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交错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十几只魔铳对准菲洛莉娅一起开火，被旋风所包裹着的魔弹以准确无误的弹道朝着菲洛莉娅的方向袭去！

“啧！”

菲洛莉娅的脚猛踢了一下文森特的手臂，借助后推的力量将整个方天戟从文森特的手臂中拔出，同时和文森特拉开距离。在回到地面的瞬间，一道血色的墙壁出现在菲洛莉娅面前，紧接着魔弹就接二连三的撞在那道血色的墙壁上，爆炸引发的烈火并没有熄灭，而是直接在鲜血组成的墙壁上熊熊燃烧。大量的血液被直接蒸发，空气中弥漫着血色的雾气。

“……………”

黄豆大小的汗水顺着菲洛莉娅脸颊的两旁落下，刚才的那一下她仓促之下的防御其实并不充分，火元素还在血墙上面燃烧就是最好的证明。

体内灼烧的疼痛直冲大脑，菲洛莉娅的肌肤由原本的白色变得有些红，那是火元素给自己体内留下的内伤。

腰部被银制的武器给划开的伤口还没愈合，在火元素的灼烧下这无异于是在伤口上撒盐，而且因为刚才的剧烈的运动导致伤口进一步裂开了。

“继续作战已经不是上策了，那么接下来能做的事情就是……”

“怎么了怪物，你就没力气了么？”

“额？！”

就在菲洛莉娅还想趁着血雾的遮挡来思考对策的时候，文森特的身形已经徒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抡起拳头就朝着自己砸下来。

一瞬间的攻击并没有留任何时间给菲洛莉娅思考，慌忙之中她只能架起自己的方天戟挡在自己面前。

文森特的拳头击在方天戟的枪柄上，菲洛莉娅的整个身体顿时就像是炮弹一样向后射去！

“什……么……？！”

在空中的菲洛莉娅不敢相信，自己的力量就算再怎么不济也至少要比普通人高出不少，但是刚才那一击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巨大的冲击力，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从自己的手腕开始，一股巨大的冲力从手腕贯穿自己的全身，到最后甚至连身体都站不稳直接往后倒飞出去。

就像是自己被巨大的攻城锥给撞上了一样，强大的冲击力让自己根本无法阻挡。

“这就是被魔导改造之后的特化骑士……么？”

菲洛莉娅回想起在弥尔顿中央驹落的时候那个一拳就能打碎魔晶盾的场景。

菲洛莉娅落到地上，艰难的保持让自己不落到地上，但是文森特很明显不会给她重整态势的时间，在菲洛莉娅抬起头的时候，文森特就仿佛瞬移一样的再次出现在面前。

这一次，还是拳头！

“唔……！”

这一次菲洛莉娅连仓促防御的时间都没有，一记下勾拳直接砸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咔擦

菲洛莉娅甚至能听见自己胸腔骨断裂的声音，拳头上所附带的巨大冲击力就像是发狂的野兽一样在自己体内乱窜，也许自己的内脏都被打的偏移了位置。

菲洛莉娅的身躯无力的随着拳头的冲击力向上微微腾空，接着再坠落到地上，手中的方天戟突然急速的萎缩，最后变成了一根手指大小的软骨躺在一旁。

“咳咳……！咳咳……！”

无力的侧躺在地上的菲洛莉娅从口中不受控制的喷出鲜血，要是在这之前她还可以通过精神来操作自己的血液以此来让自己无论受到什么伤血液都不会流出。但是现在，居然自己连这种程度的操纵都控制不了了。

原本感觉不到温度的身体现在却感觉到彻骨的寒冷，耳朵所听到的和眼睛所看到的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空气中有些甘甜的铁锈味，文森特走向自己的步伐是那么的慢。

世间的一切都在放慢，而自己则更慢，自己的呼吸声仿佛需要一个世纪那么长。

这次，自己就要死了么……？

对于这种感受菲洛莉娅并不陌生，在自己的记忆中自己并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受了。

在潮湿的牢房里面，每天早晨都会有要命的阳光照射到自己身上让自己被烫醒，没有充足的血液来源，想要哭却没人可以听，有大一堆的话要说却没人听自己讲。

因为自己的能力是多余的，是异端。

有十分讨厌自己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家伙，也有想要获得自己力量的家伙……

过去的一幕幕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菲洛莉娅的脑海中闪过。

“不打算反抗了么？”

文森特走到菲洛莉娅面前，一脚踩在她的脑袋上。

“先说好我不打算给你一个痛快，我要一刀一刀的把你碎尸万段，先从妮特的那份开始。如果你想恢复就尽管恢复吧，你恢复多少次我就割开你多少次。”

文森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手中的匕首对准了菲洛莉娅的后背。

要活下去，要活的比那些人更好！比那些想把自己送到牢房里去的家伙活的更好！

要活的比他们更好！然后站在他们的尸体上！去嘲笑他们比自己短暂的一生！要让那些诅咒自己和想抓住自己的人，看看！自己也能活的很好！

啪

“…………？”

文森特发现菲洛莉娅的一只手抓住了自己踩着她的脚腕。

“你的意思是说想从这只手开始么？”

“你的话太多了。”

“你说什…………？！”

文森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脚下的菲洛莉娅就【陷】了下去！

“？！”

文森特往后倒退一部，刚才菲洛莉娅确确实实就在自己面前，但是下一个瞬间，就像是变戏法一样，菲洛莉娅和地面完全的融合在了一起……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和地面上的血液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留下来的只有衣服。

地面上的血液再次活动了起来，它们绕过文森特，争先恐后的朝着文森特的后方扑去。

他试图去踩，但是这种单纯的液体岂是能被踩中的东西？血液从文森特脚底和地面的缝隙处钻了过去！

“小伎俩……加强魔晶盾的防御！绝对不要被侵入！”

因为空气中弥漫着烟尘和血雾的原因看不清背后的守备们，文森特大声冲着后面咆哮。

“想趁着视野的不清晰在死之前在带走几个我的人么？想都别想！”

“是的头儿！”

刚刚下达完命令，后面边传来魔晶盾列阵的声音，魔铳从各个缝隙缩回去，让魔晶盾的防御立场完全进入无死角的防御状态。

“…………………………………………等等，不对！”

在等待了3秒后，文森特突然瞪大了眼睛。

带走自己的人有什么意义？后面就是魔晶盾阵，虽然因为需要攻击露出魔铳导致防御的立场并不完整，但是转变成完全防御只需要不到1秒钟的时间，这段时间以刚才那些血液的流动速度甚至都还冲不到那些守备面前才对。

“难道说？”

叮——————————————

清脆的声音从资料室的门口传来，文森特和守备们猛然反应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风驹已经关上了门，向着指定的位置出发！

“凯尔特·德拉弗……就是他下令炸毁了桥……”

我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就算没有亲身体验过，但是我大致也能明白当时文森特他们的感受。

那种被抛弃了的感受，为了自己所心爱的，所钟爱的信仰付出了一切，最后却被背叛了的感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根据德拉弗自己的说法，是因为发现文森特他们背后的精灵族追兵距离他们太近了，他的任务除了护送物资撤退之外还有一个就是绝对要在神格拉斯做好准备之前不准让一个任何一个精灵族越过普鲁顿。”

“所以他就……”

他就把信任自己，跟着自己的骑士给……

“上面貌似也采纳了他的说法，至少在现在这个资料室里所放置的资料中没有任何关于那次事件的描述中的确是这么说的。不过希瑞，你先别着急，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的结束。”

蕾切尔顿了顿。

“因为这次事件之后，文森特其实还并没有死。”

“并没有死？”

我再次睁大了眼睛，我不敢想象到底怎样才能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和那些拥有近乎无限魔力的精灵周旋。

“没错，文森特和他的部下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躲过了精灵族的扫荡，和他的大部分部下一起撤退回到了王国，不过因为他们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被化为【战死】了，而文森特他们回归之后，他和他的部下也没有要求对上面的记录做出更改，而是作为一支特别的【亡灵部队】存在于王国的骑士团里面。”

“在不久后的神格拉斯防御战开始之前，文森特和他们第十九骑士团的一些人参加了名为【战争机械】的改造计划，这个计划就是指运用特定的技术将人体改造成为魔导战士从而获取远胜于一般人的能力。”

“简单的来说，这个计划就像是在打造……超人？”

“可以这么说，不过具体的改造计划在这里并没有被保存，据说是因为当时出现了很大的副作用再加上对外界会有不好的影响所以就把所有资料都给清理了，无论是具体的改造内容还是结果现在都已经查不到了，看来联合王国也不太想让这件事情被太多人知道。”

“魔导改造……么？”

我念叨着这次，闭上眼睛。

完全没有头绪，不过我也不可能会有头绪，这种高级别的秘密显然不是我这种一般平民能接触得到的。

但是偏偏现在我可能恰好需要这方面的知识……果然应该在当初或多或少的学习一下和魔法相关的知识的。

到头来……我还是……

“那个，希瑞。”

“嗯？”

“希瑞想帮上那孩子忙的心情，我的确体会到了哦，本来的话这些话不应该由我来说的，不过希瑞会不会觉得自己的重点错了呢？”

“重点……错了？”

我没能理解蕾切尔的话，抓了抓自己的女仆装裙摆。

“没错，希瑞你知道身为女仆重要的一点是什么么？”

“………………”

我不可能知道，因为我并不是真正的女仆，我只能眼巴巴的等待着水晶另一头的蕾切尔说出答案。

“我们女仆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我们的主人能在回家之后感到愉悦和舒适，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的希瑞绝对在因为思考刚才那个改造实验的问题而愁眉苦脸的吧？那孩子回来的时候可不想看到自己的仆人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哦。”

“啊唔……抱歉……”

被一语说中的我有些慌张的对着水晶低下头。

“因为一直在想能不能帮上菲洛莉娅的事情……”

“现在对于希瑞来说，希瑞的做好自己现在的工作就是最大的帮上那孩子的忙了哦~”蕾切尔在那一头轻笑着，“记住微笑，希瑞，愁眉苦脸可是女孩子的天敌哦。”

虽然说我根本不是女孩子就是了。

“那么去做你该做的吧希瑞，你还有很多需要特训的地方呢~这边会继续调查关于这个魔导改造的事情还有尤尔伽计划，希瑞你就做好现在的自己就好。”

“…………是的。”

听了蕾切尔的话，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

“谢谢，蕾切尔小姐。”

“所以说那个称呼还不打算换掉么？”水晶那头传来蕾切尔略感遗憾的声音，“嘛，算了，反正来日方长~我会在今后的特训中慢慢‘加深’和希瑞你的感情的~”

为什么感觉最后的那个“加深”感觉那么不怀好意呢……？难道是我的错觉？

蕾切尔在说完之后挂断了联络，也让我从那种怪异的感觉中解放出来。

蕾切尔说得对，我到底在慌张些什么啊。

从床上站起来，我轻轻抚平刚才自己在床上坐出来的褶皱。

身为一般人能做的事情，不是就在自己眼前么？连走都还没学会就想着学跑不成？

那么接下来，就是微笑着等待菲洛………………

我回过头看向窗边，映入我眼帘中的是穿着黑色的风衣，形同幽灵一样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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