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 PM:24:00 京都)
“我相信你们曾经不止一次想过,我们不死者到底有没有老师,因为你们大概知道血统继承这个事情的皮毛。”老冯是否说过,他为什么不喜欢烟斗,也不钟爱烟卷,却总是对雪茄情有独钟?
“今天是个好日子,去死的好日子。所以无妨告诉你一些真相。”剑锋擦脖而过、头顶铅弹飞舞、爆炸物钻裤裆,机枪混着弹片搅起泥水……太多的情况哪儿有空去伺候烟斗“至少有一人是可以称为我的老师的。”
烟卷的味又太大,留在身上招来的麻烦就和闻到血腥的蚂蝗那么多:“从血统上来说他是半个腓尼基人半个汉人,他战斗像个疯狂的IAC人,而经商又是狡猾的迦太基式的,说来惭愧,他比我小得多。”
“但他的确教会了我如何像迦太基一样经商:想要市场繁荣,那么就在一个市场卖所有的东西,让其他的市场无货可卖。通俗的说,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至于说雪茄味道也很重,但也有比较淡的品种可供选择,仅仅存留于指尖和舌尖的刺激,漫长的有些过分的人生中少有的乐趣。
“听着是不是有点耳熟?当然耳熟,精简到最后,本质都是一样的。”
潜意识里老冯也知道,结婚在即,这种损耗肺的玩意以后还是少抽为妙,但是毕竟自然人十几年就能说个“瘾”,他可是要长得多:“生意结束了,我必须确保市场的继续繁荣,再见,老友。”
“••••••”
“顺带一提,把妻儿送走是个聪明做法,希望他们安分点,省的你在那边还要操心。”老冯最后深吸了一口雪茄把头盔的面甲合上,“今晚黄泉路上不寂寞。”
把剩下的半根雪茄弹向墙角的油迹,在火焰燃起之前就别脸向外走去,身后响起的枪声此起彼伏,家具在火焰中的噼啪燃烧声不绝于耳,听觉里的暴力足够多了,没必要再留下更多的梦魇。
京都的火焰再次燃烧,这片土地上大部分居民最为反感,又最为迫切想听到的声音——国家机器的轰鸣
自从UNSF进驻之后权利的天平就再也没有平衡过,而以此为背景驱动的国家齿轮,声音注定不会是悦耳的。
(11月12日 AM:09:00 京都)
蛮勇会被挫败,血性会被耗尽,愤怒只会铸成大错。没有一次,从来没有一次,战斗是依靠单纯的血勇取得胜利。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暴民开始疑惑并迟疑的时刻就是他们崩溃之时。而这也是A连的弟兄们等待的一刻。
“都听好了,骑兵连发动冲击之后凡是没有慌不择路溃逃的,不是被吓傻了就是有问题,我们只负责逮捕这些人。现在一排交替后撤,二排让出通道。”埃文斯军士长亲自站在一排二排过道中间压阵并且方便自己随时观察前线局势。
二排两翼布置有使用榴弹发射器的掷弹兵投射催泪瓦斯或者烟雾弹阻碍甚至迟泄暴民对一排方阵线列的冲击,再往后布置在三排和二排线列中间是骑兵连的一个加强排准备对这场维稳行动发起一场决定性的冲锋。最后同三排线列部署在一起的还有A连连部和以及整个行动的总指挥石田中尉以及富勒少校。
而在在这最后的后面则是被他们保护的京都市市政厅,市政厅正前方宽度不足五十米、纵深500米的区域就是A连将暴民和市政厅隔离开的缓冲地带或者说——第二处理方案的执行地带。
京都是个好地方,至少从雪待的角度上来讲是个执行古典战术的好地方,毕竟比起浮游机兵传送回来影像,他更喜欢自己亲眼目睹的情报。而京都四处可见的平房和低矮木竹制建筑物,又给他提供了可方便上下的瞭望点。
“你简直生错了年代,要是再早个2000年古斯塔夫会很高兴把你留在身边当副官。”布鲁斯站在房屋下借助无人机兵观察暴徒人数也顺带窥探雪待速写。
“这个假设毫无意义。”画完速写翻身下房,让布鲁斯随意观摩后就径直走向连部,在没有受到任何人干扰的情况下走到A连连长面前,“奥斯本中尉,你这打算骑兵冲击如果失败,紧接着让一排二排进行纵队突击?”
A连连长奥斯本中尉从根本上来说依然不喜欢这个乳臭未干的营长,但不得不说首先他是上级其次急行军也让UNSF在这次事件中取得了一定的战术优势:“是的没错,我们兵力有限而且没时间和他们消耗,综合考虑我认为攻势防守是较为妥当的选择···长官。”
“继续,奥斯本中尉。还有很多仗要打,尽量不要让小伙子们受伤。”奥斯本最后一个敬语说的相当勉强,但是这并不是现在特别值得注意的事情,而雪待也没有明确对奥斯本的部署表示出自己的看法。委任式指挥结构下,雪待并不想对手下军官如何指挥部队多做过问。虽然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也容易让各级军官拥兵自重。
“长官。”奥斯本半是松口气半是因陋就简的目送雪待离开,然后不经暗自嘀咕道,“他究竟又在盘算什么?”
雪待再次走到刚才登高望远的低矮建筑旁,是心想继续观察战局一番还是发挥军事主官的优势,转身去市政厅同威尔一同进行联络和沟通的工作。
“你又在思考什么阴谋诡计了?”布鲁斯周身至少环绕着三架浮游机兵,除了最基本的侦查型号之外还布置有使用小口径手枪弹的袭扰型号。
看到这些小巧可爱的玩意,雪待大致上有个了行动框架:“布鲁斯,你的浮游机兵隐蔽性如何?”
小既是安静、安静既是隐蔽、隐蔽既是出其不意、出其不意既是优势,因此对于他们这群绿裤衩而言这种涡轮引擎驱动四组小型旋翼结构的侦查型浮游机兵既是可爱。虽然这种小型浮游机兵整体线条就和大众车一样省工时易于工业生产甚至是小作坊机床车出来。
“我原本以为按照你三天不见血就睡不着觉的本性,把我的浮游机兵借去是要侧翼施加压力让暴民集中在中路使骑兵冲击效果最大化,结果却是干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看到经过自己精心改装过的浮游机兵浪费了优秀袭扰作战能力,被雪待拿去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布鲁斯的表现并没有说辞里的那么的反感,相反倒是很开心的啃着雪待塞给的两人份MRE脱水牛排餐。
雪待专门分出一小部分内存独立运算用来和布鲁斯交流:“我倒是更想知道KGB的家伙们知道你把新玩具给改装成这样,他们脸上会是何等丰富的表情。”
暂且不提公共财产的原则问题,布鲁斯对浮游机兵的改装也堪称经典在强化结构和增加涡轮引擎出力的情况下并没有增加太多运行噪音,虽然这一切的牺牲与加强的最终结果也仅仅是带的动9MM手枪弹的射击部件。
“资本主义所有制、资本主义所有制。既然是给我使用的装备那就是我的私人物品,怎么进行改装和使用那都是个人喜好。”用两个人共同的另外半个老家(IAC东北)的土话来说那就是——“自己的老婆想怎么睡怎么睡”。(在现代社会这绝对是错误并违背法理的)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高兴资本主义干掉了苏联。”布鲁斯说完继续吃上了MRE牛排而雪待则接着操作浮游机兵的飞行。根据从市图书馆里查到的建筑图纸,雪待对市政厅的整体结构有大致的了解,只是这些年下来难免会出现内部改建的问题。
“那边开始骑兵冲锋了。”站在三排的后面布鲁斯并没有看到骑兵连的开始齐步加速前进,而是听到了他们开始冲锋前的战吼咆哮。
雪待因为心无旁贷的远程控制那三台浮游机兵,并没有那个富裕去在意身处环境里不必要的杂音,因此他也虽知晓布鲁斯在对他说话却未听懂布鲁斯究竟在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表明自己有在听。
“非常抱歉哈米斯先生,议员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见您。”面对被派来侍从带给他的通知,威尔并没有觉得意外议员们在忙什么?自然是观看门前那块地方的“战局(姑且把对暴民的镇压理解为作战)”,然后再根据结果来选择敷衍或者质问他的说辞。
不过也罢多出准备时间的不光是他们:“我明白了,你先出去吧。”
在侍从带上房门后威尔信步走到窗前,可以看到的是前线交锋的地方正冒着滚滚灰白色的浓烟,看来是投掷的烟雾弹所致。
而就在此刻一个鬼鬼祟祟悬浮的身影出现在威尔的面前,一架浮游机兵停留在威尔的正前方仿佛是在说发现了.
“秀康?”威尔想不到在这儿会使用这种玩意的第二第三人选,威尔回头看了眼房门确定没有人在外面,“如果你是秀康,左右摇摆机翼。”
话刚说完威尔就觉得自己很蠢如果对方有意是来监视他的,自然知道他上级的名字。只是还没等他想到更贴切的验证方法,手机就接收到了雪待的短信——“是我,快开窗。”
威尔立刻很不是滋味的对着窗外浮游机兵说道:“过后再追究你离开指挥岗位的过失。”
(11月12日 AM:08:00 京都)
灯光照射不到的小巷,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见不得光的蘑菇类生物与见不得人勾当的常见执行地点。感谢这里是京都没有大到过分的下水管道和林立的娱乐休闲大厦,需要注意的范围能够大大的缩小。
“我记得我之前在这儿闲逛的时候,有在那个角落里撞见过**犯现行。”就像是寻常背包客,沃尔什背着双肩包拿着地图向街边店家询问路顺道闲聊。当然这个背包客不是一般的言语恶毒罢了。
“是吗?看来这年治安太顺了大家都放松了警惕现在才会这么乱啊。”由于沃尔什是顾客,店员才乐于陪着他附和几句。老实说无论是市政厅前的暴动还是这条街上发生过什么案件,只要别破坏他的日常生活店员君才懒得去一一搭理。
沃尔什买好东西以便让自己更像是背包客——地图,整个城市的结构沃尔什已经全部记在脑袋里,拿着地图装作正在找路的样子靠近集结区域相对而言是较为稳妥并且自然的聚集方式。只是这种各自发挥想象力伪装身份的集结方式,总会让沃尔什有种担心撞包之感。
但是话说回来即使已经在日本呆了一两个月,但依然无法理解这个国家的公民究竟有多么的难以理喻。明明可以不用加班就能做完的工作,非要拖成加班至深夜的样子,以做出一种全体都很努力的表象。但既然有这种强烈的集体感,偏偏数条街道之外的市政厅已经进入暴动状态,但城市的其他区域依然在按部就班的过日子丝毫没有担心暴动扩大化的迹象。当然这种对政治的冷漠就算了,对身边发生的犯罪都能够视而不见真的是让人觉得够了。虽然从好的方面来看,更方便沃尔什办事就是了。
“喂,那边的先生。”只见一辆警车缓缓停靠在沃尔什身旁,驾驶座的警官摇下车窗对沃尔什问道,“从美国来的旅客?”
“是的,有什么事吗警官?”沃尔什一瞬间觉得会不会自己暴露了,直到看到从后座车窗后探出的人头。
“具体我就不多问了。”这名警官以累的要死的样子,恳切般的语气问道,“请告诉我你认识这位女士。”
老实说沃尔什一点都不想知道,安吉丽娜是如何让当地警察帮忙找到他的,多半又是另外一通曲折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绝对会是以安吉丽娜式的结局结尾。而且相比较起来这丫头过来帮忙的原因,另外一个问题儿童反而要来的更让人在意。
“塚本那家伙身边不用留人?”将旅行包摊开在地上随时准备将其分解还原成机械服,而且退一万步说这个等待集合的过程需要紧急转移,也能很快的再将旅行包背起来。
安吉丽娜倒是没那么多考虑而是直接了当的把机械服和防弹衣换上,这其中就让沃尔什有个为难的地方,那就是遇到“无辜群众”时他们到底是该转移还是就地灭口。
“没关系有接替人员,虽然可能不像我们这样擅长暗中保护,但还是很不错。详细计划呢?”
“等会儿再说,现在不方便。”沃尔什在等给他们提供装备的人,没错他们有机械服强化力量和通过能力而作为阿萨辛他们徒手搏斗能力也不弱,但这并不意味沃尔什愿意攻击组在得不到装备和技术支援的情况下去冒险。
“依然还是那么沉稳?”沃尔什并不喜欢冒险的计划。
“这是必要的稳妥,先等人员都到齐了再说。”
耐心等待的过程并不漫长,至少没有漫长到足以让安吉丽娜继续来追问他的地步,而攻击组的其余人员到达方式也充满了多样性,有单独伪装成快递员、也有三三两两结伴装作是除虫公司或者清洁公司的员工、甚至还有一人发扬了阿萨辛的传统精神以下水管工人装束从井盖下面钻了出来。而真正的重头戏则是伪装成电工人开着服务车辆前来的小组,他们并非是攻击小队而是技术支援小队。
“也该是时候了。”沃尔什从电工车辆后部货舱拖出装有他们武器部件的携行袋,扫了眼车内,“剩下的两人呢?”
电工小队的人回答说道:“去给我们的客户做最后检查,他们会在掩护你们进场之后撤出。”
“很好。”沃尔什点点头,“辛苦你们了,麻烦你们就支援我们到最后吧。”
回头将部件分发给攻击小队的队员,与自己自带的部件进行组合组装成常用的枪械,除了乱入的安吉丽娜但她有自己准备MP7。就在大家组装好武器的同时,沃尔什开始了简报:“这次行动相信大家都知道是干什么了,我们的目标是端掉这个土制炸药的制造窝点,并且要保存设施完好让本地警察发现。没错要让本地警察发现,因此我们需要快进快出,快速进攻快速分散撤离。电工小队人已经先行进入为我们确认路线,并掩护我们进场,攻击完成后我们的武器统一交给电工小队处理。”
“人员分组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去攻击起始点准备。”沃尔什最后转向安吉丽娜,“你跟我来。”
考虑到这一次是有计划并且有节制的攻击行动,沃尔什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安吉丽娜放置在一个自己可以随时估计到的地方,而且也感谢交战规模、现代可以、训练风格总之这次行动的成败并不决定于沃尔什的临场指挥能力,这样他也的确可以有那个精力在后面拉住安吉丽娜以免她失控。
“为什么我觉得你这是在把我当成火车头来对待?”进一步等待进攻命令前安吉丽娜用她自己独有的方式和工具来排解时间——那就是沃尔什。
“倒不是火车头,还不如说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拉车挽马,在听到口令和跑满意前绝对不会停下。”对于这种排解方式,沃尔什并不感到陌生毕竟曾经无数次在旁边听到安吉丽娜像这样拿别人排挤——顺带一提那个时候的倒霉鬼是塚本那个家伙。
安吉丽娜闻言笑着从后面用手指隔着防弹衣在沃尔什的脊背上一竖划下来:“那么就辛苦你来拉缰绳了···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知道你会第一个问这事,等等我再和电工组确认一遍。”沃尔什打开加密频道,“00,情况如何?···嗯哼,确定吗?···了解,立刻发动进攻。”
“要上了吗?”安吉丽娜问道。
沃尔什拿出两捆红色的烟雾弹(红色烟雾为攻击开始信号),并把其中一捆丢给安吉丽娜:“嗯,要上了,狩猎迅速、狩猎克制、狩猎愉快。”
(11月12日 AM:10:00 京都)
“···一人轻微烧伤、一人脑震荡、五人装甲损坏,剩余战斗力量75人。”
“二排一人重伤、一人脱水中暑、一套装甲完全损毁,剩余战斗力量78人。”
“三排······”
值更官念到这儿,从指挥帐篷外面匆匆跑来一名勤务士兵在雪待耳边言语几句。
“···三人器官灼伤···”
“士兵,日共代表现在在你后面多久?”雪待思考片刻后朗声问道,值更官不得不暂停宣读。
“由裘德军士长护送,大概还有20分钟脚程。”勤务兵回答说。
雪待一点头又恢复成原本的音量:“让炊事车把午饭弄丰盛些,有贵客。”说完挥手让勤务兵去办的同时,自己也起身准备离去。
奥斯本中尉抬头道:“等等,你不把伤亡报告听完?”
雪待给自己披上军大衣时说道:“我已经看过伤亡报道,还是说你要我听完报告后越过你向你的部下发布命令?”
“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本职工作。”
“我当然没忘,你为我们赢得了军事上的优势,而我现在要为我们将这个优势扩大到政治领域。对了,还是你来替我传达吧,好好照顾受伤的弟兄们。”
目送雪待离开奥斯本扭头看了眼正不知是继续念还是就此离开的值更官,将伤亡报告抢了过来:“你听到营长的命令了,照顾好受伤的弟兄们。”
“你不喜欢你的营长?”对骑兵有充分信心的富勒坦然向奥斯本问道。
奥斯本也毫无任何隐瞒的说道:“并无此意,但作为营长他终究太年轻了。”
走出帐篷正在埋头带上手套之际,成功完成地下工厂袭击任务的沃尔什也刚好回来复命:“清理完成,而且已经让京都警方发现并开始调查这个炸药制造窝点。”
雪待示意沃尔什跟上现在威尔在忙着招呼京都市政府,只得让沃尔什陪他去接待日共代表:“希望我把安吉丽娜突然叫来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沃尔什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啊···她原本就喜欢搞这种突然袭击,话说回来我不是很能理解你要将制造窝点的调查故意交给京都警方的原因。”
“哦,这事情还没完。虽然日本人都很政治冷漠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媒体喜欢睡大觉。而平民的日常言谈方向主要取决于媒体的宣传方向。”话虽如此雪待还没想好进行这次新闻发言的最佳人选,按理说肯定是手边的人最好但为何不稍微把视角拉远一点以UNSF官方的名义来发布消息?
“我从你的话里闻到了两个味道:1·日本的老百姓都没长脑子,每天只会跟着媒体转。2·你打算直接给营级单位挂一个新闻官。”沃尔什倒并非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而是因为就三营现在的状况原本营部就军官缺编的厉害,现在哪还有办法额外拨出一名官员去担当新闻发言与媒体接洽的职责。
“1·我绝无此意,但的确是有一部分人的脑袋还真就是这么长,因此我们也需要这部分人给调动起来。2·按照自卫队的编制我们这个营都快赶上两个团了,因此挂一个新闻官出来并无不妥。”雪待这么说与其说是成竹在胸倒不如说是走一步看一步,毕竟再怎么说目前对日本自卫队显而易见的军事优势还摆在台面上更何况自卫队并非是“左翼政客的自卫队”,到时候他们具体要怎么动主要还是要看前房客——美军的意思。
沃尔什已经从有限的人力资源中想到了一两个还算靠谱的人物,只是看雪待这样还是让他自己去决定较为妥当目前这个节骨眼他还是去头疼日共的事情吧。
“说起来你就不问我这是带你去哪儿?”
“你打扮上是要去见贵客还是赴约,现在这个情况下还敢来主动和UNSF接触的日本人不多,这儿又是京都,不难猜。”
雪待并非是能言善辩之辈这点沃尔什早已知晓,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沃尔什也必须承认这个家伙大局观意识不弱而且相当会煽动,或许比起三流的政客和合格的军事主官,这家伙应该更适合去当把世界搅得永无宁日的煽动家。不巧的是因为各方面的原因,这个“煽动家”反而比谁都更喜欢平静的生活,简而言之就是——和平。
即使“和平”只会只会让他的存在变得毫无意义。
“他情况如何?”同市政府交涉完的威尔从富勒少校那儿得知日共来访的事情,放心不下也就立刻追上来看气氛。
沃尔什还老老实实站在边上没有抽出袖剑、没有上前代替交涉,这样来看的话大体上不赖吧:“只要不是和布尔什维克有关的话题,他们倒还能达成一致。”
“说起来···”威尔四处张望没人才继续道,“我刚刚发现刘军医手里的药剂单是你的笔记,阿萨辛那边损失很大?”
“到没什么损失,那个方子是我们用的一种镇定剂,今天又看到了那匹野马才想起来还有这种药。”沃尔什难得的发挥些他那干涸的幽默感,尽管比喻的并不巧妙而且对向是他的太太。当然再怎么说马拉运钞车也比安吉丽娜自嘲用的“火车头”要好太多了。
自然威尔听不懂沃尔什指的到底是谁,反正这个时候附和着笑笑肯定没错:“但既然是药剂,那么肯定有使用对象?”
“关于这个,待会儿我们到刘枫那儿再说,如果可以你最好把石田叫上。”
威尔隐约感觉到这型镇定剂真正的受用对象可能是整个三营,而且考虑到志雄和沃尔什身上种种作为自然人缺失的“链条”,兴许这药剂存在着某种关联也说不定。
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当骑兵连的古典骑兵发起冲锋的时候,暴民所组成的凌乱线列就如同被热刀上黄油一般被切开了。盲目而逃和夺命狂奔的相互撞在一起又进一步的拖慢了他们避开冲击的速度,顺带还封死了那些真正是别有目的之人的逃跑路线。
而在他们和A连的那个当口由D连早已布置好了封锁线,并用高压水枪和微波武器将四散而逃的人群赶回了市政厅前的大道上,而这群可怜虫看到的却不是已经停下的骑兵而是紧跟在骑兵身后如狼似虎般扑上来的防爆步兵。
在骑兵沿着中间的过道后撤,他们作为重步兵轰隆隆的跑步向前推进时,埃文斯军士长对于“不多做杀戮”命令能够执行到什么程度,这个时候比起长官的威严更多的是依靠士兵们的服从能力和理智。
但是···看在战神的份上,如果他们不是真的热爱战争热爱战斗之人,又有多少士兵阶级会自愿接受UNSF的雇佣并留下来服第二阶段的兵役合同(成年兵)。也因此或多或少的在每个人身上都有些喜爱施加暴力的成分,而重装在身又兼以贴身肉搏再加上对手是几乎毫无战力在法理上又不用顾忌的暴民。服从与理智、自律与善良显得略微单薄。
一拥而上的战斗最终并没有多少纪律可言,在一片乱糟糟的气氛中暴民薄弱的抵抗很快就被镇压。乱哄哄埃文斯很不喜欢乱哄哄,纪律整齐有序的行动才是这个老军士长的喜爱,也怪那个年轻的营长让这么一支精锐的队伍来执行这种不合适任务必然会是这么一种结果。让一群渴求暴力的人来执行这种充斥着纯粹暴力的任务,这绝对是人力资源的不恰当使用。
尽管士兵们现在都还接受着命令的束缚,但是遍地的哀嚎和众兵士们沉默不语各有心事的表情,以及偶尔在一两个人的眼中闪过的异样的红光都让埃文斯军士长觉察到不安。
而这也成为了在反复权衡后埃文斯来向刘枫军医咨询的起因。
(11月12日 AM:10:30 京都医院)
“所以你在担心再执行这种任务,会有的士兵失去控制陷入疯狂的杀戮之中?”刘枫大步流星的走在各个病床之间,检查对伤患(无论是士兵还是警员还是平民还是暴民)的用药剂量,以及他们的意识情况。
埃文斯这是一步一颠的跟着后面,努力不让自己和什么器械或者病床撞上:“是的,我并不是很少看见弟兄们露出这种欲言而止又满是兴奋的神情。”
“这不适合在这儿谈。”刘枫飞快的说道,快到埃文斯来不及听清楚。
“什么?”
“总之我可能有你需要的东西,你先去我的办公室等我。”
“长官。”埃文斯退到刘枫的办公室还不到五分钟,大踏步迈进刘枫办公室的却是他们的营长石田中尉,面对这种避无可避的情况埃文斯只能半是不情愿的行了个简礼(右手握拳上肩)。
雪待把咬在嘴里的苹果放下说道:“稍息,要来个苹果吗?”
把左手一扬满满一袋刚买的苹果,而红润润水嫩嫩的朱色果皮淡黄色果肉在经历过上午的疯狂与燥热的空气后,对任何人的喉咙都是一种甜美的诱惑。
但在这个时候比起水果,酒精更能让埃文斯觉得不那么沮丧:“如果现在能喝杯酒就更好了。”
雪待对这种无酒不欢的感情倒是颇有怀念之情,毕竟不久之前他也是闲下来就想抓紧酒杯的精神状态:“等打完了再好好喝吧,你也不希望士兵们失控不是吗?”
“当然了,长官。”埃文斯看雪待已经找位置坐下,想必也是来找刘枫商量什么事情,那么关于士兵们的精神状态这种小事还是不要占用军官们的时间比较好,“如果长官还有别的什么要紧事情,那属下待会再来。”
雪待则是表示道:“别着急,埃文斯。我相信我们在这个时间找刘枫会是因为同一件事情,待会还有其他几名军官要到场你留在这儿作为前线士兵的代表也好。”
“那么如你所愿长官,请原谅我的僭越。”虽然决定留下了但埃文斯依然站着,作为士官与军官间的区别,然而再一次面对雪待递出的苹果袋子埃文斯坦然接受了水果。
沃尔什、威尔、再加上雪待本人,雪待几乎是把三营的半个营部给搬到了刘枫办公室这么个一亩三分地里。而原因则正是如同今天埃文斯所担心的事情一样,士兵中偶然出现的不正常狂热现象。
“你们去袭击那间武器作坊时也有人这样?”先听完埃文斯的讲述雪待在回头去问沃尔什,“不自然兴奋?”
“不,我手下的阿萨辛并没有,而是武器作坊的工人。他们的反抗出乎意料的激烈。”沃尔什倒是曾经在阿萨辛的训练营中见过这种反应,某些个曾经还算开朗的人吸食过某种粉末之后变得沉默不语以及向往暴力。
“如果他们有枪械的话,尝试反抗到并不稀奇。”威尔已经看过行动报道,虽然数量稀少而且型号陈旧,也并不适宜CQB作战但是那间作坊里姑且算是拥有武装。
“但是我不觉得现在的日本人还有那个勇气会去试图引爆土炸药和我们同归于尽,以免事情传出去造成负面影响这些东西我并没有写在报道里。”
接下来接过话茬的是刘枫:“沃尔什有收集一些现场的粉末样本,依靠这里的设备我检查不出什么,但我会尽快将这份样本交给雪见上校。”
“所以你那个药剂是怎么回事?”既然已经有了问题而问题的起因又暂且不明,雪待于是决定先把注意力放在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上,至少在威尔和埃文斯看来他这么发问是出于这个原因。
“那是教团常用的一种镇定剂,效果奇快也不影响神智,长期服用有可能会让部分感官变得迟钝。”沃尔什相信自己不必在额外举例,毕竟他们这一圈人里就有一个因为外界因素的刺激导致感官麻痹的例子。
而雪待也很快想到了沃尔什指的是谁,并不是那么急切的确认道:“就像是志雄味觉?”
“可以这么说,即使感官变得迟钝但并不影响整体服役。”
沃尔什和刘枫则听出些不同的地方,区别只是在于沃尔什是因为教团里的经验,而刘枫则是对雪待的了解,如果这个时候张翼也在这里则会直接看出雪待不是想抑制这份狂热相反而是要利用并让这股狂热蔓延开。
“啊···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刘枫几乎可以透视到雪待此刻喉咙里要酝酿些什么,以免这货又自发的把话捅出来当了恶人还是让这些话烂在他肚子里吧,“我会作手复制这种药剂,什么时候需要你言语一声就是。”
沃尔什则说道:“我去和警察署谈谈,看还能不能再去那个作坊里调查出什么。”
“等等···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有威尔还有些不明白情况。
反倒是埃文斯从雪待的态度上了解了他的目的:“营长现在还不打算把这种药剂加入士兵们手中的急救包?”
雪待自然有他的理由说服至少让埃文斯对这个决定不那么反感:“首先,营里的弟兄们大部分都是自然人(部队番号后面的注解标注着‘圣痛’),以感官迟钝为代价的药物能少使用就尽量少使用。其次,这并非是少见并且无法克服的战场心理现象,在情形失控前我们尽量还是以引导和自然消化为主。”
埃文斯倒也的确是对这药物的副作用有些避讳,而且雪待也说的没错这也的确是常见的战场心理现象,只是如今有人把这当做可控制的武器故意制造产生这种心理的气氛。但埃文斯隐约却觉得他们的营长在这件事情上并不是单纯的想要防疏堵漏:“长官,你应该是在为UNSF利益而考虑对策吧?”
雪待并不需要作太多的表演,毕竟从现在的情况而言,无论是心理上还是实际上他都是死死绑在UNSF这条战车上的:“这是自然。”
“威尔,沃尔什你们跟我来一下。”从刘枫的办公室解散,威尔和沃尔什走出去还没两步就被雪待叫住,“布鲁斯在搞活动,我们去确认一下。”
威尔刚才还在纳闷雪待怎么没提无人机兵的事情,没想到是丢给了客席的布鲁斯在搞,倒还真是信得过外人:“那你要管中饭,沃尔什我们先想好去哪吃他们一顿。”
“这样啊···”沃尔什倒并不以为他们是单纯的去吃饭,至少作为阿萨辛和KGB的同类相斥,布鲁斯什么时候动机单纯过,“我能把我家那口子叫上吗?”
“希望这几天不要太忙吧。”听到身后他们两个的对话,雪待不禁暗自想到。
(11月14日 AM10:00 京都某处茶肆)
对于京都来说,这天是个难得雨季。虽然下雨对平日的生活有诸多不便,但对于刚刚经历过短暂暴动的京都来说,这正好是洗去街上和空气中种种“非日常”尘埃的好天气。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并不存在能够洗去他们身上“非日常”的圣水,或许我们应该归根到底来说“日常”与“非日常”
“社会性”与“反社会性”,是否只是一种一厢情愿的想法?对于当事人来说,他们是否真的考虑过回归“日常”、回归“社会”?
当然对于原本就有些反人类的雪待来说,这种问题实属毫无意义,这场降雨和在外会客相结合起来对于他而言的好处有且只有一条——这段时间以来他终于有时间一个人静一静。真是讽刺过往成为“圣痛”之前,在家在医院在学校甚至是在大街上他有足够多的时间与空间“一个人静一静”。现在成为“圣痛”之后,有家人有同事有友人甚至是拥有自己的军队每天时间变得忙碌与充实“再不会孤身一人”。
但却又对于这种可以一个人静一静的空间感觉到舒适与惬意,当然雪待依然确认行伍生活对他来说无比重要,而雅也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开的人。算了在他能够以极低的概率活到可以退役前,就当这是生活中的调味品吧。而且这种偷懒也不会持续多久,如果那个家伙真的有像他所想的那般转变的话。
果然不消多时就出现了同类接近的电磁波动,雪待叹气的同时将姿势从懒洋洋的躺在榻榻米上改为了席地而坐,尽管依然没有离开窗边的座位。
“你知道,作为‘我们’所遗失的最大乐趣,就是相互之间没办法来个‘突然惊喜’式的拜访。”同样也因为这种共鸣现象,一蹴也早早的就知道雪待已经扫榻以待各位贵客的到来,因此再进入这个单间之前就在半道上点好了自己想要的茶点早早打发走了茶肆的接待。
雪待将空的玻璃茶杯注满麦茶,并且以说明书般的口吻说道:“个人安全,远高于短暂的精神麻醉。”
“是啊,尤其是现在。”一蹴也学着雪待的样子盘腿而坐位置刚好是桌子相对的另外一边,“我记得你以前就很喜欢靠近窗户,是打算什么时候像鸟一样飞走吗?”
“目的地正相反···”雪待并不否认自己对天空的渴望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但是现实却是比起一望无垠了无遮拦的天空地面恰恰才是他们最容易施展开的地方,“随时可以翻窗逃走,然后决定是脑袋着陆还是双腿并拢弯曲着陆。”
“嗯,的确···蓝之丘国中的楼层高度略低。”一蹴点点头对于曾经的母校,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留念的记忆在里面,倒不如说和现在的乐趣想必以前那段时光的记忆要不要想起来已经无所谓了。
雪待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把眼光从窗外的雨滴转移回一蹴的脸上:“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一点点,也不是很多。”一蹴坦然道,“还不足以让我们在一起开怀嘲笑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年少轻狂,把自己的事看着比天还重。”
“首先声明,现在这句这不是年少轻狂,但是我的确很想找一个的无人地方好好呆上一阵子,最多带上雅同行。”雪待陪笑了一会儿之后,如此说道。
一蹴则是轻描淡写的戳破他的美梦:“然后还不到一个星期就吵着嚷着无聊要回来。”
“是啊···”雪待再次笑了笑,不是笑一蹴而是笑矛盾的自己。
“好吧,现在这句也不是年少轻狂,但是我发现···”还记得刚才“现在的乐趣”吗?这就是一蹴现在感觉到乐趣的事业:“比起从事服务业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的正规军,个人还蛮乐于给自己谋利益的军阀团体。”
“我们不是军阀,没有自己说的地盘。”雪待更正道。
一蹴则不以为然:“是啊,但我们依然在为自己谋利。”
就和往常一样一蹴喜欢食姜以及其它性燥类的食物,但还是和以前有细微的区别雪待不再遵守严格的饮食的计划(当年要谨遵医嘱)。因此两个人要合作在日本政局左右两翼代表到来前,吃掉一蹴点的姜糖饼和糖酥并且让侍应生将空盘子撤走。
“你真的应该去好好规划自己的饮食。”雪待缓慢舔舐着姜糖饼的同时,用特别不解以及担忧的神情语气对一蹴说道,“你的设计寿命好歹也是我们之中最长的。”
而一蹴则是一口卸掉半边姜糖饼,转头就是一块糖酥下肚吃的那叫一个痛快:“你这压根就没有设计寿命的家伙别啰嗦。”但是话说回来这个时候到底是茶水在衬托点心的甜味,还是点心在衬托茶水的清新?
“趁我还没忘记,作为刚刚上任的新闻官(兼),有没有从要塞那边的战区司令部传达的指示?”雪待之所以会这么问,因为在UNSF的指挥体系中,新闻官是军事单位里同上级单位少有联系比较密切的职务,之所以被称之为新闻官一是对外二则是在军事指挥权相对独立的UNSF内部,这也是一个在精神上起到上传下达效果的职务。
“吃了闭门羹。”不幸的是一蹴丝毫并没有更多的消息告诉雪待,“就和往常一样,战区司令部对你们这些军事主官放的很开。”
“没有小道消息的新闻官,不是好新闻官。”
“到底是谁说的,小道消息不可信?好吧,也不是完全没有。西边NL 第五师和北方库页岛的DA 第一师都已经进入了一级战备,明面上是在说为了防止冲突的扩大。”
暗地里来讲这也是在做给相应方向的威胁看,不要想着在这个时候介入日本的事务,虽然这也仅仅是一种姿态真要说的话暂且不提韩国,“警戒旗队”想用一个师的兵力阻挡毛熊就是在做梦。不管怎么样都是目前局势的发展方向,对于日本的问题要速度快于此同时不要让矛盾向武装冲突的方向继续发展。
“这算是表示欢迎美国人介入日本事宜?”
“那是当然,美国人从一开始就在这个局里。”
介于长期的内讧斗争经验,日本国内的政党这么些年来并非毫无长进,在东京和京都各自势单力孤的政党(相比较起UNSF的军事和经济上的双重影响力)在如今情形下以核心利益为基准形成两个团体抱团取暖。既常见的左翼政党尽管此刻他们短暂的称呼自己为民权联盟和右翼政党尽管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保守派。尽管还有少数小型政党被夹在两个团体中间,以尴尬的骑墙派自居但是说真的他们的影响力可以忽略不计——在大部分地方。
“你手上有100名俘虏,而且他们都是我国公民。”尽管民权联盟和保守派的人各自坐下还没有数分钟,就步调的一致就雪待手上的100名俘虏开始质询。
这儿其实是雪待个人第二个较为欣赏这个民族的地方,尽管和大部分其他文明人一样和平年代和同室操戈战的不亦乐乎,也的确和大部分现代文明社会一样总有那么一小撮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觉得自己国家月亮不够圆的人存在,但是相对的他们的政客在民族问题和国家利益上观点其实是一致的区别仅仅在于执行的手段。
雪待则是带着几分寸步不让的意味说道:“这100名伤患此刻正在接受我们妥善的治疗和保护,如果情况不继续有变或者他们真的无罪伤愈的时候自然就会被释放。”
“这100名被害者此刻正接受着你们的治疗和监控,如果他们配合才有可能得到释放。”保守党人如此闷声不乐的对雪待的叙述进行修正,尽管其中意义并无不同但是如果传达给民间人各自造成的影响却有些许的差别。
雪待较为明显的“哼”了一声,然后以一副浑然就是新闻制作人的语气说道:“你知道,要是那些活在过去年代的人以为说话低三下四就是有礼貌,那么他们面对鬼畜英美怎么既没有一次政治上的优势也没有战争上的胜利?”
“先生们,我们不是小孩子,先让我们阐述完各自的观点再来说服对方?”民权联盟的人想要稳定住局势,毕竟作为此刻势力最为微薄的一方人,他们需要一个清晰的表达意愿的空间。
“如果日共和日社真的是代表穷人阶级的利益,怎么没见过一次选战他们的票数能有所增长?”雪待却有些不依不饶,仿佛他来这儿不是谈判而是故意要把这两边人给气的甩门而出,让这次会面不欢而散。
而他的确差点做到了,要不是考虑到如果此刻在此无法达成共识和妥协点,等下出门之后会有和他们人数相等并且比他们脑袋加起来还大的枪指着他们的眼睛,民权联盟和保守党真的觉得这个会议没法继续下去了。
作为战区司令部的观察员一蹴自然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我建议大家还是先喝杯茶冷静一下,然后我们先从一些较为迫切的议题开始协商,至于这100名嫌疑人的安置问题我们可以放在最后再讨论。”
总体上来说这场接触并非一开始表现的那般水火不容,毕竟早在会议实际开始前京都方面的民权联盟和保守党就已经向雷塞斯的战区司令部进行过接触,希望以和平的方式结束现在的流血事件。
尽管如此在此期间小规模却连绵不断的“骚动”依然在持续,而且每次暴民们所进行的准备仿佛都会在第一时间被人以详细的备案送到UNSF治安军的手中:当他们准备集结以对抗重步兵时等到的却是骑兵毫不留情的突袭践踏;当他们准备好路障要和骑兵一较高下时等来的却是重步兵在重型工程机械辅助下的推进;而当他们同时面对这两股力量之时则被微波与声波武装并辅以高压水炮的重型装甲车辆折磨的痛不欲生。而又因为武器作坊和堆积处接二连三的被捣毁,暴民们恐怕唯一还能够得到保证的武器就是从加油站抢来的汽油和不知从哪个厨房里临时组装起来的武器。
显然仅仅用这些东西是很难对抗人体内外几乎全部机械化的UNSF,诚然尽管这些暴民一时难以控制并且危险但对于日本国民来说他们是少有的,还拥有政治热情的团体。对于任何该国的政党的来说都是一块有价值的政治馅饼。至于这群暴民能够产生多少政治价值,UNSF上下表示怀疑。
“无论是民权联盟还是保守党,终究都是只是一群街头政党心态的家伙。”虽然已经在心底将这群政客给批的没剩下多少东西,只是任务在身即使是禽兽一蹴也能带着笑脸去交际,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羡慕雪待军事主官的自主性。
简短的几句交谈,一蹴将已经达成一致的“意见”备忘成案,只是因为细节的问题导致三方人马还有些僵持不下的地方。比如民权联盟和保守党均请求雪待不要继续动用武力镇压,而雪待做出的让步则是如果对方已经烤熟了轮胎和烤肉刀那他也将不得不把机枪给抬到枪架上。
“所以我们现在达成一致,1 尽快结束现在的动乱,并且建议采取和平方式。”一蹴不禁想要翻白眼就“和平方式”的前缀都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2 考虑到本次行动的起因源于未知源头的恐怖袭击,短期内将会由三方各自高层进行正规的会面协商今后的事宜。”
“重申一点,恐怖分子和暴民的处理是由UNSF进行,至于自卫队该承担如何责任将会有保守党那边去协调。”雪待转眼看着保守党一干人等以充满怀疑的态度。
当然真正对安全有压力是民权联盟的人士,毕竟迄今为止恐怖袭击的死伤都出于他们这边:“尽管如此,如果我们急需人手也请UNSF能够适当支援。”
“当然可以,至少我的部队抽得出人手的话。”话虽如此如果仅仅是雪待现在手上这两个连的话,能够负责的只有京都这么一片地方,“但我不能代表军区司令部表态。”
“在局势还没进一步恶化的情况下,这已经足够。”一蹴不得不将话题从细枝末节之处拽回到主干上,“大家都是聪明人相信这个最后一项也能很快达成共识,秩序恢复之后生活必需品的供应保障和设施复建,将会有社会公共团体进行,而联盟和保守党将会为此开销埋单,而UNSF则是直接参与复建。”
“我们同意。”保守党人没有经过讨论而是直接由一名代表发言。
民权联盟人士则是在讨论过后同意了这项提案。
“你怎么说?”一蹴把疑问丢给雪待。
雪待则是含笑抬眉无比轻松道:“什么时候开工?”
“你什么时候开工是指修复公共设施的工程还是你又要用血去涂墙?”将各怀鬼胎的众人送走,一蹴对于雪待刚才那个毛乎悚然的笑容直面的问道。
雪待倒是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不时的还看看手表:“这是控制不是杀戮,而且他们也没人多到可以刷墙的地步。”
“所以你真的有行动?”一蹴不经想要捂脸顿时觉得刚才的一个多小时就这样消失了,“就在我们刚刚和那些人谈出一个还过得去的结果之后?”
雪待再次满是愉快的歪歪头:“准确来说···是在那之前,人员我一大早就布置到位,刚刚会议的内容会只是决定‘攻击’方式如何展开,而且我信守我的承诺。”
“所以?你会选择‘和平’的方式?”一蹴难免有些怀疑,事实上甚至可以说是疑问他很难想象雪待喊话宣传“和平”的景象。
“当然,有很多种不流血的方式。”雪待知道一蹴有很多疑问,毕竟从以前的战场表现来看,他的确是没有多少良好的不流血记录,“或许一场全程直播会让你打消疑问?”
一蹴只见雪待在自己的耳后划了划,既然在同一个小队里内存某种程度上也是共享,只要雪待许可一蹴也就能透过他的眼睛去见证整个行动,以及提供必要的建议。只是一蹴并不打算呆在“宜人”的后方:“不,我跟你去,我需要更多的直接经验。”
这下子轮到雪待对一蹴产生怀疑:“是不是志雄又在说你经验不足?”
“不,他知道政治上我比他在行因此没说什么,况且他比我们两个现在加起来还要来的头疼和危险。”一蹴只是想起之前凯莉在俄罗斯给他的指导,如果自己都不想着向前迈出脚步就不会有人帮助你迈出脚步,“还记得开放日那天,我对记者们说的吗?我不想在碌碌无为或者办公室中度过后半生。”
“我懂了,那么来吧我相信后勤部应该适合你穿的装甲。”尽管如此,雪待还是暗地希望一蹴可以远离这些鸟事。
硝烟弥漫从很远的距离就能闻到这是破轮胎正在燃烧的气味,异样的是一蹴居然觉得这是一种甜味:“这是错觉还是什么?我怎么觉得空气里面有一股甜味?”
沃尔什正拿着望远镜看着包围圈中的情形,或者更准确的说和暴徒们布置的观察哨“含情脉脉”:“那不是错觉,有位勇士砍翻了想要投降的倒霉鬼,然后把那家伙的尸体架在里面烧烤了。”
“所以那是尸体的味道。”一蹴摸了摸鼻子还好不是嗅觉的识别系统问题,“那人后来怎么了?你们放任不管?”
“啊···他再次视察观察哨的时候,被我们的射手打断了左臂。失血和冲击会解决剩下的事情,如果这还不够休克剧痛也能让他解脱。”沃尔什丝毫对此人生命有些惋惜,“是个‘莽士’,或许调教得当会更有作为。”
“嗯···”此外比起那边受降的干扰,一蹴也在担忧这边的不安定因素,“刚刚又有30个人出来投降,秀康去受理了你觉得我们要准备多少张凉席?”
沃尔什则毫无这方面的担忧:“不用担心,他会和平处理。”
(于此同时某座佛堂前)
“你们来投降?”雪待从书记官手里接过整理出来的名册,虽然并不排除这30个人里有使用假名的人存在,但是这并没有差别,“之前我们好说歹说的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
强记下名字再把名单丢给书记官并且命令道:“带弟兄们下去,如果听到有打斗声带30个装尸袋来收尸。”
书记官疑惑的扫了眼雪待武装带上的卡巴刀但是并没有作多问就行见礼退走,同时带走的还有押送这些投降人员过来的士兵。目送这些人走后雪待又回头看了这一样不发双手被反捆的30个人类。
“现在跪下,相信这不用我来教,而且这是在跪你们的神。”雪待在他们周围漫步,并且有意识的走在石道边缘,避开被仅存在于人类精神世界里的“神”所保佑的地方,“然后祈祷,祈祷他们会原谅你们的所做的事情。”
“你这是打算安排他们去和他们的神见面?”来接收这群俘虏的源洋一无人阻挡径自走入这间古刹,看到却是正跪作一排的俘虏和正把卡巴刀拔出的雪待。
写作源洋一读作斯图尔特的原UNSF中校以及某所知名军校的野外求生课程的教官,一年前随着上次治安作战空降至神奈川县掌管该县武装宪警,和雪待的秋山见羽时代是同一个时期的安排。区别仅仅在于秋山见羽被安排死亡还让雪待回到部队行动,而斯图尔特则是留下来当警察现在更是直接在东京都的警视厅任职。
“那我何必多此一举把他们带到这儿来?”拔刀并非是为了杀戮,此时更多的是一种仪式,
“你们是罪人,无论是法理上还是伦理上。”雪待先用卡巴刀刀背轻点犯人的右臂(象征性的死刑),再割断捆绑他们的一次性手铐,“但是有权宽恕他人的人,愿意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那么我也必须信守我的承诺。”
相同的动作,相同的言语,并不是按照名单顺序或者队列顺序来进行,而是看似随机的进行直到最后一个人。正当所有人都满以为依然会如同例行公事再重复一遍刚才的步奏,雪待则是把刀一转以刀锋硬生生的从此人的右臂上挖下一整块肉。
“我认识这张脸,去年这个时候在四国。现在依然还在干烧毁汽车烧毁轮胎的勾当?”语气带有鄙夷的成分更多的却是不信任,而这算不上是明朗的声音在被害人因为痛苦的惨叫中只显得更加阴沉,“别在让我抓到你第二次,我会记得你的长相。”
“我会记得你们所有人的长相!”雪待突然朗声对全部俘虏说道,“原本这一刀应该划在你们的脖子上,所以千万别让我有第二次这么做的机会。”
面对雪待给他们的悼词、祈祷、以及威吓,源洋一只是在他从身边经过时淡然说道:“你这是给自己找麻烦,而且他们不会听。”源洋一有足够的理由去假设,这群人根本不把这方面的信用当回事。嗯,有趣日常琐碎之事循规蹈矩,揭竿而起时气盖山河,真的刺刀见红了却都成了老鼠,简直就像是新丁小偷一样无限的贪婪和根本不存在的胆魄。
“如此这样,如果他们再次违背这个誓言,既是对神的不敬也是对军事权威的挑衅。”雪待能够做出这种行为自然是对于能够再次镇压他们的自信,尽管略微麻烦但是做得到,只要肯花些时间的话。
“站在警视厅的角度上,有些话轮不到我来说,越是这样你越要小心自己的背后。”源洋一只想隐晦的提醒雪待,在这种事情上恩将仇报才是大多数人会做的事情,更何况在他们看来这并不是“恩”。
即使明白源洋一的苦心雪待也能轻描淡写般的说道:“我能解决。”
“那么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保重。”源洋一拿出P228拉动枪栓顶弹上膛,“你们都知道规矩现在开始移动,我可没有那边那位好说话。”
站在队列最后的俘虏在轮到自己走之前,都死死的盯着雪待。见到此人的神情雪待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公民。”
“如果你们不来日本驻军,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并非愤怒也非仇视而是疑惑,从此人的语气中流露出的是对于UNSF从全球抽调部队以维持对日本驻军的不解。这并非是他们通过战争得来的“权利”,也可以说是这并非是他们作为战胜国的“义务”。
对此雪待回应道:“如果我们是日本人,也许这个问题一开始就不会产生。”
新鲜的面包和干净的饮用水在部队里永远是是受欢迎的物品,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即使是在线列已经将对方团团围住,军士士兵们正在组织对骂,总有一些不参加对骂的人会抓紧时间吃两口面包然后喝两口水。
以生怕食物和水被人抢走的架势狼吞虎咽一番过后,雪待才对着正在一旁咀嚼肉干的六条问道:“士兵们怎么样?”
“养得肥肥的,而且闲的要死。”六条将肉干递给雪待,“你准备带头进攻?”
“进攻的时候我会站在第一线,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雪待咀嚼肉干为接下来的进攻储备体力,“我还需要看看里面的情形。”
“该投降差不多已经投降完了,剩下的人会因为对UNSF的仇恨团结在一起。”六条了解这些人的想法,这些和他息息相关并且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同胞”。
雪待则是埋头略微抬起眼睛看着这些暴徒建立起来的观察哨和路障:“但是时间会消磨他们,让他再次变成一盘散沙。况且他们制造的烟雾太多了,我们没必要和他们逐屋拼消耗。”
“时间也能消磨我们,这群士兵现在渴望着战斗。”六条不得不提醒雪待,“狂热”也是一种容易衰竭的“血勇”。稍有不慎也会成为压死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知道,我在等待时机。”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好营长。”两个连横队展开的中间区域,埃文斯军士长和裘德军士长稍微碰了个头谈谈他们年轻的营长和各自的连长,“但连长的对抗意识长久以往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从好的方面来看,尽管年轻他是个合格的战士。”裘德将带着的面包撕了一半给埃文斯,这种意式的裹盐面包除了吃起来略费牙和想喝水之外没什么值得挑剔的,而且关键可以储存很久都不会坏掉。
“你又探听到了什么消息?”不用说获取情报的地点是可以充当酒吧的军人福利社,而情报源则是某个在福利社里喝多了或者打赌输了的军官,“还有我不希望哪天需要去宪兵监狱里去探望你,因为刺探情报的罪名。”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不是当然不是。”裘德对于自己被他人固定在酒馆里的印象感到很不满,虽然大体上来说他的确花了很多时间在沉浸在酒吧和酒精所带来的娱乐上,“我们都见过他前线时的表现,而且那身手绝对是磨练出来的。”
“能打不代表是好士兵,而且他是圣痛只要训练恰当同样也能表现的像是老兵。”埃文斯细细的咀嚼面包,只可惜他的营长并没有像这么块面包一样那么容易的让人琢磨透。不光是此人鲜有情绪变化,更多的是某些自相矛盾的行为。
“那么有什么样的人,既身手矫健还会经常捧着圣经祷告?”
裘德话音还没落下,一个突然想起的声音就立刻让他们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埃文斯、裘德。”
两个人立刻步调一致的回身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然后立正一磕脚跟:“营长。”
“稍息,见到你们连长了吗?”雪待已然将动力服穿戴齐备,看来攻击即将开始。
“他们大概在前面高音喇叭那儿组织喊话。”埃文斯回答说道,并且有些不知道该将手中的面包放哪儿。
雪待看了眼埃文斯手里的面包说道:“那你们去安排吧,让各连的炊事车开饭,吃完饭以后你们各自把连长叫上有些事情我要宣布。”
“是需要正式发布的命令吗?”裘德可不希望待会赶去营部,宣布的事情只是本周值更官的变动。
“一些他们需要知道的事情,你们继续。”雪待回礼并要他们回到自己的职务上,而自己则像来时一样毫无脚步声的离开了。
埃文斯对于雪待的命令有自己的初步理解:“他这莫不是要‘三更开饭,四更杀人’?”
而裘德明显是在注意另外一些个方面:“我倒是更在意他穿成那副样子,怎么吃饭。”
“我们一小时后开始进攻,在那之前刘枫军医要检查士兵的精神状态,你们配合一点。”因为行动布置突然因此根本就没有设立营部,奥斯本中尉和契科夫中尉是在一家便利店的屋檐下找到的雪待,而便利店的业主看着情况不对早早的就关门歇业。
抬眼各扫一眼奥斯本和契科夫满脸都是“问题”的嘴脸,雪待还故意按照例行公事般问道:“有什么疑问吗?”
当然等待他的是一箩筐的问题,其中最为迫切的自然是:“为什么是检查精神状态?什么样的精神状态算是‘不恰当’?”
面对带头冒刺的契科夫雪待不经感到一阵轻松,口无遮拦的俄罗斯人总比默不作声的奥地利人要来的好对付:“我们刚刚同日本本地的政党,达成了···‘谅解’,这次事件才刚刚开始现在我们先保持一下克制。”
“那么你这几天来调动士兵们的求战欲是为了什么?自相矛盾?”契科夫大概很长一段时间后才会知道,雪待有多么的感谢他这种开门见山的疑问。
雪待稍微歪歪头,用眼神确认奥斯本有没有什么想要补充,见此人依然是一副静等答案的模样,遍也就不再继续:“这只是一种姿态,契科夫中尉,一种让日本人民知道我们有能力并且并不介意清洗所有暴徒的姿态,无论是先前‘求战’还是现在偃旗‘歇战’都只是手段的一种。作为军官你比我有更多的经验相信你也能明白‘暴力’只是手段的一种。”
“所以?束手束脚,你打算让弟兄如何进攻?用圣经还是佛经?”契科夫不经隐约觉得,石田之所以这么长时间还无法在军官之中服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家伙总在军事主官和神父之间摇摆不定间接的也会让人觉得喜怒无常。
但是这次回答契科夫的却是已经领会雪待用意的奥斯本:“营长的意思是,照常进攻但是要装出一副样子善待俘虏,因此已经杀红眼的无法执行命令的同情心泛滥的攻击开始前要另行安排。”
“嗯,这么安排就行了,下去准备吧。”雪待对于奥斯本能够很快领会他的命令感到惊讶,但诚然这可以帮他省去很多麻烦。
待已经心神领会的奥斯本和满头雾水的契科夫离去之后,雪待才对威尔说道:“我下达命令有那么难理解吗?”
威尔说道:“如何对你不够了解的话,理解你的语气是满困难的。”
“你到底是怎么弄明白那小子的意思的?”稍远些契科夫也抱有同样的疑问。
奥斯本到并不是很愉快:“我们之前犯了最根本的一个错误,那家伙长的像人穿的也人模人样,但是别忘了他是‘圣痛’在战场上和政坛上他是机械,我们不能按照人类的感情去理解他的命令。”
“那么我们该怎么理解?”
“用经验啊,就像他说的我们比他有经验,我们只用去理解现在这个情况如何去做最为妥当,而不是还去惦记着他上个命令是什么。”
看着刘枫从自己的左边晃到右边又从右边转着圈到了左边,与其说刘枫这是在检查他的精神状态倒不如说刘枫这是单纯的在消耗时间。考虑到他是攻击序列里最后一个接受检查的,雪待还真不怎么想耽误大家的时间。
“检查完了···吗?”因为此时医生最大所以话到嘴边雪待的语气也不禁低了几个声调。
刘枫也是十分不耐的回答道:“你根本不用检查,渴望被投入战斗才是你的正常心理。”
“那这么说的话,貌似我不正常心理的时候比较多?”雪待顺着刘枫的话往下说道。
“是啊,再这么下去一个营的人都要和你一样变得不正常。”刘枫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把东西一收说道,“去杀人放火吧,尽量别给我找太多工作。”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一蹴穿戴和雪待相同制式的动力服,武装齐备站在A连 D连集结地的后方。
雪待随口说道:“稍微和刘枫聊了会儿。”
“嗯哼···”一蹴也没深究反而问道,“现在怎么办变横列开始推进吗?”
“还不急,先把排障车推上去。”
语毕雪待看了眼旁边的排障车经过驾驶的同意后攀爬在驾驶室外的扶手上,随车开进待车辆已经开到起始位置时示意里面的驾驶放下玻璃。
“把高音喇叭接上话筒给我。”雪待依然保持右手握紧扶手右腿踩在踏板上左腿悬空在外维持身体平衡的姿势,接过话筒,“通了吗?通了···很好,(按住通话键)喂喂喂里面的人都听得见吧?我不会说京都话!你们这些操蛋货肯定听得懂官话吧!”
“我不想被人说是个缺乏‘仁慈’,现在还想投降的人走出来依然可以得到妥善对待,山脚下就是救护车还有啤酒和面包。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雪待说完把话筒交还给驾驶并且跳下车重新向后面走去,奥斯本和契科夫见状先后对手下各自的排长命令道:“小队横列展开。”
六个排组成的并不宽的横列迅速到位,每个排的间隙中都有一辆协助他们推进的排障车。因为他们是从半山腰的平坦地形为出发点向着山上的旧建筑群仰攻,考虑到对面的实际素质这场行动唯二两个难点既是:一、上坡的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被拦下。二、无法排除他们手里还有土制炸药的可能。
对于第二点他们只能推进的时候小心再小心,便也就不难降低风险,至于第一点雪待从消防署要来的两辆云梯,抬高到比上面的建筑还要高一点的位置充作观察哨,同时各自架了挺轻机枪在上面给上坡路上的队列提供掩护。
“你知道我更想参加第一线进攻。”一蹴把等身高的方盾丢给雪待,自己则拿起用于抛射烟雾弹毒瓦斯的榴弹发射器,这是雪待布置给他的岗位跟随投射队行动。
“你只是熟悉战场氛围,怎么样行动布置不难理解吧?”
“嗯,是不难理解,你指挥两个排正面攻击,奥斯本和契科夫各带两个排向两侧移动,留出后山的空隙让他们从那儿溜走,半道上让骑兵截杀。”一蹴没说的是这是教科书式的布置,具体执行出来是锦上添花还是败絮其中全看三个人的临场发挥。
“大军无兵法,而且我们人数比他们多很多很多,你自己当心。”
告别一蹴,雪待从他指挥的两个横列后方走过绕道右侧再走到两队中间,以方便每一名士兵士官军官都能够注意到他:“我今天已经说的够多了,现在也不打算废话,上工!我们去收玉米。”
“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截击部队由富勒少校的骑兵和沃尔什的阿萨辛小队混编而成,一共一百二十人的部队却需要覆盖一个近乎有五百平方米的警戒区域。
沃尔什到并非是那种凡是都要讲根据的角色,倒不如说作为阿萨辛有不少时刻的确是行动在先取证在后,尽管沃尔什也必须承认其中有不少人是枉死在他们的刀刃下。但是如果有危险的可能他们也必须采取行动,他们输不起:“你预感有根据吗?”
富勒抓抓脑袋然后说道:“没有,但是也很少错,至少土耳其人围城那天我就没睡着。”
“所以我们该怎么做?”沃尔什看了眼天空,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战区监控的无人机所飞行的高度并不是依靠肉眼可以识别的,此举权当是自我安慰,“要不要我派几个人去侦查?”
“嗯这种坡地轻步兵行动比骑兵方便,队伍不要太大两三人足矣。”富勒指派了亲信中的一名骑兵下马和沃尔什的人一齐行动。
沃尔什点点头转身去找正在休息的安吉丽娜低语道:“安吉丽娜···你挑一个人带上富勒的手下去侦查一番,注意动静小点。”
安吉丽娜先把挡在脸上的草帽移开,听完沃尔什的话再一个轱辘坐起,伸出手让沃尔什把自己拉起来:“去哪侦查?”
侦查是一个方向性的问题,但沃尔什也不知道到底该去哪儿侦查,一般说来侦察机覆盖不到的地方才是盲点,但现在恰恰是侦察机做到了全覆盖也就是没有盲点,换而言之哪儿都是盲点:“我不知道······”
安吉丽娜不禁轻微的叹气,好在沃尔什没有向他隐瞒情报:“好吧,我已经有谱了,保持联络。”
“祝你好运。”沃尔什说道。
“你也一样。”
“奥斯本、契科夫,收到请回答。”乳臭未干的营长,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有种令人烦躁的噪音,而且令人不想去理解偏偏又听得懂。
横列正在缓慢向前推进,勉强还算是属于可以调整的阶段:“有话快说。···什么事?”
面对短程通讯频道里称不上友好的声音,雪待根本就懒得去计较“长官威信”的问题:“会不会太顺利了?完全没有抵抗。”
“······”
“你说该怎么办吧?”
契科夫直接无言以对,奥斯本好歹象征性的向他询问。雪待放低盾牌左右眺望奥斯本、契科夫队列和自己之间的间距:“改变抵达顺序,让我的横列突前。”
“明白了,祝你好运。”奥斯本很快就回答道。
契科夫这个时候反倒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要不要我向你靠拢?”
雪待露出一个咧嘴似地苦笑:“保持间距不要抱团找死,把枪上膛吧感觉用得上。”
“祝你好运。”
深吸一口气雪待左右环视正在等待他命令的士兵们:“你们愿意跟我来吗?”
“去哪都行,中尉。”雪待左手边的士官代替队列中的士兵说道。
或许正像某人说的,自己终究还是个带兵冲锋的队长,而不是一个指挥战斗的指挥官。那么至少善始善终,好好以带兵队长的身份做好这件工作。
“刀出鞘、枪上膛、散兵线。”
横列线变成了三人一组行动的散兵线,而且前进速度明显加快已经接近冲锋的速度,队列在雪待后方的一蹴全程目睹到了这个变阵,雪待这是在用自己的队列充当诱饵前出,并且成为连接左右两翼分散战线的纽带,而这条纽带因为极限拉长了正面宽度最大程度的放弃了纵深。
一蹴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便在短程通讯里对带队的士官说道:“请允许我的僭越,我们现在最好采取行动,不能让营长犯险。”
“也许你是对的···”队列长的士官犹豫片刻后下令道,“上膛、纵队散兵线。”
“而且我要请求离队。”
“我知道你在频道里石田,赶快回话。”可以从通讯中听到源洋一的呼吸节奏略带喘息,至于这究竟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疲倦那就不得而知了。
雪待示意队列继续前进:“你会主动联络过来绝对不会是小事源洋一。”
“当然,你们现在包围的不是暴徒,而是正儿八经的赤军。你移交给我的俘虏当中,一半人食道和盲肠里藏有刀片和毒药。”源洋一转头一瞟了眼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众俘虏,泼了他们一身盐水,“一群杂碎。”
“这只能怀疑他们计划在惩戒营里暴动,指证他们是赤军还不够充分。”话虽如此雪待已经在脑袋里飞快的思考对策,以及如何要向富勒和沃尔什传达作战计划的变动。
“证据你要多少有多少。”当然既然要作证据那么罪名就必须给作死了,至少这30个已经不成样子的俘虏现在无法达到这种效果——死人证,尸体要漂亮点才行。突击刑讯能够快速得到给自己用的情报,但这种非法取证得到的情报不能当做证据。(注:刑讯仅可用来从已确定对象嘴里撬出及时的情报,但是对于接受过抗压训练和根本就没有正确情报的人,只会有反效果。)
“再抓几个舌头是吗?”认罪伏法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锁在记忆深处的戏码,虽然按照这个国家的标准有些“不民主”,但是也不失为最为直接的方法,“总之谢谢你的情报,现在还没开始接触帮大忙了。”
话虽如此现在也不可能立刻掉头去更换装备,这个还没“开始接触”能够给他们争取到的时间,仅仅是心态上的调整罢了。稍微能够感到庆幸的是论作战经验和军事素质手上的这些人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吩咐下去,我们的对手是赤军不必留情,传达时动静小点。”
靠着口耳传达一直传递到队伍的最两边需要一些时间,而雪待脑中第一个蹦出的办法就是已经前出的这条线列此刻贴上去让赤军无暇面对左右两翼线列,减少友军单方面暴露在敌方火力中的时间,但这段期间无疑他的这条线列会成为众矢之的。
“石田中尉,是鹭泽少尉。”身边的士兵代替没有注意到一蹴撒腿奔来的雪待出声提醒。
雪待这才注意到一蹴刚刚从队列的缝隙中奔到前方来:“正好要去找你,回去传令前列接近到50米时发射烟雾弹,然后你们也跟着冲上来。”
“不需要我们继续发射烟雾弹瓦斯弹掩护?”在一蹴看来此刻能够多一分压制火力终究是好的。
“你们没有盾牌,暴露在火线里更危险,冲上来反而能够发挥动力装甲的肉搏优势。”
“纵队突击需要突破口。”一蹴另外一部分意思则是攻击方向不明。
“待会一交火你们就知道往哪冲了,快去,我们改变节奏拖不了多少时间。”雪待把一蹴打发走,依然像是在指挥镇压暴徒作战一般做出高声下令的样子,“突击准备!”
赤军一直以来都是三流的政治运动者、二流的武装暴徒、一流的渗透人员,既然这群四处乱窜的苍蝇如今聚集起来,雪待自然也不会介意勉强用一根棒球棍当做苍蝇拍挥下去。
正面的散兵线依旧在匀速向前推进,后方50步之隔的投射部队在距离坡顶写字楼还有近百米时停下,第一排单膝跪下将榴弹发射器置于地面以抛射弹道发射烟雾弹进入写字楼二楼,第二排枪托抵肩以步枪直瞄的形式发射榴弹至第一排散兵线列的前方制造雾墙遮挡住散兵线列。
散兵线列走入烟雾之中并没有急于发动冲锋,而是第一排第二排线列靠拢,第一排跪下方盾挡住正前方,第二排越过第一排头顶以方盾遮挡住上方45度角。第三列与第一二列保持一定距离只以盾牌挡住驱赶和头部,当急促的脚步刚刚停歇,立刻暴豆般枪声从写字楼二三楼中传出,打在散兵线列的盾牌上火星四溅跳弹乱飞。
“他们倒也不笨,知道我们穿着动力装甲放近了打才有效果。”倒也并非是说在这种距离,极限强化防御的防爆动力装甲会被标准的5·56MM nato步枪弹打穿,但在这种距离上射击诸如头盔面罩和关节部位软体结构的变得相对容易,而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全身重甲披挂却还是要配一面巨盾的原因。
但即使这样盾牌之间不能留有半点缝隙,要不然四处乱溅的跳弹会比直接向他们射来的弹头更有威胁,雪待的面罩就成了这微小缝隙中报废的产物。擦弹几乎带着半面的强化树脂材料溅到了身后持盾士兵的盔甲上。
“营长?”见雪待捂着脸这名士兵不禁问道。
“不,没事一点小伤。”片刻的功夫神经管制系统驱动,自动屏蔽这细小的伤痛,雪待直接单手把刺进脸上血肉中的树脂碎片拔出(另外一只手在持盾),然后涂了些唾沫当做消毒,“枪声只要减缓些我们就冲上去,尽快贴身肉搏。”
投射部队第三排根据暴露出的赤军火力针对性的瞄准,装填好催泪弹射击,射击完成后全体将榴弹发射器收回背上的卡槽,右手短刀左手手枪准备跟随前排散兵冲击。
枪声稍减雪待觉得碎掉一半的面罩反而影响他感知周围战况,于是在面罩几个结构点砸了几下暴力将面罩从头盔上拆除。反复长长的吞吐几口气,让自适应的肺部功能可以解析并分解这种“空气”:“进攻!先拿下这栋楼!”
话音未落三条线列一同抬起盾牌就全力冲刺在最短的时间里抵达建筑最下方的直角射击死角,第一线列除了雪待还留在外面协调进攻已经全体破墙破门而入展开肉搏。
“二班去二楼,三班掩护。”然后雪待奔向伴随他们上来的排障车,“你把车横在路上堵死,然后下来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到交火结束。”
作为留守在后方最高军衔的军官,山坡上枪声一响起刘枫就知道出事了,那根本就不是暴徒所能够拥有的火力。于是在无人指挥而又没有多少作战人员充当预备的情况下,刘枫就该发挥主观能动性了——把全部因为“精神原因”而被留下士兵们召集起来。
动力装甲的装配数量是根据个连实际步兵数量进行的配发,又因为刚刚开始列装不久各个单位均还没有那个富裕可以进行装备储备,因为动力装甲也只是做到战斗编制内人手一套的地步。从进攻序列中被刷去的士兵自然有自己的动力装甲,但作为非战斗编制的刘枫则没有这种待遇,当然这并不代表因此刘枫会甘于坐在后方观战。
“给你们10分钟的时间着装,带上全部能收集到的武器与弹药。”穿戴完毕传统的防弹衣和都市数码迷彩的作战服,刘枫正准备拿起放在旁边的AA-12却没想枪被人压在手下。
“你是军医,你负伤谁来治?”因为态势发展有变,骑兵已经不在拥有作用,富勒带领骑兵连快马加鞭的返回安置马匹,准备更换装备重新投入战斗。
“他们现在都穿着小半吨重的装甲,在上面负伤谁往下送。”刘枫拍开富勒压住AA-12的手掌,拿起霰弹枪条件反射式的取下弹匣确认子弹类型,“而且现在是争分夺秒,谁能最快组织增援,谁就能占得先机。”
“他们的脑袋有病?”战线正前方打响的激烈战斗既是安吉丽娜的催命符也是她的绝佳掩护,催命符是因为情报都有保质期而且按照雪待以往的进攻风格现在这份重要情报的保鲜期会额外的短,绝佳掩护则体现在赤军和暴徒的主要集中在前线的战斗上后方则是一片壮士赴死之感甚至有人在喝人生的最后一杯酒。
顾头不顾腚和一点风吹草动就多愁善感一直是武装老百姓的通病,但真正让安吉丽娜觉得这群人有病的地方则是在于这群人居然把手里的土炸药集中起来堆了一个自杀用的炸药箱,简直就是错误用法的典范。
“同样的错误,和95年那次地铁毒气案件一样的错误。”安吉丽娜移动观察视场确认并用望远镜的拍摄功能记录下每个人的位置,以防万一放下望远镜后还用蓝色铅笔标记在手绘图上,“这下子除了担心前面攻的太快之外,他们算是安全的。”
“散兵线!前进!”虽然很不想被人说指挥基本靠吼,但在现在公共频道里枪声大作的情况下,有一副浑厚的嗓门远比依靠无线电要来的让周围的人听的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注意到身边大兵们以一副第一次认识他般的表情看过来,刘枫才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粗着喉咙喊话,但管他的:“我说前进!”
众大兵这才回过神来,头上顶着对面飞来的流弹和身后云梯上轻机枪的支援火力对这段不远的距离进行冲锋,但是冲锋并非是埋头死跑而是保存体力以一种介于快走和跑步之间的速度靠近敌军,即使是有动力装甲也不能胡乱浪费体力。于是以这种不紧不慢的速度,增援抵达前线至少需要数分钟,只希望这数分钟不要太漫长。
继中线接敌左右两翼奥斯本和契科夫的队伍也陆续交上了火,三面受敌的赤军虽然表面上有着火力优势一度延缓了三营的攻势,但三营也在依靠自身的装备优势和人数优势一步步的稳扎稳打,缓慢将赤军向中间挤压让他们失去回旋的空间。
而正中间制高点写字楼争夺则陷入了相当传统的逐屋争夺的巷战模式,虽然一二两楼的赤军因被同时进攻很快败退向里面巷子中退去,而三楼四楼的赤军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选择堵住楼梯口做困兽之斗,三营则是因为动力装甲体积和重量的原因无法在楼道上集中太多兵力与火力,一时间雪待也不愿意让手下的人去冒险。而此时刘枫带着军火赶来算是解了雪待的燃眉之急。
“依然还是不够人手一支枪。”刘枫找到雪待把一只P90和弹匣丢给他,“有人受伤吗?”
雪待确认P90的状态,扫了眼身旁没有发到枪的士兵,果断把P90让给了他:“有几个,都是擦伤,你怎么来了?”
刘枫扫了眼雪待脸上的伤口才说道:“我无法想象你们这群铁疙瘩把伤员后送的情形。”
底下一楼的士兵们分到枪之后也就不再耽搁,已经陆续开始向更深处的巷子里推进,如何让他们不至于被前后高层的赤军打靶这要取决于雪待他们这边的进度。
雪待咧嘴笑了笑把方盾丢给刘枫要他把自己脑袋挡好,然后一声“注意”让周围分到枪的士兵向他看来,右手一指天花板食指中指做扣动扳机状:“用赫斯塔尔国家兵工厂的礼物让他们冷静一下!”
众人顿时会意单手持枪左手护住面甲一齐开枪对着楼顶天花板一通狂扫,一时之间整个世界除了肆虐的枪声与并舞建筑尘埃火星弹壳再无其它。而刘枫很不情愿像暴风雨中孤舟般祈祷自己不会被楼上还击下来的子弹或者跳弹击中,打完一个基数后暴风雨稍减唯有持着机枪的军士继续射击直到弹袋中再无子弹为止。
“别太兴奋。”雪待对持着M240的士兵说道。
而这名士兵则是满脸笑容的回答道:“上帝保佑比利时。”
“你是在享受。”刘枫拍拍身上的灰尘,灰头土脸的站了起来依然不忘用盾牌护住脑袋,“你一定是在享受。”
“哟,石田。”前军后军完成合围彻底将赤军封锁在如同孤岛般的停车厂里,雪待再次见到沃尔什的时候沃尔什正在抽烟——烟卷,“他们屁股被我们狠狠踢了一脚。”
“听富勒说你和安吉丽娜端掉了他们的炸药堆?”雪待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远离烟卷的范围,“我记得你不抽烟。”
“嗯,都是些土炸药火绳一拔然后淋个透湿就没什么威胁了。”沃尔什吐出一串烟卷看了眼手里的烟,快抽两口然后把烟卷丢到地上踩熄,“刚喝了点药,压一下。”
雪待这次注意到沃尔什右手不正常的痉挛现象,以及刚刚经过交火身上居然半点汗迹都没有:“给大家伙一点休息时间,也要让里面的家伙考虑一下。”
“考虑?咳咳···考虑什么?”因为半身性的抽搐影响到了嘴型发音,沃尔什以咳嗽作为演示重新组织语言,“如果组织投降可以省省了。”
“不管怎么样可以消磨他们的耐心,而且弟兄们也的确需要休息。”雪待顿了一会儿之后又说道,“我已经让富勒去打扫战场,反正接下来的进攻无论是轻步兵还是骑兵都没有多大用途了?”
“真的?”沃尔什陡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那代表我今天可以休息了。”
雪待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那你先找个地方歇着吧,但是我不保证不会把你重新叫上来。”
“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就成。”
雪待又来回转了一圈确定封锁线和观察哨无恙,最后像奥斯本和契科夫转达将支援重火力推到前面来的意见后,就抓起一只SCAR步枪和扩音喇叭上去喊话劝降。
“感谢你们这群二五仔,我今天不得不承认我表现的很像个祥林嫂。”开篇就是一段自我吐槽引得正在观摩他劝降的三营弟兄们或莞尔一笑或哭笑不得,“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们这群混蛋,让我有能够锻炼口才的机会。”
“这个家伙到底在啰嗦些啥啊。”作为客席军官布鲁斯没有参与战斗也没有着战服前来,而是穿着普通常服在离最前沿有些微妙的位置观摩。无人管辖也就无人关注,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布鲁斯就像是身披隐身衣不受约束的穿梭,换句话说大家都无视他的存在。
“你到底在闲晃些什么?”第一个向他搭话的是六条,作为老人家雪待并没有安排他参与进攻。
“嗯,终于。”布鲁斯大叹气,“给我找点事干,要不然我要闲死。”
“找事干?容易,过来陪老人家聊两句。”
“喂喂,我指的不是这种事啊···嘛,也罢总比闲着强。”
结果布鲁斯刚坐下六条就拿出手持式通讯器在公共频道里喊话:“石田中尉,待会方便过来吗?”
“六条军士?我这就过来。”
紧接着雪待以一句较为有诱惑力的条件作为投降劝告的收篇:“我说道哪儿了···不管了,总之考虑一下!啤酒和烤肉就在山下。”
“啤酒和烤肉?”布鲁斯当即吐槽道,“他这是故意的吧?让这群夜里烧的睡不着,然后明天拖着硬化的肝起来方便押运。”
“嗯,好主意,我这就去要他们再加道狗肉。”顺带一提因为某个老友的原因,六条曾经吃过并且相当怀念炖狗肉的味道,只可惜到这几日之前在日本找条狗吃实在是有些······有伤风化。
“哦,别再说了,我都馋了。”布鲁斯岂非不是好酒好吃之人,只是因为家中周围小孩子居多的原因,酒精这玩意还是注意点。
“六条中士、布鲁斯少校,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六条是前辈布鲁斯军衔比他高,人前表示出的敬意有益无害,虽然雪待突然来这么一出布鲁斯和六条都有点受不了。
尤其是布鲁斯身上不由得一个寒颤:“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感觉和平时差别这么打?”
“这就是我把他叫下来的原因。”六条微笑着对布鲁斯进行解释,老实说是不是他们家的男的都是这样,“你说得对,弟兄们需要休息,你也需要休息解除战备。”
“这儿毕竟还算是火线,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放松些,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至死维持战备,或者再也没有战争让我们去打。”老实说考虑到小雅的原因,六条并不希望雪待崩的太紧,免得他跨过了当年他父辈的那道坎,又栽倒在另一道壕沟前。
“战争永远不会结束。”布鲁斯补充的这一句倒也不知道是在复合六条还是在故意拆台。
但是无关紧要,六条有方法转换:“看,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好吧,你们赢了,显然战争永远不会结束成功说服了我。”雪待把面罩已经拆掉的头盔摘下丢到一边,“这玩意考虑还是欠周,防御过剩而又火力不足。”
“这是镇爆动力装甲,秀康。头一次有人敢把防弹防爆防刺还要保证灵活可以像步兵一样进攻。”但六条没有明着说支持雪待的一项观点,这玩意的确是有些火力不足。
雪待点点头这倒是实话,全程全方位保护对于巷战来说的确是不小的诱惑,尽管绝大部分时候取得胜利的方法是进攻和政治,而不是固守和道义:“看来这套动力装甲,将会有一个非常漫长的改装过程。”
“或许你大哥非常高兴你能去南非帮忙改进这个型号。”布鲁斯以雪待和他大哥最近的一些尴尬调侃了一句,自从俄罗斯归来后两边到的确有意无意的相互回避。
六条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到了布鲁斯身上:“顺带一提,秀康,布鲁斯少校丝毫有什么话要对你说。”
“唉?我有什么要说的吗?”布鲁斯不解。
六条:“我看你刚才在骑兵打扫战场时堆积起来刀具旁转来转去。”
“这倒没错,我想回收一部分,当然如果能够能到主官同意更好。”布鲁斯暗自记下了,六条是一个相当眼尖的老家伙。
“等我们拍照取证完了之后,你可以挑走一部分。”雪待倒是痛快,原本这些非法刀具最终流向的不是废品厂就是回炉重炼,交给布鲁斯倒也未尝不可。
“那倒是要感谢你的通融了。”布鲁斯眼睛一转想出方法以避免欠雪待人情,“这样吧,反正我也会把他们回炉成备料,想要什么要不我给你打一把?”
“早闻你是一个刀匠,人情还的倒是蛮利索。”雪待也稍作思考很快的答道,“你给我打把菜刀就行了,IAC那种厚底的老实说日本这边的菜刀我用的不是很顺手。”
“简单简单,等我······”布鲁斯话音未落,就被紧急赶来的埃文斯给打断了。
“中尉,人员伤亡。”尽管如此从埃文斯的口气中判断并不是“人员伤亡”这么简单。
雪待把头盔重新带上换回战时模式:“冷静,军士。我们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受伤。”
“不,刘枫医生要我来告诉你已经确认阵亡。”虽然此前的行动A·D两连均有数人受伤,但阵亡在三营成立至今倒是第一次。
“这样啊···”雪待倒是不动声色只是继续了解情况,“知道怎么死的吗?”
“搬运尸体被打黑枪,有个没死透的用霰弹枪击中了他,打穿了面罩。”埃文斯顿了顿,稍显犹豫之色补充说,“士兵们在渴望复仇,中尉。”
“我知道了,你先去我随后就到。”雪待摆摆手示意埃文斯退下。
埃文斯脚跟一磕返回前方,在埃文斯离开后雪待先是看看六条再是看看布鲁斯,逐渐的再也按捺不住笑意,无声的咧嘴笑了起来,笑够了抬头看向着天空以满是感谢的语气说道:“谢谢。”
六条暗自叹息然后对布鲁斯说道:“布鲁斯少校,你觉得参加的战斗够多吗?”
“以人的一生来算,足够多了。”布鲁斯有半丝遗憾之意,却毫无一点后悔之心。
而六条则隐约有另外一番感觉,布鲁斯是个生来就喜欢追求危险刺激的男性,那半丝遗憾只是在遗憾没法去享受其他别味的危险:“那么还想参加更多的战斗吗?”
“喔,以神的名义,当然。”
“那么我有事要你帮忙。”
虽然已经差遣埃文斯去告知石田士兵们渴望复仇,但奥斯本并不怎么担心约束士兵的问题,毕竟这儿是UNSF而对于UNSF的军人来说命令便是命令。反应在这些士兵身上就是在攻击命令下达前他们都是温顺的绵羊,反应到奥斯本身上他则必须听从石田中尉的命令。
“有人出来投降吗?”当石田的声音出现在奥斯本左边的时候,奥斯本还下意识的回头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明明穿着小半吨重的动力装甲。
“没有···”不管怎么说这家伙出现是个好兆头,乏味的等待快结束了。奥斯本把原先规规矩矩拿在手上的手写记录板拍到雪待动力装甲的胸甲上。
雪待用动力装甲粗大的外部手指拿起记录板和捏住随时都有可能断掉的圆珠笔小心翼翼在空白的版面上画上了巨大的蓝色叉叉,然后提着记录板丢给旁边的值更官。
“叫弟兄们等我信号进攻,当然我会在进攻前讲两句。”
“当然。”奥斯本受理命令的同时也不忘对雪待进行吐槽,“顺带一提,如果你觉得口渴,沃洛夫牧师那儿有些葡萄汁。”
“让随军牧师拿去分给需要的人。”雪待当然听得出这是在吐槽他,并不怎么想计较。
雪待找到刘枫的时候,刘枫正在指挥后勤兵把那名阵亡士兵的四肢和身体在担架上绑好准备运走,刘枫看到雪待的出现毫不留情的以平时绝对不会有的扯着嗓子吼道:“要是这群白痴记得给尸体补枪,就不会有这么一档子事。”
“他们只是还没找对感觉,以为这弱鸡的赤军只是普通暴民,而忘记了他们是恐怖分子。”雪待确信他们之后会记得,即使是像弱鸡一样的暴民视情况也要当做恐怖分子去对待。
而刘枫这不买这个帐,虽然干的是报丧的活但他并不喜欢报丧,用从阵亡的倒霉鬼给撕下来的冲锋衣把手上的血擦拭干净,刘枫抬起担架半边:“那你最好告诉他们,在文明国家恐怖分子和暴民唯一的区别就是是否出了名。”
刘枫抬起担架一溜烟的就往山下走去,只像是另外一番和死神赛跑,留下的只有他的那把AA-12和刚刚擦过血的血衣。雪待拎起AA-12又看了眼旁边的血衣。
“都听着!仔细听!”雪待大踏步出现在众人面前,面对营长的到来绝大部分士兵的反应都是竖起耳朵。
“也许你们大部分都知晓,UNSF在日本的任务是占领!是教育!但是你们恐怕并不知道!我们不光是要教育日本这个国家与他(him)的公民!也是要为其他兄弟部队做出典范!”
“现在!我可以直言不讳的告诉你们,你们就是这个典范!你们就是UNSF的新模范军!你们是军团!而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军团士兵!”
“日本人自诩为‘文明人’,上帝为证他们曾经确实做得不错,但是现在却忘得一干净!他们现在作为一个集体,作为需要集体力量来保证本国权益的‘文明人’国度,在文字和言语上无比坚强,而用行动和工具证明自己时却软弱幼稚的像是儿童!”
“我说好吧!既然我们来这儿是教育的,那么我们教育他们的同时也自己复习一下!我们进度也别太快了以免他们接受不了,就从最浅显的开始!作为文明人的第一步!‘像斯巴达人一样战斗!像罗马人一样执行纪律!’”
“我们愤怒!我们无畏!愤怒因为欲望!无畏因为自律!”
“这是我们弟兄的血!(展示血衣)他死于伪装成伤兵的无耻之徒手里!而他将与我们一同完成这次战斗!”
雪待单手按在血衣上,再以这只手覆于自己的脸上留下一个居于正中的血手印:“军团士兵!前进!”
“威尔?快过来帮把手。”威尔原本正在后勤确认耗材的消耗,听到刘枫的呼喊回头又看到他正在药品堆积处像是购物一般把挑好的药品打包带走,“快帮我找辆车,越快越好。”
“这就是你刚刚上报阵亡的那个士兵?”就在威尔说话的空挡,刘枫要助手死死按住这俱“尸体”的同时,一瓶接着一瓶的往“尸体”血液里注射药剂,“他还有救?”
“当然有救,快去找车别太颠的,要是让他血管里的弹片流入心脏或者划破气管就真死定了!”
“了解,我马上就回来。”
“为什么你要上报这个伤员是阵亡?”在车上威尔驾驶车辆向与UNSF合作的医院驶去的同时,也要先和刘枫对好口径以方便写在报告上。诚然···已阵亡的士兵突然又活了过来的戏码,并不是每天都会上演的日常喜剧戏码。
刘枫看着手上伤者的鲜血正在发愁用什么把手擦干净:“士兵们需要些刺激,才能知道他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你这也是在叫他们放弃区分平民。”威尔可以想象到因为愤怒而渴望复仇的士兵的表情,而正如他所知道的雪待是个一流的煽动家,由此可见上面会是怎样的一种局势也就不难猜想了。
“领兵的是雪待,只要他会加以区分就行了。”刘枫到并不觉得这是问题。
“他幸好领的是UNSF的兵,他幸好领的是UNSF的兵。”威尔着重重复这一句话后,继续埋头开车赶向医院。
“他们会爱死今天的新闻。”拖下动力铠甲雪待只穿了身迷彩内装在身上,并且努力克制住不去抓脸上涂着膏药的伤口。至少在拍摄玩“赤军分子认罪伏法”的实况新闻后,雪待已经预见到今夜会有多少人食不知味又有多少人会此夜无眠。
“你最期待的工作。”作为客席军官的布鲁斯拿着一摞文件纸塞给雪待,毫无疑问这都是需要他这个军事主官需要过目的单子,以及要签署的文件。
“我恨这些纸,今天之内别再让我看见任何纸张。”面对雪待的悲鸣,布鲁斯表示他毫无解决方法,倒不如说先前录制“认罪伏法”新闻时他的协助就有点超出了他的专业技能。
相反另外一边的一蹴倒是显得从容的多,既然主官陷入了无尽的文件地狱当中,也就只有让他来代为处理如何把这么一帮子人运回去的问题。并且一蹴亲切的需要考虑到待会儿雪待看到部队开拔,自己文件还没处理完肯定坐不住,这个时候还需要找一个可以驮着他的代步工具,方便他跟随部队行军不误办公。
而在这个问题上富勒少校有的是办法。
“你是认真的?”看到自己面前的代步工具,雪待隐约在想这会不会是一蹴的整人游戏。
一蹴则是无可奈何的说道:“你抱怨也没有,我们现在原本就缺乏车辆,而且士兵们现在都是马略的骡子(自己背自己的全部装备和给养),你这个营长大人有马骑就不要计较了。”
“帮我拿好这些文件。”雪待把还没处理完的文件塞给一蹴,“我没法握着缰绳的同时还夹着纸。”
回程的路上一蹴一直跟在马边,而所做的工作则是接过雪待签好的文件,然后把他没有签的文件递给他:“我们的士兵可以在这个国家的战场上横着走,但后勤却变成了基本靠腿。”
雪待则是将最后几张该死的纸签完后说道:“这就是客场行动,而且我们能克服。”
“哦,当然没有我们这群人克服不了的战场困难。”一蹴这当然是反讽句,但是很快当他看到前面有照相机的闪光正准备上去制止却发现拿着照相机的是个熟人——奎恩。而反应最大的却是雪待,雪待直接翻身下马以飞快的速度将常服整理好牵住缰绳步行:“还真是‘偶遇’。”
雪待满是讽刺言语之下,一蹴才看到他这是为了谁,就在奎恩身后不远处仿佛就像是陪同,万秋实正一脸无奈的双手抱肩站在建筑的阴影中看着奎恩对正在行进中的军团,进行肆无忌惮的摄像骚扰。
“啊,石田中尉,希望你不介意我给你的部队拍几张相片。”奎恩见主官驾到,虽然先斩后奏倒是好歹还记得奏请摄影许可。
而雪待则是说道:“你可以便宜行事,奎恩先生。”
当从秋实面前走过时一蹴只见雪待清晰而且准确的说道:“父亲(汉语)。”
同样的秋实也已相同的方式回答道:“儿子(汉语)。”
“我记得你和你父亲关系并不好。”
“我们立场不同,又不是撕破了脸皮。”
“我记得你和你儿子不是断绝了关系?”
“我们立场不同,但当初有好说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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