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叛逆的傀儡 其一

笑尔胸中无一物，本来朽木制为身。

衣冠也学诗文辈，面貌能惊市井人。

得意那知当局丑，旁观莫认戏场真。

纵教四肢能灵活，不藉提撕不屈伸。

—《咏傀儡》郑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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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

睁开眼，窗帘缝隙的微光中，手表上旋转接近1周的秒针，让他知道自己失去了多久的意识。

现在是早晨6点57分29秒，距离通知少爷出门还有2分多种，他呻吟着，用胳膊撑起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靠到了最近的墙上。

窗边，静静坐着一位体态娇小的少年。只穿一件松松垮垮的短袖，无意识地露着一边肩膀的男孩，正是汲家的独子，他唯一侍奉大少爷。

在他落寞的背影旁边，整齐地叠放着一套水手服，那是老爷为他准备的，唯一的一套出行的服装。

“女装赘饰，诸行不便，若男儿能着女装而修习武艺，天长日久，无论身心，必能胜于寻常凡夫俗子。”

穿女装出行，穿女装上学，穿女装战斗，这便是魔都最强的武术世家，汲家的祖训，每个汲家男儿从9岁开始，便要经历9年直到18岁的考验，女装修行。

刺痛，骨折了的右手臂里，断骨的刺痛。

终于，秒针与分针重合，时针指向了那个特别的数字，7。

“少爷，七点了，该出门了。”

没有回应，少年静静地站了起来， 用脚把地上的百褶裙撑开的他，小手一挥，将窗帘甩开，放阳光进入了这间昏暗的房间。

那是一整面，弧形的，透明的玻璃墙。

窗外，辽阔的黄浦江尽收眼底，一艘艘忙碌的船舶来来往往，那栋最知名，最抢眼的东方明珠，就伫立在对岸。

窗内，血迹斑斑的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十几个黑衣人，忍着疼痛，不敢发出呻吟。

他们都是汲家少爷每天晨练的道具。

击败所有人，并且不能给自己留下一片淤青，不能让衣服沾上一片污渍，是少爷每天晨练的要求。

胜利，只是基础中的基础。

汲家的男儿，必须要赢得轻松，优雅，无懈可击。

“幸苦了。”少爷提起裙子，脱下短袖套上校服，提着手提包，撩动闪闪发亮，金羊毛般天然卷长发，那张秀气而冰冷的脸颊上，没有带着一丝的感情。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大门走去，没有踩到一滴血，一滴汗。

“少爷……早。”

没有回答，少爷略过他，轻轻推门走了出去。

即便这样的早晨，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依然还是忍不住会想：

为什么他会愿意为了10美金就能被买去一天的工作，每天被打得鼻青脸肿。

或许，只是希望能看他笑一次吧。

“如果少爷能笑起来，大概会很好看吧。”

想着这些，他感觉手愈发的疼，视野也开始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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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的傀儡 洋娃娃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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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莫城璃是不赞成老妈的馊主意的。

但她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没写作业。

本着等价交换的原则，高中生莫城囧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初中生妹妹的作业，而妹妹则把长的一条校服裙借给了哥哥，自己穿短的一条去上学。

现在，距离打第一道预备铃还有30分钟，莫城璃在学校大门里面，看着外面躲在一根电线杆后，扭扭捏捏不敢面对校门前体育老师的检查。

他们上的学校是初中高中混合一体的大学校，所以能够在一起上学。

“你最好快点，我可以等你，但我记得你一会儿不是要演讲吗，还不快点进来准备下。”

莫城璃用手机向哥哥发送了信息。

“可是，要是搜身摸到我那里有异物……还要我掏出来检查的话！”

“怎么可能搜到那个位置去呀，笨蛋！除非你那里是铁做的不然金属探测器也搜不出来啊！”

兄妹两人的体型差异不大，再加上莫城囧美型的外表，这一身穿上谁来看都是妥妥的女高中生，但胆怯的他还是有些担忧。

“决定了，我要去走后门，你先去教室吧。”

“哈？”

消息发完，莫城璃就看见门外的老哥揣上手机，朝着学校的旁边小跑而去，还差点因为踩到裙子被绊倒。

无奈，莫城璃翻了个白眼，朝学校的后门方向走去。

等莫城璃到了学校后门去的时候，莫城囧正将他那双纤细的手伸过后门栅栏的缝隙，拿着一根树枝，尝试着去触碰门边开门的按钮。

莫城璃看了看表，还有20分钟打铃，全神贯注的老哥似乎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样子，莫城璃邪魅一笑，打趣地欣赏起自己老哥的傻样来。

会知道这种“秘密通道”，自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但不知是不是紧张的缘故，他几次发力都没能正确地戳到按钮的位置，好不容易方向对了，结果却因为力度过猛直接弄断了树枝，又给从头来过。

“啊，明明就快到那个点了，”顶着张人畜无害的脸这家伙倒是意外地喜欢开黄腔，“冷静下来，不能这么快就不行了!”

就在莫城囧准备再捡根树枝从头来过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十分吵闹的声音。

“快点，抓住那丫头，别让她跑了！”

“诶！不……不是，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以为是被老师发现的莫城囧吓得一激灵，双手抱头蹲到地上，一副束手就擒的罪犯模样一动也不敢动。

“不对，听起来不像老师。”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的莫城璃，赶忙上前，朝着开门按钮飞奔而去。

但即将触碰到按钮的莫城璃，却被突然出现的事物所吸引，竟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一支小手戳了戳莫城囧的肩膀。

“咦？”莫城囧回过头。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但却有着平时难以见到的耀眼金发，以及一双宝石般的碧绿眼睛，感觉像是外国人一样，看起来比他还要矮小不少的，洋娃娃一般的可爱小女孩。

小女孩握住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抱歉。”看着莫城囧那双疑惑的眼睛，小女孩说出了让他更加疑惑的话。

下一刻，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小女孩一个下蹲，掀开莫城囧的裙子，整个人钻了进去。

“什么!”莫城璃惊得差点撞到了门上。

“诶!”莫城囧也在愣了一秒后，吓得尖叫起来，脸瞬间红成一片，欲哭无泪地左顾右盼，大脑已经完全进入了宕机的状态。

就在这时，一群混混模样的人从一旁窜了出来，四下张望了一下之后，气势汹汹地对着莫城囧问道，“喂，那边那个女的，有看到一个黄毛的丫头吗？”

“诶，这……”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莫城囧，几乎就要下意识地把裙下的小女孩供出来了。

“喂，”就在一瞬间，已经迅速从震惊中恢复的莫城璃，拍了拍后门，把混混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往那边去了。”莫城璃指着街道的另一边说道。

“追，快！”可能是没有在意莫城囧紧张地模样，混混们对于莫城璃地话没有丝毫的怀疑，立刻就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小璃！”就像见到了救世主一样，莫城囧转身扑到了大门上，“小璃，不好了，有个孩子她……”已经吓得神志不清的莫城囧，眼看就打算直接把自己的裙子掀起来。

“白痴，别!”

莫城璃急忙打开门，想阻止老哥在大庭广众下走光，几乎就要赶不上了。

但是奇迹，再一次地发生了。

钻进莫城囧裙下的孩子，竟然及时从里面拉住莫城囧的裙子，使得他不管怎么用力，都没能够把裙子给拉开。

“感谢，”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裙下传来，“再会。”

“少废话，没事了就快点滚出来!”莫城璃伸手小心翼翼地提起莫城囧的裙子，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诶？不对，刚才不是还在的吗，难不成，刚才都是幻觉？”

“两个人会产生一模一样的幻觉吗？该死。”有些恼火的莫城璃，用力地攥紧拳头，“这丫头，不是一般人……”

“小……璃？”另一个女孩声音，从莫城璃地身后传来。

莫城璃转过身。

“穗。”出现在兄二人面前的，是莫城璃的闺蜜，秦三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二人还尚未从刚才的冲击缓过来，最不妙的人，就出现在了最不应该出现的时候。

因为，映入她眼帘的，是自己的闺蜜，正在掀起另一个女孩裙子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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