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山观火

（9月6日

北海道 自然区）

雪待按住M700的枪栓以防止雅下意识的拉动枪栓：“你确定打算这么做？”

还是同之前的训练一样在事先布置好并且铺上帆布的射击台上，让雅持枪进行射击而雪待给她当观察员。

“我确定，没关系，我早有准备。”虽然知道雪待的担忧和想法，但是如果始终没有确实对目标射击并且命中，在雅看来那就不叫学会射击。

“好吧，这是你权利。”雪待松开手启动PDA上的同步程序好让他可以实时记录雅的瞄准过程，“还是和往常一样，我来指示目标。”

“······”雅有些怀疑的侧头窥视雪待的神情，明明到昨天下午为止对于她想要尝试射杀猎物的打算都还是寸步不让的拒绝态度，但是经过夜里的枪械调整后不知为何反而默认了她的选择。

注意到雅看过来的视线，雪待放下六倍望远镜：“怎么了？”

“···秀康你为什么会反对我对猎物射击？”大部分情况下他们两人之间不需要隐瞒什么，所以雅心里有疑问直接说出来反而是最好的选择，能够和她说的事情雪待不会瞒着她。

“‘暴力’这就同抽烟和吸毒一样，同样也包括盗窃和粗言，一开始都是尝试和玩乐，再往后你的身体就会习惯，最后产生依赖成为必需品。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希望你杀害任何活物，即使是只是从打猎开始。”

“我也是习武的，我知道怎么控制暴力。”

“战后竞技武术吗？”雪待已经决定中断这段聊天继续拿起六倍望远镜搜索猎区，“那只是体育运动罢了，品尝不到生物的血肉，至少正常情况下不会。”

雅也只能微微叹气：“固执的家伙啊···大顽石西边20M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能确认一下吗？”

“明白。”雪待移动了下身体所朝的方向雅报出的位置看去，只能看到灌木丛在抖动而看不到里面或者后面到底有些什么，切换望远镜滤镜的工作模式为红外显影，“只能判断为生物，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

“会不会是其他猎户？”

“难说，猎户应该会注意到我们做的射击区记号。”

“那么说是猎物？”

“耐心等等，如果是动物的话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好吧···”雅调整好光瞄镜的标尺，扫视一眼风速计。

“我记得你考试成绩一直很不错。”雪待用六倍望远镜扫视周围的环境，“有接到过大学的邀请函吗？”

“早稻田大学有寄出来过，也有可能是因为直接寄到了学校所以我才能收到。”

“嗯···英语水平怎么样？”

“只能算一般，以前的家中没有教学环境而且也不鼓励我去学习英语。”

“这样啊···那这次回去之后我开始教你吧，希望来得及。”

听到这里雅终于忍不住将视线从光瞄镜前拿开：“秀康你是希望我和你一起去···”

“一起去念军校肯定不行，但纽约的大学话我还能想点办法只要你英语能过关。”雪待依然目不转睛的观察狩猎区，丝毫没有因为对话的内容分神，“当然如果你想要留在这儿的话，我也会争取尽可能多的假期回来。”

“这件事景天将军知道吗？一起去纽约什么的。”比起语言障碍这些能够解决的问题，雅反而更担心雪待上级的看法，很多时候很多情况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对他而言是种奢望。

雪待有些意外没有立刻给出答案，也许是在思考对策：“不必担心，老东西从不干涉私生活，抱歉···我们去北欧定居的计划要推迟了。好了注意目标，今天要完成今天的事情。”

“嗯···了解。”继续对猎物保持监视等待射击的时机。

“放弃原先的目标有新猎物上门，断树西边30M距离，雄鹿确认。”雪待暂时把视线离开望远镜看一眼手绘地图上的注释，“直线距离400M，不用计算子弹下坠。”

“了解···距离400正在搜索目标。”移动瞄准方向在雄鹿进入可视范围，再次调整标尺确认保险已经开启，“已经瞄准。”

“周围没有其他物体，准备好了就射击。”

“了解。”用手指触开保险，想象自己也在随着雄鹿走动，根据风速再次进行修正，扣动扳机，底药推动弹头时的后座力经过豆袋和枪托的缓冲作用在肩膀上。然后目镜中出现的并不是雄鹿被子弹开膛破肚血流一地的景象，而且雄鹿的肚皮上炸开一团白色的粉末，而雄鹿因为短暂的震动造成的失衡与慌张后开始愤怒的寻找目标，搜寻无果之后就果断离开了现场。

“唉？”雅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原因，“是你做了什么吧？”

“训练用的粉弹。”看到雅侧过头来满脸惊讶的表情雪待忍不住想要笑，然后把PDA挪到两个人中间的位置，“光瞄镜我也换了，全程记录下了你的瞄准过程和射击结果，你的确确实击中了目标，你是个相当好的学生。”

“你这狡猾的家伙，就那么不想让我射击活物吗？”

“当然···”雪待心满意足的把望远镜用防油布包好塞进皮包里，“如果我从军的结果是你也需要用枪的话，那我从军还有什么意义？”

雅知道这是他打算回营的意思，所以也动手装卸M700：“秀康，我想学射击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你的累赘。”

“我明白，但至少我还活着的时候并不希望你有使用这项技能的一天。”

徒手捕鱼，无论是从野外求生动物蛋白补充还是从野外游玩接近大自然来看，这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考虑到另外一个因数——克罗艾正在即小腿的水中玩的乐此不彼，志雄也就只能投入到这个选项中，虽然就算是克罗艾能够运气爆发抓上一条鱼来，最终结果也只能把那条鱼放掉，还让她满手鱼腥味。

“差不多就上岸去吧，别因为着凉落下病根。”如果不是考虑到现在禁止在自然区里燃放明火，志雄就不会陪着克罗艾站在血红色的水中而是上岸生火做好预防措施。

但克罗艾依旧笨手笨脚的想在溪水里抓住条小鱼：“我没那么娇弱啦，难得来野外玩一次不尽兴怎么行。”

“这么说起来···好像我们那边以前有片栗子林也看不到了。”志雄住在澄空，自然他所说的我们那边也就是“澄空”当地，虽然克罗艾有些在意他说的那个“我们”包含的是莉莉丝还是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同龄女性，但这并不是值得非常在意的事情，“记得是7·8年前的事吧。”

克罗艾摆摆手：“我也不清楚，第一次来澄空就是来念书。”

“是吗···其实之前我就在奇怪克罗艾会选择着来澄空，无论是藤原氏还是花祭小姐以及城崎氏选择的都是浜咲学院。”考虑到浜咲学院的宣传以及教学设施，以及这几年名人人才辈出的情况，按理说对家境较好的家庭而言应该有相当的吸引力。

“其实之前有去浜咲学院看过···感觉不是很喜欢那边的花花世界。”这恐怕是克罗艾少有的任性吧，考虑到继承家业的可能性，早些接触“花花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好，虽然来到澄空之后成为实质上自治学生会的会长也是一种历练。

“你总有要接触社会里的花花世界的那一天。”如果从克罗艾那边听来，志雄此刻带有劝诫的话语，更多的应该是包含宠溺。

“但不是现在，什么年龄的人就要有相符合的行为，还是说志雄很希望我当初选择的是浜咲学院，然后和你错开吗？”所以克罗艾决定利用志雄对她的宠溺带过这个话题，故意说出让志雄很不好应付的话语。

“又是这套···”志雄只能一面知道这是克罗艾故技重施，一面又本能的觉得不好意思，“其实从实际安排上来说的话，我也会被跟着调去浜咲当影卫吧，毕竟UNSF在日本活动的日裔少年兵并不多。”

“嗯？”这种充满理想和军队模式的顺位思考明显不是克罗艾想要的结果。

志雄明知自己被调戏了也只能像是羞耻PLAY一般顺着她的话：“好吧···我不希望，至少事到如今不希望发生你突然转学的事情。”

“很好。”

“话说回来···我很好奇我们到底谁占主导。”

“不是之前就约定好了，安全问题上你说了算，生活问题上我说了算，外出游玩是算安全问题还是生活问题？”

“徒步赶路的时候是安全问题，然后到达游玩的地方只要没发生危险就是生活问题。”

“所以，现在当然是我说了算。”克罗艾理所当然的宣布了自己的主导权。

“哈···”志雄自认败下阵来虽然这个败阵并不是很难堪，有些厌恶的看着脚下的血红色溪水，虽然说这已经习以为常了。

克罗艾看到志雄对水面产生的苦闷表情，在回想起之前雪见上校泡温泉时和她说过的事情，自然也就能明白志雄的认知障碍发作的事实：“即使是这样的流水也会被看作是血水？”

“嗯···只要是我接触到的水都会被错认。”志雄以相当平常的态度说道，“不用太过于担心，这并不影响生活。”

“哪有不影响的，这种事情···”克罗艾用一种特别无奈口吻小声嘀咕道。

（9月6日 夜 21:30）

静谧的高速列车的车厢（相对而言），虽然这种在夜间火车上就寝，下车后立刻投入工作的事情对于雪待和志雄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但这是因为他们身体已经习惯了这样运作的原因。而对于虽然身体素质并没有输给他们多少的雅和克罗艾来说，却因为无法适应这种作息表早早的就卷缩在座椅中睡着了。

“睡着了呢。”志雄低头轻扶克罗艾的额头把散乱的头发收束好，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反而让发音变得相当沙哑和他的实际年龄产生了极大的反差。

“······有些时候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劝你以后是继续选择服役，还是应该鼓动你退役。”UNSF的少年兵在迈入18岁的时候（这里的意思是年满17岁进入18岁这一年），就会面临一个选择是继续留在部队中还是离开接受职业教育然后重新融入社会，当然对于大部分少年兵而言，行伍是他们唯一熟悉的家园，杀戮技艺与班组战术是他们唯一所专精技艺，因此最终大部人都会选择留在军中。但志雄却还拥有选择的余地，无论是在情感上还是生活技艺上。

继给克罗艾整理好披盖在身的大衣后，志雄继续用PDA确认空联改约会议上的人员材料：“就算不是UNSF我也永远是阿萨辛，所以不管我怎么选择都免不了和军中保持关联。”

“至少那样你能有更多的时间······”

“别把我们女性想的这么自私。”一直闭着眼睛并且呼吸平稳的雅打断了雪待的话。

雪待一瞬间有些诧异：“原来你没有睡着啊。”

“睡的很浅···一直都没发觉吗？”雅带着几分调皮和胜利侧过头来看着雪待，似乎在为自己骗过了雪待的感知能力而感到满足。

“把衣服盖好。”雪待到没有在意这些，反而是有几分强硬的按住盖在雅身上大衣的衣角，“到了石川县我可没办法对一营的弟兄交代未婚妻病了没法按时上工。”

“都说了我没那么贪婪，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做好准备相比较起其她女性的婚姻，会有更多孤独，需要更多自立的话，我也就不会继续这段感情。”

“对，我明白，但你也无法阻止我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尽可能的照顾你。”

面对对面座位上两个人显而易见的恩爱秀，志雄只能平白的感到一丝欣羡，能够毫无任何犹豫的说出心中真实所想，无论是他还是克罗艾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拥有这种默契或者说包容能力：“藤原氏你认为克罗艾也有做好这种准备吗？”

“这我不是很确信，毕竟这只是个人的想法。”

“果然···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啊。”也许这种愧疚感是自我满足和安慰的一种，但是从大部分意义上来说也是志雄的真实想法。

但志雄也没有察觉到其实身边的克罗艾也没有真正睡着，而是微微睁开眼帘看着志雄听他们说完这段话：“笨蛋···”

高速列车还有10分钟到达横滨车站，雪待等人需要在这儿下车换乘普通列车前往藤泽，然后再在藤泽换乘城轨芦鹿电才能到达各自的家。考虑到克罗艾睡醒有一段时间以及如果她想回自己的家从千雨谷换乘较为方便的原因，志雄便像是随口想到一般似地问道：“克罗艾，要不要今天就回去给幸藏先生道平安？”虽然这个问题差不多是一路上憋到现在，而志雄真正期待的回答也相当的自私。

“安全问题不是由你来决定吗？”当然这个话题能从仙台一直拖到现在，克罗艾心情不好占很大一部分原因，头也不回并且有些没好气的克罗艾继续侧头看向窗外的横滨港口，从雅的角度应该可以看到克罗艾的表情，但雅却无视掉了志雄求助似的目光。

根据同阿萨辛小队汇合后会更加安全来判断，果然还是送克罗艾回到自己的家中比较稳妥，而且就算今天志雄按照自己的任性将克罗艾带回家，明天中午志雄动身前往东京前还是要将她送回她自己的家中：“那么果然还是···”

小腿被踢了···志雄话还没从喉咙中出来，小腿就被雪待毫不留情并且根本就没有掩盖的意思给踢了一脚。至于雪待为什么会踢他，志雄也心知肚明，暂且不提克罗艾到底有没有真正做好将来成为军人妻子的思想准备，现在志雄和她相处时的隔阂，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志雄左右顾虑之下不敢主动进一步推进关系的原因。

每当心生犹豫的时候或许就该像克罗艾最开始教会他的那件事情——“正视自己真正的愿望”，借助用纯净水瓶子喝水的时间调整好心情组织语言，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果然还是用电话给伯父报个平安吧？”

“······”虽然克罗艾依然没有让志雄看到正脸，不过从气息上来看拒绝的气氛明显少了不少。克罗艾习惯性的想在上衣兜中寻找手机却没立刻想到现在穿在身上的连衣裙没有上衣口袋，手机在她的置物包中而置物包则是由志雄保管。

“给···”因为看到克罗艾在上衣兜掏了个空的动作，志雄立刻就明白她这是要找手机。

克罗艾似乎是打算将赌气进行到底的一把夺过置物包，然后老老实实的按照志雄的意思拿手机同幸藏道个平安然后说明第二天到家的事情，最后又没有好气的把置物包连同手机塞到他怀里。尽管雪待和雅甚至是志雄都看的出来，被间接的邀请去志雄家住下后，克罗艾的赌气已经单纯的演变成了自个在闹别扭。

“感情真好。”雅从自己这边看到克罗艾的表情后随口说道。

“感情好比什么都好。”雪待看到志雄仿佛是在表示胜利的表情后，附议雅的话。

“哦，对了。”在车站的安检出口前雪见把之前一直由她保管的别墅钥匙丢给雪待，“那房子以后是你的了，某人送给你的新婚礼物手续都已经办好回去之后找元让确认合同签字即可，记得每年年末给维护公司划维护费。”

雪待接过钥匙时刻意留意了雅的表情——没有半点惊讶，这也算是佐证了他的猜想：“果然那别墅是那个老不羞的吧，顺带为什么我觉得有种那是欧洲古堡售价十万欧元，年维护费五百万欧元的感觉？”

“不会那么恐怖啦，以你现在的收入然后在加上适当规划应该不是问题，这还不包括你以后晋升的空间。”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替我和老不羞道谢。”

“没问题，自己在石川县保重。”雪见对他挥挥手就去接受安检的检查准备出站。（到美军驻地直接坐交通艇回要塞）

雪待掂量口袋里的钥匙片刻之后回头对志雄说道：“要不我给你把备用钥匙，维护费我们两家各出一半？”

“才不要。”志雄满脸嫌弃的拒绝了雪待的提案（顺带一提，考虑到不动产的资产评估，志雄实际身价为营里最高）。

一直到澄空车站刷月票出闸门克罗艾都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而志雄则是背着两个人的行李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差不多一个身位的距离。出了车站站台在马路跟前的斑马线上克罗艾依然没有等志雄的意思，志雄果断快走两步上前去强硬拉住克罗艾的手带领她过马路，克罗艾并没有挣脱的意思即使是过完马路也是任由志雄牵着，志雄偶尔回过头来也只能看到克罗艾侧着脸鼓着脸颊。

“果然那个时候说的话被听到了啊。”志雄想来想去能够让克罗艾如此不开心的事情大概就是他的那句“对不起她”，“就那么介意那句话吗？”

“当然会介意···虽然也知道你那句话不是那个意思，但还是会去想这一切仅仅都只是你的补偿行为。”

“该怎么说呢···”志雄有些为难的用右手抓抓脑袋，“不是很擅长组织这方面的语言啊···总之，如果只是补偿行为的话我是不会带女孩子回家的。”

克罗艾听完后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又陷入一种怀疑的状态，然后问道：“志雄，你刚才‘带回家’是指的日本这边的含义还是阿萨辛那边的含义？”

“嗯？两边含义不一样吗？不都是信任对方的意思？”这下轮到志雄一脸不解了。

“当然不一样啦，这边的含义意思是······” 反倒是克罗艾变成了“无可奈何”和“原来如此”混杂在一起的表情，而且说不出口这种过于直白的话实在是说不出来，“你这个呆子！啊！真是的！阿萨辛到底都教了你们些什么啊！”

“难不成是···”看到克罗艾手忙脚乱的反应志雄心里倒也很快明白她在窘迫什么，虽然并不清楚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窘迫的，不过还是不要说出太爆炸性的发言以免矛盾激化。

看到志雄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不明白的样子，最后克罗艾的表情定格在了失落上：“害我白期待一场···总之回家啦，我已经不生气了。”

“啊···抱歉。”志雄暗自记下看来不光是行为上的顾虑，这么看的话以后不光是言语上关于敬语的使用谈话内容也要进行注意。顺带一提虽然志雄有点怀疑克罗艾是不是口误把志雄的家称呼为了自己的家，但看她心情终于转好还是不要点破比较好吧。

（9月7日 PM 05:15 东京都 江东区 欧内斯特·克里斯汀宅）

查询过会晤的行程表并且确认第一次商谈已经在一小时前结束，志雄才算着这个时间到达克里斯汀代表家同时也是一蹴借宿的房子前。

但很不巧的是完全感觉不到里面有人，难道说是出去吃饭了？正因考虑是留在这儿等他们回来还是自己也找个地方吃饭而踌躇，耳朵捕捉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回头就看到一辆阿斯顿马丁礼车朝着这里驶来。

礼车行驶到志雄旁边停稳，后座车窗摇下，里面的人先是看了一眼志雄的军衔：“少尉，我想求见克里斯汀议员，能够麻烦你通报一下吗？”

看来是自己手中装着会议文件的公文包让来者误以为志雄是克里斯汀的随从，虽然本质上来说也没多少区别：“很抱歉，在下也是今天调任作为克里斯汀议员的安全顾问，而且不巧的是他现在并不在家在下也没有遇到。”

眼中多少有些失望，来者的表情却并未改变，只是镇静地说道：“如果克里斯汀议员回来，请转告他英国代表亚尔弗列得·泰勒（Alfred·Taylor）求见过。”

“是，我一定转达。”

“说起来，你叫什么少尉？相信我们今后几天还会再次见面。”泰勒代表看到了志雄的内华达袖带，饶有兴趣的问道。

志雄略微思忖，觉得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便坦然告知道：“塚本志雄（考虑到英语习惯这里发音应该是先名后姓，但本文书写顺序不变）。”

“塚本志雄吗······亚德尔·克里斯汀将军近来可好。”泰勒突然道出养父的名讳，从口气上判断应该是故交。

“应该无恙，因为军职在身许久不曾相见，也不知道具体如何。敢问阁下和义父是······”

“有过数面之缘···这样好了难得相遇一起吃个饭吧。”

“······”

“就当是陪老人家喝两杯。”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泰勒代表是想要套话，从他突然邀请志雄共进晚餐开始志雄就明白这个人起的什么心思，而且比起环境拘束而且相对静谧的西餐厅，泰勒相当明智的选择在用餐气氛上较为开放的汉食餐厅。在环境的影响下再加上一点恰当的心理暗示，很多人就是这么栽倒在饭局上的。这也是为什么真要说的话志雄比较喜欢一个人吃饭的原因。

“一直都不知道原来汉食在欧洲也如此深入人心。”这算不上是谎话，以志雄有限的几次欧洲之行的具体情况来说，他实在也是没有那个功夫去了解当地人是如何进行饮食享乐。

“其实真正流行起来并且登上大雅之堂都还是这几年的事情，随着IAC制造的广泛应用以及IAC资本广泛进入市场。很讽刺不是？当我们现在离开IAC的工业产品都无法组装一辆汽车的时候，还有不少人以为IAC人依然还拖着辫子。”

“他们有自己选择去看什么东西的权利。”志雄坦然说道，“未来无法靠人给予而是来源于自己的选择。”

“当每个人都要面对不死者所面对的生存危机时，自然不会让自己闭塞到如此地步。”

“所以您知道不死者的事情。”志雄并不觉得意外，考虑到英国王室长期雇用普林斯的状况，应该已经有不少政府机构人员知道普林斯与不死者的事情。

“现在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不是什么很要紧的秘密，而且你现在肯定也在盘算该怎么有礼貌的回绝我的要求。”

“···请您谅解，毕竟空联和UNSF所处的环境，我们的选择也很有限。”既然彼此都了解相互的底细，而且又都是软硬不吃的这么号人物，与其大搞政治阴谋，相互摊牌的效率也许更高——毕竟UNSF和英国并不存在什么不可调和矛盾。

“不会是很让你为难的问题，只需要你回答一个技术问题。”

“···如果涉及机密请恕我拒绝透露。”

“当然，你有选择不说的权利。”也许是即将要说的事情过于严重，泰勒还相当慎重的喝了点水保证自己发音清晰，“‘星海’所使用的能源，是否真的是聚变反应堆？”

听到这儿志雄立刻飞快的回忆里宣传资料中对“星海”级动力源的描述：核能，并没有注明是裂变反应堆还是聚变反应堆，的确考虑到长时间的空间逗留能力和自主出入大气层的动力，很难不让人往魔盒（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无限能源的方面思考。而如今这个年代如果无限能源现在就普及了话，那么后果不言自明——一切就到此为止。同样的如果在此承认那只是改良型裂变炉和新型电容的作用的话，就相当于是自己否掉了战略层面上的技术优势，让这次会晤失去一个砝码。

“那只是实验性能源，泰勒代表，具体能够实用到什么地步需要相关的技术军官来解答，从目前星海级的造价和建造计划来看，相信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扩散的技术。”

“那么是真的喽？你们和IAC一样都摸到了魔盒的钥匙，而且你们还抢先一步拿出来成品。”

“这就是竞争泰勒代表，资本主义自由市场经济下的竞争。”

“那么我只能祈祷一件事情了，你们的景天将军能够意识到手上握着的是什么样的‘火种’，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留给下一代人要打的仗已经太多了。”

（9月7日 PM09:00江东区 欧内斯特·克里斯汀宅）

“你们终于在家了。”当志雄又一次站在欧内斯特宅邸门前，按下门铃等待数十秒后看到一蹴嘴角还带着啤酒的泡沫来开门，劈头盖脸就吐槽道，“快点让我进去，记住你欠我一杯酒。”

“为什么你在这儿？你不是和嘉神川家的······”

“就不许我回来上工啊，你打算就这样把我堵在外面？”

“没···快进来吧。”一蹴让开道，志雄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一样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你来过这？”

“当然来过，这是我······”

“哟，我还纳闷是谁呢，御·弟。”欧内斯特一脸欠揍的故意用拖长的语气和高两分的音调强调志雄与他的关系，真要说起来···这栋宅子还有三分之一的产权是他这个御弟的，虽然志雄也不怎么来欧内斯特就干脆把锁给换了。

“···义兄的房子。”在这个问题志雄就像是煤气管道遇到了明火，立刻爆了：“都说了不要用那种恶心不得了的方式来叫这个称呼啊！”

欧内斯特轻描淡写的无视了志雄的抗议转而向一旁半边雾水的一蹴问道：“你刚才说嘉神川家的···难道说指的是克罗艾那丫头？”

“啊？是的啊，塚本在和她交往。”一蹴转过头来问志雄，“你没和你义兄说？”

“他一年365天有340天在外层轨道上我怎么和他说！”提到欧内斯特的话题志雄立刻没了先前的从容——上蹿下跳。

“哦···一年不见就变成大人了呢，御·弟。”欧内斯特继续往死里恶心志雄。

志雄一字一顿的用罗马音纠正欧内斯特的用词：“义弟！义·弟（O·T·O·U·T·O）！”

“额···能解释一下吗？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理解清楚情况。”

“嗯很简单，因为志雄是亚德尔·克里斯汀和菲娜·克里斯汀的养子，所以他也就是翼人王族的养子，所以按照古老的宫廷礼仪他也就是我的御·弟。”

“哈···”虽然一蹴觉得自己是理解了两个人的身份关系，但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志雄对欧内斯特有如此明显的过敏反应，不管怎么说不把话题正过来的话看到志雄被单方面的调戏也未免太残忍了点，“志雄你先前说我欠你一杯酒是怎么回事？”

由于回到了工作上的话题，志雄总算是找回了点从容：“下午晚饭的时候英国代表来找过你们。”

“嗯知道啊，德国代表先到一步所以我们和包姆代表一起去吃的晚饭，泰勒那个老小子逮住你了？”欧内斯特差不多也料想到志雄会在这个时间出现身上还带着火锅味肯定是被谁抓去陪吃饭了。

“具体的进书房再说吧，还有你没换冰箱吧？”出于保险起见志雄特没有把握的问道。

“当然，不用担心我会在里面放乌贼。”

“没人会担心你放那玩意！”

“那么···英国代表给你灌输了些什么思想？”一蹴从冰箱里拿出三瓶啤酒分别在欧内斯特、志雄以及自己手上转了一圈后，还没等他找来起子另外两人就直接用手扭开瓶盖，一蹴姑且照着他们的方法一试，完全没有预计中的迟泄感。

志雄长饮下半瓶啤酒，抹掉嘴边的泡沫才说道：“英国人的兴奋点，确切来说指的是聚变科技的完成度。”

欧内斯特则是故作伤感以年长者的目光注视者志雄，并且再次歪掉了之前的话题：“明明不久前还是不喝酒的好孩子，现在居然如此贪杯。”

“这不是重点！”志雄全力反击后故作镇定的一咳嗽然后将话题拉了回来，“今天白天的时候英国人是什么态度？”

欧内斯特在志雄的注视下一指一蹴然后优哉游哉的喝啤酒。

志雄大致也猜到了这家伙又以什么理由翘掉了会晤，打算先让英法美德相互之间杀个痛快后再去坐收渔利，虽然即使他在场这个算盘执行起来也没有什么困难。

看到志雄的眼神飘过来，一蹴立刻收起打算看志雄笑话的心情转化成工作模式：“均势政策，希望我们考虑社会接受能力，在需要的时候再将科技转化成成品。”

因为转化的不完全一蹴嘴角还是有些怪异的上扬，志雄对此投以无可奈何的神情，继续谈论英国人的事情：“如果泰勒代表没有故意诱导我们的话，英国应该是在犹豫聚变科技造成的负面影响······至少拿日本当做参照物的话也不能说他错了。”

“哦，那我们应该和英国没什么矛盾了，他应该去找IAC讨论这个问题。”欧内斯特轻描淡写道，给人感觉完全没有考虑到“误以为是聚变反应堆”是他们手上相当有利的张牌。

“稍等片刻稍等片刻···我有点跟不上来了。”一蹴听完欧内斯特的话满头雾水，“首先‘星海’级上面用的不是聚变反应堆？”

“当然不是，你不会是拿着阅读权限在数据库里看小说吧？”志雄分明记得就算一蹴还没拿到正式权限，之前自己也给他提升过访问等级的事情。

“嗯···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小说的确···”一蹴看到志雄鄙夷的眼神就没把蹩脚的玩笑进行下去，然后利用圣痛的数据检索优势立刻检索到了数据库中星海的内部资料，“好吧改良型裂变炉，你们这是要我在玩德州扑克的时候手上只有个对子，却要我暗示对手我手上拿着的是同花顺。”

“不，我要让你有张三咋呼出皇顺（royal flush）。”欧内斯特再次闲扯题外话，志雄很是无奈的大出一口气并且捂脸数秒钟。

一蹴则是在头疼之后会谈上“同花顺”和“皇顺”的问题：“那么去问IAC是怎么回事，他们有聚变科技？”

志雄再次对一蹴表示不解：“你是圣痛，圣痛。对你们来说只要有点就是优秀的情报商，自己去查80年代IAC都在捣鼓些什么。”

“等等···我看看，应对美国人星球大战计划和苏联末日计划上马的那一大堆不靠谱的玩意？”一蹴起初觉得按照那个时候IAC的材料学水平和相应的科技水平，这些项目应该在证实星球大战计划只是一个骗局，而末日计划拖垮了苏联，IAC自己就会停掉这些烧钱的项目，但看到志雄的表情——看来至少没有全部停掉，“别告诉我他们真的把美国人的骗局当了真，知道自己被耍了一道后都要坚持搞下去。”

“谁让他们坚持了30年，现在知道为什么IAC一脸冷艳的样子让我们这群熊孩子自个玩去？”志雄不得不表示，这是欧内斯特从他进门后说的唯一一句正经话。

“原来如此，那我们岂不是压根就没有形成科技的指导优势。”

“不必这么悲观，虽然IAC在聚变反应堆上有领先优势，但是本身的超传导和电容技术还较为落后，因此现在我们和IAC还是各有所长的阶段。”

（9月13日 AM11:00 六方会晤第13次会谈）

鉴于现在每次会谈的时间跨度都会被拉得又臭又长，一蹴这都已经不记得这是在会议桌上吃的第几顿饭了，而且你们猜猜侍从长是谁？没错就是志雄。从食材选购和安排厨师进行制作，以及最后让侍从端上来都是他在负责，虽然绝大部分情况下一蹴只觉得食物在被糟蹋。唯一值得感到欣慰的是，由于只是会议桌上的简餐，只要保证吃相不太难看就不会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负面影响。

另外一方面这对英国的泰勒代表而言就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了，本身并不是什么很正式的招待故因此提供的简餐都是以和食为主，生鸡蛋拌饭也就总会遇到那么一两次，其它些年轻人都还好而泰勒代表已经五十出头，这不经让一蹴都有点担心他的胃部健康。

借着志雄给他分发午饭的功夫，一蹴遍说道：“要不给泰勒代表单独再做份午饭？”

“你在担心生鸡蛋的问题？他那枚鸡蛋是煮过的。”志雄轻描淡写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注意到上次配生鸡蛋时，泰勒代表连筷子都没动。”

泰勒代表有些犹豫的握住蛋托上的鸡蛋，残留在蛋壳上的余温直接传导到了他的手中，就在他疑惑之际耳边适时传来志雄的声音：“还需要些什么吗？泰勒代表。”

泰勒当下明白鸡蛋已经被志雄处理过可以放心食用：“你招待的很到位，塚本少尉。”

“本职工作罢了。”

志雄按照往日的节奏围着圆桌巡视一圈，适时的询问个别代表是否还有什么需求之后又再一次回到了一蹴身边的位置。

“这也是阿萨辛教的？”

“餐桌上的招待也是重要的情报来源。”

“关键在于欧内斯特翘掉会议，你才能这么从容的招待我们这些闲杂人等。”

“现在别提他，头大。”

“麻烦死了啊···”解决掉会议代表的午饭问题、监督安保人员的换班阶段、亲自确认过生活垃圾的销毁、以及带着几乎是反人类的表情清空走道，侍从长塚本志雄才能一副麻烦的要死的表情去休息室吃早上在便利店买的梅干饭团。

反正也吃不到克罗艾做的午饭，而且无论吃什么对于志雄的舌头而言又没差。只要能够摄取维持身体机能所需的各种元素，一针营养针下去岂不是效率更高？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志雄却强迫不了身体的本能依旧采取“进食”，这种的确是符合生物行为的摄取方式。即使是作为阿萨辛要将自己如同精确的机械齿轮般去作用，也还是会留下些许生物的痕迹。

可到头来即使是这么一点点可贵的摄取时间都要被人打乱，当休息室的旧式机械锁的运转音响起，志雄原本期待的安静的午休就像泡沫一般破灭了。只是等他咬着饭团回头确认是谁的时候差点被当场噎，规规矩矩开会不来等其他开始议事却又不请自来的——欧内斯特。

“你表情怎么和见了鬼似的？”欧内斯特好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志雄来说恐怕不止是“鬼”，完全就是混世魔王。

“你下午打算出席会议？”衍生意思就是赶欧内斯特去会场的委婉说法。

“嗯，打算露个脸然后给正在熊熊燃烧的争吵之火添上一箱柴油。”欧内斯特自说自话的坐到志雄对面的沙发上，然后拿起茶几上的梅干饭团。

“中午没吃饭？”考虑到欧内斯特作为空联代表的权限，志雄正在盘算是应该奢侈点叫后厨紧急开个小灶，还是应付些600日圆的塑料便当打发他了事，最多再加一瓶150日圆的乌龙茶。

欧内斯特只是摆摆手：“吃过了。”

“好吧，我整理一下···”志雄颇有些头疼的扶着鼻梁，“你是特地来把火爆的会场气氛给搅成啤酒馆的地下拳击场，然后顺道来打劫我的口粮？”

“不是打劫，是等价交换。”欧内斯特从口袋里翻找出一张收据和订单，“你去年的生日礼物以及给弟妹的见面礼，找老朋友定做的对表。今天他们散会后你就能去取。”

“稍等片刻，稍等片刻，‘弟妹’？你别自作主张啊！”

“哦呀？难道说你就没打算娶克罗艾？还是说其实你只是打算玩玩而已？”

“这当然不是！再说了我打算娶克罗艾也还要她答应才能行！”

“那你最好抓紧点，老实说能有你看上的女孩子已经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稀有生物，这要是你再给放跑了······那你从今往后就别想再从我这儿收到生日礼物。”

“原本就没把你计算进去！”

（同日 PM03:30 散会后）

“我们可以动身回去了吗？”面对欧内斯特宛如幼儿园学生般的提问，志雄只能选择性的无视掉欧内斯特那自带嘲讽属性的脸，继续像是和摆在轿车引擎盖上的笔记本电脑有仇似的满怀深意的瞪视之。直到确认看到每辆载着会议代表的车辆正在正常向监控主机上传讯号，志雄才略微放下心来将监控程序从电脑中转移至PDA上。

安放好一切应该放好的东西、确认每个轮胎气压正常、确认车辆没有漏油、确认备用轮胎安然无恙的躺在后备箱里、确认欧内斯特的屁股正固定在后座上而不是其他什么地方，志雄终于可以放下心来钻进驾驶室里：“说吧晚饭是回家吃还是我们在外腐败？”

考虑到一蹴是在哪都一样而且他正在头疼会议的记录，所以实际决定权在欧内斯特手上：“先去拿你的手表，然后去吃烤肉。”

“我真后悔今天出门的时候没带胃药。”志雄如此这般说道并且发动汽车。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一蹴依然在低头看PDA，“会议上有遇到什么难题？”

“嗯？那倒没有大部分都还在预料之中不过···”一蹴似乎也在反复琢磨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因而并不是很有把握的说道，“我在想该用什么方法怂恿法国人去搅美国人。”

“打算开始咋呼皇顺了？”欧内斯特听完一蹴的打算也在有自己的打算，“暂且不提实际效果如何，法国人和美国人从历史上来说就不对付，要我现场演艺一遍吗？”

“不，免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坐好。一蹴，劳驾替我扇他。”

“嗯哼。”一蹴头也不抬的随便拿起手边的那一叠A-4纸张打印文件，扣在欧内斯特后脑勺上。

“ouch！”

“谢谢。”志雄满意的一点头。

反倒是一蹴被他们这一搅彻底没了继续看文件的心情，撕开薄荷糖的包装纸将糖块丢入口中：“明天休息有没有想过回湘南？和克罗艾快有一个星期没见到了吧？”

“···还是算了，我现在回去肯定没办法放下学生会筹备奏云祭（澄空高中学院祭）的工作。先把这边处理完，一次专心解决一件事情。我晚上打电话打扰到你休息了？”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能够有家人去关心还是不要太过于冷落比较好，毕竟现在我们不是处在战争环境。”

“我明白，谢谢。”虽然志雄并不去否认想见克罗艾的心情，不过现在忙着和各国代表打交道，无暇分心花时间同她相处。

“你没有女朋友？”欧内斯特倒是听出了一蹴语气中的些许羡慕之意，“很难想象你居然还是单身贵族。”

“拜托···你不会以为我平时都是会议桌模式？那会累死的。”当然无论一蹴是多想要找到和过去有关的联系人，也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给捅进这个看着就麻烦的不得了的，克里斯汀家族圈里。

“你到底是有闲！”志雄不得不对他的义兄——欧内斯特·克里斯汀的蛋疼程度有了新的认识，这家伙居然在他们坐下准备吃烤肉准确来说是志雄刚刚喝完第一杯啤酒的时候，告诉志雄先前在店里他找雪见上校要到了克罗艾的手机号码，并且诚挚的邀请克罗艾来东京与志雄一聚，顺带拜会一下他这个不是很能见人的兄长。

欧内斯特却是友善的提醒志雄不必惊慌，完全可以等到他们把饭吃完了再一起去接她：“多多少少对弟妹有些好奇吧。”

“这绝对是借口吧！”志雄完全淡定不能，“你要我怎么和她解释克里斯汀家族？”

“这个嘛，翼人王族是你身份的一部分，她始终是要知道的。”

“那个身份在自然人这边不算数！”

“你不想给克罗艾制造压力？”品尝过鲜嫩的烤内脏，一蹴一语点破志雄的担心，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尤其是志雄把存储有自己记忆的PDA交给克罗艾，她应该已经知道志雄被翼人王族收养这件事情。

“你·很·烦！”无可奈何之下志雄也只能先填饱肚子，然后期待一顿饭过后能盖掉那杯啤酒留在口中的酒精味道，“我先说好，义兄你别给我搞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向你保证，御弟。”欧内斯特露出完全不怀好意的笑脸和阴谋得逞的嘴角上扬。

“尤其是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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