不少藤蔓，竟令人无限地惆怅。

“为什么我会如此伤感...”希尔。

“因为这里曾是你的家。”男孩给了希尔一个温暖的公主抱。他抱着希尔缓缓站起，一步步向塔的方向走去，“你就是这里的主人，无论何时都可以回来，这次是因为你的灵魂受到了冲击，你在彷徨，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应该做什么；你在迷惘，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如此对待；你产生了恨，痛恨着名为人类的生灵，这是不应该的，因为这就是那个怪物期望的。”

男孩抱着希尔来到塔前的一块石碑，“触摸它吧，触摸我吧。”男孩说道。希尔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随着一阵温热温暖的光芒涌入身体，希尔觉得意识再次远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消散。

“记住，黑暗不代表邪恶，光明也不尽是正义，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可见之物，实为非物，可感之事，实为非事。你是谁，你说了算。”

这是希尔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主...”

“主人！”

脑海里突然想起小黑的声音，希尔一下缓过神来。

“唔，小黑？我还没事？”希尔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微微侧过头，小黑就静静地躺在自己床边。

“太好了主人！您一点事情都没有，伤好得差不多了！”小黑兴奋地说道。

希尔记得在当亚伯说自己是魔族，对自己产生忿恨并要杀死自己时，她产生了很大的怨念与不甘，然后现在....

“小黑，我刚才好像梦到了什么，记不很清楚，只知道有一座很旧很旧的塔，还有一个黑发黑眼的男孩子，但是我看不清他的脸。”希尔揉揉眼睛说道。

“嗯？！”小黑震惊了。“失落之塔？它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