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5月6日 加尔丁)
“你的意思我非常明白,朱可夫同志。”
“非常感谢朱可夫同志,这些支援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明白,非常感谢您的协助。”
放下临时架设的电话,安东尼奥回头吩咐道:“叫他们别忙着找新的地方搭建指挥部了,今天肯定还要继续推进。”
时间已经进入黄昏,稍早的时候死守这座小镇并且绝不后退一步的不死者现在已经放弃了这里。尽管旅店旁土地都被炙烤成玻璃化的大坑依然格外让人觉得毛乎悚然,但是这也只是不死者留下的无害纪念品罢了。
“继续前进,今天至少要将集团军指挥部安置在sandwehle。”
“看来他们撤的太匆忙连晚饭都来不及吃。”sandwehle并不大,简单的搜索之后就在一间苹果酒地窖中发现了疑似临时指挥部的痕迹,而且桌上的香肠罐头还热着。
“拿点面包和伏特加过来。”周围还有一些残存的苹果酒,不过在安东尼奥看来这些苹果酒就和汽水没啥区别。
“还是请谨慎一些中将同志,这毕竟是敌人留下的食物恐怕······”
“有毒?同古斯塔夫和海因里希交手这么多年了,他们不是使用这种手段的人。”当然说归这么说,要是有机会安东尼奥是不会放过的。
自从接了朱可夫元帅的电话之后,安东尼奥的情绪明显有些高兴的稍微过了点。虽然指挥部的成员都能看得出来,也没有人敢去问。
至于高兴的原因?很简单,现在东线苏联的空军将会全力对他进行支援,雾大投弹精度不能保障又怎么样?去他的投弹精度,投弹密度解决一切。
(大西洋 丹麦西部沿海某处)
“右弦海平面发现盟军航母编队。”
“打灯光讯号,我们不想惹额外的麻烦。”
原本应该因为油料缺乏而困在哥本哈根的欧根亲王号重巡,在其他五艘驱逐舰的陪伴下沿着丹麦的海岸南下。而原本应该是死敌的英国皇家海军,现在则是以相当微妙的距离与他们结伴而行。相信如果让目睹这一幕的平民知道欧根亲王的油料是皇家海军偷偷送去的话,他们绝对不会相信吧。
出现在欧根亲王号右弦的为胜利号(HMS Victorious R.38),接到欧根亲王的灯光讯号之后没有任何反应,一直都是保持着一种不紧不慢的状态跟在他的后面一点点。
约尔根·莱尼克(Hans-Jürgen Reinicke)原本按照习惯打算在航海日志上记录下遭遇英国舰队的时间,但是正准备动笔就作罢了。他们已经战败,此次欧根亲王号的行动并不是在执行命令,而是他作为舰长的个人独断,虽然说他这个舰长已经当不了几天,但是事到如今还舔着脸以舰长自居去写下这段毫无意义的航海日志,他只会觉得手中的钢笔比卡住的舵还要来的沉重。
“这段历史沉睡在我们的记忆力就行了,舰长。”副舰长看到约尔根·莱尼克的动作,自然知道舰长此刻心中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你说得对···”关上航海日志妥善保管好,等这一切结束之后他会亲手将这本日志交给盟军派来的下一任舰长的手上,无论那个人是谁,“很抱歉把大家都牵扯进来。”
“···他们帮了德国很多。”对不死者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明白,“国家”概念薄弱是不死者作为流浪民族的标志性特征,但是就是这些人却可以在这数年的时间里为了这个和他们毫不相关的国家几乎拼光了自己全部家底。
支援圣彼得—奥尔丁的撤退行动,这不是什么军事行动和命令更谈不上边,而是全舰上下甚至是困在哥本哈根港口的大部分德国海军军人的个人意志。
国家已经战败···军队已经败亡···
那么在投降之前,至少要最后确认一次,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在战后说自己的行为无愧于军人的身份。
“大概已经猜到战后的史书上会如何描写我们。”
“啊···多半是负隅顽抗的战争罪犯之类的吧。”
而且决定这么做的并不是只有他们。
(5月7日 00:15 tating)
如同以往的作战模式:龟缩在掩体和坑道里等待苏军漫长的火力准备阶段结束。
但是从好的方面看,只要苏军的主要炮击目标还是这里,滩头就是安全的。在安全时间里撤走的人就越多。
“炮击持续多久了?”
“不知道,我只数了这段期间挖了3000铲土。”古斯塔夫将铲子插在一旁的土里,老实说他已经觉得有点累了,看来加大坑道规模的作业也只能到此为止,“动真格的了啊···不光是炮击就连空军都加进来了。”
从航空炸弹落地的频率上来看,苏军是直接放弃了空军投弹的精度优势,而是直接采取区域火力覆盖,倒也真是难为了没有四发重型轰炸机的苏联空军了。要用两发中型轰炸机和对地攻击机制造出这种效果天知道要派出多少个航空团,消耗多少加仑的航空燃油。
按住坑道的支撑柱,片刻功夫之后浅浅的一道刻印出现在表面上:“大概10年之内我别想再丢出半个结界。”其实这也没多大区别,只能拿来防御不能拿来攻击的法术就没有多少使用机会。
轰炸在开始两小时后终于停下,从掩体和坑道中钻出然后在一片废墟之中寻找合适的阵地,擦净枪上的灰尘,拔掉铁拳和装甲噩梦的保险栓,等待苏军进攻。而苏联的装甲洪流一直都不会让贵客等待太久。
漆黑夜空被火焰染成一片绯红,比最绚丽的晚霞还要更加美妙几分。苏军步兵紧紧跟随坦克一同前进,挨个挨个逐街清理房屋。而另外一边的不死者,则是完全相反的依靠每栋建筑每片废墟,以寸为单位巩固确保自己的阵地。
“知道不死者最恐怖的地方在哪里吗?”漫步在满是碎石和尸骸的街区,虽然这里并不是最前线,但也是流弹射程之内的距离,“无尽的寿命?那种东西毫无意义,比起百年千年的孤独亦或是同等时间的执念,反倒是人间数十年来的更加的洒脱痛快。”
没有,绝对没有,安东尼奥从来就没有羡慕过不死者。
“法术的力量?世人传说的再夸张始终都是被物理束缚在和我们同一层面上的东西。而且他们自己也很明白,比起丢火球,扣动扳机杀人的效率更高。
真正恐怖的是,他们都深知一点···比起在战场上杀死敌人,将恐怖植入敌人的灵魂更加重要。与不死者为敌,除了铁与血别想再得到任何东西。”
真要说安东尼奥对不死者抱有什么感情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是感谢。
感谢他们可以让他这个黄种人战斗疯子玩的如此痛快!
感谢他们不屈的精神和顽强的抵抗能够让这种极乐的享受延伸至最后一秒!
张开双臂仿佛是要将这整个战争画卷拥入自己的怀中:“我真热爱战争。”虽然这一顿吃饱了天知道下顿要等到什么时候。但是没关系,只要人类还没灭绝就总有仗要打。
苏军的数量终究是太多了,而且因为之前的狂轰滥炸很难可以组建完整而连贯的防御阵地,很快不死者的阵地就被撕开了几道口子,逐渐开始有部队被分割孤立在战线上。
“劈开这道门。”古斯塔夫首先操起工兵锹对着卡住的木门按照两轻一重的呼吸节奏劈砍,学校地下室事先就准备好了万一被分割包围时撤退用的地道,不幸的是之前的轰炸使门框变形,卡住了。
集中起来的数人除了帮助古斯塔夫劈门的一人外,悉数防守着地下室的门口。持续打退多次苏军的攻击(因为是个倒T型的过道,所以苏军的人数优势和火力优势没办法发挥),木门终于被劈碎,感谢上帝坑道本身并没有塌陷。古斯塔夫率先进入坑道,站到隧道土地上的瞬间,他就确信自己挖出来的地道没有那么容易会塌陷。
“确定古斯塔夫将军的位置没有?”
“还没有,上校。”按照事先规定好的指挥顺序一旦古斯塔夫殉职或者失去指挥部队的能力,布恩上校将会全权接管tating的防御事物。苏军已经深入的够多了,再不按照计划发动反击整条战线都有被苏军顺势冲垮的可能。
“···”抬起手腕看表时间是3:00,失去联系已达40分钟按照一般程序,现在已经可以接管了,“按照计划行事,愿···尽可能多的人可以得救吧。”
情况不对···当脚底下的异样感最终传达到安东尼奥的大脑中时,他也同时明白已经晚了。迅速想好此刻切实可行的对策:“通知所有部队以我现在在的位置为界,东边的部队全部退出镇外并且叫工兵赶快准备架桥!西边的部队至少要突进到邮局,无法到达的就近进入建筑准备固守!避开所有街道!”
说完提起一直斜挎着的PPSH43:“我们现在也是突击部队了,都给我冲!”
“军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安东尼奥,上次战争(备注:这里指的是一战)是最后一次军人主宰战场的时光。今后的我们只会沦为商人与政客的工具。”
“只要战争不灭绝,我们就不会失业。而且战争永远不会灭绝,除非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命体死的只剩我们两个,古斯塔夫教官。”
“呵呵···我毫不怀疑哪怕这个世界只剩下一个人、一块面包、一只老鼠,人和老鼠会毫不犹豫的对面包的所属权进行争斗。”
“面包我就先拿走了,古斯塔夫教官。”安东尼奥将东正教十字架圈在自己的左手的小拇指和无名指上,一只到皮肉感到轻微的疼痛才罢手。确认弹匣里已经没有子弹丢掉PPSH43,从一旁的尸体上拔出莫辛纳干并且摸出全部的子弹。
“都准备好!他们随时会发动下一次进攻。”第一次将桥夹压入弹仓并不顺利,安东尼奥重新桥夹翘了出来,将弹仓中的碎石子和子弹上的血处理掉之后才一颗一颗的将5发子弹压入膛内。
根据古斯塔夫的计划,不死者将选择性的下沉街道分割战场将已经公路城内的苏军分割为相互无法支援的几个小块的同时,也阻止了苏军装甲力量的挺进,借此得以集中区域优势兵力展开对苏军几个主要集群的反攻作战。不死者暂时性的扭转了战局,却同自己的指挥古斯塔夫失去了联系。
另外一方面,攻守转换之后处在最前沿邮局位置的苏军顶住了不死者的反攻。但是如果不死者拥有和己方对等的支援火力和航空支援恐怕这么一点点兵力早已被歼灭。不过战场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不存在公平不公平,可以利用的条件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利用。
毫无疑问的是,在攻击目的达成或者攻击已经失去意义,不死者的进攻才会停下。自然人需要连哄带骗编出各种理由或者宣传某种仇恨才能动员起部队的战斗意志,而这薄弱的战斗意志也很容易被打消。但是由不死者编成的部队不用考虑这些问题,只要告诉他们需要揍谁就行了(前提:这名指挥官要赢得他们的尊敬和信任)。
“同这帮疯子的战斗绝对可以让我铭记一生···”一口唾沫碎在地上,但是因为多余的水分还没有血多,所以吐出来只是血痰罢了。说真的已经有人开始期待不死者尽快发动下一波进攻,要不然疲劳感饥饿感很快就会以平时数倍的威力袭击他们的身体。从另外一方面来讲长期的灌输性教育培育出来机械思考方式的军队,此时的忍耐力倒是占有优势。
“来了!”伴随着嘶嘶的点火声,各色烟雾信号弹同时在邮局周围炸开,借助烟雾和周围原本的浓雾混合在一起夺去了自然人大半的视野范围,但是不死者却几乎不会受到影响(种族补正或者药水辅助),紧接着沉默而密集却绝对无声的不死者快速在废墟中穿插,矮身避开乱射的机枪子弹,使用STG-44短连射覆盖苏军所在的位置,并不快速但是有条不紊的消耗苏军有生力量。
安东尼奥还没将弹仓中的5发子弹打完,还是因为污血带着的沙砾彻底卡住了莫辛纳干的枪栓。放弃将弹仓手动清空的念头给步枪装上军刺准备肉搏,穿戴防毒面具和加厚头盔的不死者突击部队成员已经冲到他面前,外围防线崩溃的情况下现在同不死者的战斗已经沦为围绕逐屋争夺邮局的战斗。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脸,所以安东尼奥没办法从对方的眼睛判断攻击的方向,但是无所谓只要率先打乱对方的攻击即可。主动冲向不死者,步枪太长无法完全展开就用提起腰间工兵锹的握把当做钝器撞在不死者的肚子上,再顺势将他扑倒。但是就在接地的一瞬间,对双方同时存在的撞击力还未完全散去的时候,不死者抓住安东尼奥的脖子将他摔在一旁的地上,再将手中的STG44像轮棍子一样砸在安东尼奥的脸上。
奇怪的是安东尼奥却并没有出现头晕目眩的感觉,就在不死者即将拉起STG-44重新蓄力的时候拉住STG-44的枪托,顺手按下扳机但是回应他的只有金属空响。
“靠!”连忙松开STG-44,刚刚就地滚开STG-44的枪托已经砸到了先前他脖子所在的位置,从地上拾起装了刺刀的莫辛纳干,直接刺中不死者的左肩。不死者丢开STG-44拔出短刀的同时抓住莫辛纳干的长枪管往自己肩膀中刺的同时身体也在向前压,安东尼奥立刻把莫辛纳干一搅在不死者的肩膀上钉死了再将步枪松开。刚好让鼻子擦着刀尖的时候躲开拉远距离,立刻拔出工兵铲死死的镶进不死者带着防毒面具的头盔中。还没歇口气安东尼奥就看到咽气前的不死者口中用力一咬的动作,早已见过这种情况多次的安东尼奥连滚带爬的奔出邮局,片刻之后血红色的球体彻底吞噬了整座邮局和里面的一切,而外面留给安东尼奥的只有死寂一般的寂静。
“不死者真正恐怖的地方不光是他们发明了铁血这种词汇并且将其彻底贯彻,还有就是他们更加明白···疯狂那是敌人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而他们却相当愿意去做。”伴随着曾经导师教给他的词句,孤身一人出现的古斯塔夫将倒在地上被迟来的头昏目眩所袭击的安东尼奥拉起,“很好,很好。对国家忠诚并且也服从了自己的心愿。”
“趁现在杀了我老家伙,要不然我会在你的面前将你的全部族人一个一个的亲手杀干净。”头晕眼花但是并不影响说话。
古斯塔夫嘴角露出浅笑:“安东尼奥你要知道,当我们走上流浪的道路时这个种族就已经死了。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在这种族消亡之前寻找一个恰当的消失方法。”
“你们的死绝对会让世人铭记,我保证。”
“来杀了我们吧,安东尼奥。如果那是你的心愿就服从他,从我们的手中夺去我们族人们的生命。”猛的抽出工兵铲在顺势砍向安东尼奥头颅,“只要有耐心不会愁找不到杀光我们的机会。”
“······”放下望远镜布恩回头道,“我们走,现在指挥权交还古斯塔夫将军。”
(5月7日 12:00 Deichgrafenhof)
一批又一批的排级建制的苏军不断向不死者阵地发动冲锋,但是在遍布篱笆从的乡间部队在进入交战距离前就会被分散布置的MG42机枪交叉压制。
“毛子的打法不对啊···指挥官受什么刺激了?”海因里希噘着烟草,继续架着G43随时准备补枪或者射击有价值目标。
从不死者撤退之后留给苏军的时间看,苏军这这段时间里最多架起供有限数量的轻装部队通过的简易桥,而支援火力部队和装甲部队现在全部都困在tating以东动弹不得。
但是毛子却几乎就是立刻发起了攻击,不光是在没有支援火力和装甲部队的加强下,就连部队展开都没完成。
“浪费时间······”海因里希打个招呼换上预备射手自己通过索梯降到地下掩体中,期间不忘点上一支烟舒缓神经。靠墙而坐正在休息的替换士兵正在利用这点时间往空机枪弹带上装填子弹。避开散落一地的子弹包装纸盒和桥夹,海因里希往掩体的最深处走去——古斯塔夫正在里面喝茶。
“要来一杯吗?”看到海因里希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古斯塔夫递上接风茶,从篝火上吊着的大号锡罐头倒进玻璃啤酒瓶不知成分为何物的茶色液体。至少确定不是什么药剂。
“啊···谢了。”海因里希将G43步枪靠墙放好,咽下味道古怪但是还不至于到无法下咽地步的茶水,“有亚德里克的消息吗?”
“还没。”看到海因里希有些不自然抖动的右脚,“你在担心什么?”
“情况有些不对,没有支援火力,也没有集结大规模的冲击集群,这完全不是苏军的作风。”海因里希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担心什么,但是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他所漏掉的事情。噘糖块(黄砂糖)摄取糖分平衡口中的涩味。
“暂时不用担心westhever,英国佬已经控制住那里,‘方舟勇士’(英国皇家特别舟艇队SBS前身)不会让俄国人靠近。”
“那只红魔(SAS的普林斯)给的情报?荷兰的时候没有成功做掉他说不定是意外的好运呢。但是这样还是不行,数十人的部队无法完全控制那片区域。”
“给我们的盟友一点点信任。”
“哼···好吧,反正westhever不是我的任务。让后面的撤退行动尽量快一点吧,如果被空袭拖住脚步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我会让他们提速。”
“谢谢你的茶。”抓起G43海因里希往另外一座掩体的联络道走去。
因为这并不算是通过正规方式进行的行动,因此海因里希只是从各个掩体里挑了几名从骑士团年代幸存下来的亲信陪同自己执行任务。
“团长用不着这么紧张吧,苏军用兵一项都是这样,他们才没有那个多余的脑细胞去计划步骤比较多的作战计划。”即使距离前线的距离只有几千米的距离,但是气氛却截然不同。用一句IAC的老话说“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就是现在这样吧,不过海因里希绝没办法这么放松,每次即将战败的时候想通的压迫感此刻正压迫在他的眉间,莫斯科的时候是这样,凡尔登的时候也是如此。
有些时候还不希望有这种预感,就算解释他人也很难会理解,更何况这种预感并不是每次都是正确的。
“哦,上帝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走在最前面的一人停住脚步,下意识的抓起望远镜确认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极目远望勉强可以看到大批苏军工兵正在被水淹没的农田上进行架桥作业,眼看即将完成的半永久性军用桥即将通过中心点。
“笨蛋啊!快趴下!”海因里希快步冲上去,按倒这个大意的家伙。紧接着就不止一发PTSR-41的子弹穿过刚才那个位置。不等海因里希发话全员立刻起身向来的地方跑去,不···已经来不及了,海因里希派两个人回Deichgrafenhof,自己直接带领剩下的人去圣彼得-奥尔丁动员部队。因为那片农田一旦架桥完毕之后,俄罗斯人的装甲部队可以直接冲进正在撤离部队的滩头。
很快不到一个小时,海因里希就带着大约一个排的兵力扛着几门迫击炮回到农田边,另外还有一个班的人携带弹药和铁拳为他们提供弹药补给。当然不可能指望这么一点打水都显少的兵力可以击退苏军,但是妨碍他们架设桥梁还是够了的。此外此行回圣彼得-奥尔丁一趟也得到了不少外界的情报,得到皇家海军提供的油料欧根亲王号已经绕过丹麦正在南下,随时都有可能抵达附近海域为他们提供重炮火力支援。当初从东普鲁士撤退时,留在那里殿后的库尔兰集团军依旧还没有停火。虽然这些都是好消息,但是···
Eine chande
需要通过盟军的情报支援才能得到外界的消息,就连仅存的舰队都还要依靠盟军提供油料才能行动。
“以后这种事常有。”这是莫里斯说的话。
等他们刚刚接近的时候,就能听到那边正在枪声大作,水冷式机枪特有的“咔咔咔”射击声一英里之外都听得到。而且他们的射击方向竟然是Deichgrafenhof,那可是在足足3公里远的地方,子弹飞到那里就和一只苍蝇撞到衣服上一样。不过这样也好,那边厢枪声乱放这边施工一阵乱砍乱伐,只要海因里希他们不是哀神附体只要他们不开枪能被发现才怪。
选择一批矮坡的背后,海因里希将迫击炮阵地和补给班设置在这里,自己带着剩下的人携带尽可能多的弹药从远处下水摸到苏军的背后。这里没有雾,因此他们的行动需要格外的小心。矮者身子在齐腰高的杂草中穿行,默默拧开M24手雷的盖子以手榴弹爆炸为讯号迫击炮阵地也会一齐射击攻击正在架设中的桥梁。报废的拖拉机(壳子和引擎室够厚)是绝好的掩护但也是最显眼的众矢之的,机枪绝对不能架设在这里,即使如此机枪开火后不到一分钟就会将大部分火力吸引过来,除非有侧袭火力可以同机枪形成交叉火网。
海因里希自己扛起机枪带着副射手挑选了一处废弃的堑壕作为射击地点,虽然射角有点受限不过现在也考虑不了那么多。
(与此同时)
苏军永远的毛病,他们从来不去考虑仔细瞄准目标之后再去进行射击,而是使用弹幕来淹没对手。当然这并不是苏军胆怯花子弹买心安,而是一种民族习惯在里面。
只要不惊慌失措的乱跑,这种近似于是流弹的射击就很难命中隐藏在野地中的不死者,这种时候只要时不时的发出一点动静让苏军知道他们的存在就能在相当程度上浪费苏军的弹药和人力资源。当然如果苏军突然发动冲锋,这群人肯定也要全部玩完。不过古斯塔夫向来都有准备至少三套方案的习惯。
“同欧根亲王号好联络上了吗?”古斯塔夫放下望远镜向正在操作短波通讯器的通讯员问道。
“刚刚联络上。”虽然普林斯早在数个小时前就帮他们架设好了通讯中转站,但是欧根亲王号和不死者双方的通讯员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从不死者有限的通讯器材中找到了一个可以进行联络的频道。虽然相当麻烦而且容易受到干扰,但是至少比没有要强。
“很好,告诉他们请随时做好支援准备。”虽然空中早已是苏军轰炸机的天下,但是只要盟军履行自己的承诺那么撤离船队和欧根亲王号好的空中安全就能得到保证。同时这也是一场豪赌,一旦苏军开出的价码高过盟军的期待值,那么盟军也能毫不犹豫的转手就将他们这些NAZI残党给卖出去。最为关键的是,现在还不是打出第472中队这张牌的时候。自己人需要用在重要时间上,即使那是长机不在战斗力就下降一个层次的部队。
虽然通讯员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不过古斯塔夫还是看得出来他有话要说:“说出来吧普瑟,有这个疑问的不止你一个。”
“···”普瑟摘下耳机,“为什么不将我们已经同欧根亲王号取得联络的消息告诉海因里希中将?他们现在正急需支援火力。”
古斯塔夫很清楚海因里希打算对苏军发动侧袭的计划,但是海因里希却不知道古斯塔夫也有相似的布置。“知道为什么我们现在揍俄罗斯人会越揍越难吗?”古斯塔夫自问自答道,“因为交战这么多年,他们很清楚我们的战术思考模式。面对有条不紊严格遵守计划的军队,俄罗斯人可以轻易将他们击溃,就像当年的拿破仑。所以我们没有必要按照俄罗斯人的规则同他们玩下去,面对突**况的威胁俄罗斯底层士兵的应对能力可是相当差的。”
实在是不能期待这些士兵的射击水平,没错当对方进行集团冲锋或者他们自己发动进攻,疯狂的泼洒弹药可以瞬间将对方淹没,但是同小分队作战时这种特性就是在把对方困死之前自己先把弹药打光,尤其是在眼下后方支援几乎可以不用考虑的情况下。
“我搞死你!”忍无可忍的安东尼奥不顾还在渗着血的绷带操起一把莫辛纳干步枪冲到最前线,一枪撂倒一名将身体暴露在外面的不死者,“别真把手里的家伙当做烧火棍了!枪就该这么使!”
战斗越来越疯狂,曾经以疯狂的著称的苏联红军现在却胆怯了,对于士兵来说敌人的定义往往就是阻挡他回家的人。而现在阻挡苏军回家的敌人早已不存在,只要他们停火并且后退,家乡的伏特加和歌剧就在等着他们。而对于不死者而言,他们早已无家可归,真要说的话海面上漂浮着的邮轮就是他们对于“家”所仅有的眷顾,保卫家人的意志就像是本能一样被刻在他们的血管里。安东尼奥早已明白,这片阵地上···或者说整个集团军里唯一还在渴望战斗的只有他一个人!
“为什么就没有人会明白不杀光不死者,全天底下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徒劳的狂怒,不知道为什么连自己都觉得越来越精疲力竭,即使是被砍掉左耳的愤怒也没有持续太久,只有“杀!杀!杀!”的狂喊如同魔咒一般在耳鼓中回想。更别提尽显疲态却又不得不执行命令的士兵们···
对于苏军总体的消极态度海因里希并不觉得意外,人类是习惯力至上的生物——前提:和平年代。一旦进入战争年代除了极少数战争狂人就没有人会过得惯军旅生活,战时气氛的军旅生活仿佛就像一堵无形的墙壁一般束缚着每一名士兵。烟酒的流行甚至是只剩下半页纸张的课本,这些原本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东西此刻已然成为他们重温“那时生活”的奢侈品,即使只有一秒钟。
驱使他们战斗下去的早已不是所谓的勇气和建功立业的野心,那些肤浅的东西一般会在头15分钟就会被磨得连渣都不剩,然而每个人还能继续打下去的理由各自不尽相同,归根到底却只有一点:回复到过去的生活中,也就是和平年代的生活中。至于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们也会发现一切早已不是从前,但是战场上计算生命的时间单位不允许他们想那么遥远的事情。
至于不死者?······这个问题无解。
至少海因里希没事的时候还会咂咂嘴,试图回忆起维也纳那家餐厅奶油汤的味道。
“看来苏军的进攻极限已到,现在反击是最好的时机。”
进攻极限?也许。但是真要说起苏军还能进行部队轮换来让前线保存有一定的战斗力,这边可是连半点预备兵力都没有。
“那么你要用哪些兵力去反击呢?叫已经撤退成功的部队再从海上游回来?”吐槽玩副射手海因里希将机枪交给他,“叫迫击炮小组炸断浮桥,我去标记他们的材料堆积区。”同时也将步话机留下并且约定好红色烟雾弹就是标记讯号,海因里希提着FG42步枪顺着低地就往苏军背后的土路摸去。至于在斯大林格勒战役期间被苏军吹上天的各路狙击小组?事实证明其实也就是只有在巷子的时候才敢溜出来放冷枪的精确射手。
唯一对海因里希威胁比较大的就是苏军如同不要钱般滥射的手榴弹和迫击炮弹,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地方经常就是整个排级基数的投弹淹没过去。这到底哪边是败兵在草木皆兵啊······
好吧···几挺装了消音器的斯登冲锋枪顶住海因里希脖子时,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也不是完全无害的“风吹草动”。
“海因里希·冯·托尔,敌后行动果然不是你的专长。”脸部迷彩和伪装皮肤完美同周围融合在一起的普林斯放下手中的冲锋枪,“铁靴的脚步声300米之外就听得见。”
“啊···这么不相信我?还是太心急了?”失踪了几乎整整一天的亚德里克也在一旁,这个家伙和獠牙战斗群的伪装方式是在脸上和服装上涂满污泥烂枝。原来这群家伙联系不上的原因就在这里,他们同红魔合兵行动。
出乎意料的强力的援军啊——“别误会,这是伊丽莎白发话契约工照办。”普林斯立刻一盆冷水扣在海因里希头上,“虽然个人一直都相信BAD END才是TURE END。”倒也解释了为什么陆军和空军不理不睬,但是海军和SAS,方舟勇士却提供援助的原因。
“哼,那么感谢温莎王朝的厚爱了,遗憾的是骑士团早已化为烟尘,无法宣誓效忠。”海因里希不无讽刺的看向普林斯。
普林斯打掉袖子上的尘土:“正好我也不希望旁边有一群铁罐头。”
眼看口角就要升级,亚德里克用自己的方式阻断了两个人的口舌之争。用张开的铁扇挡住二人正在互瞪的视线上书宋体“战”:“别忘记我们现在的敌人,家务事之后再说。”
“那当然,我会解决好工作。”
“我也会做好自己的事情,只要某些人没死有些话可以慢慢讨论。”
虽然还是有些差枪走火的味道,但重要的是终于抓住了重点。但是还没等气氛缓和下来,众人便听到了空中传来的卡车超速时的轰鸣声,当然不可能有哪种型号的卡车可以在空中飞(更别提超速),所以那是至少8英寸(203MM)以上口径的舰炮所射出的高爆弹从空中飞过时的声音,紧接着从远处传来的巨大撞击声和爆炸声证实了这一点。
“哪里来的炮击?他们在炸哪里?”海因里希一脸的惊讶,从这个轰炸方向看绝对不是苏军火力(况且他们也没有哪种8英寸以上口径的支援火炮可以跟着野战部队急行军这么久的),难不成是英国皇家海军决定帮忙了?
普林斯看亚德里克,亚德里克也看向普林斯,片刻功夫之后二人异口同声道:“你多久没和古斯塔夫联络了?”
“一个小时。”
看来海因里希喜欢单独行动的毛病还是没改啊。顺带一提到达战区的欧根亲王号轰炸的目标是已经被苏军占领的加尔丁,那里现在已经是苏军进攻集结点,而由PE-2和伊尔-2以及P-39所组成的混编轰炸机群正在前往攻击欧根亲王号的路上。皇家海军依然是保持在一个微妙的距离上时刻监视欧根亲王号的一举一动。
简单的交换情报之后再次分兵:獠牙战斗群帮海因里希做掉苏军的架桥部队,SAS继续进行后方作业。至于獠牙的撤退问题也不必担心,方舟勇士会接应他们。但是如果普林斯的情报无误的话,他们现在不管怎么努力都是杯水车薪罢了。
(圣彼得—奥尔丁海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
“先来说说我军的情况,一万余平民和剩下的一万动员兵力已经全部撤退至那些黑船上。”虽然只是通过电话系统进行分流但是话筒中传来的声音还是可以让每一个人听清,“而剩下的就是我们同样也是只有一万人。”
5月8日,拂晓时分。
三天的时间,三万人化为了亡魂。而且这还是在战局完全是在不死者的控制之下进行作战的结果,同苏军的交换比勉强维持在一比三的水平上。但是在苏军已经完全集结完毕,不死者已经被逼至最后的防线再无机动空间的情况下,战局的主动权已经异手。
或者说现在不死者唯一能做的就是洗干净脖子然后等死,这些人在参军的那一刻早已知道这一天的到来。话虽如此,等待死亡终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想必这里就是我们的应许之地’,大家是这么想的···”古斯塔夫的话让人有些意外,难不成被十倍数量的苏军强攻的情况下还能有生还的可能?“我们绝对会灭亡,没错。但是不是在今天,也不是在这里,所以当撤退命令下达时诸位请不要感到怀疑。已经撤退的族人没有抛弃我们,盟军也还在遵守他们的承诺。准备作战吧我的兄弟们···不要让信赖我们的人失望。我是古斯塔夫同你们站在一起,也必定出现在最后一艘撤离的登陆艇上。”
海边小道不是最好的起降场地但是作为最后一次飞行纪念倒也不错。
关上座舱玻璃,各项起飞准备早已完成:“这里是ROT,martin,lance,keith。准备好了吗?”
“······”起飞前的气氛并不是那么美妙,切先不说这次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算回来了恐怕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再也不能像这样接近天空。
“大家要活下去,一起去见队长然后告诉他我们替他撑到了最后。”口才并不是ROT的强项,“走吧···好好同天空告别。”
引擎逐渐提速,大地逐渐远离自己的视野:“起舞吧!”
“只有死亡才会让不死者放下武器···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安东尼奥。”
“我当然知道,普林斯。”恶狠狠的掐断普林斯的“问候”,他输了···
虽然输掉的不是这一场战争,但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不死者会真正的取得胜利,而输掉的人会发现他们曾经用来屠戮不死者的工具会成为不死者最大的助力。
“司令官同志亲下达进攻命令。”已经不再是他所制定的进攻,而是从已经被复制了无数次的名为“标准进攻模式”的固有模式中直接照搬过来的惯性思维。
“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用不能算是友好的语气外加动作点燃香烟,猛吸一口将肺部充分循环过的烟气,“反正这仗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说完离开这个按照标准范例布置的野战指挥部,安东尼奥径自跳上吉普绝尘而去。
“军事主官无法行驶指挥权,副指挥官接任。”留在指挥部中的一人宣布道。
程序化的炮火准备,程序化的进攻队形,唯一不程序化的就是这次MG42的撕布声迟迟没有响起。对于以机枪为核心的德军步兵防御战术而言这并不是常见的情况,虽然也不排除这是子弹消耗殆尽的原因。但是想要期待突破德军体系下的步兵阵地不会受到机枪弹幕的迎接?就和苏军的伏特加会断顿一样不切实际。
疯狂的抽烟就连神经末梢都能闻到烧焦的气味,俯首认输绝对不是安东尼奥的作风,无论是对待“老人政治”群体还是德国人亦或是不死者。
“安东尼奥···”期待已久的声音终于响起,“近卫27师听从你的指示。”
“哼···”别想能称心如意,“很好。”
(于此同时圣彼得-奥尔丁)
“你知道这样做会让我们全体坐牢至少20年。”虽然按照现在这个局势下这么说相当的无力,但是莫里斯还是希望制止他们的行为。非常规手段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消苏军的人数优势,而这也正是他们所迫切需要的。
“这是不会留下记录的作战莫里斯,按照官方说法我们现在都是死人,谁有办法去起诉死人战争罪?”海因里希正在检查点火系统,确保万无一失,“而且这些都是芥子气,挥发很快不会留下后患。”
事已至此莫里斯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了,毕竟能让自己这边更多的人活下去才是优先考虑的事项:“我去带领正面部队进攻。”
到达阵地之前莫里斯就将MP40的弹匣拆下合拢折叠枪托在背上斜着背好,至少这次冲锋他不打算使用火器。再一场将人性放到次要地位的战斗中还要保持自己作为武者的尊严,就算不用他人提醒自己都觉得可笑。在空中画动字符默念几个龙语单词将手指同储物结界相连,在脑海中回想罗马佩剑的外貌尤其是剑柄的结构,当手指接触到曾经熟悉的金属质感的同时将罗马佩剑拔出储物结界。相信这也是最后一次使用这把剑了吧,与其让他在结界中长眠或者在现世中沉睡生锈···还不如让他在一场血战之中折断。
“机会只有一次!”长剑直指苏军黑压压的冲击集团,“从现在起,我们都是死人了!备战!”身后和四周传来密集的刺刀卡栓的响声和跟换防毒面具滤嘴的声音,自己也带好防毒面具集中注意力到苏军的冲锋集团上,整个世界变得一片寂静就连呼吸时的水汽逐渐攀上防毒面具边缘的过程都如同慢镜头一般。
如同巨人阴影中的硕鼠一般最后窥视曾经无暇洁净的天空,喉咙早已忘记那些个单词的振动频率。另人作呕的不详气体从周围涌出渐渐包裹住了莫里斯和他的部队,起先整齐的跨步声紧接着化为狂热冲锋。
地面上突然出现的毒气群并没有影响到空中的行动,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有苏联的军事体系中一直都很缺少空地之间近距离支援意识的原因。空军的主要任务就是击沉欧根亲王号以及海面上一切向他们开火的目标。至于满载着流亡不死者的登陆艇,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起飞时只下达了争取在交战区内击沉的指示,换而言之并没有下达硬性命令。
话又说回来就算下达了这方面的死命令,苏军的轰炸集群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那些没有武装的小船。击沉欧根亲王号的殊荣可没有人愿意拱手让出,伊尔-2寻找防空炮火力网的空隙投掷炸弹。PE-2低空逼近一旦贴近欧根亲王号到攻击距离便以机群为编组密集投下鱼雷。P-39进行最初的投弹攻击就一直保持着盘旋的状态引导陆续抵达战场的其余机组投入战斗,时不时的也会看准机会俯冲下去使用37MM航炮扫射欧根亲王号和僚舰的甲板。
完全放弃了原本的设计美学,欧根亲王号拿来了实用至上的美式经验,身上插满了停留在哥本哈根滞留的其他德国海军军舰上拆卸下来的高射炮,这些临时安置的高射炮因为缺乏必要的保护,炮手很难在苏联空军的密集轰炸下生存太长时间,但是不管有多少人倒下立刻就会有预备炮手接替职位。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原因,无论是从空中落下的炸弹还是水中的鱼雷暂时都还没有直接命中欧根亲王号。近失弹造成的船壳多处变形漏水也及时被损管部门控制住。
“欧根亲王号已经吸引苏军注意力。”
“了解,优先解决掉P-39。”结束通讯rot对着右手方向martin的座舱钩钩手指示意他跟上,然后两机一起俯冲混入苏军的机群。lance和keith继续留在云层的边缘随时准备进行掩护。完全没有预想到会遭遇敌机的苏联空军直到被打下数架P-39才注意到机群中混入了德军战机。
“英军发来的通讯,有特殊货物要运抵上岸,南部海岸线。”原本深深按住鼻梁的莱尼克舰长闻言只是淡淡的问道,“你觉得我们能撑下去吗?”
“当然可以,舰长先生。”
“很好,调Z-25和Z-31去护航。”
Z-25、Z-32驱逐舰得到命令离开编队,原本的圆阵改为棱阵Z-6和Z-10继续维持对空射击的状态掩护欧根亲王号利用射程优势压制苏军炮兵群。
“修正,标尺减四,方向不变。”由于“獠牙”的抵近校射工作,使得欧根亲王号精确炮击成为可能。
“了解,标尺减四,方向不变,第三次校射。”按照标准流程,对固定目标的第三次校射必定可以命中。炮手击发2号炮塔的发射妞,离炮弹出膛到落地还需要一定的飞行时间,再次期间射击指挥所中唯一的伴奏只有P-39低空掠过的扫射声与舰上大小口径高炮高射机枪的齐鸣。枪炮指挥瞪着手中的秒表暗地里计算炮弹的飞行过程,秒表刚刚走完事先调好的最后一格通讯中就传来了“獠牙”的通讯:“目标命中,重复一次目标命中。”
扩音器中的话音刚落指挥所立刻炸开了锅,全舰上下4座炮塔8门主炮按照刚才的射击单位依次轮射,依靠射程优势狠狠的打击苏军的炮兵阵地。
正在前线冲杀的莫里斯自然没有那个心思能注意到苏军炮兵群已经被压制住,罗马剑原本就不适用于反复劈砍的近身狗斗,但是肉搏战的战场根本就不是绅士间决斗的竞技场,谁有那个时间去仔细观察目标然后选择部位慢条斯理的将剑刺出去。不堪重压的罗马剑应声折断,毫无任何留念的丢弃佩剑拖出地上苏军尸体后腰上的工兵铲继续砍翻不断涌出的苏军步兵。
当芥子气从德军战地上开始扩散的时候,苏军就已经知晓面对的是什么。第二批部队喝干伏特加冲出战壕的时候已经全部带上了保护鼻腔的防毒面具,尽管如此芥子气依然可以腐蚀没有受到保护的眼睛,德军的全覆盖式防毒面具虽然使视野受限但是毕竟没有到让视力受限的地步。正当莫里斯开始盘算芥子气扩散速度是不是该撤退的时候,数辆四号坦克穿破毒雾从战线侧翼插入苏军集群中几乎是在零距离上击毁了伴随步兵的T-34。从天而降的火箭弹此时也落在苏军前沿阵地上。
“坦克?!哪里来的坦克?!”不光是莫里斯一个人感到惊讶,目击这一幕的每个人都感到惊讶。除了几辆半履带车用来牵引88高炮之外不死者应该已经没有任何装甲力量才对。
惊讶归惊讶,但是这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不止是打乱苏军进攻节奏,只要速度够快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全歼冲锋集群都不是大问题。
洗清衣服上的芥子气残渣,莫里斯接过古斯塔夫递过来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的很好的解释了他的疑问。
“帝国快递,使命必达
-飒冯”
“这个节操被丢进大西洋的家伙。”将纸条揉成一团然后丢进大西洋里,介于武器资源宝贵的现状莫里斯忍住了把纸条再给捞上来绑着M24丢出去的冲动。
“给。”看出莫里斯想干嘛的,古斯塔夫还真递出一只M24给他。当然莫里斯差别没想把这M24给丢进古斯塔夫衣服里就是后话了。
“······”不远处正在由一辆半履带车牵引的BF-109缓缓在海边小道上停稳,趁着苏军炮群还没恢复的空挡准备起飞。
“相当早期的型号啊···”坐在一旁房屋围墙上的海因里希正在依靠抽烟来消减情绪,“不过在那个家伙的手里,相信作用是一样的。”
BF-109B,在西班牙内战期间秃鹫军团使用的战机,主要特征就是Jumo 210发动机,因为缺乏喷射注油的功能该机在有效航程上有先天性的缺陷。而海因里希嘴里的那个家伙:海斯曼·冯·托尔虽然因为根本就不能算是托尔家的成员因此到处化名为莱茵·海斯曼,是海因里希的兄长也是家族和这片土地的叛徒。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家伙掉头回来参加这最后一战,但是海因里希个人是绝对不会感谢他的。
“姑且看在现在缺乏人手的面子上就不说什么破坏心情的话了,夏侯仪那家伙。”顺带一提,海斯曼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夏侯仪”,早年在IAC长大时所使用的名字,但是现在这个名字也只有“迁徙战争”之前那个时代就已经认识他的人还在用了。
就算如此,古斯塔夫也对海斯曼没有多少好感,这不光是因为海斯曼当年没有参加迁徙战争的原因。
工业革命时期才在普鲁士出生的莫里斯自然无法明白这个问题。对于迁徙战争后的新生世代而言,他们没有必要知道太多上个世代人的恩怨。
好在一直呆在机舱中的海斯曼并没有出来叙旧的心情,而是直接驾机升空同第472中队汇合。当然这也是因为海上的战局一直不容乐观的原因就是了,欧根亲王号那么一颗大吸铁石在那里,原本兵力就占绝对优势的苏联空军更是发了疯似地不击沉欧根亲王号不罢休。拜此所赐,路上被空袭的力度倒是小不少。前沿部队已经顶住了苏军的多次进攻,登陆艇也在将轮替下来的部队撤往海上的邮轮群,只要进入盟军控制的海域空域苏联空军也就不敢造次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没了苏联空军和炮兵群的威胁将这剩下的一万人安全的带出大部人也不是难事。
不知为何,莫里斯始终觉得老王脸上的表情怪怪的,虽然说一如既往的标准德意志表情没错(那就是没有表情),眼中却不时闪过期待的光芒。紧接着从小镇南部突然传来的爆炸声和交火声彻底打碎了莫里斯的幻想。
“还没完呢!老东西!我们之间的帐还没完呢!”站在圣彼得-奥尔丁南部区域的入口处,安东里奥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碎,抓起莫辛纳干攀上一辆正在想镇内驶去的T-34/85。
苏军完全出乎不死者的预料没有放弃曾经一度受阻的浮桥架设工作,理应在同一件事情上并不是很有耐心的俄罗斯人,这次却表现出民族成分中的另外一个天性——固执(或者说偏执也可以)。
等近卫24师的行动被不死者发现的时候,该师的主力已经全部渡过浮桥并且冲入圣彼得-奥尔丁的南部区域,顿时不死者阵地的侧翼完全暴露在近卫24师的面前。
于此同时配属给近卫24师的航空部队同时行动,在数个战斗机飞行队的掩护下一个伊尔-2航空团集中攻击近海上的Z-25和Z-32驱逐舰,防止他们同舰队汇合构成防空圈。似乎是察觉到了不死者阵地后院起火,正面的苏军部队再次组织部队开始了冲击,这一次不死者已经无暇再分兵应对了。
局面瞬间就变成了压倒性的不利,现在这个情况即使海因里希和古斯塔夫亲自上前线也只是杯水车薪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建立最后一道防线以免撤退工作结束之前苏军部队直接涌上滩头。但是构筑这么一条防线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除非接下来的作战顺利到可以完全将苏军赶出小镇并且使他们战斗力丧失,否则必须要有一批人留下拖延苏军直到最后一艘登陆艇离开海滩为止。而这批人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再从海滩撤出的,只有化整为零潜入丹麦这么一条撤退途径,而这件事情海因里希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古斯塔夫提醒道。
“必要的时候你带着剩下的人都逃走,我自己去断后。”但是很明显海因里希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要族人“去死”的命令。扛着G43海因里希就准备去最前线指挥部队撤退。
“那么···”古斯塔夫也少有的一副打算上前线的表情,“我也该去会会‘友人’了。”唯独只有莫里斯没有说话埋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准确来说是自己的动脉。
“船沉了!船沉了!”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的异状并且喊出声,海因里希起初以为是欧根亲王号遇袭但是转念一想欧根亲王号的位置从这里根本就看不见。不管怎么说还是亲眼确认一下比较好,从掩体后撤回预备射手立刻顶替海因里希的位置,不断从低空高速掠过战场的伊尔-2和P-39将整座房屋震的不停晃动,从木质天花板的夹缝中落下的灰尘仿佛也是在警告屋里的人这栋房子随时都有可能塌掉。
从朝向海滩的窗口正好可以看到海面上串起的大量浓烟以及海滩边上展开的拉锯战,苏军的装甲部队转变进攻方向之后已经开始对不死者进行合围,如果此时再失去Z-25和Z-32的舰炮支援侧面防线被压垮只是时间问题。调整望远镜的焦距,可以看到浓烟是从Z-32上冒出的,左舷被炸出了一个大洞水正在不断的涌入,烟囱歪倒在一边看样子是鱼雷击中了动力舱,Z-32很快就会侧翻在大陆架上而在那之后孤掌难鸣的Z-25也不可能坚持太久。
撤退···为了避免部队被孤立这是现在唯一的选择,但是就像之前所说已经没有多少留给他们。
不去理会周围的嘈杂眼中只看着自己的对手,自己全力以赴将命运交给上帝。战场就是一场豪赌,资本就是自己的“命”。
左耳原先在的地方还在发出阵阵刺痛,而当造成这个伤的人站到面前时刺痛又转化为想要将周围一切焚为灰烬的愤怒。第一次交锋长长的莫辛纳干占尽了优势,从10M的冲锋距离逼近的时候,长长的枪刺差点正刺进古斯塔夫的肩膀,立刻收回步枪身体后作蓄力再整个的挥出用枪托砸向古斯塔夫。
“你离开指挥系统是个错误,老东西,海因里希只会将剩下的人全部带向毁灭。”
“你也一样,安东尼奥。”古斯塔夫的毛瑟98K在肉搏战中真要说有什么优势的话,那就是可以砍!拉到足够的距离也等到了安东尼奥自己凑上来,古斯塔夫用不死者结实的身体扛住了莫辛纳干的枪托,推开安东尼奥的同时斜砍向他的左肩,被安东尼奥用枪身挡住。
“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放弃了指挥权,在被处分之前就让我闹个痛快吧!”安东尼奥发狂一般疯狂刺向古斯塔夫的肩膀或者大腿,虽说看起来变得疯狂无比,但是偏偏每次都能正确的判断出古斯塔夫的攻击并且加以避让,“只要有这一个师的兵力,我就可以让你们彻底变成一堆尸体!”
不知道是谁在喊着撤退,渐渐的不死者一方不再有兵力加入肉搏,而已经同苏军缠斗在一块的人也明白,他们必须战死在此为撤退的人争取时间。
“你被抛弃了呢,古斯塔夫。”枪刺挑过古斯塔夫的腰武装带,断掉一半的武装带拖着两枚M24手雷在地上随着古斯塔夫的脚步滑动。
“老头子总能活到最后。”退后拉开距离将工兵铲抽出,索性遗弃掉武装带,“你总是浪费掉干掉我的机会。”
大清洗的时候,原本就差一步就能抓住古斯塔夫。
“相同的好运不会发生第二次。”
“你以为那是好运?”
工兵锹劈退安东尼奥然后转手拆下毛瑟98K的刺刀跟着掷过去,**安东尼奥的右手手掌:“看,我还没有使用任何法术和药水。”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任何法术!”
“所以你别想以自然人的身份战胜我,安东尼奥。”
高速俯冲下来的BF-109B(夏侯仪座机),找准苏军和不死者双方混战在一起的地方,毫不犹豫的对着地面一通扫射。虽然有不少不死者被卷入攻击,但是这样也难得的为进入混战的不死者创造了一个撤离的空挡。
“看来运气也不差呢。”因为扫射而坍塌的楼房处在古斯塔夫和安东尼奥的正上方,两人只能各自向着自己这边逃离。
绕转地面几乎是在巷子之中的穿梭成功甩掉刚才紧跟在后的尾巴,虽然P-39的火力强悍但是和BF-109比速度和机动性还是差了点。好在麻烦的雅克和皮厚的伊尔还没加入空中战场,点燃或者击落美制战机要来的容易太多了。爬升高度隐约可以看到几架P-39撞毁在小镇的住房上,另外一边的海上即将沉没的Z-32和Z-25做出了一项疯狂的举动,Z-25开足马力整个的撞向了Z-32利用这股力量将Z-32成功的撞进了浅滩搁浅,这样Z-32还能作为固定炮台继续发扬剩下的火力,同样严重受损的Z-25依靠残存的剩余动力选择相同的方法。
还能转动的Z-32单管5.9寸主炮瞄准突破到防波提上的T-34/85,缓慢但是准确的点名射击。舰上剩下的对空机枪高炮索性全部放平压制伴随步兵。
后续跟近的T-34也毫不犹豫的调转炮塔轰击Z-32、Z-25两舰,但是岸上搁浅的军舰不比如同铁罐头一般的坦克,即使是偶然有几发炮弹击穿装甲也因为无法伤到要害而无法撼动分毫。还没能来得及撤退的不死者残兵也逐渐向两舰靠拢,同舰上的水兵一同围绕这两舰构成了一条临时防线。
“这里还有两千人!一趟登陆艇就能拖完。”很好,很好只差最后一步就结束了。虽然阵地已经被压缩到只剩滩头,但是只要再花20分钟不到就能全员上舰离开。只需要······等等,莫里斯在哪?!海因里希四周张望全然不见莫里斯的踪影。
“他自愿留下来断后。”古斯塔夫悠然道,“已经和苏军掐上了。”
“那个笨蛋家伙···”海因里希骂完就打算去前线把他拖回来。被古斯塔夫拦住:“龙裔决定好的事情他人无法干涉。”
“要死也轮不到他!他们那一代只是被我们这些人拖下这趟浑水!”
“作为不死者出生到这个世界上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就已经在这浑水里了!不要侮辱武士死的觉悟!”
“我早就不再是武士!这点你比谁都清楚!”
“你也比谁都清楚那只是你个人的看法!把托尔中将拖上船!”
“现在你没有指挥权限,轮不到你下命令!”
“难道你也要和夏侯仪一样?!最后连自己的同胞也要放弃?”
正当二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从南面突破的苏军先头部队已经进入目视距离,对于海因里希来说他正好需要一场血战来排挤苦闷的心情:“伤员优先上船,愿意来的跟着我!”如果说在什么时候是能救下更多族人的时候,那就是现在。如果在这里被拖住的话,莫里斯的牺牲那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对不起···莫里斯。”拿出浸满龙裔鲜血的仪式短刀,“我们没能救下所有的人!”
“这个家伙···”虽然擅自脱离指挥岗位对于一名军官而言是不称职的行为,不过现在与其维持军人的表率,还是先让海因里希维持住作为人类的存在更好吧,某种意义上来说的另外一种人类。
此时被布置在滩头的两门88高炮和数门四联装37MM高炮全部放平,轰击正在向地面靠拢的苏军部队,此时仅有的这么一点防空力量对带着绝对优势的苏联空军作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为地面部队的撤退争取更多时间。
“hello?哦该死,谁知道德语的hello该怎么说?算了···那边的有人会英语吗?”从乱七八糟的语法和口气上看应该是美国人。好在对于学习时间非常充分的不死者来说多门语言不是难事。
古斯塔夫拿起无线电的通话器:“Yeah,请讲。”虽然知道他们这次使用的LCA(Landing Craft Assault)和LVT(Landing Vehicle Tracked)中有相当一部是美国人援助的(英国人手头上这套东西不多),但是对于他们能主动通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意外。
“虽然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哪根筋抽风了···总之,我们已经派出了额外的班次去接搁浅的驱逐舰上的人,但是我们需要支援要不然LVT没有时间将那些人弄进去。”
“感谢你们的帮助,我们尽我们所能。”通话结束古斯塔夫问道,“还有多少四号坦克?”
“三辆。”原本各车的车长已经在做炸毁坦克的准备,不过看来又有活干了。
“与其这么让他们毁掉还不如让他们多战斗一会儿,去支援Z-32和Z-25的舰员,他们很需要时间。”
“明白,Wir sehen uns in Walhalla.”
“哼,我可没有那个心情去瓦尔哈拉喝奥丁的**们倒的酒。”古斯塔夫家乡神话的主神是谁?早已经不记得了,而他作为不死已经很难再去信仰神灵的存在。好吧,看在美国佬肯出手拉他们一把的份上,今天可以稍微相信一点点。
“走!走!走!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当LVT划着水冲上驱逐舰搁浅的海滩苏军几乎已经将刺刀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为了躲避苏军的直射火力美国人只好将LVT开进驱逐舰的背面。最先上艇的是不死者的散兵而两舰的海兵则继续操作舰上可以使用的重火力压制苏军。
T-34/85的炮弹持续轰击在驱逐舰的装甲上,穿甲弹无法击穿驱逐舰的装甲变成耗尽动能的变形金属块掉落在沙地上。四号坦克的车长用力砸开卡住的舱盖,拉着双腿被撞断的炮手爬出被击毁的坦克。14·5MM子弹穿透车长的脊椎,但是这并没有让车长的身体产生过多的停顿。从LVT上跳下两名海兵一起帮着车长将炮手扛进LVT中。“满了!我们走!”车长跪倒在地血液从胸口的碎洞中喷洒在LVT的甲板上,因为失血果断而浑浊的玻璃体已经看不到任何事物,接下来他的生命也会离开这俱身体:“至少······我们还有机会······”
龙血点燃了整个街区,而火焰本身也像是有生命一般为在火焰中穿行的不死者让出道路却封死所有自然人的道路。作为非龙裔的海因里希能用龙血做到的只有这么多了,虽然无法阻止苏军的前进但是至少可以拖延他们一部分兵力。
“托尔将军,我们需要去救援莫里斯中校吗?”
远远的传来一声龙啸,海因里希知道莫里斯已经无法回头了:“不···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走吧···应该还赶得上末班车。”松开紧握仪式短刀的手指,失去色泽犹如石块一般的短刀掉落在地上。从今日起托尔家之名,永不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再见了···我的朋友。”龙血的火焰熄灭的那一刻,海因里希仿佛听到了火焰带给他的声音。
“我会去找你的莫里斯···当我的那天来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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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安东尼奥任务报告
歼灭不死者激进派已经宣告失败,虽然这次作战进一步削减了不死者激进派系的人口,使得该派系的自然灭绝已经不可回避。但是在下也必须明确的告知个人的观点,此次任务的失败将会奠定不死者最终取得胜利的基石。时间与思想已经不再是我们的盟友,不死者也许最终会全部自然灭绝,但是我们绝对无法看到。
幸运的是,本次行动亦给苏军照成了众大伤亡,这将会为战后的秩序和平衡取得短时间的战术级有利条件。
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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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混小子!连让我安葬妻小的时间都不肯给吗!”古斯塔夫倒提着铁铲一脚踹开海斯曼的舱门,一铲子砸在二人正中插入甲板之中,“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慕尼黑那笔帐还是库尔斯克那笔帐!”那个样子俨然就是一副要是他们两个就这件事情讲不出个六来就把他们拉去喂鱼的架势。
“都不是,关于托尔家的旧账。”海因里希还稍微买一点古斯塔夫的帐。
“托尔家?哪个托尔家?是你这个逆子还是我这个弃子亦或是被我们两个一起送进坟里的那些老混账?!我亲爱的海因里希兄弟!”海斯曼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反而在进一步激怒海因里希。
扒开古斯塔夫的铲子海因里希抓住海斯曼的衣领顺道将他撞到舱壁上:“我严重警告你,你没有资格用我的名字叫我,而且你也不是我的兄弟!”
“遗憾啊,我也不想承认,但是看这里!”海斯曼移开头带和头发,额头上的红色耀斑正在一点点的流动,“血统这种事情生来无法改变!”
“我的兄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抛弃全部族人和同胞!”
“到底是谁抛弃谁!”在这相互不断激怒的过程中海因里希最终还是戳到了海斯曼的死穴,“要是再提她的事,这条船上的人谁都别想活着到达美国!”
“够了!(指向海斯曼)普林斯拿他的头为我们做担保(注:1),你要把他也拖下水?!(又指向海因里希)晚上要去面见蒙哥马利和布莱德利,你就这么去会见他们?”
也许海斯曼不会在乎这种问题,但是海因里希却知道其中利益:“你就继续将生命浪费在不会有结果的儿女情长中吧。”
“希望你晚上不会敬成纳粹礼。”海斯曼目送海因里希摔门而出。
从地上捡起的铲子丢给古斯塔夫,语气瞬间变得极其平稳仿佛之前的盛怒都是在演戏:“抱歉又一次推迟你的葬礼。”或许这的确是演戏,无论是之前的失控还是现在的冷静都是幻术作用在他自己身上的结果。
“我的耐心不足以维持到下一次。”转身准备出门,但是又回头道,“希望你的研究早日能有结果,然后尽快真正归队。”撇一眼舷窗前那厚厚的一打草稿纸和古旧的羊皮卷和书简。
“如果你能再提供一堆尸体的血肉会让我的研究进展更快。”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获得尸体和血肉的机会,只要你有耐心。”
看着眼前的黑底邮轮,普林斯在舷梯前犹豫了许久都最终还是决定不要踏上邮轮。这里是英国某座皇家海军的补给军港,在不死者的流亡船队停靠在此期间,英国陆军及其下属所有部队都是不受欢迎的武装分子。
回到军人福利社,亚德尔正在津津有味吃西红柿奶油汤就着鸡蛋粉和白面包。普林斯刚刚在他旁边坐定酒保就将一杯生啤放在他面前。
“谢谢。”普林斯掐灭雪茄浅浅的喝了一口啤酒,他现在的心情绝对不能算是愉快。
“战前景天打牌输给你的50马克还没还?”亚德尔含糊不清的随口问道。
“那钱慕尼黑的时候就已经还了。”顺带一提那一次普林斯一天就赢了不下一年的薪水,但是因为战争没多久就开打的原因那笔钱到现在都还没花。
“那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古斯塔夫和海斯曼·······”普林斯盯着啤酒杯中的泡沫上浮到表面再炸裂开,“如果可以真不想留下这两个后患。”
“历史需要他们,尤其是我们的历史。”
“哼,需要的是血肉罢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正好飞镖靶前面也没有人,一大早会来福利社里泡吧的人原本就不多,操起匕首稍微瞄准了一下掷出,“作为温莎王朝的雇佣家臣,我现在不能对贵客下手。”
不过没想到立刻说人人到,海斯曼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一套旧外套随便套在衬衣外面出现在飞镖靶前接住普林斯的匕首:“不必太担心,至少五年之内我个人没那个时间去危害温莎王朝的利益。”
“噗···”普林斯发出一声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喷口水的声音,反正意思很明确:不信。不管怎么说对于他的立场而言,现在不一拳头轰在海斯曼脸上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礼遇,即使他们曾经在光荣革命的时候称兄道弟。顺带一提亚德尔和古斯塔夫那个时候也在场。
“意识形态问题先放一边,这都是无关紧要的问题。我来这里只想通知你一件事情。”
“那就快说。”眼不见为净,普林斯拿起大啤酒杯喝酒挡住海斯曼。
“你我都欠古斯塔夫一个人情,而现在该还了。海莲娜和小辛德勒在这里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古斯塔夫不想再让他们受舟车劳顿之苦,即使只是尸体。”
不死者一直都还保留着土葬的传统,火葬和海葬只有在考虑到遗骸会被他人劫走利用的情况下才采用。“不得亵渎他人尸首”教条的制定者同时也是这教条最孜孜不倦的破坏者(指正教)。安静而又绝对安全的地方,对普林斯来说这并不是难事。
“晚上他同蒙哥马利见面时我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非常感谢,那么···不打搅你的酒性。”
“嘿···”普林斯叫住海斯曼,“难得不带着血腥来一次,有空去看看海森(注2),即使对你来说那是一文不值的‘累赘’。”
“我尽量。”
海斯曼走出福利社的同时,亚德尔听到普林斯低声骂道:“混球。”
“他会去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正是因为如此···”普林斯一口气喝干啤酒,“他才是彻头彻尾的混球,对海森而言也对海因里希而言。”
(当夜 同蒙哥马利和布莱德利会谈的休息时间)
古斯塔夫从一旁的亲卫手上接过一张电报纸,而且看完电报的内容之后古斯塔夫很明显的眉头舒展了不少。
“谁的电报?”海因里希问道。
“景天,自己看吧。”古斯塔夫将电报交给海因里希,因为保密原因景天走的是商业电报线而且暗语需要用翼人语去解密。
“···”海因里希努力回忆起已经忘的差不多的翼人语,内容大致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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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低底线,人类裔和狼人可以在战后为盟军阵营服役,但是指挥体系必须独立以免战力被滥用。龙裔和翼人应该得到豁免,除非是本人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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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们的观点几乎一致,拥有景天的财政支援和蒙哥马利的暗中支持,相信达成这个目的不会太难。
“就等布莱德利点头了。”
“别太指望,鬼知道他到底是不是GA。”
普林斯推门而入,此时站在门外的还有海斯曼。
“······有结果了。”普林斯沉着脸说道,“答应你们的条件,另外古斯塔夫,蒙哥马利说他知道一个好位置。”
海斯曼转身离去,没有多看房间里面一眼。
闻言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海因里希和古斯塔夫几乎同时起身撕掉衣领上SS领章。
“我们两讫了,古斯塔夫。”普林斯离去向蒙哥马利转告他们的答复。但是在那之前,普林斯对着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海斯曼说道:“记得遵守你的承诺。”
而他等到的回到只有淡淡的一句:“我尽量。”
于这次的内容相同的承诺以前也曾出现过,而海斯曼最后给他的回答却是曾经让整个欧洲胆寒的拿破仑帝国,以及被他和海因里希亲手戮尽的托尔家族。同样的对于海因里希希望兄弟相认并且合作的期望,海斯曼的回答依然还是“背叛”。
“说真的,海斯曼···就当做昔日交情最后一次啰嗦。有些事情你一个人办不来。”
“啊······在那之前,你知道我会先去做什么。替我照顾好他们。”每次海斯曼这么说就代表他有一段时间不会出现了。
在那之后一年,在英国解除了武装之后船队终于得以离开并且驶向美国同当年分离出去的族人汇合。
苦泉镇,那是不死者现在少有的可以不用刻意隐藏身份就能安居的地方,当然其代价也很可观了。为了买下这么一块自留地,景天花完了口袋里的最后一分钱,而这块他们的家园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莫里斯最终战死在圣彼得-奥尔丁,虽然有人谣传他在死前曾经短暂的化为巨龙,但是唯一可以提供确切证言前线士兵大部分被当日的大火烧死。
亚德里克和獠牙战斗群没有跟随大部队撤往英国,而是转向南方前往贝斯特加登同美军汇合,接受补给回到苏占区搜救掉队者和营救被俘人员。因为他们的努力目前已经有约数十人得以逃出。
欧根亲王号在当日的战斗结束后向英国皇家海军投降,据说很有可能作为战争补偿而移交给美国海军,最后多半会被当做靶舰使用吧。
海因里希留在了英国并且随后同盟军一起参与到了希腊的内战中,但是在不久之前失踪。
至于古斯塔夫,回归德国那是他必然的选择,但是在那之前他并不反对给自己放个小假。在老友所留下的遗产需要他去保护之前,他需要时间去缓解疲劳。
“早安。”穿戴好巡林员的野外服,古斯塔夫出门向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打着同样的招呼。劫后余生每个人都在努力让生活恢复正轨。
现在名义上的镇长景天依然还没有回来,按理说在日本投降而其所属的101师解散之后,美军没有理由去为难一个普通士兵不让他回家。现在代理镇长一职的是雪见,虽然在迁徙战争之后,两个人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导致团聚推迟到了现在,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当一个人走散之后另外一个人可以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等到他。
“早安,雪见夫人。”路过镇长家门口的时候,雪见正在使用门口的压力井,虽然小镇的名字叫做苦泉镇但是实际上这里的天然泉水和地下水并没有苦味,“需要帮忙吗?”
“有,如果今天你在路上看到景天那小子,先替我揍他两拳。”雪见轻松的提起灌满水的木桶走向屋后的马坊。
一个月之前就接到景天的来信说他快到家了,但是在“快”的定义上两个人明显出现了分歧。
“哈哈,我会的。”
而当天晚些时候古斯塔夫也的确遇到景天,那会儿他正在林子中偷偷摸摸的猎兔子。“这里可赶不上巴伐利亚的猎物丰富。”摸出一块鹿肉干丢给景天。
已经身无分文一路搭便车从纽约慢慢爬到犹他州的景天倒也确实饿了。不过比起这个,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交代:“我们不会安静太久。”
“边走边说。”古斯塔夫临时选择了一条比较远的巡逻路线。
“我大概知道海斯曼和海因里希去哪了。”景天快速啃完肉干说道,“你绝对猜不出来。”
“哪儿?”
“ICA,更确切的说,TG。”
“这么快就抛弃前嫌了啊······”
“谁知道呢,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们需要做好准备。”
古斯塔夫耸肩不语,备战并且作战,纵观他们的历史这是不死者最擅长的事情。
“还有,虽然这话很不是时候但是时间紧迫,指挥权我要收回了。”
“也是时候了,如你所愿。”
FIN
注1:皇家海军架起机枪警戒陆军,方舟勇士一对一盯梢戈德曼,皇家空军盯死了装甲师,SAS因为普林斯的关系在此时间段保持中立,总之如果不死者不安分首先英国陆军就要更皇家海空军掐一架。外加美国佬一个个支着脑袋伸长了脖子在港口的酒吧等着看好戏。这要是真掐起来,哪怕温莎王朝皇室成员的脸加起来比约克公爵号和乔治五世号还大也保不住普林斯的脑袋。
注2:原IAC正教人士,迁徙战争前夕倒向改革派并一同出逃,光荣革命期间死于詹姆士二世的清算中,罪名弑君罪。备注:理论上海森是法国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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