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山下事

最终两人也没对该怎么称呼穆涵谈论出个所以然来，还是穆涵实在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加之已经到了横山山脉之前，见了人烟，这才是完全顾不得那个话题。

横山山脉前是落北难得的一片平原地带，如此好的地形自然会被百姓们好好利用起来。

只是春天才刚到，就算离神界比地球要热起来快些，地里的种子也才是刚刚种下，穆涵自然看不到什么。

“这里的人们种的粮食很多都送上了通天教，也可以算得上通天教命脉了。”陆佳凛望着光秃秃的田野说道。

修行者到底不是真神仙，也是得靠着五谷杂粮才能生存下去，即使他们不太想承认，但他们确实是需要靠着那些一辈子连内感境都进不去的普通人才能安心的好好修行。

穆涵心里可不会把自己定为一个修行人士，毕竟论起炼气来，她连个普通人都不如，所以自然是没有那种修行者想要超脱俗事的情感共鸣。

陆佳凛见她对此不感兴趣，也便不再多说，领着她很快就到了附近的小镇之中。

穆涵眼里有些好奇之色，她记得当初来通天教时就算没经过这里，可也不算远了，为什么会没注意到呢？

陆佳凛不知道她所想，问道：“穆姑娘想做些什么？”得了，看来称呼讨论的结果算是定下了，穆涵一点没有意外，神色淡然的接受了这个称呼。

“随便逛逛吧，反正离神界的城市小镇也是大同小异，没什么特别的。”

听了穆涵的话，陆佳凛也觉得有些无奈，他们出了阴连山脉一路游历，几乎在所有经过的城镇中都呆了几天。

而离神界确实，比起地球科技的进步来说，它只有单调的几种娱乐方式，街上卖东西的也是只有翻来覆去那几种。

离开了手机的穆涵没有犯狂躁症就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走在街上，即使还是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穆涵却已经很是开心，毕竟周围走的都是些正常的人，不像通天教里，那些弟子每天不是炼气就是演武，一点生活气息全无，弄的她很是不习惯。

一时之间居然都觉得就连徐华当初赖在宿舍里的日子都比他们过的有滋味。徐华趴在那里，好歹有个手机电脑，足不出户还能做做键盘侠之类，而他们那就真的像是山里的野人。

穆涵伸手指了指糖葫芦，陆佳凛迟疑一下却还是上前买了一串。二人之间如此操作在几个月前就早已练就，特别是当穆涵发现陆佳凛在离神界混的比她在地球要好太多，根本不可能差钱时，她这点物便买的指法用的更加熟练了。

穆涵当初还好奇问过陆佳凛钱哪里来，结果陆佳凛只是淡淡的说了他的两个身份，穆涵也知道的身份——通天教杨通之的唯一弟子和平阳陆家的大少爷。

没错，对于有着这两层身份的陆佳凛来说，钱是什么？简直就是粪土。

“糖吃多了不太好。”陆佳凛将糖葫芦递到了穆涵手中，提醒道。

穆涵瞟了他一眼，一口咬了半个山楂：“你看看现在什么季节。”嘴里有着东西，说话都有些嗡嗡讲不清楚，“再过两天就不是吃糖葫芦的季节了，现在不吃可又得等上大半年。”

陆佳凛对此表示无感，因为他着实不喜欢这等酸酸甜甜的东西。

先买了一串糖葫芦，自然不是这趟出行的结局，两人继续在街上闲逛，没有目的，只是感受着人烟，有什么要买的东西付了钱便拿，一丝犹豫都没有。

穆涵都要感慨，这就是同土豪逛街的感受，难怪地球上有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儿要死死倒贴给比自己大上个十来二十岁，甚至更高的钻石王老五。

因为如此感觉，太方便，太爽了！

不过一通逛下来，却也没买什么东西，或许有些小物件对于从地球来的穆涵来说有一点点的小好奇，然而经过前几个月的游历，这一点点的小好奇也都没了。

“累了吗？前面有家客栈，去休息一下？”太阳已经升到了当空，即使是春天，在这种稍显热闹的情况下也让人感觉有些闷热，于是陆佳凛便提议道。

穆涵也觉得有些热了，便点头同意了下来。

进了客栈，二人随便点了些吃食便坐在那里唠起嗑来，只不过基本上都是穆涵在讲，陆佳凛在听。

“离神界的天热的太快了，这要是在地球现在恐怕还得穿棉袄。”初春的季节，穆涵还是要了一壶凉茶，一碗下去神清气爽，嘴皮子都利索多了。

“极星界怎么样？极星界也是像这样四季变化吗？”穆涵随口问道。

只不过她的这随便一问倒是将陆佳凛带进了回忆之中，那是他幼时的回忆。

“极星界也是如此，四季变化不断，同离神界基本一致。”他说道。

“四季变化……”穆涵念叨了一下，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当即一拍桌子，让陆佳凛都有些诧异。

“我想起来了，地球上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明显的四季变化，离神界跟极星界也是这样？”穆涵对此很好奇，她觉得她这个穿越人士解开了这个世界的秘密——也许离神界现在人们探明的区域，不过是离神界这颗星球上的一角罢了。

“离神界与极星界在气候上确实也有地区差异，不过四季交替不管哪里还是很明显的。”陆佳凛想了一下才回答道。

穆涵眼前一亮，她觉得她可能会一个不小心成为揭露世界真像的伟人。

“穆姑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陆佳凛好歹也去过一趟地球，穆涵也跟他讲过一些事情，比如为什么有四季的更替，不过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离神界我不敢肯定，但极星界一定有尽头，那是被清楚的探索而来，不可能有错误。”

论题又回到了世界是球形还是天圆地方之上，穆涵如此信任科学的人正想回嘴两句，却被另一旁更大的声音给掩盖了下去。

“通天教朝辣国地方走你不晓得嘞？”这是个少女的声音，但是很大，而且竟然还带着离神界语的地方口音，让听惯了官话的穆涵有些失神。

离神界的方言啊，她之前都没想到会有这种东西。

“姑奶奶，小点声行不，这里就是通天教下的城镇，您这一口一个找通天教，这不是耍人吗？”店小二连忙嘘了几声，小声说道。

这里毕竟是通天教的地盘，通天教门人也常来此地，再加上通天教门风彪悍，万一眼前这个大嗓门小姑娘有什么话得罪了人家，可能连他都会被殃及。

“怎莫就是耍人？我就是要找通天教撒！”少女面容清秀，年龄看着不算大，很是有青春气息。而她的衣着服饰却是与这边的人有些差异，不过不算是太过明显，所以除了口音外也没什么太值得注意的地方。只是这时她一脸焦急，嗓门不仅没小还大了几分：“我又没得来过，我哪里晓得？”

店小二看了少女一眼，发现她好像真的没有说谎，不过就算是真没来过，现在都走到这里了还要问那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了吧。毕竟横山山脉明显的很，抬头看过去还能隐隐瞅到通天教那耸立的山门。

“你要不出去向西看看？”店小二尝试着说道，“你朝那一片山上看，应该能看到个通天教的山门。”

他的声音还是很小，虽说通天教不是什么邪魔外道，可依旧被所有人忌惮着。

少女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出了门，仅仅过了三秒就又返了回来。

“你咋个骗我撒？西头哪里有个山喽？”

没有？少女这一波操作把店小二都给弄懵了，顶着少女不善的眼神亲自走出了门去，横山山脉近在眼前。

怎么就没有？

店小二已经确定这少女是来找茬的了。

“姑娘。”他返回了店里，“我们这是小本生意没什么茬好找，况且就算是找茬你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吧，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有些过分了。”

“你说我骗你？”少女瞪大了眼睛，“分明就是你骗我！”

少女说着，抬起了手来，手腕上戴着的一串铃铛响了两声。

店小二只觉得有一阵风随之吹过，正要讲话却发现一个人影挡在了他身前。

嘭！

陆佳凛放下了勾月，有一阵轻烟从勾月枪尖上冒起，是那少女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而发出的攻击。

“姑娘，你这下手有些重了。”

店小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陆佳凛可是知道，刚才要不是他挡了这下，那店小二恐怕至少也得在医馆里躺上个数月有余。

“要你管。”少女放下了手，气鼓鼓道，“谁叫他骗我。”

“他可没骗你。”陆佳凛的耳力很好，早就听到了店小二刻意低声说的话，“横山山脉近在眼前，怎么会不在？”

“你也跟他骗我，你们是一伙的。”少女气急，看着眼里都有些泛泪光，只是嘴里不依不饶，甚至还又抬起了手来。

一旁一直坐着的穆涵终于看不下去了，她站了起来。

“小妹妹，我先问你个问题。”

少女疑惑地看向了她，可能是因为形象问题这次她倒是没高声说什么。

“哪边是西呢？”

穆涵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意思，陆佳凛眼睛一转明白了过来，再看那少女犹犹豫豫伸出手指向的方向，他便更是确定了。

果然如此。

穆涵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好意思，那边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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