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无国境
超小超大

日本式“人性”

(10月25日

山口县某处 PM 01:00)

这里原本是一个和平的国家,这儿原本有着一成不变的平静日子,这儿原本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家。而如今这片美丽的家园却生活在一群外来者的**之下,他们既不像以前的美国人一样通过合法的战争获得在这儿驻军的权利,也不像是美军驻军般尊敬本地组织的权威。而在他们不合法的驻扎于暴力的统治之下,这个国家的优良传统势必会被破坏殆尽。

绝对不能对他们有所妥协,必须保护这个国家的一切传统,这是这个国家每个人都应尽的义务,终究有一天大家会明白的——UNSF才是这个国家走下神坛的元凶,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蛀虫。

“滚出我的国家!支那猪!”身后传来日语疯狂的吼叫声,这股歇斯底里的疯狂劲很快就吸引住了记者的耳朵,只是当其中较有勇气之人试图接近封锁线时很快就被穿戴灰色狼皮披风的UNSF骑兵伸出的柳叶皮盾阻拦:“请保持安全距离,女士。”

被阻拦的记者在可以隐约望到的“歹徒”和面前这名骑兵身后战马马鞍旁挂着的拜占庭长剑之间来回扫视,仿佛是在确认那个可怜人和面前这名骑兵之间究竟谁来的更为威胁。

“你无权······”记者的话还没说完,就从这场骚乱最中央的位置传来添加了动物油脂的燃烧瓶特有的爆炸声,以及紧接着扩散开的刺鼻气味,可惜的是因为投掷距离太远没有砸到甚至没有接近到足够有威胁的距离对“歹徒”口中的那名支那人造成威胁。

而此刻这名UNSF的军官则是穿戴着机械服慢条斯理的咀嚼手中的苹果,不动声色的盯着口头威胁自己生命之人所作出的种种疯狂举动。

古典的骑兵和近未来的机械步兵,真不知道拍下这张照片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

气温20度、偏东陆风二级、天气晴朗无云,很远就能看到这种添加过油脂的燃烧瓶所燃放出的烟雾,虽然说不会是全部但多少这阵浓烈烟雾会引起一定的恐慌。这个疯子是个聪明人而且这也绝对不是临时起意的暴行,而是经过充分准备与计划的攻击企图——直到这家伙在搬运燃烧瓶的时候被骑兵打了个措手不及,慌不择路的逃进一间民居胁迫里面的居民和UNSF骑兵进行对质为止。

以上即为雪待毛遂自荐赶到这儿来之前的所了解到的情报,现场勘查一番后雪待反而不怎么害怕这家伙的威胁和他手中的人质,同样亦不会觉得他随身携带数量有限的燃烧瓶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而且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再过不到两个小时陆风便会被海风取代,而歹徒用来观察外部情景的窗户正是朝西的,他现在扔的燃烧瓶越多干扰UNSF的烟雾越浓,到时候就会把他自己熏得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可以说时间站在UNSF这边。

因此雪待大可不理会此人的疯狂,耐心和周围同自己一道随时准备突击的突击队员一同分享在赶来的路上所买的苹果。甚至不需要雪待对他做出诸如比划中指这类的挑衅动作,此人就已经越发显得疯狂而丧失理智,而这正是雪待无比希望看到的。

“你就不怕这家伙狗急跳墙把人质杀了?”蹲坐在一旁保养绪斯同骑枪的富勒少校(NL军团 第五骑兵师

骑兵连连长)不紧不慢的对雪待说道,“这同你的主张不服。”

“我的主张是提升UNSF在这个国家的印象分,无论是提升自己的分数还是让暴乱者颜面尽失都能达到这个效果。”雪待因为苹果的甜度不够明显有些不悦,“另外如果这个家伙自己动手杀了人质,那么他们所谓‘日本是日本人的日本’的论点也就成了句笑话。”

“说到底你希望的是这货自己走出来逮捕送上法庭,或者人质因非UNSF的原因死亡然后展开突击把这货揪出来送进惩戒营。”

“按照个人感情,我希望可以看到这群民团残余势力死后烂在臭水沟里,但···任务就是任务。”

“那么关于你曾经的国家?”雪待吃完苹果还不忘收集苹果核,这些看似没用的东西带回去处理一下可以制成不错的酸性花肥,“我是称呼为拜占庭还是东罗马?”

富勒抬起眼皮看了眼雪待,确定他没有什么恶意之后起身把绪斯同骑枪的上下部分的枪头包住分别用马鞍边上的携行带绑好,然后才回答雪待的问题:“其实你怎么说都行,反正拜占庭既是东罗马,东罗马既是拜占庭,这点我们都清楚。”

“那我还是称呼为东罗马吧。”雪待已经隐约从富勒的态度中听出了“请准确称呼国家名称”的意思,于是就采用了官方称呼来称谓那个国家,“希望今天的事情能有一个良好的结局,因为不久的以后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原来如此,你来找洛克伍德师长借兵,起的心思是借走我的骑兵连。”富勒作恍然大悟状,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再捅雪待一下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雪待同样作为军事主官,自然知道富勒在担心什么以及想要说什么,于是抢先说道:“即使最后洛克伍德师长决定借兵,骑兵连依然由你来统御,只是希望到时候您能服从我的安排。”

“小子,在我认识的所有中尉里敢这么和少校说话的倒是少见。”尽管被雪待堵了路,但富勒还是找到方法来试探雪待的反应。

雪待却只是微微笑道:“同僚之间在危难时刻的相互帮助,仅此而已。”

富勒点头道:“好吧,如果洛克伍德师长点头,我可以带领我的骑兵连暂时服从你的安排,但希望你能明白骑兵连本身是仪仗和镇暴性质的部队,希望你别用错了地方。”

“我明白了。”出于慎重雪待谨慎的应对富勒的怀疑,“具体的我们可以之后再说,现在让我们先处理掉眼前的事情。”

“容易,你负责把他轰出来,我们负责逮捕他或者把他做成人肉穿刺。”富勒充满积极的态度说道,“反正作为这块地域唯一的机动国家暴力机构,我们有优先处理权。”

“尽量还是遵守本地法律,一时痛快解决不了问题,对法律法规的意见我们留到法院程序里再说。”雪待不得不提醒富勒,但转念又想富勒活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不懂这些规矩,于是也就没再继续啰嗦下去。

而富勒这是兴趣满满的说道:“那按照本地的执行程序,现在是不是应该进入喊话谈判阶段?”并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幅只会出现在60·70年代电影里的扩音喇叭。

雪待看他这么一副积极的样子无奈的说道:“你先请。”

富勒对于这个结果相当之满意:“说句老实话,其实我早就想这么试试了。”

“别太兴奋。”

还不等富勒开始他的新奇冒险之旅,就从听到从警戒线的方向传来马蹄声,等他们回过头来传令兵已经骑完了这并不长的一段距离:“富勒少校,石田中尉,有一名自称为嫌犯亲友的人想要与负责人交谈。”

闻言富勒和雪待相互交换眼色,不管怎么说这“亲友”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不由得让人怀疑此君身份的真实性,最后雪待说道:“我去和那个嫌犯‘亲友’谈谈,如果对方说的不是真话我也比较容易看出来。”

富勒有些遗憾的把扩音喇叭放下:“看来需要先等你回来了,要不要我派几个能干的家伙去支援你?”

“不必,这个国家的执法流程我还比较熟悉。”说完雪待又对传令兵说道,“大兵,把你的雨披借我。”

士兵点头称是,并用手中的半边绪斯同骑枪挑起卷在马鞍后面的雨披递给雪待,雪待接过雨披将上半身机械服的部分包裹住,只留下颈部以上的位置在外面:“带路吧大兵,我跟得上。”

“是,石田中尉。”

“方便的话,能再说一次嫌犯的情况吗?”雪待从书记官手中拿过记录用的速写纸,并且示意他们离开留出空间,“我是中尉

石田秀康,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就行。”

“是···”眼见看似负责人的军官到场,此人到也不敢怠慢,“那是我的表弟,原先是本地民团势力的书记,自从去年所有民团解散之后就一蹶不振,最近才重新和社会接触。”

雪待扫了眼速写纸上的记录,大致相符还没有出现先后矛盾的地方:“你的名字还有他的名字?”

“是,我是广田源,他的名字是广田胜濑。”

“你说你们是表亲?”

“因为我们两个的父亲是亲兄弟。”

雪待在此人供词的后面的空白位置画了两个圈分别写上这两个名字,并且以等号相连上并写着“兄弟”:“去年民团解散后,你兄弟有做过些什么?”

“他因为有会计证书的原因,在一家商贸公司的做到了今年新年的时候,后来因为些原因辞职了。”

雪待扫了眼广田源的眼睛,没有发现他有说谎的迹象,但依然还是重新翻到供词那面在关于“最近才和社会接触”的供词这段画上问号:“继续,说说他最近的作息······”

“请问,我能不能问一下,胜濑君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刑罚?”

面对广田源的问题,雪待不动声色的用转笔的时间组织好了语言:“如果他肯配合我们的话至少面临七年的监禁,如果他不愿意配合相信你比我更了解你们的法律。”

“真可惜,希望他可以在里面好好反省自己的过失。”

“···”雪待又转了一次笔说道,“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你弟弟最近的作息如何······”暗地里已经决定,要在“兄弟”这个词后面画上一个显眼的问号。

“你的奇妙冒险之旅进行的如何?”审问归来只见富勒满脸富裕的含笑与歹徒隔着烟雾对视,不由得让雪待感到一阵——恶心,莫不是这家伙的喊话造成了某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富勒相当可惜的叹气道:“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突然想起来我不会日语。”

“······”雪待闻言差点没反应过来,只听富勒继续说道。

“拉丁语、希腊语、希伯来语、英语、法语、德语完全没问题,如果有必要我还能来两句穆斯林话,但汉语日语这些方块字完全不会。”

“那么你和他‘深情对视’是什么情况?”雪待不得不需要更多的情报来帮助他理解这诡异的现状。

“他瞪我,然后我面带微笑的瞪回去。”富勒简短的回答道。

以雪待对罗马人的了解,事情远远不会这么简单,于是继续问:“所以?”

“然后我在脑袋里盘算是该把他钉十字架上还是让他在皮鞭下劳作至死。”

“没错,情况还在可控范围之类。”雪待不免有松了口气的感觉,虽然现场表现有点诡异但一切都是正常的,“你去研究研究这份供词,我去和他谈谈。”

雪待摘掉雨披信步穿过火焰和烟雾,面对雪待的举动广田胜濑如临大敌般的警戒起来,并且举起燃烧瓶和打火机:“你想干什么,支那猪?”

“不必这么紧张,我没有恶意,至少目前还没有。我们暂且还不想发动强攻,而你也不想伤害人质——你的同胞,因此为何不趁现在这个短暂的和平,大家都心平气和的聊聊?顺带一提,我有名字你可以称呼我为石田。”即使雪待没有携带一丝一毫的武器,这副覆盖全身的金属支架就足够让广田胜濑一阵反胃。

飞快的想好新的侮辱性词句:“即使你伪装成我们的样子,你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全金属机械脑。”

“我是军人,广田胜濑,军人原本就是机械。而你作为你口中的人类则需要进食,你我都知道两个小时前你闯入一个16平米的小单间,就算里面有冰箱冰箱里有食物,你也没有时间去加热,而原田女士也不会用勇气离开你的视线。你应该饿了吧?”雪待没说的还有他知道这栋公寓是通过中央管道在夏季制冷换气以及冬季供暖,只要能够逼胜濑把窗户封闭剩下的事情大可交给催眠瓦斯去解决,只不过他不希望人质因为UNSF的原因死掉,倒不如说出于效率最大化去考虑他相当之希望原田女士死在广田胜濑的手里——作为无辜被害的群众。

广田胜濑自然不会这么松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们仅仅是希望你能保持健康,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希望你可以保持最佳状态。”雪待又补充道,“或许你可以转过头去先给自己做点吃的?我可以保证不打搅你用餐。”

“你到底在计划些什么!”

“和你一样,唯公平尔,别无其他。”雪待张开双手示意广田胜濑他大可以把手中的燃烧瓶砸下来,“即使此‘公平’非你所希望的‘公平’。”

再次穿越火焰与烟雾回到UNSF拉出的对峙线这边,还不等雪待宣布对话结果富勒就已经下达命令只留下两个观察哨,其他人暂时后退吃饭。

“你刚刚说你不会日语。”雪待并不认为这是巧合。

富勒则是满脸富裕的说道:“我没说带来的人里没有会日语的,而且我也不想让弟兄们饿着肚子守下去。”

“你有事先把炊事车叫来吗?没有就不必了。”雪待把头一歪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富勒对赈灾和反暴行动经验比较丰富,知道接下来应该考虑些什么,从那栋公寓和周围建筑中疏散出来的几十口人也正在饥肠辘辘中等待这出闹剧尽快结束:“哦,你不用担心我带来的骑兵差不多也就百十来号人,马也是喂过才出发,一辆炊事车完全可以满足这么些人的热量需求。”

“你忘记了那还有一群饥渴难耐的‘猛兽’。”雪待远远的一指警戒线那边的各色媒体与记者,“我们这既是反暴维稳,又是作秀给他们看。所以事情要做到滴水不漏,不能给他们留下任何找茬的借口。我待会给你几家便当店的外卖电话,别太吝啬。”

“嗯,这样也好,刚好我也交代了下去不要阻止记者去采访难民。”富勒撇撇嘴似乎对于出钱圈养这些记者没什么好感。

“是‘受害者’。”雪待纠正富勒的用语,“这里用受害者比较恰当。”

“日本和罗马有很大的不同。”当所有人陆续就餐时只有两个人把便当放在一边——雪待和富勒,雪待是因为没胃口而富勒则是在尝了口后表示太淡了根本吃不下去。

“你很熟悉日本?”富勒砸了口加了热水的浓缩汤料对雪待问道,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雪待作为IAC人和当地日本人打交道都是带有明确的计划和准备。

雪待则是在喝浓茶果腹:“只能说我妻子是日本人,因此我对他们的习性并不陌生。”

“你是不是想当他们的总督什么?”富勒把汤换到右手并用左手调整佩剑的位置,“你能说他们的语言,娶了他们的女性,了解他们的习俗,如果你不是想要成为这个地区的总督就是想促进这两个民族的融合。”

“你这是在期待最不可能融合的两个民族融合到一起。”雪待喝茶调整坐姿然后以理所应当的态度说道。

“那你干嘛要做到这个地步?”

“不想在辜负他人的期望。”

“啊,我懂了,女人。你刚刚说了,你妻子是日本人。”

“不单单是因为我妻子。总之回到主题···”看到富勒有把话题往雪待私生活的角度上引,他不得不略为强硬的把话题给扶正,“和日本人打交道首先要记住的便是,他们大部分情况下会做到他们作为被统治的居民该做的一切,而与此同我们也必须做到我们作为占领军所需要完成的义务。这是我们同他们建立信任的基础。”

“明明是个靠海的民族,却是农耕民族的特性。”富勒不禁这么想到。

反正也没胃口吃东西,同富勒告个别雪待就溜回了现场,拜油脂附着和日本街道上易燃物较多的原因所赐,火焰到现在都没有熄灭的迹象。人性还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一年多以前雪待丝毫不想掩盖心中杀戮的欲望,遇到此等宵小之徒早已手痒难耐把对方开膛破肚。九个月之前他会因为射杀未成年的少年兵而心生犹豫。但现在不可否认的是将屋内那人开膛破肚的欲望早已熊熊燃烧,但真的看到火焰和周围人群之后反而能够冷静下来。

用简单直接的方法这件事情自然可以立刻解决,只是最好的结果未必会是这种省事省时间的方法,到底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逼迫这个人自己走出来向他们投降。带入环境带入环境,日本人的思维、弱点、逻辑矛盾,从哪些方面可以成为他的突入口。

“喂,石田、石田。”富勒先前看雪待脸色不对偷偷跟了上来,眼看这货突然一动不动的低头沉思,脸色越来越苍白但表情却变得愈发险恶,果断将他摇醒。

雪待无奈之下将主意识返还到现实中:“什么?我刚刚在演算模型。”

“关于这件事的?”富勒确认出于保险起见向他确认道。

“关于这件事的,没什么头绪看来还是需要和广田胜濑谈谈寻找突破口。”雪待揉了揉略为有些发胀的腮帮子,“那份供词研究的怎么样了?”

“已经有人着手进行分析和检验,但考虑到需要的时间更多的是当做今后的庭审材料。”富勒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指望那么一纸东西了。

雪待不禁暗自骂娘,简直是浪费时间的典范那纸玩意:“先让大家把饭吃完,然后我去和他谈谈,之后我们再决定该如何行动。”

“稍等片刻,石田,你最近压力比较大确定不需要回避一下?”考虑到这家伙来找洛克伍德借兵的起因,富勒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刚刚雪待流露出的急躁心情,绝不仅仅是因为没胃口吃东西而造成的焦虑。

雪待重新检查内存冗余,然后回答说:“我还有足够的运算空间保持冷静。”

“但是你的确表现的压力很大。”富勒倒不是怕更进一步刺激歹徒,而是怕雪待因为一时冲动误了自己和人质的性命不说,还连带上折损几个弟兄的风险,在他这个连长看来手底下这些骑兵个个都是宝。

雪待也不想再继续浪费口舌,而且现在富勒才是现场负责人:“好吧,你先带翻译去谈,我就在旁边听着。”

“先就这么办吧。”

“我不要挟任何东西,我只要求公平!”就仅仅是雪待记得的次数,广田胜濑这句话已经如同车轱辘般来回说了数遍。而到目前为止富勒同广田的会谈依然处于焦灼状态,而其中很大的原因则是富勒的翻译并不能很好翻译关西腔的日语,而这种带有浓厚地方方言腔调的日语没有一定的当地生活经验自然理解起来会比较困难。

而雪待迫于自己的立场,越俎代庖去插翻译的话并不明智,按照最坏的打算甚至有可能引起富勒的反感。这对于今后可能有求于人的雪待而言这并不可取,因此只能先行独立聆听广田的言语,理解他想要的表达的意思。其实并不难理解此人的要求,和大多数正常的社会人一样,想要更好的工作、更多的收入、更舒适的住所、更干净的食物(雪待隐约觉得会不会和转基因食物有害论有关)、以及最重要的过上体面的生活成为他们所认为的“上等人”,说的就好像是这些东西有人可以随便一句话就能帮他安排了似得。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副态度还真让他想起了在IAC时的一些事情,只能说身处动荡的时代这种思想潮流的泛滥并不是很稀奇的事情。而且处在雪待的角度他似乎没有什么立场斥责他们的这种想法。

“貌似日本人也没有传闻说的那么务实。”在翻译同广田沟通的期间,富勒压低声音对雪待说道,从语气态度上来看富勒好像已经把雪待认定成了是日本通。

雪待只能无奈的纠正道:“这种人到处都有,只是这几年日本经济比较困难所以才会全窜了出来。”

“我还以为只有美国婴儿潮(70年代后出生的人)时代的人才会这么混账。”

“别扩大打击面。”雪待连忙帮富勒把势头悠着点,现在可不是让他把每一代里不靠谱的人鞭打个遍的时间,“还是说你想从娘胎里挨个确认孩子以后会是什么种?”

最终这种通过翻译在中间当传话筒,一来二去让人无限纠结以及想让翻译一头撞死的“沟通”过程,在富勒的爆发中宣告结束了,在被广田提及“你应该以从军为耻(备注:这是翻译抓破脑袋之下的委婉说法,实际表达方式以雪待话来说是——无法用日语来形容的龌龊)”时,富勒耐心听完翻译的转述张口就用母语(希腊语)反击道:“你只配浸泡在下水道中。”

此言一出翻译傻了眼,广田更是不知道富勒在说什么,只知道从语气来判断肯定不会是好话。只有雪待通过拉丁语和希腊语共通的词根猜出了几成意思,连忙把富勒推开以免这家伙继续满嘴失控让好事之徒听出是希腊语进而翻译出来:“冷静点(拉丁语,对富勒)——我或许应该反问你,为什么我们要以成为军人为耻?”

“滥杀无辜、湮灭人性、拆散他人家庭、破坏地方秩序。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我们的确会感到羞耻;”

“当作奸犯科可以不受追究而沾沾自喜炫耀战绩,我们会感到羞耻;”

“当有人破坏法纪并宣告以‘人性’和‘自由’之名而无人敢站出之时,我们会感到羞耻;”

“当夫沉迷声色、妻浪迹风尘、子是非不明,我们会感到羞耻;”

“当坐吃山空不思进取无人反思反而习以为常并报以‘传统’之名,我们会感到羞耻;”

“我们当然感到羞耻,如果我们选择对这些视为不见。”

雪待对准广田伸出手掌再缓缓握紧。

“我们很庆幸作为军人拥有暴力,并且,我们很荣幸可以将这一切破坏殆尽。”

“保存你的气力吧你待会挣扎或者逃命之时会需要它们。或许对你我会感到遗憾,为了你的父母,他们失去了儿子成为有用之人的机会。”

“这很光荣吗?这很得意吗?军人仗着武力恐吓平民,真可怕。快快亮出你的本事,好让世人看看你的真面目!”

“平民?遵纪守法完成自己分内之事为社会所用的才能被称之为平民。在我面前的这个东西只是一组数字,数字的个数是一。而我的命令和工作既是让这组数字归零,无论是他自愿还是被动,这是我作为平民应尽的工作。”

“在我那个时代,这个小子绝对没有那么多机会废话这么多。”在富勒出生并成长的东罗马时代,虽然已经没有了奴隶阶层这一说,但社会资源也没丰富到可以为了一两个没名没姓平民的性命就出动百十号骑兵救援还招惹来地方总督新闻官的程度,“从这方面来说到真的是社会的进步,效率的倒退。”

“正是因为效率的提高,作为国家暴力机关我们才会有那个空闲去处理这些琐碎之事,况且现如今人命关天只要牵扯到人命,平民就不会觉得是小事。”

雪待对准远处随时准备占领空调机房的行动小组挥下手,示意让他们就位准备行动,毕竟对方只有一个人自己这边有压倒性的人数优势,他们即使是强攻也有很多种攻击方法可供他们选择。但尽管如此通过刚才那个“亲戚”以及必要的谨慎,雪待也不得不做出同伙还在打算营救他的假设,因此尽可能的排出手上有限的兵力设立明哨暗哨监视周围的人流。

“毒气攻击你有几成把握不会伤害人质?”同样也是出于必要的谨慎,富勒向他确认道。

“老实说,完全没有。我们并不知道原田女士的病史,社保局在这方面也不愿提供协助。”雪待已经想方设法从除虫公司借来了用于除虫的瓦斯,虽然原则上这种轻微治幻成分的药剂只会让人觉得眩晕精力不振,但吸入过多同样会有危险,至于具体吸入多少会算作多则完全是因人而异。

“看样子你还是打算确保人质安全为优先考虑。”富勒无可奈何道,到底先前是谁在表示只要人质不死在UNSF手上,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来着?

雪待也有几分无可奈何的语气,如果这儿是美国或者西欧的话,反到可以没有顾虑的强攻:“这里是日本,而我们需要迎合他们,在一定程度上。”

富勒看了眼手表离风转向还有20分钟:“现在风向还对他有利,该怎么办?”

“用我家的老话说便是,‘猴子不上树,多敲几遍锣’,这20分钟不能让他闲着。”但具体怎么个持续制造压力的方法,雪待还真没把握,毕竟没办法真的进行20分钟强攻,就这么栋小小的公寓楼,随便动弹几下就人楼俱毁了。

“制造压力?敲锣?”富勒简单的附属了几遍雪待的话,然后信心满满道,“借10个步兵弟兄给我,制造压力那是我们骑兵的专长。”

“嘿!广田胜濑!”依然还是富勒而且自然也没有方法能够让他在五分钟时间里学会日语的方法,但···日语罗马音音标源于拉丁语,在五分钟里让富勒记住此君名字还是不难的,只是经过权衡之后决定让富勒以英语吸引此人的注意力,“还记得这些吗?宝贝。”

伴随着富勒粗俗的英语号子,他拿出的是一瓶麒麟牌600ML玻璃瓶装的啤酒,那正是广田制作燃烧瓶:“老实说我一直很想尝尝麒麟的啤酒,不过看来今天是没有这个口福了。”

除了“麒麟”这个牌子的名称用的是罗马音挨个发音的,剩下的语言全部由英语组织而且因为没有翻译的关系,真正的从广田的角度来看,就是富勒拿着他运输的燃烧瓶还若无其事的将引线给拔了出来,尽管燃烧瓶没有引线也就没了自主的引燃手段,但尽管如此里面依然是极度易燃的液体。

知道手中物品的危险程度,绝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都将会是谨慎对待,可这个家伙却是着实让人心惊胆寒一番的把这个东西在手中像是玩具一般玩耍,最后甚至是将瓶中的液体缓缓倒入依然在燃烧的火幕之中,丝毫不顾及这混杂着橡胶恶臭的气体以及舔舐自己半边衣物的火焰:“希望你会喜欢火焰。”

而在他的身后步兵正在从广田胜濑的车辆中的燃烧瓶一箱一箱的搬到他目所能及的地方,骑兵则接过步兵递来的燃烧瓶然后骑马快速消失在广田的视野中,广田绝对不会认为他们这是把燃烧瓶带走销毁,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要放火烧毁这栋房子?

出现这种想法的绝对不仅仅是广田一人,在听着从远处拍摄到现场画面的记者转述(经过适当的添油加醋),在安全地带避难的众多难民暗自窥向雪待的视线也变得越发······不友善。看来能够把“一饭之恩”当回事只存在于古代,也罢至少从好的方面来看,粮食越来越富裕人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宽裕——从总体上来说(PS:毕竟无论是知恩图报还是恩将仇报的前提都是自己已经富裕到不会为生活压力操碎了心)。

面对已经煽动的差不多的难民,记者很快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雪待身上,因为后者陷入虽然身体在这儿安抚难民,但是心思明显在前方想要控制局面:“石田中尉,人们都很担心他们的财产,他们的生活。”

雪待几乎是以漠然的眼神回头扫了眼记者,仅仅只是在确认他是不是在对自己讲话:“那是他们的劳动所得,他们自然有权利去担心。”

“既然中尉如此理解他们苦衷与需求,能否保证能够将这件事情完美的解决呢?”

“不需要承诺那么麻烦的东西,他们(指难民)做到了他们应该做到的义务,诚诚实实生活,清清白白纳税。我们(指UNSF占领军)自然也会尽到我们的‘责任’。如果你觉得责任需要承诺的话···看来之前本地机构(指接受UNSF改制前的警务部门和当地民团),效率的确很低。”

由于将手上仅有的突击队员借了10人给富勒去制造他们准备放火烧房的假象,现在雪待手上能够调动的只有20人但这也足够了,“优先劝服、其次击毙、最后毒气,不必等我命令依次进行。”本着多重准备多重保险的原则,只要不把人绕晕后备方案多一点总是好的。

趁着风向改变广田还想再在窗口同富勒拉锯之际,雪待带着人轻手轻脚的摸到了这间公寓的房门前并占领左右隔壁公寓,见所有人均打出就位讯号,点点头让负责射击的射手带上热成像仪,其他人则盯紧所有有可能广田有可能会出现的门窗通风口。

“清晰。”

“清晰。”

“清晰。”

门前、左右两房均有各自一名射手与替补射手瞄准广田在目镜中的鲜红投影,只待劝服失败或者放弃劝服即可穿墙击毙广田。只是雪待没有和他们明说的是劝服广田,一是为了尽量和平解决这件事;二也是最终确认原田女士在房间里的位置。考虑到这种脆弱的房屋结构,在人质安全的问题面前行动只得慎重些。

雪待对掩护自己的队员发出注意六点钟方向指令,放下枪械只携带匕首接近房门考虑到既然广田有那个头脑制作出添加油脂的燃烧瓶,也就不会突然大脑生锈忘记在门上挂串东西当预警,而且本着“人质只要不是死在他们手上就不算最糟糕的结局”的思想,雪待自然犯不着和他客气什么。UNSF需要谨慎的扣动扳机,但是很乐意看到歹徒不谨慎的乱打一气。

在众队员的目瞪口呆之下,索性飞起一脚极度粗鲁的踹倒了房门,然后大摇大摆的昂首走了进去再把门重新卡上:“请原谅我的不请自入,原田女士。”目击道广田正捂紧原田的嘴,以菜刀顶住脖子相逼之势,雪待只是不紧不慢的对原田道歉道——为了她家的房门。

“我就知道你们这群草菅人命的杀人狂不会在乎老百姓的死活。”在见证了雪待破门而入的“壮举”,广田再次肯定并且在很早以前就确定了UNSF才是这个国家的毒瘤,传统的民团和小警局联防的方式才是这个国家应有的正统选择。

雪待这是略为低头再抬眼打量广田,暗自思忖自己有没有可能把匕首一反转直接掷出**那家伙的眼里,只不过考虑到原田今日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便也就作罢:“我量你也不敢真的伤害原田,‘日本是日本人的日本’这是你们说的对不对?”

“当需要牺牲的时候,我们自然不会犹豫。”广田突然猛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落入了他的语言圈套?但现在正在对质当中对方没有给他时间细想。

“从未经历过‘牺牲’的人在妄谈‘牺牲’,而且还手中挟着他的同胞,面对着他口中的‘侵略者’。的确是很典型的场景······”雪待重新将头摆平,然后嘴角不知觉的上扬,虽然这的确是他希望的效果但这个场景,的确让他相当之怀念,“尽管摆错了年代,也用错了对象。”

“如果你继续威胁人质,我们就会继续用枪瞄准你;如果你伤害人质,我们就会立刻击毙你;如果你放开人质,我们会考虑逮捕你,而且原则上原田女士对你的结局丝毫没有影响。”

UNSF一向自诩为纪律团体,但广田相信只要是日本人民,都不会忘记去年那场以“法律”之名的治安战役中,有多少合法公民未经审判被UNSF处决,什么是无耻?这就是无耻:“又打算来一次未经审判的处决?相信你们每日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这么做吧?你们究竟想要什么?杀光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事情,你不是公民你没有人权,被捕的嫌疑犯才有公民权,正在服刑的囚犯才有人权。你只是暴徒,因此你什么都不是。”雪待言语间抽出匕首在右手中转花,语毕停止匕首反握丝毫没有任何让步或者摆出谈判的架势。

“你根本就不是来谈判的,你这是来示威,你这是来将事件恶化。”广田这才明白从以一开始UNSF就没有和他谈判的打算,也根本就没有理解他所做所为的兴趣,他们盯上的自己有自己这条命,至于他手中的人质对于这群军阀而言也只是没有亦可有亦无妨的障碍。而因为相应的气愤,广田视线的边缘已经感到有所模糊,视距向视野的正中集中好能死死的盯住雪待。

“且先不说到目前为止你除了乱喊口号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要求,而UNSF从来不和暴徒谈判,而且请你有点自觉我们不需要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来给我们的行为定性。况且我已经给你指明了条路,你有可能不用死的那条路。”

“那又有什么区别?司法被你们绑架,到头来结局依然是如此!”

“什么是现代法律?你完成你的义务,法律就照顾你的权利;你不去完成你的义务?无所谓,随便你;你触犯法律,法律就要你付出代价。你作为嫌犯投降,法律会给予你恰当的保护,否则你任由我们处置。”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我绝对不会按照你们的希望进行选择。”绝不气馁才是真正的日本人。

而雪待则是无所谓道:“没错你不用···我已经替你选择了。”

广田正欲斥责才发觉舌头依然麻痹,进而也丝毫感觉不到全身,只有已经成为筒状的视距死死盯着雪待。

雪待无可奈何的叹着气拿出防毒面具向从广田的束缚中挣脱出来的原田走去:“到最后原田女士有件事情需要感谢你,因为你捂住她的嘴她吸入的瓦斯远远没有你吸入的多。”因为言语以及细微之处而愤怒、因为愤怒而忽略对环境的感知、因为缺乏对环境的感知而骑虎难下、因为骑虎难下最终作茧自缚慢性自杀。到的确是日本人的失败方式。给原田带好防毒面具雪待才转身将已经瘫痪的广田用一次性手铐铐好:“现在,你是嫌疑犯了,公民。”

(PM04:30)

打扫战场准备撤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再怎么说他们也要顺带把被雪待踹坏的门给修好,当然也只有这个时候雪待才有那个心情好好看看这间刚刚见证过“刀光剑影”的房间,当然为了不进一步的消耗地板寿命,雪待已经脱下了机械服只穿了套没有附加护甲的“拦截者”防弹衣表明身份。

“有些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秩序和纪律成为了邪恶与被奴役的代名词,从美国人赢了二战之后?”自然作为军官尤其是军事主官,雪待和富勒不用参加打扫战场这种体力活动。

“从我们坐视‘自由’被绑架,越战被草草结束之后。”当然雪待也充分的认识到了,富勒是个较为老旧的不死者。比起现代,古典时代的昔日荣光更适合他,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骑兵连由他来带领才更有意义。

富勒也满是好奇的东看看西摸摸,虽然带兵驻扎在这个国家接近一年,但自身与这个国家格格不入也导致了他大半的时间都是呆在营区或者营区马厩里:“‘我们’?等等,这个我们没法包括你,那个时候还没你什么事。”

“这是事实,但绝大部分人,包括正在接受健康检查的原田女士都只会把我们视作这个整体去······警惕。”雪待原本想要敌视这个词,但只要一旦将平民中立势力的观望与不适应给定义成“敌视”则很容易把他们赶向左翼阵营。虽然左翼阵营也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绑架“民意”,也不是头一次搬出被绑架的“自由”。

“也许这句话你不会乐意听,但是在我看来这几百年下来他们(平民阶级)就没变过——管事的不明白,明白的不管事。”富勒把话说完将戳在书架上的手指收了回来举到眼前,“灰尘够厚的,很难相信居住在其中是女性。”

“想必已经被生活压力榨干了所有精力吧。”雪待再次环视这个简朴的小房间,一铺一桌、一个满是灰尘的书架、一台老旧的电视与看似不旧的笔记本电脑,从压抑的房间成列中透露出的是毫无半点生活热情。当然也并非全无救赎,窗外就是山景出门步行不到20分钟就是海边,只是从窗台积灰和鞋柜中运动鞋的损耗来看,原田女士并非享受自然生活之人,“管事的不明白,明白的不管事。我相信会有人把这句话理解成另外一层意思。”

“没关系,军队在我们手上,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富勒在暗示希望完成去年未尽的工作,对民团势力的清洗说到底只是砍断了左翼的手脚,出于政治平缓的需要去年并没有进一步清理掉他们中枢神经以及大脑的行动。

至于今后会不会做到这一步雪待不知道,至少现在参联会不想做到这一步,他也不愿做到这一步:“令行禁止”

富勒拱手表示雪待不用担心:“是、是。不过今天他们明白了,我们比暴徒更凶残。”

“泡在糖罐子里时间长了,给他们吃一棍子没坏处。”雪待淡然的说道,大棒和糖果和并举——现在给出了大棒接下来也要谨慎选择丢出糖果的时机。

随后富勒被叫走接受师部的直接命令,而雪待再三嘱咐技师除了修门之外不要碰任何东西之后,也决定去看看受到惊吓和吸入少量毒气的原田女士。

从总体上来说,日本的社会性有部分比较接近行伍:比如每个社会部门都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大部分情况下都能按额完成,但绝对不会超额工作(没利益的自发行为)。也比如当地医院赶来的救护车上的护士与护师成功的阻止了记者靠近救护车骚扰原田女士,尽管他们彼此之间并非没有共同语言;也都没有阻止雪待行使优先处理权去慰问原田女士,尽管他们均视其为瘟神。其实这就足够了,如果整个日本社会也能如此的话,他们可以不彼此之间产生喜爱之情,但日本必须在治安和防卫上服从UNSF。

经过医生的许可和同意时间限制之后,雪待获得许可被带到了原田女士面前。在医生和护士都自觉进行回避之后,才以标准的军人口吻清晰得说道:“我希望您没有受到更多的惊吓,公民。”

“没有,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流利并且准确的社交说辞,就和大多数白领工作者一样,面部表情几乎完美也的确是长年精通此道。只是雪待并非是自然人不管他社会经验的深浅,作为AI的自己对荷尔蒙进行分析所得出的结果则是完全科学并且站得住脚——她在撒谎,并且对他极度的厌恶。

“听好,我知道你平时的工作让你善于伪装,但是请你不要误以为我们、军队也会像你一样喜欢言语艺术。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住的位置很不错,生活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好好活下去并不难。”

“我相信原田女士最希望可以看到你的结局最终是被20个人所包围,然后连中23刀到在景天的雕像之下。”再次见到富勒,富勒已经重新给马批好马鞍与配件准备回营,“从激怒到放毒,你绝对是个天生的恶党,但无论如何都想保住人质性命,却又是一副妇人心肠。”

雪待挑了挑嘴角苦笑道:“可惜我不是凯撒,景天将军也不是庞培,日本也没人是布鲁图斯或者西塞罗。”言下之意UNSF既无凯撒 庞培之流,日本亦无人能够比肩布鲁图斯

西塞罗之才,要不然就不会出现这个与这个岛国的形状同样扭曲的政局。

眼看着天上的云层越来越厚,远处海面的地平线上隐约露出晚霞的模样,看来今夜是个不方便出门的雨夜,然后明日将会是能够毫无任何隐私可言的晴空万里,反正雅不在身边明天多半也回不去:“我想我需要喝一杯,驱驱身上的晦气。”

“不错的选择。”富勒带上狼披风的狼头继续说道,“顺带一提,洛克伍德师长已经同意借兵,你从DA军团要来援军也刚刚在雷塞斯降落。那么你的第一道命令是什么?营指挥。”

“是吗,终于到齐了。”雪待不禁暗自放下心来,为了填补被锁死的E连和无法发挥全部战力的C连,现在总算是可以放开手脚行动了,“随时做好准备驰援东京特区。”

“了解,作为骑兵还是作为镇暴步兵?”从这儿赶往东京,如果带着马将会是一个漫长的旅程,而且马匹不适合空运日本的铁道线又归私人企业所有。

“作为骑兵,一路上就当是巡游,日本人民需要大棒临头也需要糖果与表演。”雪待也清楚从准备时间来看,留给富勒的时间和物资并不充裕,好在战马并不怎么挑食而在这个季节的日本弄到制作马料的作物也并不困难。

“如你所愿,你不打算同行?”富勒从雪待的话中听到了自己是单独行进的意思,而作为主帅想必雪待也不会不知轻重的挑现在到处游历一番。

“我还要去动员本部部队。而且我们是步兵,富勒少校,四条腿适合的道路对我们来说不见得是最近的路线,我会在东京等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说今天没法喝酒了,出行目的已经达到,而且离队期限已经临近需要尽快反回石川县的驻地。

“老头子的建议,别把计划安排的太忙,忙必出乱。”作为过来人富勒提醒他道。

“好吧,这就开始了。”雪待再次抚了抚腮帮子,虽然迟了些不过好歹在大戏开始前把演员聚集齐整,倒也不算是全无准备,看来这个雨夜代表的也并非全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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