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的秘密(1)

「果然是女学生，又白又滑的大腿。」

一把低沉、苍老又猥琐的声音，令神芊惠感到浑身不自在。

更难受的是，她感到有一些粗糙不堪的东西，在自己大腿上滑动，令她全身起了鸡皮。

（这究竟是什么？难道是……手？）

神芊惠一声惊叫，弹了起来。

她惊觉自正睡在公园的长椅上，眼前一个污秽不堪，貌似乞丐的中年男人，正在抚摸她的大腿。

「你在干什么？」

乞丐吓得缩开手，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不要怕，小妹妹，我担心妳在这里睡会着凉，想叫醒妳罢了。」

神芊惠知道刚才被这老乞丐抚摸了大腿，又羞又气，叫道：「非礼呀！非礼呀！」

「我没有，妳不要乱叫呀！」

乞丐显得害怕，冲上前想掩着神芊惠的嘴。

「不要过来！」

神芊惠一脚踢出，正中乞丐胸口。

可能是田径队训练有功，神芊惠这一脚的力度非同小可，乞丐怪叫一声，倒飞老远，坐在地上不断呻吟。

神芊惠本想继续叫非礼，但她见乞丐受了教训，起了怜悯。她马上从长椅弹起，拔足便奔。

跑了老远，已经看不见乞丐的踪迹，她才舒了口气。

「年纪这么大了，竟然这样好色！」

神芊惠叹了口气，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一边用手帕拭擦刚才被摸的大腿，一边咕哝。

(等等，我究竟在这里干什么？)

神芊惠忽然想起这件事。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神芊惠愈想愈怕。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神芊惠大叫了一声，吓得公园附近的人，向她投以怪异眼光。

（这里的确是附近公园，我时常也会来这里闲逛。可是，我今天来这里干什么呢？）

神芊惠不理会别人怎样看她，托着头不断思索。

但想了良久，她还是无法记起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就在此时，她手机响了起来。

「月饼？」

「神芊惠妳在干什么？我们等了妳半小时，电话一直打不通！」

电话那边传来月饼愤怒的声音。

「什么半小时？妳在说什么？」

「妳玩失忆吗？我们约了五时在沙田广场集合，妳来还是不来？再不来，我们不等妳了！」

「不要这样，芊惠她只是迟了二十分钟。」

朱恩在另一旁回应。她的语气比月饼温柔多了：「妳在那里？」

「我在家附近公园。」神芊惠苦笑回应。

「妳在那里干什么？和男朋友幽会吗？」月饼又叫了起来。

「我也想知道自己在这里干什么！」神芊惠忍不住大声响应：「我什么都记不起，我失忆了！」

「天！妳别说笑。」朱恩叫道。

「别担心，我还记得自己是谁。但有一些事忽然记不起来。」神芊惠见朱恩那么紧张，马上安慰道：「但我真的不记得今天和妳们约好了，对不起。」

朱恩没有回应，似乎在和月饼商量。她们认识了神芊惠多年，十分清楚她是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芊惠妳先回去休息，我们一会儿过来找妳。」

「好！我先回去，你们慢慢逛。」

神芊惠已没心情去玩，便挂了线。

（我今天究竟怎么了？）

回家途中，神芊惠不断在想，自己为什么去了公园，但她想破了头，也无法想起什么。

想着想着，她已回到家门前。

神芊惠从背包找钥匙，发现里面有一个又黑又重的东西；她拿出一看，原来是一台望远镜。

（这东西好像是死宅男的，但它为什么会在我背包里面？）

神芊惠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过去隔壁找阿杰。

按了几下门铃，阿杰出来应门。

阿杰果然是宅男，星期六下午也躲在家打电玩。

「真难得，星期天妳也会在家？」 阿杰看到神芊惠似乎有点意外，吹了一下口哨道。

看见阿杰的态度，神芊惠本想反驳，但她现在脑子乱成一片，只好苦笑回应：「假日你不出去跑跑？呆在家干什么？」

「前几天踢足球弄伤了小腿，只好躲在家里。」阿杰见神芊惠态度和平常有异，态度也认真起来。

阿杰没有说谎，他右边小腿包着厚厚纱布。

「小心点嘛，足球小将。」

「没什么大碍！妳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这个是不是你的？」神芊惠拿出望远镜。

「这个？妳几天前走来问我借，怎么现在反过来问我？」

「我何时问你借？」

「上星期五晚，妳走来拍门，要我借给妳。」

「我借来做什么？」

「我怎知道？问妳不肯说。」阿杰以为神芊惠戏弄他，有点光火：「妳是不是弄坏了？不要紧，最多赔钱给我，不用说谎。」

「我为什么要说谎？我真的不知道，我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

「妳在发烧吗？」阿杰伸手去摸神芊惠的额头，她体温十分正常。

「你才发烧！」神芊惠用力推开阿杰的手。

「如果不是，妳为什么连几天前发生的事都记了？」

「我也不知道！」

「妳不如去看看医生？妳近来有点不正常，上星期三那晚，无故睡在家门前。」

「我睡在家门前？」

「妳连这件事也不记得了？」

（究竟还有多少事，我已经忘记了啊？）

神芊惠脑海一片混乱，她上前用力抓住阿杰双肩：「黎志杰，将妳刚才说的事，详细告诉我！」

二人距离忽然变得这样近，令阿杰心跳加速。

「别紧张！妳先进来，我慢慢告诉妳。」

看来是他自己最紧张。

幸好神芊惠已六神无主，只能不住点头。

神芊惠喝过了茶，内心开始平复，她静静听阿杰说，上星期三晚睡在家门前的事。

「我当时睡了多久？」

「不知道！我见妳睡在门前很搞笑，忍不住过来叫醒妳！」

阿杰也在喝茶，平复紧张心情。他想不到，这位青梅竹马朋友来到他家，令他变得如此紧张。

「我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看来不止是今天，几天前的事妳也可能忘了。妳最近期的记忆，是什么时候？」

「这几天的事都很模糊，但我记得这星期上过什么课。林老师的考试提示，我也记得十分清楚。」

「妳是局部性失忆？」

神芊惠不断摇头，此时，她手机响了。

「朱恩吗？我在隔壁朋友的家。妳们快到了吗？我现在回来。」

神芊惠中断线路，向阿杰道：「对不起，我朋友来找我，我要回去了。」

「我送妳出去。」

神芊惠离开前，回头向阿杰道：「想不到，原来宅男杰也有温柔的一面。」

「没什么啦！」

「谢谢你，晚安了！」神芊惠挥手离去。

阿杰呆呆看着她的背影远去，门都忘记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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