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爱与悲伤

魔导末世网游里的中二狐娘很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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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1：迷路少女的末世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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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爱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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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在前去给某狐狸喂食的途中，碰巧路过看到的，也是“那个世界”最寻常不过的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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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灰色冰盖覆盖的无际天穹，纯黑的灰烬污染无边的旷野，曾被高温烧融的砂石山化为浑浊玻璃质地的山地，在这万物凋零的尽头彼方风景之中，还有一座坐落于玻璃山边的破败小村，还有着谁绝望的恸哭与呐喊，仿佛在以悲痛做出宣告，这个世界并没有死。

那是一座仿佛以垃圾堆积木一般构建起来的杂物破房小村，村口一个个苍白瘦弱、衣衫破烂、身上因为受污染侵蚀而生疮溃烂的男女老少村民畏畏缩缩地聚在一起，恰似一群不敢反抗、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那哭嚎的少女也是衣衫破烂瘦弱村民中的一员，崩溃地趴在父母血淋淋的残缺躯体上嚎啕大哭。

她那满是鲜血的父亲已经完全断气，血流不止的母亲嘴巴如金鱼般一张一合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在弥留之际，以仅剩的一只手抓紧女儿的衣服，仿佛放不下一般颤抖着不肯放开。

“看到了吗—愚蠢的人类村民—这就是不顺从世界意志的下场—”

在一众村民们恐慌畏惧又大气都不敢出的怯懦目光聚焦下，以奇怪的金属合成音说话的，是那一群异形躯体奇形怪状、半肉身半机械、关节带有机关齿轮的怪物之一。

它说话的同时钢铁锯齿尖牙的大嘴里喷着发光的蒸汽，一侧手臂是机械魔弹机枪结构，另一侧切割专用刀刃的铁爪上，还沾染着刚刚杀戮的鲜血，附带着魔力伦文的光芒，全身都带着某种科魔融合、蒸汽朋克风格的异样感。

“不准摆出卑怯的受害者眼神—过度发展禁忌魔导文明，而后挑起世界战争，最终将世界变成这样的—不就是你们人类吗——今后这一带就归我们末世机械魔王军管辖了—这个世上没有真正的神与救世勇者，别指望有人真正会来拯救你们——”

砰！

这边，威胁村民们的奇异末世机械怪头领那金属嗓音的废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颗极速贯空激射而来的魔弹击穿了身侧的装甲。

那附加着贯穿攻击术式的魔弹在击入其体内之后，光芒爆发地贯穿炸裂，化为锋锐的魔力光矛，从其蒸汽四溢机械躯体对面贯出，带出了迸射的火花与四溅的水银血液。

这边，机械怪首领的异形身躯锵然倒地，现场其他机械怪以及胆怯村民们的目光，共同转头望向射击袭来的方向，仿佛老套英雄剧的场景一般，向恰到好处慢半拍赶来的所谓英雄们行注目礼。

“哈哈哈！各位村民无需害怕！我们来玩游戏做任务，不对，应该说是，来作为勇者，从机械魔王军的魔爪之下拯救你们了！”

那边，从村子旁边英姿飒爽摆pose登场的，是六七个打扮奇特、样貌非凡的身影，有的身披中世纪骑士板甲一般的全身铠，手上却端着冲锋机枪；有的长着精灵族的蓝色长发与长耳朵，身穿魔法师长袍，手中却拿着镶满机械零件的机械法杖；有的头顶长着狼狗一般的兽耳，身披机械结构魔导轻铠，一手持着古式魔剑，另一手持着魔法枪械。

几人都是一群不明觉厉的酷炫魔导装备英雄造型，且各自面带欢快玩乐的笑容，而对于那边村民们卑微的恐惧以及遍地鲜血——有人惨死的悲惨场景视若无睹，完全没把他们这些受害者的悲苦当回事，仿佛都只是来休闲娱乐的，各个都是玩世不恭的嬉笑嘴脸。

那不是悲悯英雄救苦救难之时，该有的神情。

“确认勇者玩家队伍到场—游戏开始——”

这边，似人非人的机械怪们以金属音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立刻调转满是齿轮机关机械结构的身体，以机枪手臂枪声爆响连连地朝那几个前来救援村子的勇者玩家疯狂开火扫射，同时挥舞着带有切割强化伦文的锋刃机械爪猛扑过去。

而所谓勇者们也立刻兴致高昂地同样开始了攻击，肉盾重战士上前，展开带有单项透过功能、不妨碍己方攻击的魔力防护罩大光盾，魔法师与射手在后，施展魔法或以机枪、步枪、散弹枪等各种魔法枪械猛烈射击，还有手持枪与魔剑的兽人挂上移动魔法，急速冲上去枪击剑砍走位突袭。

一时间，现场魔弹纷飞乱射、魔力光刃锋芒交错、元素魔法爆破四起，双方都没有顾及附近村民的安危，魔弹轰击波及村落、炸碎房屋、殃及轰杀了村民中的好几人，其余村民惊恐尖叫着，狼奔鼠窜四散奔逃，争先恐后地相互推搡夺路而逃，惊恐之中恨不得踩倒其他人地自私逃生。

唯有那个趴在父母尸体上痛哭抽搐的村民少女没有逃跑，仿佛悲痛得已经放弃了求生逃跑的念头，将脸埋在母亲那心跳衰弱停止的胸前，苍白枯瘦的双手捏紧父母破烂的衣角，无助地不肯放开，在这孤寂的终结之世最后一丝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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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不知情旁人的角度来看，会觉得那是什么情况呢？科幻电影？魔幻战斗？对抗外星人侵略？末世魔导势力冲突？其实都不是……

此时，在那废弃垃圾堆起房屋的小村旁的玻璃山地区域，高坡山路之上，碰巧路过此地的、有着毛蓬蓬黑色过肩短发以及明亮橙色眼瞳的娇小少女蕾娜，正背着比自己纤细身躯体积还大好几倍的鼓鼓囊囊一大背包铁皮罐头，驻足远眺远处村边勇者玩家们对抗末世机械魔王手下机械怪人、殃及得村里都被炸到的荒唐战斗。

其实，这是在一款魔导文明战争科魔并存末世背景，加上蒸汽朋克末世魔幻RPG风格的独特VR虚拟实境网游——魔导末世online的游戏世界之中，那边刷怪战斗的都是这款网游的玩家角色。

而那些村民则都只是NPC，虽说这游戏制作的莫名有些太过真实细致，NPC都像是活生生的真人一样，却还是没有哪个玩家会真正在意他们的死活……因为这只是一款游戏。

蕾娜心不在焉地思索着，眺望面前灰色冰盖覆盖天空，被污染灰烬浸染大地，荒诞怪异的宏大末世风景，以及那边村中莫名鲜活而真实的卑微与悲惨，也顾不上多想，接下来还得去喂食呢，没在此多驻足旁观，继续迈着自己在这VR游戏中魔力丝短衣短裤加机械轻铠打扮的、娇小萌妹姿态角色穿着黑色机械靴的小脚丫，背着大包走向玻璃山区的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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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碰面的地方是这玻璃山区地带深处的巨大炮弹弹壳所在的地方，那是山区深处遍布科幻风格废墟遗迹的开阔地某处，横陈在地上的一枚表面闪耀着复杂伦文符号的炮弹空壳，整体有重型卡车那么巨大，是这魔导末世online世界中城塞级超巨大魔导战舰主炮射击遗留下来的巨大弹壳，也算是魔导文明末世的奇特遗迹之一。

蕾娜在背着大包翻过山岭，轻车熟路地一路走到那废墟之间超巨大弹壳所在的空地上，在那部分被寒霜冰冻起来、魔力光芒略显衰弱的巨大弹壳旁，正巧看到了那个一席白皮革风衣、身披银灰色机械轻铠、背对着自己轻轻摇摆身后的白色大狐狸尾巴的身影。

“终于来了吗？与吾辈缔结不灭盟约的忠实盟友——蕾娜！”

巨大魔导舰炮弹壳旁边，那个有着一头雪白长发以及头顶一双毛绒绒的白色狐狸耳朵、身后还摇摆着毛蓬蓬大白狐狸尾巴的俏丽身影，抖了抖头顶的狐狸耳朵，然后以凛然孤高的嗓音颇有气势地喊着，原地一个酷炫pose的转身，现出了她精致俏美的面庞、灵动幽深的绿翡翠色双瞳，以及她那狐狸般狡黠的标志性笑容来。

“吾辈身为邪龙魔神的最强眷属，刚刚从对抗诸神魔导系统的远征大战中英勇凯旋，可能殃及那边区域好几个城镇的系统任务事件已经被吾辈搅乱阻止了，明天也将照常拯救这残酷的末世！汝等快向吾辈献上崇拜的瞻仰以及丰厚的祭品便是！”

“…………”

蕾娜面对着那银发狐娘一如既往的中二气场电波洗礼，感觉比这网游奇异设定更难以见怪不怪，在投以无语的注目礼片刻，然后背着大大一包罐头转身就走。

“诶？！蕾娜，你别一见面就走啊！吾辈知道你不太适应吾辈的中二气场，但是至少把罐头留下来再走啊！吾辈给你摸吾辈毛绒绒的狐狸尾巴还不行吗？！不要抛弃吾辈呀！”

蕾娜转身没走几步，就被那银发狐娘四爪着地飞窜过来，可怜巴巴地伸出覆盖着白色毛皮的毛绒狐狸爪抓住蕾娜的裤脚，仿佛小狗咬住主人的裤腿，几乎做出了一个小动物蜷缩成毛团仰望求喂食状，让蕾娜看得无语加无奈，心中还有点萌生怜惜喜爱的感觉。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克丽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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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银发狐娘外形的少女名为克丽斯蒂，因为比较绕口，简称克丽姐，是蕾娜在几个月前认识的兽人族玩家，而且听说她好像是在这魔导末世online中犯了什么开挂还是违规的大事、被游戏运营系统永久红名地通缉的红名玩家，因此不能走入任何城镇区域购买物品，也就彻底变成了徘徊于这游戏末世中，四处暗中活动、继续捣乱事业的野生狐狸，甚至被运营系统悬赏通缉。

顺便一提，魔导巨炮的弹壳残留着多种禁术破坏魔法复合强大术式，带有极强的魔力污染辐射，玩家长期在其旁边停留，都会被辐射得掉HP。

此时克丽斯蒂以外挂一般的高位冰冻魔法将其部分冻上，压制了其魔力污染辐射，蕾娜才可以放心靠近，也只能说克丽斯蒂她确实是不可小觑、不同寻常且好像很大有来头的强大危险违规犯罪玩家。

而蕾娜这些时日前来跟她这样的违规红名的危险玩家前来接触，为的不是别的，正是不可告人的非法交易。

“诶嘿嘿……这尾巴毛绒绒、软绵绵的触感，果然是欲罢不能啊~~~毛绒绒，毛绒绒~~~”

“噶叽噶叽……果然还是这一带的罐头最好吃……噶叽噶叽……营养和油脂都没有偷工减料……噶叽噶叽噶叽……”

此时，蕾娜与克丽斯蒂分别在从蕾娜背包中拿出的简易折叠椅上落座，蕾娜一脸治愈神情地以小手摸索享受着克丽斯蒂毛蓬蓬的大狐狸尾巴绵绒无双的治愈触感。

而克丽斯蒂则以能够如猫爪一样伸缩尖指甲、手掌部分还带有粉嘟嘟小爪垫的狐爪划开一个个罐头，以指尖伸出的指甲挑起其中一块块如午餐肉一般的不知什么肉食噶叽大吃。

蕾娜在这网游中的姿态是甚至有点萝莉孩子气的妹系姿态，而克丽斯蒂则是比蕾娜高一头的英气姐系俏丽外表，还有着雪白长发、毛绒白狐耳朵与大尾巴的狐娘造型。

两人这样休闲地坐在一起，一个吃罐头，一个摸尾巴，甚至有点像小女孩与白狐狸姐姐温馨相处的童话场景，虽说背景是冰壳覆盖天空、灰烬污染大地的颓唐末世之景，倒是只有砂石被魔导战争超高温烧融出的玻璃山，还算有几分童话感。

没错，蕾娜这几个月来，跟克丽斯蒂进行的不可告人非法交易，正是以午餐“肉”罐头喂食，交换摸狐狸身“体”上毛蓬大尾巴、毛绒狐爪爪以及软萌小爪垫权利的邪恶“肉”、“体”交易。

这就跟拿火腿肠喂楼下流浪的小猫小狗，趁机摸猫摸狗的情况差不多。

当然，这是在一款名为魔导末世online的高仿逼真VR虚拟实境网游的世界之中，在游戏设定上，这里的午餐肉罐头只不过是用来恢复少量HP的最廉价道具，而因为红名而无法入城的克丽斯蒂只能靠着这个维持生命活动。

虽说这款仿真逼真到变态程度的VR网游通过VR装具服中的弱电信号输入设备，甚至可以给人模仿出吃罐头的口感与味觉甚至是一不小心被罐头铁皮划伤手指的轻度真切痛楚，游戏中一个个NPC也都逼真到跟真人一样声情并茂。

但是，再怎么逼真，这魔导末世online也应该还是一款VR虚拟游戏，仅此而已……才对……

只不过，克丽斯蒂这个疑似犯中二的狐狸兽人族玩家，似乎真的不这样认为。

“说起来，吾辈的盟友蕾娜哟，汝来到这个魔导末世世界已经好几个月来，依然认为这只是一款消遣娱乐的游戏，还没有察觉这个世界其实才是真正的真实吗？”

“又来了，中二电波发言……捏你，捏你。”

“呜喵？！不要捏吾辈的尾巴尖呀！那里很敏感……”

“克丽姐，你不是狐狸吗？发出猫娘一样的悲鸣可怎么行？虽说我也不太清楚狐狸是怎么叫的。”

等克丽斯蒂大吃了小半包肉罐头之后，又如之前几次一样，面带狡黠的狐狸笑容，讳莫如深、半真半假装中二地提起了所谓的游戏现实论。

关于克丽斯蒂那仿佛在套黑客帝国设定一般的怪说法，蕾娜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大致上就是说，这个魔导末世online虚拟网游才是真正的世界，玩家原本生活的平凡时代日常才是运用系统故意给玩家在睡梦中模拟出来的虚拟实境，虚实颠倒，实在荒唐中二到了极点。

“那样的说法，玩这款魔导末世online的玩家都不会相信吧？我刚才在来的路上也看到有玩家做任务，在村边刷魔王军的机械盗贼怪人，村民之中也出了点死伤，确实听到那NPC村民角色悲伤的哭喊声模拟得挺逼真、挺动情的，但是……这些不都是游戏吗？”

“那边也有村民无故被杀了吗？！可恶，要是吾辈早点赶去那边的话……什么游戏，大家都理所当然地将这一切当成游戏、当做娱乐逃避现实，先入为主地认定假象，而不去仔细思考、不去发现真相……明明只有我们玩家才有反抗这末世残酷支配的力量……”

“克丽姐？”

蕾娜提到刚刚在村子那边看到的事情，突然注意到克丽斯蒂坐在一旁的背影，她那压抑的嗓音、她毛蓬蓬的狐狸尾巴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低垂着头顶毛绒绒的狐狸耳朵低着头，似乎因为想起无以复加的悲伤过往，而无法维持脸上一贯掩饰自我的狐狸笑容。

“克丽姐？你怎么了……呜姆？！”

蕾娜注意到克丽斯蒂的样子不太对劲，伸出小手刚要扶上克丽斯蒂略微颤抖的肩膀，突然被她伸出带有软萌爪垫触感的狐爪，一把握住手腕地拽了过去，然后感到温润娇嫩的唇瓣轻轻贴在了自己的唇上，居然……居然是突兀的一个吻？！

“？？？！！！！！！！”

对于刚才存在那边杀戮与战斗的场景，不会有什么不知情的旁人惊心动魄地旁观，并猜想那是什么情况，因为大家都是需要戴上VR头盔、穿上这个时代廉价普及化的VR装具塑料服，登入账号密码进入这声光电模拟出来的虚拟VR网游世界的。

看到听到的一切都是VR头盔模拟出的影像与声频，触感与痛感都是VR装具服模拟出的弱电信号虚拟感觉，每个在游戏里看到的活生生的人，应该也都是游戏模拟塑造出来的角色而已。

谁也不会把这当成真实，而非游戏，否则也未免太中二了。

“克、克、克、克丽姐？！你、你这是做什……”

蕾娜头脑空白地慢了半拍才惊慌无措地挣脱开克丽斯蒂的轻吻，差点碰翻坐的椅子，却在看到克丽斯蒂此时神情的瞬间，惊疑的质问突然说不下去了，同时感到了脸颊上沾到了一点晶莹的湿润，顺着自己的脸颊滑落，带着悲伤的温度。

那是一滴眼泪，是克丽斯蒂的眼泪，她在流泪，自己脸上这滴泪，是她刚刚吻上自己的时候沾到自己脸上的。

“蕾娜，你知道界定真实与游戏的依据吗？”

那边，克丽斯蒂带着晶莹泪痕的美丽俏脸上早已收起狐狸假面一般的伪装微笑，而是带着其下隐藏的深重忧伤，含着幽光的绿翡翠色眼瞳望向蕾娜这边，似乎有很多很多拼命想要传达的，却又没有合适表述的言语，又好像孤独而不屈地面对这整个荒废异化的终焉之世，没有放弃寻求救赎的挣扎。

“真实的悲伤总是因爱而生，游戏世界没有爱与悲伤，有的只是空虚的娱乐……这个世界是真是假，应该由自己的眼睛来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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