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上旬 北海道)
“这么快就睡着了啊···”没想到志雄仅仅是回到自己房间换上室内服的时间,克罗艾就已经睡熟,而且连房门都没来得及关上。
由于克罗艾已经把床铺压在身下而志雄也没叫醒她的打算只得另在橱柜中寻找替代品,却找到一件略显奢侈的灰白色北极狐皮草:“会不会太豪华了点···这个别墅。”志雄已经在隐约怀疑这栋别墅主人的身份和把房子租给他们的意图,不管怎么说那么点租金恐怕连每年付给维护公司的年费都不够。没有经济效益的个体商业活动谁会去便宜陌生人。
“但是···”志雄拿着手上的皮草和克罗艾稍微比对一下,“确实很合适啊。”虽然克罗艾个人一直主张的都是平民化的穿着,但不管怎么说良好教养和自身原本的气质那是穿什么都无法掩盖的。
也许之后克罗艾会找他抗议,但至少现在志雄打算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一次:“今天辛苦你了,克罗艾。”有些时候志雄自己也会觉得自己有些没用,只敢自己私底下或者是在他人面前炫耀性的直呼克罗艾的名字,而在本人面前却永远都无法省略掉敬语。苦笑的将这个问题抛至脑后,原本还想顺势抚摸下克罗艾的额头祝她有个好梦但想想还是觉得太早了,调整好房间里的空调温度与湿度才下楼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些什么忙。
仅仅是从二楼看灶台前秀康和藤原氏一起准备晚饭的样子都会觉得他们默契十足,长期恋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吧。顺带一提,由于今天进山熟悉地形并没有实际进行打猎,只是顺道采集了些菌类和能使用的块茎类植物。其实也不是没有狩猎的机会,下山的途中有遇到可以狩猎的鹿(deer)而秀康也有好好进行瞄准,只不过在最后的时候没有开枪放跑了那只鹿。考虑到冷库里刚刚补充的肉类储备,也不是什么非要拖回去不可的东西。
“你还真是喜欢闷不做声站在一边啊。”冷不防的被雪见从后面偷袭捅腰志雄难免打个寒颤,不过从感觉上来看最多也就是刀柄,“没在房里陪克罗艾?”
志雄回头看一眼雪见手上的东西——GPS地图板:“她刚睡下,上校打算出去?”
“去给明天踩点,你知道我比较喜欢夜间行动,以前在巴黎的习惯。”雪见披上衣架上的狩猎背心顺势拿起志雄的猎枪和子弹带,“枪借我一用,晚饭不要等我。”
听到雪见的话然后在加上手上的事情刚刚处理完(切洋葱),雪待问道:“这么晚她是打算在外面吃野味吗?”
“听将军说以前在巴黎时她还吃过下水道里的耗子。”志雄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不过也不是毫无疑问,“她那时都是怎么打猎的?”
“用刀喽,而且巴黎的下水道里面有条鳄鱼当加餐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回头热刀准备切黄油,虽然说用猪油做炖菜更符合雪待从小接触的烹饪习惯,但很明显用黄油稍微健康一点···虽然本质上来说无论黄油还是猪油都是高脂肪高热量的油脂类素材,“听你说克罗艾刚睡下?”
志雄一时半会拿不准雪待接下来打算说什么因此犹豫片刻才说道:“是,刚睡下不久。”
“可以理解,她也不像是那种会经常去野外的野丫头。”植物黄油经过热刀的加热很容易就被切成块状,半融化状态的黄油散发着醉人的香气。
雅听了雪待的话有些故意抬杠的味道在里面反问道:“你在说我是野丫头吗?”不过长期的武术锻炼的确让雅比克罗艾更能适应野外环境下的活动,毕竟比起弓对心肺和手臂胸腔韧带的锻炼,长刀练习才更能锻炼体能。
“嗯···”雪待故作沉思般说道,“野小子和野丫头在山野之地度过一生也不错啊。”
“少臭美。”雅放下菜刀将切好的炖菜材料放置在炖锅旁,然后向旁边储酒间走去。
“生气了?”雪待当然知道雅没生气,只是不知不觉间现在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有趣的方式和雅说话。
雅的声音从一排酒架后面传来:“知道你最近有些馋酒所以今天破个例,但是你以后在家喝的酒必须由我来挑选···嗯,怎么都没看到苹果酒?”
“苹果酒在酒窖里。”志雄提醒道毕竟昨天入住后他和雪待两个人就花了一个小时把整间别墅的结构检查了一遍。
“那就稍微等我一下。”
“好···你这看标本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雪待发现志雄正在用一种观察刺杀对象的方式打量自己。
“是不是相处时间长了,交流方式都会变成这样?”志雄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嘛,应该都会比以前放的开些。”
“···难以想象,不管怎么说,也有可能是我太多疑了,藤原氏和上校是不是比我们多知道些什么?关于这个房子。”
“我家生活上的事情她说了算,只要雅觉得恰当我就没意见。”
经过充分准备由炖牛肉为主菜,然后搭配下午采集到的菌类和块茎类植物烤制而成的配菜,最后就是粮食储备中拼凑出来的佐餐小菜,由于怕整顿饭太油腻了而煮素乌冬面当主食的时候雪待终于向志雄问道:“克罗艾睡了多久?”
志雄抬起腕表确认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去叫她起来。”从时间和雪待的神色上来看,是时候要把克罗艾叫起床吃晚饭了。
“不急,煮面还要点时间。”虽然志雄有点好奇雪待说这句话的时候掏出的小包里面装了些什么(作者注:里面是白芝麻),但还是决定先去叫克罗艾起床更好。
敲敲房门没有反应,将耳朵贴到门上也没听到里面传来例如走动、衣服摩擦或者水珠滴落时的声音,确认完全安全后志雄才手放到把手上打开房门,果然看到克罗艾正卷缩在北极狐的皮草中。即使叫醒她的确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考虑到秀康中尉有认真在准备晚饭不能拂他的心意,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出现生活规律被破坏的情况,志雄也只能带着负罪感把克罗艾叫醒。
“学姐,该起来了。”考虑到两个人交往的时间并不长,志雄总是刻意避免接触克罗艾的身体,只是在枕头边尝试性的唤道。
不过好在克罗艾睡着的时间并不长多少还带有些睡前意识,因此很快就醒了过来,虽然还有些迷糊:“志雄?···现在几点?”说完又合上了眼帘看样子不快些让她清醒过来的话多半又会很快睡去。
“七点差点,下去吃饭吧。。”考虑到中午就只吃了些干粮,相信克罗艾也肯定已经饿了才对。
“嗯···”克罗艾有些虚弱的点点头然后伸出手嘱咐道,“拉我起来。”
由于是克罗艾的要求志雄自然也就不会再去恪守减少身体接触的想法,伸出手臂让克罗艾抓住将她抬起,只不过克罗艾坐起之后半靠在志雄的肚子上让他有点狡不及防:“呼呼···志雄的身体很结实呢,一点赘肉都没有。”
“学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老实说虽然可以把克罗艾像这样抱在怀里让他感到心情舒畅,但毕竟中尉还在等他们下去吃晚饭。
“充电、充电···在湘南的时候没这个机会呢。”
“真是拿你没办法。”
(一小时后)
“猎枪借我。”饭后时间志雄说出了两小时前雪见所说过同样的话,见上校迟迟未归(虽然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志雄只得借走雪待的猎枪出去巡查各处安全设备的工作状况。
雪待则是打算利用这段时间把厨房的清洁做了,顺带根据时间表六小时后也就是凌晨两点由他再巡视一遍:“克罗艾也和你一块去?”
“嗯,她说当做是饭后运动。测试、测试、1/2/3。”志雄带好入耳式通讯器测试同雪待的频道强度,“不过有必要让克罗艾也接入通讯频道吗?”
雪待和志雄相比起来就简单的多了,直接使用植入耳鼓中的通讯器无需再接入任何外部设备:“讯号良好,就当做是家庭会议或者聊天室,再说这样万一哪边出了事情我们也好进行救援。”按理说按照这个别墅花样繁多得有些过分的安保设备,日本国内能想到的一些暴力团体根本就拿这儿没有办法,屡次遭受重创的赤军也不会盯上这种没有多少政治意义的目标,原则上来说应该是安全的,不过在人生安全和身体健康问题多小心都不过分。
“好吧,不管是哪条理由保持联络。”志雄拿起雪待的猎枪顺手摸了一把固定在腰带上的带弹桥夹默数确认残弹数,以防走火装在猎枪弹仓中首发位置的是空弹壳,“路线规划就拜托你了。”
“了解。”目送志雄从厨房侧门出去,雪待按住耳鼓进入私人频道,“一蹴,你还在吗?”
“在,爱使唤人的营长哟。”隔着几乎整个北海道和关东地区长距离圣痛链接,看样子之前关于“LEGION”网络开始逐步上线的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不过这种几乎完全同步的通讯方法基本上就是在自己脑中容纳进对方的一个子系统,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适应自己的大脑被别人进驻。
“和这个地区的UAV连线中?每15分钟发一套这个地区的航拍图过来。”
“哦,这没有问题,但是难得的休假为啥还要搞得这么草木皆兵?”
“对业主身份的怀疑,而且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嗯···原本按照现在流行小说的节奏,你现在应该和藤原氏一起泡温泉才对。”
“哈?”
“不,我什么都没想。”当然因为这套通讯模式其实是在同步对方所想的言语而不是所说的词句,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略微的不便。
和志雄的入耳式通讯器不同,克罗艾使用的是带有护耳结构的蓝牙耳机,“聊天室”会先传递到她的手机上再转接至蓝牙耳机,据说正在洗衣房里的藤原氏是在使用笔记本电脑加入聊天室。当然考虑到这个“聊天室”的初衷是用来紧急联络,他们也不会没事在里面闲聊分散正经事的注意力。
“志雄,那个猎枪可以让我摸摸看吗?”还没走出主要建筑多远,克罗艾就盯上了志雄手里的猎枪,虽然说在日本这个国家民间人可以在除开放日以外的场合见到真枪有点困难。
“这个是中尉的枪,我要问一下···秀康中尉?”由于频道是开着的雪待应该有听到克罗艾的话。
“枪在你手上你决定吧,但如果你要问我的意思话,我不建议克罗艾碰枪。”
“ok,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志雄合上枪栓的保险递给克罗艾,“开放日的时候我记得也展出了不少现役枪械吧?”
“嗯,但觉得这把比较接近以前书里出现的枪械,木制枪托和外露的整条枪管,还有拉栓和瞄准镜。虽然也有点区别······”克罗艾依葫芦画瓢端起猎枪,虽然还有些姿势错误不过好歹还是遵循了三点一线的瞄准原则。
“学会用枪很简单,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忍住枪里有子弹就要打出去的冲动。”通过安保监视器看到志雄还是决定把枪交给克罗艾决定稍微提醒一下,“但很明显那不是志雄的观点。”
“嗯,不用担心中尉,我们关于‘持有武器’的分歧在这个国家是不成立的。”
“这倒是没错···我这边活干完了,先去洗衣房看看有没有帮上忙的。”
克罗艾拿出手机暂时改变了自己的收讯模式:“石田中尉他好像很不喜欢我接触枪械。”
“可以理解,环境所致,虽然环境完全不同但IAC和日本却采取了相同的政策,那就是对军用和工业杀伤性设备的严格控制与管理。”虽然克罗艾没问但还是适当的向她解释一下这方面他和秀康分歧的根源。
克罗艾很快就对猎枪丧失了兴趣把枪还给志雄:“男孩子好像都很喜欢这种武器。”
“准确来说···”松开保险志雄拉动枪栓露出半截弹壳确认回旋枪栓的行走正常,然后在缓缓将枪栓合上斜跨在腰后,没有合上保险(第一发是空弹壳还记得吗?),“是男孩子在手中持有武器时都很难抵抗使用它们的冲动,而相关业者受到的训练就是被教育如何有效的使用他们。”
“其实志雄也是这样···”克罗艾环视周围经过精心打理的花园,如果是天气晴朗的白天应该会看到更美丽的花园吧,“除去学校的话题,也只有军事产业才能有这么多话。”
志雄只能以默认回答克罗艾,无论是从经历还是如今的讯息阅读取向上,志雄已经完全脱离了同龄人的普遍范畴,虽然平时他话不多而且更多的时候都是一个倾听者因此并不明显,但就像克罗艾说的志雄自己能够主动进行攀谈的话题非常有限。
“也许在你看来不是很有意思的话题学姐,但是如果你想听的话······”幸运的是在阿萨辛和UNSF也有学习到别的东西,只是有些怀疑现代人对这方面文化的认识程度。
“嗯···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有没有意思呢?”
“好吧开始话题之前先请学姐暂时忘记之前听到的关于基督教和穆斯林一切谣传······”
(与此同时 洗衣房)
“你知道···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佩戴枪支。”
但雪待行为也和他的语言一样,他绝对不会同意对方XXX,但是也会尽其所能捍卫对方XXX的权利。把“XXX”替换成“雅想要学会用枪”就是现在的情况,既然是雅的选择即使他自己再不愿意也会尽其所能的教会雅如何使用枪械。而作为新手雅也只能有些笨手笨脚的组装雪待的那把USP·45,就和所有的新手一样因为一开始太过于专注整体而被算不上是很多的小零件给拖进了焦躁感里,最后手慢脚乱的越装越错。
“我知道,但我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拖累你的工作。”雅暂且放下自己也不知道正确与否的已经组装好的部分,比起慌慌张张的继续勉强下去先恢复冷静再进行行动比较恰当,“如果我能够保护自己的话,这样你也在前线就能少分心些。”
“需不需要我再示范一遍?”得到肯定的回答,雪待就像是现在这样闲聊的语速一般用较慢的速度组装USP,“首先,如果我无法切实将工作和家庭生活归纳好的话,我也不会向你求婚。其次,如果你手里握着枪,你只会成为更多人的目标。”
“我也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因此我只学会用枪而不保留枪械。”雪待完成枪械组装之后立刻着手分解枪械,而雅则盯紧雪待的手指动作和出现在手中的零件形状,“而且我还没正式答应你的求婚。”
“现在反悔可已经来不及了,石·田·夫·人。”雪待知道雅是在盯准他的手和手上拆下来的部件打算进行强制记忆,他也很清楚雅在强制记忆和脑内记忆回放上能做到什么地步,但如果依靠这种“记忆”的方法雅至多只能学会这一种枪械的组装方式,而这个世界上枪支型号繁杂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射击课程明天在打猎的时候再教你,从抵肩射击开始学比较容易上手。”
“我可是从来都没说过有原谅你四年前做的事情,请先让我忘掉那件事情再说结婚。”由于雪待在拆卸掉枪击之后就刻意用手背挡住雅的视线,因此能够用来记忆零件的时间就少了许多,以现在记住的部分恐怕也只能还原到比先前要稍微多一点的地方。
老实说雪待很想和雅说这就是答应他求婚的意思,并且顺着把话说下去以雅认真的性格也有相当的可能会掉进雪待的语言陷阱:“那我也只能再加把劲喽···不要太急躁,我也没指望你能现在就学会枪械组装···待会要不要一起泡温泉?”
因为雪待说的内容前后跳跃太大,雅窘迫了好一会儿才一一组织好语言,在此期间成功的忘记了先前强记下来的步骤。
当然雪待从来不否认自己想要雅陪他泡澡的···欲望,但是他也很清楚雅是一个比他传统许多的人,而且也是一个认真的过了头玩笑话要适度的人。考虑到现在是在外旅行而且关于温泉的使用规范是按照男女进行时间分割,因此雪待好好和雅确认过她有没有当真之后,才放心的和志雄在藏酒间的吧台里碰头研究刚才志雄巡视的路线。
“如果说藤原氏认真过头经不起玩笑,你也是啊秀康中尉。”志雄特别不搭调的在吧台的座位上喝着冰箱里的苏打水。
虽然雪待此刻有着想要把这里所有的藏酒都喝一口的心却悲剧的没有那个胆,所以也只能老老实实喝着葡萄汁:“彼此彼此啊志雄少尉···安保设备的运作如何?”
“可以说是完备,而且可以确认的是设置和安装监控设备的家伙有充足的反狗仔队经验,只要设备工作正常无论是哪条进入路线至少会同时被两个不同角度的监控捕捉到,不过我相信我们这次不会遇到专业的入侵。”虽然知道放松警惕不应该是他们可以考虑的“奢侈”。但毕竟这是带克罗艾出来旅行,他也无论如何不想把气氛搞得太紧张。
“总之你就好好享受和克罗艾的夜间世界吧,晚班是我需要操心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雪待刻意向志雄隐瞒了一蹴会通过监视无人机对这片地区进行实时监控。
“哈···”虽然从常规上来讲志雄这是对雪待的玩笑进行叹气,但还是带有一些遗憾的成分在里面,“反正都是分房睡,谈什么夜间世界。”
同为男性同胞雪待自然明白志雄在遗憾什么:“想干到底的话直接去她房间,又不是没有机会。”顺带一提他一直都是主张直面自己的欲望和想法,才不会像景天和约书亚那样搞诱导审讯和间接刺激的伎俩。
只是他这种过于直接的表达方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日本文化里并不值得提倡:“还是算了,怎么想都觉得太早了明明交往也没多长时间,而且也要考虑克罗艾的心情和幸藏先生的信任。”
“嗯,你自己决定,等等···上校回了。”从佣人门进入别墅院子的雪见上校的身影很轻易就被监控设备捕捉到了,更何况除了猎枪她还特别强悍的扛着一头鹿回来了。
志雄匆匆喝完苏打水洗好杯子倒扣好:“那我先撤了,晚安明天见。”
“等一下,你不去泡温泉?”既然是来温泉旅行,肯定就没有理由错过泡温泉的机会。
志雄却只是以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说道:“我可不想就刚才那个话题被上校炮轰一遍,在自己房间洗个淋浴将就一下算了。”
“原来如此,那么晚安了。”
洗淋浴花不了多少时间,而且无论是从生活效率还是生活质量双重意义上来说,志雄都不是一个可以从容享受沐浴的状况,虽然洗浴的目的都是保持清洁和身体健康。
“不过没想到会来这儿当几天猎户啊······”
拜雪见上校所赐,他们在这儿的几天要客串猎户了,并且致力于控制鹿群的数量以及规模,以免成年鹿带着刚出生的小鹿闯入农田大肆啃食农作物造成经济亏损,更何况按照日本人喜爱动物的风俗和长久以来对鹿的尊敬,以及现在实际农业小镇的人口结构(留守老人居多),那些鹿闯进去了也只能等他们吃的心满意足后自己出来。而登记在户的猎人就是要防止这件事发生,即使是临时角色。
“志雄?”门外传来克罗艾的声音,“已经睡了吗?”
志雄差点就脱口而出“进来吧门没锁”,考虑到现在志雄体内那蠢蠢欲动的野兽,还是安分点比较好:“嗯,刚躺下。”
“这样啊,那明天见好了,做个好梦。”原本设想了整整一套说辞用来搪塞克罗艾,但克罗艾却像仅仅是来说句晚安一般很容易就回自己房间去了,结果预想中的寂寞感直接从克罗艾身上回流到了志雄脑袋里。
“···”志雄盯着自己的手指反复摩擦,希望可以磨掉上面异乎寻常的油腻感和光滑感却只是徒劳,不管怎么说听会广播就睡觉睡着了就没那么多事情可以到处在意的了。
“所以说,你从床上爬起来找酒喝的原因就是因为睡不着?”
当志雄听完广播在床上辗转反复难以入眠最后出来找酒喝遇到雪见,面对上校的疑问他只能将一切错误归咎于:“床太软了不习惯。”
“恐怕不是床软的问题吧。”青少年的烦恼自然也是雪见再熟悉不过的课题,虽然她作为青少女时期的困惑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而且话又说回来了那个时候有“青少女”这种说法吗?
“······”志雄无法否认但是不管怎么说,想要坦然承认这种事情总有些负罪感。
雪见十分厚道从房主“推荐系列”从抽出了高纯度的龙舌兰酒放在酒柜上:“反正你这个年龄有这方面的问题也很正常,而且也正是适合一醉解千愁的时候。”
志雄看着包装上标记的酒精度数,不禁咽了咽口水:“上校,你知道你这是在教唆犯罪吗?”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话没有说服力。
“我很相信你的控制能力,会让我这个教唆罪从根本上无法成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像这样教唆年轻人陷入酒精的罪恶深渊中成为了她必不可少的精神娱乐,大概这种扭曲的喜好也是巴黎那会儿形成的,谁叫那个时候酒比水便宜,“好吧,给你一点喝酒的空间,别把自己给灌得明天早上起不了床。”
当耳朵捕捉到二楼的通道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之后,志雄连忙迫不及待的拿过龙舌兰酒,管他合法不合法、道德不道德,他晚上不睡觉偷偷摸摸晃到藏酒间还被人抓个现行吐槽一番可不是为了只喝杯苏打水!有意见就去问当初捏人的那群混蛋!为啥要给人类加上写作“爱欲”读作“情欲”学名叫“生理需求”的累赘功能!
拿酒时气势如虹但真的将酒杯握在手里时,那讨厌的理性思想又跳出来作祟,反复提醒志雄酒多伤身而且第二天如果被克罗艾闻出来很难保证会演变成什么情况。而且这次饮酒只是为了灌倒那头“野兽”让他不出来作乱,因此理论上来说只需要摄入可以破会正常新陈代谢的酒精量就够了。虽然这想的就像是可以直接抱着医用酒精解决似地,而且考虑到人体不确定性鬼知道每次具体需要多少量,反正不管怎么说喝到觉得头有点晕了肯定没错。
话又说回来,比起之前喝的比较多的伏特加,龙舌兰又是另外一种味道,入口虽然很烈但是没有烈酒常见的苦涩味,反而有种植物甜。这个时候志雄才隐约想起龙舌兰酒(Tequila)的原料龙舌兰(Agave,墨西哥当地人又称其为Maguey)原本就是一种多年生常绿灌木植物,而且还和百合科稍微有些渊源。同样也因为这种甜味让入喉时的感觉润滑了不少,也会不知不觉让人想要多喝一点。
如果不是考虑到克罗艾的事情他肯定会多喝些,然后明天早上再被宿醉给折磨的死去活来。不过不知道克罗艾以后会不会也有要喝酒的那天?考虑到她家的企业恐怕这种事避免不了,只不过想想还是有些不大愿意······总之,现在还太早了这种问题。
“嗯···果然喝了很多酒呢。”克罗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般,志雄还完全就没感觉到就站在他的旁边,“要是平时的话,志雄肯定早就发现了吧?”
克罗艾之前有玩过几次从后面蒙住志雄眼睛的游戏,但是自从知道每次志雄抬手看表的动作其实就在暗示她自己已经被发现之后,她就很少再这么玩。而这次居然毫不费力的成功从后面接近志雄,并且把他吓了一跳。
“这,这个······”
“不管怎么说,已经喝到了反应迟缓的地步不是吗?”克罗艾有些不悦的拿起龙舌兰的瓶子检查这瓶酒的度数,“而且我又不是雅姐···想喝酒的时候说一下就行了,干嘛要偷偷摸摸的。”
“学姐···生气了?”看到克罗艾有些紧锁的眉头,志雄有种像是坐在军事法庭的被告席上的感觉。
“对,在气你把我当成不近人情的女友。”出乎意料的是克罗艾没有提酒的事情,而且也没把龙舌兰酒放回酒柜而是再次摆到志雄面前,怎么看都没有阻止他继续喝酒的意思,虽然志雄已经因为突然产生的负罪感没有多少喝酒的欲望了,“而且要是知道你也睡不着的话,就不用闲逛去了。”
“你也睡不着吗?学姐。”根据以往对克罗艾的监视,学姐的睡眠应该很有规律才对,虽然也不是没有例外的情况,但自从两个人开始正式交往以来这的确还是第一次。
“嗯,可能是因为回来的时候睡过的原因吧,而且房间也太大了觉得有点不适应。”看克罗艾的样子的确像是不怎么困似的。
志雄出于心中有愧的补偿心理,很自然的想要为克罗艾做点什么:“那么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这是道歉吗?”可能是因为喝过酒的原因,克罗艾觉得志雄的心思比平时好猜不少,或者说喝过酒之后他的想法直接表现在脸上了。
“这么理解也没错啦,总之有我可以做的吗?”
“那···”克罗艾再次拿起龙舌兰酒的酒瓶,“教我怎么喝酒?”
“······不行。”志雄果断拒绝。
“唉?为什么?”克罗艾果断抗议。
“因为学姐还没到年龄,而且这是违法。”
“原本就是民不告官不究的事情,我们别到处说不就是了。”
“学姐···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句话歧义很大。”志雄扶额。
“因为我相信你所以不怕,而且这种饮料以后肯定跑不了,比起那个时候吃亏······如果是你的话也能放心些,至少不会那么抵触。”
“···我找找有没有女性喝的酒。”
志雄看着端端正正坐在自己身边的高脚椅上的克罗艾感觉有些······微妙,不过就算是这样都还会规规矩矩的把手按照教科书般的要求放在膝盖上倒也真不亏是克罗艾,至于她的神情不知为何有种兴奋的感觉在里面。
出于保护克罗艾的目的志雄给她找的是25ML的咖啡杯装酒,这样就算克罗艾一杯就倒应该也不会到会让酒精伤害身体的地步:“总觉得,我们把这一幕提前了至少五年。”
克罗艾看着志雄扭开无色的酒瓶从中倒出绿色带有草药气味的液体注入咖啡杯中,最后大概是在10ML的位置上停下,相当浅的一杯酒:“因为是药用酒,所以只要别喝太多应该对身体没什么伤害。”
“那么···”克罗艾有些犹豫又带着几分逞强的拿起咖啡杯说道,“这个时候说‘干杯’应该没有错吧。”
“那是喝啤酒。”虽然这无异于是直接戳破克罗艾错误的气泡,但志雄真不期望在喝酒的事情上克罗艾养成什么错误的看法,“就像你说的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聊着天慢慢喝就成。”
“嗯,这样啊···其实我也在想,如果一杯喝下去我就倒下的话,会很难堪呢。”
“不必勉强自己,即使没喝过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和志雄一起喝酒···会是相当有意义的回忆。”
“所以我才会觉得我们至少提前了五年。”志雄喝了一大口龙舌兰,比起单纯看着克罗艾喝酒果然还是他也一起喝心理负担会小点。或者说比起看着“公主”堕入黑暗的“骑士”果然还是做和“公主”一起堕入黑暗的“骑士”比较好。
“五年后也能这样坐在一起···好像也很不错。”说着有的没的事情的同时,克罗艾浅浅的尝了口这绿色的酒,虽然有意料之中的酒精刺激与苦味却还有一些茴香的味道。
“嘛···应该会很不错。”五年吗···如果可以一直和克罗艾保持这样的关系的确也蛮不错的,只不过谁能保证这五年的时间情况不会发生变化,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志雄看到克罗艾因为酒精刺激皱着眉头的样子,“加些水入口时感觉应该会好很多,屋主留下的纸条上有写。”
不知道是不是酒后思维发散的错觉,志雄总觉得提到屋主时克罗艾一瞬间露出了由苦笑和得意混合起来的表情,之后很快就因为看到志雄酒杯已经见底而消失:“喝的好快,那么···还要些吗?志雄君。”
“嗯···”志雄下意识的反应是否遵从自己的意愿再喝半杯,等注意到刚才克罗艾用的敬语都是克罗艾给志雄斟满酒杯之后的事情,“···各种意义上来说,有点吃不消。”就算他们这两个月的交往进展有多快,志雄也还没到能够坦然面对这种“调戏”的地步。
克罗艾依然不忘继续扩大战果:“喜欢的话,坦然承认不就好了,我是不介意私下稍微提前一点的。”
“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们离‘夫妇’还差很远吧!”志雄很确信克罗艾知道刚才敬语一般是用在夫妇至少是明确结婚意向的情侣之间,“就那么在意我使用敬语称呼你吗?”
“当然···”克罗艾按照志雄的建议往咖啡杯中注满温水,“明明刚从俄罗斯回来那天都在直接叫名字。”
“就是因为那两天太大胆了,所以之后才会窘迫的一塌糊涂,而且考虑到学生会的气氛和学校的校规,还是克制点比较好。”
“······”克罗艾闷不做声的猛喝酒。
志雄立刻慌了:“不要喝得这么急啊学姐!”
“嗯?”克罗艾分明就是故意闹别扭的看过来,而且意思很明确希望志雄直接叫她名字。
除非志雄比现在还要再呆个上百倍才会无法理解克罗艾的意思:“好吧你赢了,克罗艾···”
克罗艾相当满意的笑了,就像以往一样直接称呼他的名字:“是,志雄。”
“总觉得,这样称呼是不是略早了。”志雄不得不有些头疼的按住额骨。
“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感情无法用时间来衡量。”不管怎么说从克罗艾的语气还有神态来看,应该是开心的心情。
(第二日 AM 09:00 山中)
因为地面湿气很大而且也是为了保护雅的原因,雪待进山的时候额外带来一面帆布方便扑在地上,不要说打仗的时候没法讲究这种事情,别忘了雪待答应的是教雅射击而不是教她野战环境下的山地作战技能,所以除了教她如何瞄准、扣动扳机以及枪械使用与保养拆装之外不会额外教她任何战场上用得到的知识。
“集中注意力。”但不管怎么说几乎完全以抱着的姿势手把手教雅如何学会用枪托抵肩,多少都还是会有点思维发散,不过看样子雅比他要镇定许多,“好了,就从这个开始,我现在帮你把瞄准线框在了野果上距离大约500M,接下来我会放手无论之后我对你说什么或者周围发生了什么,你都要保证目标不偏离,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然后缓缓松开雅的手腕和身体,开始让雅一个人支撑整只M700的重量,掏出PDA同步瞄准镜中的画面同时也开始用秒表计时:“一开始肯定无法支撑太久,不必勉强自己。”
“······”雅没有说话依然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紧目标保持平衡,话又说回来以雅的条件她想要练好抵肩瞄准并不困难,体能与心态长年的长刀练习下她对这两项素质并不陌生。
“说起来···有注意到今天早上克罗艾是从志雄房里出来的吗?”雪待拿起双筒6倍望远镜,观察周围的地形和易于记忆的标记物,然后在手绘图上草草作上空间标记于估算距离。
虽然雅没有改变动作但很明显至少为了接这个话题注意力有一定的分散,在可以容许的范围里,毕竟目镜监视和实际瞄准还是有所区别:“嗯,而且因为知道塚本现在没有味觉,所以早上是烤的蛋糕给他当早餐。”
“蛋糕?”因为对话题很好奇雪待停下手里的铅笔,“没有味觉和蛋糕有什么关系?”
“没有味觉不代表吃不到口感···虽然考虑到你们的粗神经,我也怀疑塚本能不能吃出差别。”虽然总觉得雅这也是在间接的说雪待,但很不幸雪待找不到反驳的词句。
对比从协会里买来的地图与刚才画的手绘图:“这么说的话,是之前和上校一起泡温泉时告诉你们的?”
“嗯,虽然也说了些别的吧。”
“都说了些什么?”
“暂时保密。”
既然被雅间接的表示“你问的太多了”雪待也就没打算继续深究下去,只是没想到他的一笑了之的态度反倒是让雅在意了起来。就算没有去确认雅还有没有专心瞄准目标都能感觉她窥视雪待表情的眼神。
雪待果断按停秒表:“两分钟差点还算不错,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有话想说吧。”
雅点点头横过步枪放在帆布上,然后就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
“放心说,一般事情我还接受的了。”不知道为什么保持卧姿却是一种要谈人生规划的气氛,还真有点别扭。
“其实听上校描述以前的秀康···觉得稍微有点恐怖。”雅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给出了雪待有些始料未及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设想过的回答。
原本根据个人习惯,雪待还考虑了更糟糕的话题展开,比如像是因为拿不定主意想要推迟婚期什么,一听是这件事反而松了口气:“会觉得害怕是当然的,那就是我的工作以及我的工作方式。”
“其实我害怕的是···万一哪天我不在了的话,你会不会又变成那样?”尽管只是设想,雪待还是感到了脊背上的一丝寒气。
“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肯定走在你前面。”
“但如果是意外呢?”
“有意外我也帮你挡着,如果真要说你不在之后我会变回之前那样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办到。”
“···果然你是个狠心的家伙。”
“狠心?”
“又在擅自决定把我一个人丢下。”
“结果你们两个因为家眷在旁完全无法完成协会的工作?”在中午集合吃午饭的时候,雪待和志雄几乎步调一致的拜托雪见上校一件事——帮助他们拖住雅和克罗艾,只要一个小时就好,他们就能有时间完成协会分配下来的狩猎份额,虽然即使不完成也不会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处罚对于他们并不是以猎户为生计而言,但自己多少也会把这算作是一个污点,“所以说你们两个工作狂也是较劲···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需要想好之后谢罪的说辞,反正我就权当给两个丫头做护卫工作了。”
“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上校。”凡事都喜欢做好最坏打算的雪待自然不会放心雅的安全问题。
雪见大大方方的摆摆手表示她才懒得占年轻人的便宜:“简单,你们以后对两个丫头好点就行,比如突然就不见杳无音讯生死不明什么的。”
这一句再次让雪待和志雄哑口无言。
“两个小鬼头刚刚消失在目视距离里。”雪见从用望远镜无法确认雪待和志雄行踪之后就将手表上的计时器定在了一小时后,然后返回头对土坡下的两个丫头说道,“我想···也瞒不住你们吧?他们要去做的事情。”
“多少也猜得出来,应该是和狩猎许可有关的事情。”有相应的权利也就要有相应的义务和工作要去完成,再考虑到雪待的性格雅对于他会去背着她完成协会的份额并不感到意外,或者说无奈才更加贴切吧,虽然的确是希望秀康少造些杀业,但无论是对于工会来说还是当地种植户而言过度繁衍而又没有自然天敌的日本鹿,只能通过猎杀这种方法控制活动范围和种群数量。
“克罗艾呢?你也不希望志雄小鬼那动物开刀?”雪见三步并两步的跳下土坡,这个处于避风处的露营地虽然不是最佳地点,但作为猎户来说是绝对够用了,顺带感谢一下现代科技提供的便携式燃气炉和各类速食产品完全改变了野炊的结构丰富了人们的选择,顺带一提以上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完全就是感谢。
克罗艾也是一脸的不解,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希望志雄放过那些鹿的想法:“其实志雄扣扳机前回头看了我一眼放弃了···”
“结果当我回头看到克罗艾的眼睛之后,我就完全没有办法扣动扳机。”同雪待协力把猎好的四头雄鹿(猎鹿者通用规则
小鹿不杀 怀孕的母鹿不杀 带着小鹿的母鹿不杀 当母鹿和雄鹿同时出现时不杀母鹿)抬上租借的皮卡货斗然后用卡其布盖好。
“你们两个的餐桌上绝对不会出现鲷鱼料理。”雪待扭动钥匙经过电机的充分挣扎之后,皮卡还是没有发动,“这个该死的破车,喂志雄从后面推推看。”
志雄额外撇了眼车下没有发现漏油的现象,解下手套把猎枪丢进货斗中用上半身的力量推动皮卡:“鲷鱼料理?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鲷鱼?”
“因为鲷鱼刚死就拿去烹饪做出来的味道才最好,但看样子克罗艾很难接受这种吃法。”雪待踩紧离合器的同时点踩油门添油,引擎如同哮喘病人般“咳嗽”两声算是勉强点燃了,“我们待会别从工会出来的太快,看有没有不需要猎鹿的委托。”
志雄翻身进入货斗拍拍驾驶席的车顶:“反正我也不喜欢吃鲷鱼···嗯,这是个办法那么我们怎么解释回去晚了?”
“再怎么样也不会把我们丢进锅里给煮了吧?”
(雷塞斯要塞)
果然人是一种容易被惰性所吸引的动物,一但被奢华和舒适的物品所吸引之后遍很难再强迫自己去接受劣等货,即使只是用于提高工作效率的机械一样。
“没想到仅仅只是用了一次你就会如此爱不释手。”奎恩非常满意的看着一蹴以娴熟的手法在加上相当的热情反复拆解着他的HK416。虽然奎恩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反应,尤其是之前使用过M-4并且被他的铝制弹匣以及上机匣部件给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人更是如此,只有充分接受过由报价最低的生产商大批次生产的轻武器磨难之后,才能体会到德国制几乎堪称手工打磨的精细感。
再一次将枪支组装完毕,一蹴拉动枪栓听着令人心情愉悦的机械音,由衷的赞叹道:“这真是一把好枪。”美式枪械上完全看不到的机匣烤蓝,简直比任何皮革还要来的赏心悦目。
“冷静点冷静点,HK416说到底都还只是使用HK(Heckler & Koch 德国黑克勒和科赫责任有限公司)的技术和部件改装的M4步枪。”奎恩推给一蹴一整盒原装的·223口径的民用步枪弹,与军用标准NATO
5·56毫米步枪弹同样的规格,虽然更低的装药代表更低的动能杀伤、威力、射程,但也代表更好的射击稳定性和可靠性,对于不上战场最多就是用来娱乐打靶和打猎的奎恩来说就足够了,当然为了符合法律规范这把奎恩定制的HK416也完全取消了自动射击和三发点射功能,保险只有锁死和半自动射击两个模式并且采用10发短弹匣供弹。
一蹴已经隐约有点想要霸占这把枪的想法:“你先去被二手M4给折腾一段时间再说。”
“悲剧啊,都烂成这样了的二手的M4你还留着?”奎恩简直无法理解为啥要拿这种素质的装备去训练士兵,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浪费年轻人的青春时光啊,让他人使用劣质武器进行训练这根本就是浪费生命啊,起不到效果还有各种误导作用。
“嗯还留着,那种烂枪我是不想再碰了。”
“买过一把吧年轻人……我倒是有HK的名片可以给你一个,你可以去和他们聊聊让他们知道一下你有什么需求,当然如果你真的舍不得这破烂玩意的话邮寄过去也可以,只要价格合适他们帮你改造改造也不是大问题”
“那这把呢?”一蹴试探性问道。
“那是我的,才不给。”
“将军,你找我?”临近一蹴今天下班的时间景天突然打电话到他手机上,几分钟后一蹴就如约出现在景天几乎没有半张纸张的办公室里,从要塞司令官每日巨量的案本工作份额以及他从来没有雇佣秘书和勤务兵的历史记录上来看,这老家伙说不定比看起来更擅长处理文案工作。
“先坐下,想喝点什么?”景天正在摆弄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的水烟枪,象征性的做了个打火的动作放进了保险柜里同时把里面的朗姆酒和两个杯子拿了出来。
一蹴依言在办公桌前面的靠背椅上坐下,摘下船形帽叠好草草塞进常服外套口袋里:“将军喜欢抽水烟?”
“刚才那个?啊···很久以前的习惯,你知道是多久,现在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收藏品。”景天只倒了半杯量的朗姆酒,看到一蹴有些遗憾的表情,“老不死的给年轻人的劝告,先学会品酒再去把自己灌个烂醉,除非你的烦恼有一箩筐想要暂时买醉。”
“那我要抓紧时间学品酒了,在烦恼找上门来之前。”接过酒杯泯了泯,虽然这并不符合一蹴的喝法但是不能当面立刻驳了景天的面子,“今天只是喝酒吗?”
“看你最近和奎恩走的很近?”把朗姆酒盖好放到桌角。
“嗯,说是要传授后辈一些知识而且···”
“而且?”不得说,一蹴这个故意留下疑问坐等对方追问的语气,倒是更像另外一个神出鬼没的家伙。
“而且,我能够咨询世俗化装扮的对象不多。”虽然现在服装上的选择依然很有限,而且同街上常见的同龄人还是有些区别与隔阂,但不管怎么说如今情况已经比之前出门去哪都是军常服在身好很多。
景天用一种如同轻描淡写般的眼神扫视一蹴左手手指和手腕:“那么···现在正好有一个工作可以检验你的世俗化成绩。如果你想接手的话正式委托近期就会下来,至于报酬嘛···相信比较客观(没错这里就是“客观”)。”
“先说说内容,将军。”一蹴从单手扶杯改成了双手握杯,躯干也顺着姿势改变前倾。
“‘空间计划联合总署’你听说过吗?”景天首先丢出一个疑问,毕竟考虑到一蹴如果对任务背景一无所知的话,自然也就需要多花点时间。
虽然这两年打的如火如荼的反恐战争和各色代理战争,“空联”明显知名度较低,但是的一蹴记得这个名字以及现在正在高层轨道围绕地球运行的“白鸟”舰:“‘白鸟’护卫?听说下个月进入日本海和西伯利亚上空。”
“那就不是检验你的世俗化成绩,虽然的确是和白鸟有关。欧内斯特·克里斯汀 空联评议会议员,同时也是白鸟的舰长,下个月要去东京会晤一些人决定下一阶段的合作人,你去接待他就行了不必进行会谈,他和我们之间属于不需要多说客套话的关系。”
“克里斯汀?”并不是很常见的姓氏自然也就能很快联想到,“哦,亚德尔·克里斯汀准将的家属?”
“他家小子,在UNSF连空气都还不是,NL军团还被叫做美帝国主义‘鹰犬’的年代,就离职不干了。老实说这样也好,要不然恐怕就会出现父子军衔对等的情况。”
“所以才是不需要多说客套话的关系?”
“总之,如果你想接的话,做好准备奎恩将会是UNSF的主要竞争对手。”
“我还以为他和我们是一伙。”
“一码归一码,私交归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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