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

亲人

俄罗斯人的酸菜炖牛肉就和他们的脾性一样粗糙的原始，但是这种粗糙往往却能造就出别样的原始美味。但是不管怎么说对于墨兰卡而言，在品味出美味之前首先就会被浓烈的气味给熏的始终无法入口，而就在她对面的拓也却能面不改色的吃着这酸溜溜的食物。回想起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墨兰卡只能暗自在心里叹气，真要说有什么地方改变最大那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体质，去年这个时候还是坐飞机都会头晕的柔弱丫头，而现在即使是肺部有伤在身也不会对半个月内从横滨——符拉迪沃斯托克——摩尔曼斯克——图拉这样几乎横跨大半个世界岛的长途旅行感到不适。看来即使是最基本的锻炼和军事训练也能让民间人在体能上得到明显的提升。

“习惯俄罗斯的气候了吗？”可能是觉得只有两个人的进餐过于无聊，拓也主动搭话道。

墨兰卡没有急于回答，社交礼节里为被询问方留有一定的时间去组织语言，只要能将回答时间控制五秒之内都不算失礼：“比想象中的要容易些。” 虽然对于石田家的人来说，基于社交礼仪和人类潜意识行为的心理分析手法基本上都会失效。

拓也将全麦面包的一角浸泡在汤里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和面部讯息：“那就好。”

心理分析手法在相当的程度上需要依靠对方透露出的少量动作讯息，然后去假设并删选这些小动作所蕴含的含义。而在石田家的人身上之所以会失效的原因就是“不动如山”，冷静和克制到几乎没有潜意识行为流出，言语上绝对是人类没错，行为上则如同机械一样准确。

“不过胃的适应速度看来没有身体快。”即使带着日本那个国家特有的冷漠，拓也也能察觉到墨兰卡几乎没有动汤勺的事实，并不是通过眼睛去看而是用耳朵去听。

这只是一间算不上宽敞的单人宿舍，房间里一丁点声音都能很轻易的察觉到，从吃饭开始到现在墨兰卡如何就餐稍微留意一下就知道了。

“不介意我开电视吧？”拓也扶开左袖确认时间对墨兰卡说道。

墨兰卡在回答拓也的提问前瞟了眼拓也的汤盘，炖菜已经快要见底，只有用来平衡口腔中酸味的黄油拓也压根就没动，安静而且快速的吃饭模式。

“当然不会你请便。”有些时候真是造化弄人，性格上几乎就可以说是相反的两个人偏偏却是夫妇，尽管这只是商业联姻。也拜此所赐现阶段也是除了同房之外两个人基本上都是呆在一起，尽可能的熟悉对方并且向外营造出一种“感情很好”的气氛。

原来拓也想看的只是午间新闻，确实作为民间人来说了解格鲁吉亚战争消息最直接的途径依然是媒体网络。

（于此同时 摩尔曼斯克）

“哈······”刚刚结束同马卡洛夫的会晤罗亚忍不住在公交车的座椅上叹气，老实说要还是企业联的那个“罗德利亚”他是绝对不会去和极端民族主义者打交道的，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虽然对方使用的是恐怖主义的手段，但即使是手段也无法否认“民族主义”的全部意义。而且现如今为了达到各自的目的用尽一切手段的并不只是他们，而且如果是站在“大义”的角度上来讲的话，马卡洛夫他们可比罗亚要来的高尚太多了。

“我在想些什么啊···”忍不住自己吐槽自己，虽然基本上从来没有在故国IAC成长的经历，但是不知为何他考虑问题时的有些想法却非常的IAC化，俄罗斯人大概从来不去考虑“大义”之类的东西吧，更多的时候他们的民族主义倾向是来源于苏联时期的大国沙文主义的残余。为了打发时间索性用手机浏览器看新闻，讽刺的是今天大部分新闻网站的头条被三条所占领：

1·即将在今天，准确来说是东八区时间2008年8月8日夜在IAC首府进行的夏季奥运会开幕式，不管之前对IAC的各项准备有什么样的争议和怀疑，今天就要见真章了。

2·格鲁吉亚闪电攻占南奥塞梯地区，给当地的独立势力造成了沉重打击，但是由于俄罗斯军方首脑现在主要注意力都放在国防改革以及总参作战总局和组织动员局搬迁通讯网络改线上，因此同各军区的前线部队的联系出现了一定的空白期无法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罗亚吐槽：和41年的夏天一样。）尽管如此俄罗斯北高加索军区的谢尔盖·马卡洛夫（不是和罗亚会晤的那个马卡洛夫，特别备注)将军并没有傻等着和军方首脑取得联系，第135团早早的确保了罗克斯基隧道的安全与畅通，第58集团军也在接到命令五个小时里技术装备就成功的穿过了隧道。

3·UNSF 参谋联席会议主席景天少将刚刚被美军授予了优异服役勋章，以表彰在他的领导下UNSF各部这两年来为世界和平和各地局势的稳定所起到的重要作用。

如果是在一年前，罗亚肯定会以鼻音表示不屑，然后刻薄的指出UNSF这两年来所做的事最大的战果就是粉碎了索马里这个国家，从卫星上看至今还反射着玻璃般光泽的五座城市废墟，以及治安管理阶段日本的累累尸骨，以及无数UNSF的军队开到哪里，哪里原本的冷冲突会直接爆发成热战的事实。

但是现在罗亚却已经可以明白，美国人为什么会授予景天勋章的理由。

清空索马里那是众经济大国早就想干却无法放开手脚的行为，一方面保证了这条重要商业贸易航道的安全，另外一方面因为这个国家本身的不存在以及原国土主权上的真空期，无论是驻军就地护航还是军舰入港补给都不用再担心政治影响，商业行为变得纯粹也给他们带来了更大的利润。

日本原本就是一根烂骨头，除了美军拼死抓在手里不放的那几个基地之外，其余地方美军高层原本就有想要放弃的念头，暂且不说那个国家混乱到极点的地缘政治环境，如果可以拥有横滨、冲绳、关岛这些基地而又不用承担日本的保护国的身份，对美军高层来说，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还是军事效率上都是不小的诱惑。虽然UNSF进驻一开始就闹出这么大动静让美军有些诧异，但是也拜此所赐很快对现驻军UNSF的矛盾迅速顶替了原驻军美军的矛盾，所以从根本上来说对美军只有好处。

那些穷的要死的对质地区国家，在军备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可以通过正常商业渠道榨取的价值，在拼死打过一仗后双方都要急需补充消耗物质和重建自身的生存环境，原本对国外资本闭塞的大门此刻就变得豁然开朗，至于“国外资本”都来源于哪些国家？谁都知道。

比起字面上“和平任务”，看来真正授勋的标准是对各国的经济需求能有多大程度的满足，没有什么经济活动能比战争和战争后的重建为劳动力以及工业产品争取到更多的订单。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以经济体为主导的时代，不知道对于那个身体都是由上亿价值的工业商品（包括开发费用不仅仅是制造成本）堆砌起来的雪待会去怎么想这个问题。

“哈···”又是一次叹气，完蛋了想到雪待那个家伙就自然而然的联系到了藤原，以及这两个人现在的生活，相比较起来形单影只的自己不能不说羡慕吧。

因为石田重工在INFERNO搭载的小岛系统污染性上的种种努力，以及这段时间来同污染环境接触的减少罗亚意外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感染似乎稍微减轻了些。不过既然INFERNO好不容易制造完备，并且更换了更加合适的OS模组，自己也就没有将那台机体放着不用的理由了吧，而且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讲由石田重工根据解析的旧INFERNO的结构和资料重新制造的成品，上面已经看不到墨兰卡的痕迹了，因此也不会再有额外的抵触感。

无声模式下的手机接到了“大章鱼”传来的讯息，看来是有什么重要情报需要亲手传达到罗亚的手上：“初间这家伙啊···”回复讯息给初间，表示让他在码头工人下班的时候在港口和他碰面。

时间是8月8日下午四点，虽然是呆在借用的工厂场地中，了解外部讯息的网路也一直没有切断，在这个以秒来计算生命和技术寿命的世界里，任何一个事件都有左右工业尤其是军工发展的方向，就拿F-14和“不死鸟”来说吧，苏联灭亡了、ss-n-19/22武器系统规模跟着一起缩减、“胜利”和“传奇”目标定位系统也随着海外基地的丧失，缺乏保养的资金，以及时间的腐蚀变得不再有效。那么对于已经没有了对手而言的F-14和“不死鸟”他们的存在以及高昂的维护费对于美国海航也就成了多余的投资。不，加上“波斯猫（伊朗装备的F-14）”的存在，恐怕对于美军而言F-14系列已经变成了负担和不安定因素，只要还有一架F-14和不死鸟导弹的存在，他们就有可能流落到伊朗的手中，壮大伊朗空军的实力，因此也只有F-14才会在美国海军航空兵的列装历史上从退役到销毁走的这么迅速而且彻底吧。无论是哪个国家或者政治经济集团会在没有实际效益的项目上多花一分钱，即使这个项目曾经多么的可靠立下过多少功勋或者多么接近完成。

像眼前的这台INFERNO在失去原先存在的意义最后还能依靠他人的力量获得重生的机器注定只能是特例，再怎么说这台旧INFERNO也是石田家给墨兰卡的彩礼之一，真是差劲的感觉原本就是墨兰卡一手设计甚至可以说是手工制作的机体却以邀请对方“出嫁的彩礼”的名义送还给对方。不过现在作为技术人员同时也是商人的拓也也最清楚，利用手头资源的方法。石田家的技术资源、UNSF的资金是他们的价码，墨兰卡本人和她手中ALEX留下的各项技术资料和残存的资源体系就是他们想要购买的商品。

至于他和墨兰卡的婚事，从大部分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和其他商业合同中的“违约处罚”一项没有太大区别。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INFERNO的原始设计目的只是带有‘技术验证性质的表演机’。”虽然拓也有些担心这丫头近乎柔若无骨的身体能否经受的住驾驶服的重量，不过今天只是上机试运行不必担心重力加速度下的惨剧。

“原本并没有打算让这孩子染上战火。”墨兰卡很清楚自己同拓也在人生经验上的差距，因此并不打算多言，说的越多会被拓也捕捉到的讯息就越多。

拓也也穿着驾驶WAP时所着装的飞行服，只要再扣上抗荷服就能立刻代替墨兰卡进行试机工作，同样因为并不是很复杂的工作，而且也是考虑到墨兰卡对这台机体的私人意义，因此实际上这个厂区只有他们两个，在试机结束前。

也许是年长者的恶趣味也许只是单纯的恶意，拓也关闭音频记录只留下影像记录在工作：“你对罗亚那家伙不仅仅是单纯的兄妹感情。”

“······”拓也很满意的看到了墨兰卡的表情有一小段的僵硬，“啊···我不否认。”

“那么我继续说说这台机体的实际意义吧，这台‘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并不是给予罗亚更加锋利的利刃和更加敏捷的翅膀，而是给那家伙准备的枷锁。”根据特定机师量身定制出来的表演机和表演用OS，因为从一开始就预定好了驾驶员也就说罗亚会同这台机体绑定在一起，而驾驶其他机体的机会就会变少，也许墨兰卡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希望这个自己抱着不伦感情的兄长可以减少上战场的次数，ALEX方面的原因则是使用这台机体捆住罗亚的手脚然后让他战斗技术生疏掉，进而锈蚀掉这个不安定因素。

“那么作为哥哥的妹妹，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制造出了一摸一样的‘工业品’，让哥哥有了更加趁手的装备？”“工业品”的言下之意，如果UNSF有那个需要石田家立刻就能把量产INFERNO的技术传递给UNSF分布在这个世界各个角落中的工厂，“比起华而不实的工艺品或许你们制造出来的东西才是哥哥他真正需要的吧。”

“啊···这点上我们能表示同感呢。”不用去否认，拓也很清楚墨兰卡也能猜出来他现在想的是雪待。

明明石田家全体都希望他放开一切去和小雅渡过剩下的人生，但是UNSF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苦心栽培的候补军事领袖就这样无意义的退出，就算没有UNSF雪待也不可能就此放弃而让自己曾经付出的一切变得毫无意义。

（于此同时 俄罗斯北高加索军区 第58集团军某后勤基地）

无法睡懒觉···虽然很难说成为“圣痛”在这个问题上是好处还是坏处，身体绝对会按照事先设定好的时间苏醒（也可以说是启动），睁开眼睛前先将脸埋入手掌中，视网膜和玻璃体能够有更妥善的环境重新聚焦。在这等待的过程中一蹴也确认了小队网络的模式，虽然说有计划近期开通给“圣痛”使用覆盖全世界主要战区的网络服务器，但是就现在情况而言大部分圣痛要么就是单独成为一个局域网，要么就是和同类长期搭档组成小队局域网，虽然在不久前将自己接入了雪待的小队网络，不过在现在雪待留在西伯利亚自己前往格鲁吉亚的状况下小队网络是不可能延伸到这里的。

睡着前设定的再启动时间是ETA（预计抵达时间）减15分钟，然后现在差不多又花了五分钟确认全部系统以及生物器官恢复到工作状态。在还剩下10分钟的时候睁开双眼，让作为生物的自己也苏醒，已经经过良好聚焦调整的视网膜和晶状体没有出现视觉偏差，身体预热良好。抬起头可以看到对面壁椅上的卡莉还在熟睡中，虽然作为日后的敌人不要有太多的接触为好，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卡莉是友军。C-5的飞行暂且还十分平稳，看来还没有进入下降轨道，还是在进下降轨道之前把她叫醒吧。

还没碰到卡莉的肩膀，就被卡莉突然伸出的右手抓住：“快到了吗？”卡莉没有睁开眼睛，虽然说话时从口中分泌出来的气体成分表明她之前确实是睡着了，不过此时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刚睡醒而含糊不清。

“还有10分钟，有看到奈绪中校吗？”虽然全部机师和机体集中在一架C-5中有些冒险，不过时间紧迫而且沿路上也没有被截击的风险，所以最后还是冒险一次性投送完毕。

“睡着前我记得她呆在‘紫电’的驾驶舱里。”

“保险起见，我去看看吧。”

固定住紫电和龙骑兵的双层固定荚基本上把C-5的整个货柜塞得满满当当，转身就能看到紫电标志性爪状的腿部炮犁，基本上从这个设计上一看有点军事经验的人就能推测出这台机体的用途吧。

“奈绪中校···”一蹴爬上紫电的腿，拜“圣痛”的身体所赐可以直接同WAP形成接触通讯，“是时候准备着落。”

“我知道了。”奈绪话音刚落一蹴就听到紫电背部气闸平衡气压的声音，继续往上爬到龙骑兵的位置，翻上机体确认新迷彩干了没有，一方面也是确认上面UNSF的编号和铭文有没有掩盖不完全，毕竟现在一蹴暂时借调给ARK帮助其完成协助俄军作战的盟约，这些表面工作还是需要做的。

检查完毕一蹴最后才回到货舱甲板上，正看到奈绪一脸笑意的对卡莉说着什么，而卡莉依然是面无表情。虽然好奇但是一蹴并不想对ARK的人或事涉入太深。于是转而来到驾驶舱，领航员看到一蹴进来惯例性的说道：“马上就要进入下降轨道，做好准备。”

“有地面战事的情况吗？”不排除落地后立刻投入战斗的可能，因此尽早了解些情报也好。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圣痛网络情报收集能力效果并不理想，首先是一路上试图介入过的俄军内部网络，大部分人军区甚至是重新开始运作的总参作战总局也不清楚地面部队到底推进到了哪里，然后一向以大嘴巴泄露讯息的欧美媒体这是破天荒的学起了IAC的媒体风格，大肆渲染格鲁吉亚军队的进展神速对保卫国家领土主权完整的决心，以及对俄罗斯入侵者和南奥塞梯分离主义的唾弃，简单的说半点干货都没有。

“虽然北高加索军区指挥部也是一团浆糊，但是第58集团军的通讯倒是有指出装甲部队一个小时前已经开进茨欣瓦利，多半日落前就能占领该镇吧。”充满乐观的估计，毕竟无论是从总兵力还是部队投送能力以及部队战斗经验上判断，格鲁吉亚军队都只能说太菜了。

“···抱歉打扰到你了。”情报依然稀缺，整理不出什么。

“哈···”一蹴叹着气在壁椅上坐好，长时间的搜索和分析情报多多少少也有些疲倦，真不知道雪待和志雄是怎么做到同时处理好私人事件和情报收集工作。

（8月8日下午 斯摩棱斯克）

下班时分，码头下班的工人们纷纷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同时也因为游客的原因整个码头鱼龙混杂很适合漫步等人。

虽然很想穿着习惯的牛仔装上街，但是毕竟身体还是屈服给了这座北极圈内的不冻港城市，老老实实的穿上了长衣和围巾。犹豫长年温暖洋流的原因，相比较起寒冷的气候海风已经算得上是温暖了。

现在的气温大概是五度左右，比起已经习惯严寒的当地人罗亚穿的已经算是多了，再怎么说他现在可是有好好保重身体的义务啊。新装INFERNO最后的海试已经接近完成，接下来就是等待必要的时刻就能投入服役，虽然罗亚很希望在进行最终调试前能有一些实际战斗数据可以进行参考，但是对于现在的ARK并不是能随便挑起一场战斗的时候。

离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虽然罗亚很确定KGB和民族军的尾巴跟在后面，但是无论是他们还是罗亚自己都很清楚现在三方在短期目的上的一致性，因此这次情报传达不会有任何人去阻挠。

独自靠在防波提路灯的灯柱上，并且埋头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很快罗亚就能感觉到也有人站定在他背对着的方向上，也许是因为衣服穿着较多的原因影响到了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许是因为海风的涩味使罗亚的嗅觉变得迟钝，总之知道握住纸条的那只手接触到罗亚的左手时罗亚才意识到了这只手的主人。

“E······”下意识的就要喊出对方的名字，却又真切的感知到无论是回头还是喊出名字都不是对方真正的愿望，比起让两人都会产生动摇的直接见面或者对话现在这种可以察觉到对方的气息但是没有相互接触到的距离才是最好的状态。

“真像她的风格···”不远万里从土耳其飞回藤泽，再从藤泽追到摩尔曼斯克，最后仅仅是为了这么一个短短的接触。即使是不负责任如罗亚也没有办法拒绝这个微弱的请求吧。

(8月8日 傍晚 茨欣瓦利)

因为电子压制手段的匮乏俄军无法有效压制格军的防空武器，对地攻击机无法随意进入攻击路线而陆军本身的支援炮火也迟迟无法投入战场，未能及时有效的压制格军的远程支援炮火，所以从俄军进入茨欣瓦利开始零星的炮击就没有停止过。但是反过来对格军来说也一样，无论是空中支援还是空中校射对于格鲁吉亚贫弱的空军而言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即使远程炮火可以够到俄军但是也因为无法知晓俄军的确切位置，这种毫无精度的炮火充其量也只能算是“麻烦”而不是“威胁”。尽管如此，并不排除格鲁吉亚空军的攻击机和无人侦察机不会在入夜之后偷溜进来浑水摸鱼。

“apple设备安装完成，先启动看看吧···”先释放出侦查型浮游机兵，将浮游机兵和后取景器的视角同步显示在驾驶舱屏幕中，“开启语音记录，现在试运作一到三号单元。”

苦闷的心情···原本以为亲手替优解脱之后，这种情绪就应该麻木了才对。不止一次设想过同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蹴见面之后，作为母亲她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没有一次设想最后能有满意的结论，同样的也没有一次设想会是现在这种背景，母子二人在战场上以短期友军的身份执行同一个任务，也只有在埋头检查“夜莺”时才能让心情稍微不那么沉重。

“有时间吗？”奈绪敲了敲夜莺右前足的装甲，卡莉在“夜莺”后面检查毛瑟制BK-27/P WAP转膛步枪枪膛工作情况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奈绪。奈绪耐心的等到转膛旋转完成，机械噪音停歇后再次问道，“有时间吗？”

这次卡莉听到了奈绪的声音，摘下防噪音耳机：“格鲁吉亚空军提前行动了？”

“不是，还是一蹴的事情。”

“···我知道你和BOSS的好意，但是如果今后在战场上才能相认，那也只能说是我们的命了。”

“我们可不想看到一蹴把你杀掉。”

“我结束了他父亲的痛苦，然后他来结束我的性命，没有什么不妥的。”

“哈···”奈绪看来终于是打算放弃了，“走吧，去陪我看看UNSF的新玩具。”

十二只小型旋翼浮游机兵围绕着“龙骑兵”飞行了几圈之后分散开来安静并且隐秘的埋伏在被日落映照成橘色的废弃建筑表面，于此同时折叠在“龙骑兵”左背的三门“apple”设备，沿着预定导轨上升到肩膀高度，折叠处平伸聚焦透镜和光学共振器调整到适当的位置，基座从龙骑兵的能源中摄取足够的能力供应给电容，光学共振器以最微弱的频率开始运转，就在聚能光束即将生成的时候停止工作，冷却板自动张开散去共振器工作时产生的热量，最后“apple”设备再次折叠，顺着导轨回到背上。紧接着右背三门同样的“apple”设备重复左背的运作。

“一切正常······”也许是心理原因，按理说一蹴不会去怀疑德国技师在精密设备上的制造水平，但是他总是对精密仪器不是很放心，“嗯？搞什么啊···”之前用来监控装备运作的浮游机兵捕捉到了奈绪和卡莉的身影而奈绪正在向“龙骑兵”招手，虽然没有音频监控但是一蹴也很确信那是在叫他。

“算了，还有些时间。”离完全入夜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召回全部无人机兵然后启动保护“龙骑兵”的诱爆伪装网。

“给拿去。”虽然不知道奈绪是从哪搞到的腌肉和酸菜，不过即使是这样简单而且气味独特的炖肉（茨欣瓦利的供水管道并不是重点打击目标）也比MRE里的食物要美味的多。

“谢谢。”一蹴接过盛满炖菜的杯子，老老实实表达他的谢意，毕竟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烹饪并不是他的强项。一口大列巴一口炖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身体和舌头也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倔强”的食物，就和他已经习惯了简单忙碌的战区生活一样。

就在一蹴的牙齿咀嚼硬邦邦的大列巴时，卡莉对把炖肉递给她的奈绪说道：“你太多事了。”

“鏖战前的篝火聚餐没什么不好吧，而且看这个情况这场战争会变成无聊透顶的封锁战。”

“个人倒是很乐意直接把我空投到第比利斯（格鲁吉亚首都），然后···”卡莉默默的做出一个斩首的手势，快速解决掉政府首脑，迅速从海路直接突破封锁并不难，格鲁吉亚海军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反正媒体报告的指导方向都是确定的，那么作为‘侵略者’和‘恐怖大亨”那就做一些符合这两顶帽子的事情。”

“喂喂喂，你可别让战后工作举步维艰啊。”

“测试记录系统工作状况···确认。”果然还是应该尽可能的吃一些正常的食物，只吃MRE的话人不可能会这么精神，“B2已就位，现在开始记录DRAGOON II系统 apple设备实战测试。”apple设备的激光拦截武器在大气圈中有着一项无法回避的缺陷那就是扩散，距离越远需要持续照射目标的时间就越长，这还更别提因为散射到最后根本照射不到的目标。

“了解，B1已就位。”由于夜莺的四足底盘和相对较轻的结构重量，卡莉可以直接占领屋顶制高点，她的四联27MM毛瑟步枪和“针”式防空导弹是击落威胁龙骑兵的对地攻击机或者对地导弹的最后一道保险。

“等一下···”奈绪一一确认所有通讯频道的通讯质量以及和龙骑兵的数据同步情况，介于apple设备的实际拦截能力，大多数情况下对军机的拦截都要交给俄军防空部队的“黄蜂”和“箭-10”导弹系统来完成，但是在一蹴不会俄语而俄军的雷达网络同UNSF制设备兼容不甚理想的状况下，只能采用让奈绪进行联络的原始方式来解决，“搞定，B3就位。听着B2别紧张，格鲁吉亚的炮击威胁并不大，而茨欣瓦利的建筑物密度也不高，就算拦截失败也没什么要紧的，放轻松。”

“B2，了解。”话虽如此，一蹴还是不自觉的给自己强加了些测试一定要成功的压力，虽然说原本武器试验的目的就是“暴露问题”—“找到根源”—“解决问题”—“完善设计”，但是按照日本的惯性思维如果在一蹴的手上出现了问题，那么他本人首先就会以为是他的问题，再次深呼吸的间隙一蹴体内的纳米机械适当的刺激神经释放一些镇定物质。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等待格鲁吉亚军队的攻击。

（8月8日 图拉 当地时间 PM 8：00）

作为墨兰卡的未婚夫，在巴美尔不在身边的期间，自然就是由拓也将墨兰卡送回宿舍：“那我就送到这了。”就像之前所说，就算是政治联姻两个人将来的结合无法避免，但是他们还没随便到即使是这样就干脆到对方房里过夜的地步。虽然并不否认同为工业科技工作者，两个人在某些问题上是确实很随意。

“晚安，明天见。”提到明天见墨兰卡再次在脑中简短的确认了明日的工作安排表，万一拓也提出明天想逛街或者其他什么要求也好方便的空出时间。

“那就明天见吧。”拓也刚刚转过身又转回来，明显是心血来潮想说些什么，“虽然可能有些冒犯，但是···比起前两天的‘交际花’模式，你今天的本色出演才更适合你。”

“彼此彼此，朋克骑士。”同样的话也适合拓也。墨兰卡说完这句话再次道晚安就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

而拓也在下楼之后倒是在单元门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但是也算预料之中的人——格雷：“公主已经安全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是啊，然后顺着窗口丢下自己的长发，好让你爬上去。”拓也再次展现出了他的人格特质——毒舌。

“你我可没那个兴趣当王子，有心情吗？”格雷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有，不过在那之前···那个叫做长羽的助手呢？”左右张望没有看到那个总是和格雷形影不离的亚洲面孔，看来格雷这次应该是夜间故意闲逛到了这个地方。

“酒店里，你知道我出门闲逛不喜欢有人跟着。”话虽如此，拓也可是很清楚这家伙每次的出门“闲逛”其实都是“蓄谋已久”的代名词。

“那正好，要他买一锅罗宋汤送来，今天中午的酸菜炖牛肉她都没怎么吃。”墨兰卡的饮食健康按理说应该是巴美尔的任务，不过拓也也不是第一次当“闲人”。

拓也这话倒是让格雷有些意外：“···之前是谁告诉我半夜使唤人是坏习惯啊？”

“所以待会喝酒把他叫上，然后我请客。”

（2008年8月9日 西伯利亚某处 当地时间AM 02：00）

从来就没喜欢过军队里的政治，俄罗斯和美国在两个月前的全球反恐战争中还亲热像穿一条裤衩长大，现在上次战争的尸骨都还没寒双方又立刻拿起了媒体武器在媒体网络和现实的会议桌上开战。

“我受够这个地方了。”虽然作为一方军事主官，但是雪待军衔毕竟只是一个中尉，在这个将星多的都能去开杂货铺的帐篷里他的缺席并不是那么重要。

当雪待的副手也有段时间了，威尔自然知道这是雪待最无法忍受的场合：“如果有要紧的消息我会转告给你。”

“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说罢雪待选了一个争吵不那么激烈的空挡偷偷起身离开会议帐篷。

俄罗斯以闪电般的反应速度反击格鲁吉亚从各种方面都出乎西方国家和格鲁吉亚的预料，北高加索军区刚刚经历完全球反恐战争也就是俄联邦内战的消耗，正是急需休整的时候，而格鲁吉亚方面则可以算是蓄谋已久早在俄联邦内战开打之前就有计划的引导国内舆论走向使战争从一开始就成为“保卫国家主权”的手段，入侵南奥塞梯的头14个小时里由西方世界主导的媒体舆论也是大肆宣扬格鲁吉亚军队的高歌猛进势如破竹。而现在这些媒体则跟着格鲁吉亚军队一起被第58集团军给一巴掌扇的连北的找不到，在各国民众面前丢尽了脸。而国际颜面受损最直接的表示，就是两国军人坐到一起没有一句话语气是正常。

帐篷内外是简直是两个世界，不管里面吵得如何凶悍，而外面他们所在的城市始终是西伯利亚的废弃城市。不到20年的时间自然界就沉默的几乎夺回了全部失地，看来人类再怎么翻新自己的科技生产力，始终都必须要看自然的脸色。

看样子即使是演习面临着半途而废的危险，各个部队还在进行正常的轮班调动。下午一批人员刚刚送回符拉迪沃斯托克，现在立刻就有补充人员被卡车拖来。拥挤的卡车上挤满了UNSF、俄罗斯、美国、IAC军人然后相互搀扶着跳下卡车货舱，也只有在共同受难的情况下才能让人察觉到全球反恐同盟存在的证据。

说起来今天有新调任军官来营里报道准确来说是去志雄的CHARLEY连，而且还是来自UNSF远东司令部的直接任命，也正是出于这么一层原因雪待从威尔的手上抢过了身份核实的工作，他可不想自己部队里被人不明不白的安**来了一个老鼠。虽然核实完资料后，对方是女性而且是志雄的老相识这点有点出乎意料。

抱着说不定的态度，雪待索性停下脚步挨个在人堆中搜寻起资料中的那张脸。“啊，在那。”最后一辆卡车上，匈牙利女性的发色一如既往的容易辨认。

静静等待对方从人群中分流出来才上前向她走去，对方也几乎同时注意到雪待于是早早的就将行装放下立正站好。

“安吉丽娜·肯威少尉？”没有敬礼的动作，按照UNSF的规定就算是在平时同类军官都不用相互敬礼。

“是的，石田秀康中尉。”声音比同龄女性要来的浑厚，恐怕不光是军旅生涯的原因阿萨辛教团的成员早期阶段会服用大量的药物，嗓音的变化的根源大概就是这个。

“欢迎你来独立三营服役，我带你去部队驻地，别走散了。”把安吉丽娜的行李包拎起。

演习暂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志雄反而是个好消息，他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复习可能永远都无法擅长起来的高数。“哈······”长时间的计算高数的题目也稍微让志雄闻到些大脑快要烧坏的味道，这个时候按照其他人的状况多半都会去找点吃的，不过依然还是由于味觉的瘫痪志雄没有任何食欲，取而代之的则是对酒精的嗜求。

“就喝一点点···”虽然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讲饮酒只会加速能量的消耗，但是对于习题集的最后几道题而言，志雄正好需要饮酒初期的亢奋来帮助自己打破僵局。同味觉瘫痪后爱上吃辣咖喱一样，酒精也是少有的能让他的舌头感觉到味觉冲击的饮品，也正是因为如此恐怕志雄才会喜欢上伏特加简单但是暴力的味道。

拔开木塞有些犹豫的只倒了半杯，最后实在是抵挡不足酒精的诱惑稍微的又多加了那么一点。比起正常情况下迫不及待的将伏特加整个的倒入喉咙中让食管一同燃烧的喝法，现在这种有限品尝的时候志雄更愿意一点一点的饮下伏特加，加速酒精在血液中的流动。缓慢感受体温上升时的背德**，放下马克杯志雄左手手指抬到眼前，很好还能看清指纹的脉络，因为酒精的刺激身体进入短时间的兴奋状态，大脑的思考不断加速最终会进入意识恍惚的无序状态，但是在那之前却是计算最快速的时刻。

“速战速决吧。”趁着意识还清醒，志雄抓起笔继续投入习题集中。

就如同先前算好的时间一样，完成全部习题的时候正好也是酒劲过去的时候，大脑的思考开始脱缰，视线变得模糊，手指指尖开始有些微微的刺痛。

凭借仅存的意识摸到睡袋边上倒下去就埋头昏睡起来，迷迷糊糊的沉迷于半睡半醒直到察觉到有人在帐篷外面才主动将意识拉回身体里。

“已经睡了？”雪待揭开半边帐篷门看到的是志雄从睡袋中爬起揉脸的场景。

“没，喝了些酒，后劲刚过。”由于有需要思考的对话，所以大脑思维很快就拉了回来。

“还记得早上和你说过的要给charley调任一个副连长吗？”

“你有说过吗？”大脑还没完全清醒，直到话音落下志雄才想起那是早上的新闻时间里雪待和他说的事情，“哦，你有说过，人来了吗？”

“来了。”雪待手支着帐篷门转身对旁边的安吉丽娜说道，“醒着，进去吧。”

看到安吉丽娜突然出现在面前，志雄有些惊讶的看向雪待确认这不是恶作剧：“景天将军的意思还是远东情报处的意思？”

“远东情报处的意思。”远东司令部的直接命令，那么情报处自然脱不开关系。

安吉丽娜故作不满道：“这就是你对老友的欢迎？”

“太惊讶了，而且我知道你不在意繁文缛节。”虽然如此但是有句话还是要说，“好久不见，安娜。”

三年不算长也不算短，幸运的是两个人生理上的变化还没有对方认不出来的地步：“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吗？中尉。”

老友叙旧雪待确实没有那个必要在一旁当探照灯：“注意熄灯时间。”

目送雪待离开志雄才说道：“条件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

“原本阿萨辛就不是享受生活的团体，那么···”安吉丽娜突然不怀好意的笑道，“听说你和某个大家闺秀结婚了？”

志雄耳根立刻变得通红：“没没没，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离那个地步还很远。”

“那还真是可惜了。”安吉丽娜似乎在用听不到的声音在说：没想到啊，没想到。

“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不过···这倒也不枉当初能捡回一条命了。”绝对无法回避的话题：IWO JIMA，这是幸存下来的十三个人想要回避却永远无法回避的话题。

“如果我没倒下的话，说不定活下来的人会更多。”如果志雄不是在踏上海滩的时候就中弹倒地，如果不是登陆艇还没靠近海岸就被击沉，如果echo能得到有效的战地指挥，学员兵们就不会被海滩后方的支援炮火像宰羊一样一批批撂倒。

“那不是你的错志雄，哈巴斯因为自己的计划失误以及死在滩头上了，你没必要为了他人的错误去自责。”潮汐计算失误才是IWO JIMA行动伤亡重大的原因，大部分人都倒在了比原计划多出整整50M的滩头距离里。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

（于此同时 茨欣瓦利）

十二浮游机兵和自机以及紫电夜莺组成的早期预警网同时侦测到有八个目标进入下坠轨道，根据进一步的计算其中大约只有一半会落入市区。

apple设备按照1·4·6·2·3·5的顺序依次点燃核心，龙骑兵自身的负荷能力无法支持六俱设备齐射产生的热量，为了避免这一情况发射时会自动按照上述顺序进行。因为就大气圈内而言光速基本上已经等于是瞬间抵达的效果，在照射时不用考虑“提前量”这一因素。唯一的问题就是有效的照射时间，如果未能将目标加热至溶解的温度，那么充其量也就只能留下一道烧焦的痕迹，解决的方法同样也很简单——同时照射。

红色的激光光束照射来袭炮弹的同时也暴露了一蹴的位置，如果对手是任何一个传统军事强国这确实很危险，不过对手却是弱小的格鲁吉亚。

不够过瘾啊······

“目标照射完毕。”全部棱镜进入冷却状态，同时因为1号和4号设备是连续发射，因此下次射击将会从6号2号设备作为起始。

在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表示对这毫无乐趣的战斗的不满。

但是一蹴也知道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计算出碎片预计会散落的位置将坐标发送给奈绪，作为试验最重要的参考在空中被诱爆或者击毁的炮弹需要进行回收并且验证试验的效果。

“暂时没有发现敌情，回收作业开始。”紫电释放出自走型传感器扫描预测范围，等确认到符合的热源和辐射反应的之后机体才移动过去进行回收。

照射点被炙烤成玻璃状的炮弹碎片很快就搜索到了，至于如何将这些碎片拼凑成原状那就不是他们该担心的问题了。

“好消息···”从夜莺接到了俄罗斯友军传来的消息，“第58集团军的2C3和“暴风雪”终于通过隧道了。”

“终于···那么我们可以收队了？”一蹴可不保证再这样被轰炸一个小时他还能按耐主冲出去把所有的格鲁吉亚炮兵阵地连人带炮一起踩碎的欲望。

“等他们展开之后我们就可以撤出···你在上传什么？”就在卡莉说话的间隙，一蹴传递给夜莺的文件进度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一半。

介于比较宽阔的座舱空间，一蹴还是伸直身体活动快要僵掉的手脚：“计算出的格鲁吉亚炮兵阵地位置，虽然不排除有可能是同一炮击集团在不同位置之间的切换，麻烦你待会交给俄罗斯人。另外bear测试的时间和地点也出来了。”

“哪儿？”这次问的是奈绪。

“明天，阿布哈茨，配合黑海舰队封锁港口。”

“···”通过后部取景器奈绪盯着夜莺想要从机体的反应上获得一些卡莉本人的心理活动，“这任务不错。”遗憾的是机体终究是死物。

（2008年8月9日 阿布哈茨沿海 俄罗斯运输舰）

“今天已把最后通牒转交给了格鲁吉亚国防部、内务部、警察局、边防军和其他军事部门的分队和机构···”8月9日凌晨俄罗斯维和部队司令官谢尔盖·恰班少将向阿布哈茨地区的俄罗斯维和部队做出通告，此通告也代表着这个区域中俄罗斯维和部队和阿布哈茨地方武装对格鲁吉亚军队反击的正式开始，“从早上7时到10时，安全区（阿布哈茨地区）必须完全非军事化”，“格军集群一旦拒绝交出武器，俄军将采取一切必需的强制措施。”

“于是我们的必要措施就是在黑海舰队能够正式出动前，靠着三台NEXT监视整条海岸线？”奈绪在进入紫电的驾驶舱前对着货运甲板上的一蹴喊道，“你确定阿布哈茨的步兵弟兄们攻山头不需要我们的装甲支援？”

“支援他们那是俄罗斯空军的任务，如果待会有那个空闲我相信上头不介意你去清理一下格鲁吉亚的‘丛林弟兄’。”一蹴扯着嗓子吼了回去，不得不说也许是人种因素，一蹴并不喜欢西方式的大吼大叫，真不知道一战时对潜预警的海兵是怎么“预警基本靠吼”。另外由于bear设备的武器配置为两门155MM MAC，由于暂且还不知道后座抵消和吸收设计的实际工作效率，龙骑兵不能冒险进行水面悬浮发射只能呆在运输舰水平甲板上通过MAC的远距离吊射压制格鲁吉亚海军——只有5艘较新式的导弹快艇是有效战力的海军。同昨夜的行动一样，进行实地武器试验的安全任务。

卡莉从后面捅了捅一蹴的腰提醒道：“别掉以轻心，我们在阿布哈茨曾经损失了不少优秀士兵。”

“我知道，你们两个是前出压制会进入导弹射程，也需要多加小心。”虽然有电离层的强化，但是万一NEXT被对舰导弹击中，机师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放心，上次格鲁吉亚人没办法杀掉我，这次有夜莺他们更别想。”

一蹴目送卡莉登上夜莺的简易绳梯进入驾驶舱，不知为何隐约觉得这次任务对于卡莉来说绝对不止前出侦查，目标指示这么简单。

“波季港即将进入可视距离，注意警戒。”紫电率先减速解除OB推进，降低到海平面高度启动双脚的气垫部件悬浮在水面之上，夜莺紧随其后。

“明白，从现在开始分散行动。”

“卡莉。”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很好···等等，有目标高速从波及港脱离，三秒后进入观察距离，预计接触时间十秒。”雷达进一步侦测到的数据还有对方平均2·5马赫的速度和KOJIMA粒子散布的痕迹，“进入观测距离···INFERNO？”

IFF识别应答，ARK RANK4 皇甫孝弛或者应该说他另外一个叫得比较多的名字——罗德利亚：“奈绪和卡莉，你们刚刚错过了一场好戏。”

“难不成······”

“啊···不会有人承认的恐怖袭击。丫头和墨兰卡提供的情报表示我要找的人在波季港，俄罗斯国防部想直接将格鲁吉亚海军力量闷死在家里，所以···一拍即合。”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INFERNO和罗亚对格鲁吉亚战争而言始终是一个不必要的危险因素，逗留既有风险。

“在摩尔曼斯克还要同马卡洛夫喝几杯茶，我没那个美国时间到处闲逛，另外卡莉······”虽然卡莉一直以来话都不多，但是对于大妈而言唯独在这个地方沉默才是真正的危险，“别做多余的事情。”留下这句话罗亚操作INFERNO就离开了。

卡莉确实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因为这件事真正的判断权在一蹴手上：“B2，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们没有接到命令取消的指令，任务继续。”

“明白，另外···这里是你父母的葬身地。”

“······”

“你打算怎么做？”

波季港在MAC的攻击范围之内，而罗亚的袭击刚刚结束现在正是对波季军港进行进一步破坏的最佳时机，只要动动手指一切都很简单：“是吗···任务不变，我们的任务只是对格鲁吉亚海军的监视以及威吓射击。”

“是吗，好样的···一蹴。”

虽然得到卡莉的赞扬一蹴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高兴心情，拒绝对波季进行报复性攻击并不是责任心使然更不是人道主义情怀泛滥，而是···“父母的葬身地”多么悲伤的词句，但是却感觉不到任何实际意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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