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闭上眼靠着石头,咬着牙说:“你走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我看他可不是一会儿就能好的样子,就坐在他对面,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帮你吗?”
他不理我,继续闭着眼,好像这样我就会离开似的。
“因为我也要找一个人,你认识他。”我笑了笑继续说,“他叫安迷修,我们是朋友。”
格瑞缓缓吐了一口气,气色比刚刚好了许多,他睁开双眼,又恢复了冷清的神色:“凹凸大赛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
“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啊。”我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算了,就当出门旅游了吧,“你不擅长和他人交流,我可以帮你问;我,战斗力很低的,正巧需要找个人罩我。你考虑一下?”
格瑞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我觉得权衡利弊的话,他答应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你很了解我吗?”
啊?居然会问这个。
“这倒没有,只不过安迷修有提到过你。”
安迷修除了喜欢和我聊他打坏蛋时有多酷,还被迫跟我讲了很多关于凹凸大赛的事情,因为我很好奇。
“动脑子这种事我不太擅长,拒绝女孩子这种事我也不太擅长。”安迷修讲到口干舌燥时,总会一脸绝望地对我这么说。
最终格瑞答应了,他靠在石头上又休息了一会儿后,扛起烈斩带我去找他的小型飞船。
可是,我们到的时候,那艘小飞船正在滚滚地冒着青烟。
格瑞面不改色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看向飞船的头部,我也看了看。
雷德的鬼脸正放肆地附在那里,吐着舌头,我仔细看了看,发现这艘飞船居然被嘉德罗斯他们三个虐过。
格瑞似乎也发现了这是他们三个的杰作,看着飘升的青烟说:“神经病。”
“好像用不成了。”我说,“阿卡亚,该你上了。”
“……你知道啊?”阿卡亚从我袖子中飞了出来,一张虎脸净是尴尬。
“你昏迷的时候我探过你的元力,那个时候就知道了。”我看着它那副郁闷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想和我一起来,就想了这种法子。”
“我又不像九个头,点子一大堆,就想到这个了。”阿卡亚说完,被一团金光笼罩,光团逐渐膨胀,褪去之后正是阿卡亚的原型——一只很大的金毛虎,有着白色的翅膀和尖尖的獠牙。
九头兽这下不淡定了,飞出来绕着阿卡亚一圈,然后一脚踩在阿卡亚鼻子上:“翅膀虎,你没被我封印?!你、你竟然骗我!”
阿卡亚翻了个白眼,看着九头兽一脸平静地说:“迪娜离开的话一定会带上你,我不放心你和她待在一起,不这样做怎么跟出来?”
九头兽憋着九口气,鼓着大肚皮重新回到我袖子中。
格瑞眼中闪过一丝惊奇,随后淡淡地看着我:“宠物吗?”
宠物……我没这种奇怪的癖好,谁会没事养这种奇怪的生物?再说了,我才是被养的那一个。
“不是宠物,”我想了想,继续说,“它们是我的亲人,也是我的朋友。”
阿卡亚蹲下身子,我摸了摸它的头,然后骑到它脖子上。
“上来吧。”我笑着看向格瑞。
格瑞看了看,然后跳到阿卡亚背上,他扛着烈斩站稳了身子后,阿卡亚扇动翅膀,地面上的小石子和灰尘被吹了起来。
我和格瑞被阿卡亚载着升到高空,这里的视线已经足够了,我轻而易举地看到了几座山之后的一座小城镇。
“去那里吧。”我指了指那个方向,回头看向他。
他瞟了一眼,然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在天上,阿卡亚问我:“迪娜,你既然知道我是装的,怎么现在才戳穿我?”
“一开始是好奇你想干什么,后来就想看看你能撞到什么时候……不过,可惜飞船坏了。不然,你现在还是个小不点。”我笑着揪了揪它脖子上的毛,“挺能装的,被绑架那次还以为你会掉马。”
“我怕你一生气,又会赶我回去。”
“我不会送你回去,”我露出安抚的微笑,“但你接下来几周的肉就不存在了。”
阿卡亚虎躯一震,整只虎都不好了。
在离城镇不远的地方,阿卡亚落了地重新变成一小只趴到我头上挤眉弄眼:“将功补过了。”
我和格瑞聊了起来,问了一下关于那个让他想不起来的人的信息,不过他的回答很简短而且并没有多少价值。
“格瑞,你对那个人的事,大概记得的有多少?”想到他之前那个奇怪的症状,我也不敢随意问的太过深。
格瑞皱了一下眉,说:“他是我发小。”
“没了?”
“没了。”
我一阵无语,虽然凹凸大赛的淘汰赛上你是第二名,但是并不能保证所有星球每一个角落的居民都知道你发小是谁啊,这样的话,你直接去问和你认识的其他人不是更好吗?
“格瑞,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你认识的其他人?”
格瑞低下头,流海挡住了他的脸,他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语气中是满满的疲倦:“我问过。”
“没有一个人记得他。我问过的人都说我没有发小,是我太过孤独了所以臆想出了一个发小。”
“他们说,我一直是一个人,后来和凯丽安莉洁组了队。”
我安静了下来,这种时候我不适合说太多话。
“那不可能。”格瑞以笃定的语气开口,“我为什么会忽然和两个不认识的人组队?记忆中就像少了一块或者说多出一片空白,接不上。”
“是其他人,他们都忘了。”
“我也没记住多少,我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他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很佩服他,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没有迷失自我陷入怀疑,他很强大——无论是精神上还是实力上。
积分赛第二名,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你不会打算地毯式搜索所有星球吧?”我忽然意识到这个严肃的问题,他这样找到老估计也没用。
“……”格瑞。
好吧,不论是谁总会碰到麻烦的。
可是他这种情况……我有点儿理解嘉德罗斯的心情了。
“你是不是也会认为我是个疯子。”
“我觉得你很正常。”我实话实说,“虽然你刚刚说的事确实很奇怪,但是我无比确定我眼中的你是个正常人。”
格瑞看向前方宽阔的路,眼中有了几分迷茫:“也许吧。也可能我们都不正常。”
我和格瑞在小镇上转了一天,见人我就问:“认识我旁边这位吗?”
如果对方回答认识,我会接着问:“您见过他发小吗?”我发现总会得到同样的答案——“没啊,他有发小的吗?”
也不知道天色是第几次暗了下来,小镇已经被我们转过来完了,因为每天都要走很多路,我现在后脚跟是一阵一阵地发疼,想被几把刀同时割了一样难受。
我用脚尖垫着地身子前倾企图减少后脚跟的疼痛,可是没用,那里就像是碎裂了一般。
格瑞站在我身后将烈斩抱在怀里,靠着墙,一大半身子埋没在阴影中,看上去马上就要被黑暗吞了似的。
我低头看着脚旁小石子那逐渐移动的黑色影子说:“格瑞,抱歉没帮上你什么忙。”
格瑞转了转脸,不过依旧被打上半片阴影,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很低:“先回去吧。”
“好。”
我的脚还没抬起来,就忽然双脚离地被人抱了起来,我整个人瞬间僵在他怀里,我抬起头慢得像电影的镜头慢放一样,然后终于看见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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