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莉莉见我把匕首放在火上烤,就知道我是认真的。
“在她的伤口上开个大口,然后蒸煮一下。她会变成这样都是细菌的错,只要把细菌杀掉她自然就会好起来。”
“什么?冷静点。一定会有其他方法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想到而已。”她让我冷静一点,但面前就有近人备受折磨,我又怎样冷静下来?
“我也爱思考,莉莉。但还没有爱到可以为了思考而让密友承受痛苦。”我也拿来了一块姜和一些食盐,把它们加进水中能让杀菌的效果更好。
“用来缝合伤口的针线、有。不让伤口被直接烫熟的纱布、也有…莉莉,按着她。”用深呼吸调整好思绪后,我把心一横,划开了伤口。
我做的其实没有多危险。把伤口割开是为了清理坏死组织,避免伤口感染加重。清理脓液后将化脓的伤口裹上纱布,再把伤口处对着加了盐和姜块的开水蒸,直到开水变得不烫为止。最后把伤口缝得漂漂亮亮的,以免再次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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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好像退了。”莉莉在外面买来了点消炎药和退烧药让安娜服用。药物现在起效了,她再也没有向我抱怨脑子痛得快要炸开了。
“谢谢,雪莉。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被我灌了很多水的安娜虽然脸色仍然病恹恹的,但最少现在能正常谈话了。
“你到底怎样弄伤的?那么严重的感染不像是一个混混用刀可以划出来的。”我问。
“偷东西的时候被发现了,逃跑的时候躲不开那根好像是涂了粪便之类的箭,就弄成这样了…哈哈。”看安娜又在用笑声盖过反驳,我们就知道事件远没有这么简单。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会帮忙的。”莉莉握住她的手,说。
“你不说的话我去问玛丽姐,你知道她会像倒豆子一样说出来的。”我则是向嘴里扔了块蓝针草干。
“好吧,我其实是刺杀失败了…”发现隐瞒根本没有意义的安娜又喝下一大杯水,告诉了我们神父遭遇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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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的主要收入来源是在酒窖中酿造蒸馏用的原料酒,其酿酒用的作物一直都是向几位农民的玉米田所提供的。现在麻烦在于农民们好像被一个地主和一名农民的儿子串通,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骗去了农田。被人用武力要求离开的农民们去找警卫兵协助,警卫兵的回应却是地主所做的事全是合法的,他们没权介入。神父的武装力量在东街的地下势力中本来就是最薄弱的,因此这件事于他来说麻烦很大。于是安娜自告奋勇地去刺杀那位地主,才落得了伤患。
“而且那些农民好像一分钱也没有收过,甚至在被驱赶的那天才知道那个地主存在。现在农民们无家可归,神父暂时收留了他们,但老实说这样下去神父也自身难保…”安娜显得很沮丧。
“连交易也没有就把地给合法地抢了过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实在无法想像一个国家的法律可以容许这种事发生。
“我有可能知道。”莉莉歪着头想了一会后,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第一,那些农地在哪?是不是农民世袭拥有的?”莉莉问。
“农地都在城外的一条小村庄,但是不是世袭的我还真的没有问过。原来还有分别吗?”烧退了以后安娜感到了饥饿,吃着我随意捣烂后加水煮沸的马铃薯糊竟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当然有。嗯…在法律上来说,领地上所有的土地都是贵族拥有的,贵族有权随意分配土地。虽然近代不常见了,但其实他们也有权随时收回。而分配给平民的土地大概有两种。”看我俩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决定现场给我们上一课简单的法律课。
“一种是世袭的,原理就像是领主分封给骑士们的庄园一样,通常在贵族缺钱或是缺少军人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业权的交接是要让领主见证的,简单来说那片土地的业权操作需要两个人同时允许,原持有人和领主或其代行官。不需要交土地税的代价是买入时的高昂价格,或是持有人有义务在战时送出一定数量的民兵。因为贵族不能在这些领地捞太多的税金,通常都不会大力发展,就像是我们小时候住的那条村子,没有什么基建又穷得要命。防卫还得靠冒险者。”
“原来是这样,我还一直很奇怪那儿为什么连条好一点的路也没有。”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在童年时从来没有见过任何官吏。
“另一种是相对常见,以土地税为租金向贵族购入的业权。基本上每年贵族也会拍卖一些土地作为收入,这种土地的业权流动是自由的。但因为政府并不会插手交易,不认持有人,只认那张政府发下的地契。地契不在手上,怎样证明自己是土地的持有人也没用。”
“只看地契?就是说抢到了地契就等于抢到了别人的土地?”我问。
“没错。而且地契每年都要在上面印着的期限内向政府更换一次。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若是拿不出来的话业权就会自动收归政府。”若是这样推演下去,很快我就得出了地主把地契都抢去了的推论。
“不可能是这样。要是按你说的一样,那…平民的业权不就几乎等于完全没有保障吗?”我不禁有点怀疑她是不是记错了。
“你说的对,但贵族中心政策是这片大陆的常规。贵族的权益固若金汤,平民的权利却像是暴风雨中的风争…”莉莉恨得咬牙切齿,我从没想过我能看到她如此狰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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