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情于风流之地,只得徒生悲。”张謇看他的背影走远摇头,他真的就像飞蛾扑火那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终将惹得曲尽人散。
在寒氏姐妹进入房间后没多久,壮王爷便也消失在护栏边,看的刘傅宇那是一个无语,这真的是“大选”吗?他有些看不懂了。
“这个大选怎么选进房里了?”
这次是李漠和张謇两人互望随即大笑起来,李漠笑摇头给他解释,对于第一次来的刘傅宇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好奇。
“清梦阁的大选,其实选择的并不是姑娘本身,而是选择他们的人。”
“选择他们的人?”刘傅宇呢喃。
“没错,若是身份越高的人选姑娘,就证明姑娘的身份越高,这便是清梦阁的大选基础。”李漠笑,“刚才那位麻麻二话不说的将寒氏姐妹送上去给壮王爷,恐怕她们的排名在今年之后,绝对不仅仅如此了。”
刘傅宇似懂非懂的点头,张謇继续补充:“当然,姑娘们也可以自行选择、拒绝对象,但一般不会有姑娘这么做,她们自然希望有更高身份与能力的人挑中自己。”
怪不得之前出场的那位花魁可以出淤泥而不染,果然是没有她看得上的人。刘傅宇心想,这清梦阁能立足于西垂,果然有两把刷子。
他现在知道了规则,才有些释然,随后喝口茶,同张謇开玩笑,“张兄你来此也是为了姑娘们吧?可否告知兄弟们看上了哪位姑娘?”这话把他羞得满脸通红不敢吱声,看来他也不算是个开放之人。
“也不知道那位还有没有这个兴趣。”刘傅宇嘴里喃喃,又喝下一杯苦涩的茶,这茶的浓度太高,高到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他觉得这比纯咖啡还要苦。
他们当然知道刘傅宇所说的那位是谁,两人再次笑出声,引得了旁边人的注意,李漠笑着摇头。
“刘傅兄你刚到西垂不久,恐怕还不知壮王府的情况。”李漠看了眼上面的房间,然后回想起之前的那些往事,“说来也是可怜,那位本有三个儿子,可上天不眷,两个小儿子生下时便痴愚,只有大儿子健全长大。”
刘傅宇点头,那是挺惨的,两个儿子天生智力出了问题,怕是谁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但最惨的并不在此。传闻被寄予全家厚望的壮少爷在不久前突然暴毙,原因至今未解,如今他老人家也只剩这两个痴愚的小儿子,据说他们连自己更衣都属困难。”李漠叹息,若不是今日壮王爷亲自出现在这,他真希望那个传闻是假的。
没想到这位王爷如此可怜,明明都已耄耋之年,却不能享天伦之乐,还得为自己的两个小儿子奔波,一时间刘傅宇根本说不出话来。
很快第二位姑娘上台,她穿的青蓝色长裙,淡蓝蝴蝶镶嵌如柔光,黑发、手腕上装饰都是花朵模样,手里还有一卷青色竹卷。她一出场就给所有人念了一首诗——
执竞武王,无竞维烈。
不显成康,上帝是皇。
自彼成康,奄有四方,斤斤其明。
钟鼓喤喤,筦磬将将。
降福穰禳,降福简简。
威仪反反,既醉既饱,福禄来反。
这的确是念出来的一首诗,而并非唱出来的。
刘傅宇听的很仔细,又是一首出自诗经的词语,他忘记了叫什么,只记得是赞颂先王的。
这位姑娘的秀发飘逸,若不是身在清梦阁,刘傅宇定会认为他是圣殿顶级的学士。她刚上场就引起无数惊呼,这位姑娘的人气绝不亚于寒氏姐妹。许多人已蠢蠢欲动的准备抢夺这位美丽的女子了。
“小女子在此给各位公子请安。”她勾勒出完美笑容,向四周行礼,动作优雅的像是公主,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那等风流女子。
刘傅宇真的很好奇,这些女子本可以靠脸靠才华吃饭,为何偏偏要来到这里吃尽了苦头呢?他不知道,也无法知道。
附近被她的请安给喧腾。特别是下层的人,他们已开始向前拥挤,准备丢出自己的令牌。
“谢谢各位公子的捧场。但小女子依旧要强调今年我的规则。”她的笑容很具有感染力,看的刘傅宇都有些发呆,更不用说他身旁的张謇了。
只不过张謇似乎更加的痴迷,自从这位女子出现之后,这一切都看在李漠眼里。看来他一定是为了这女子而来的。
女子红唇动,她强调:“今年与往年相同。凡是能答上小女子所出的题目,那小女子便自愿跟随。”她说的轻柔且飘渺,听的张謇更加痴迷了。
果然是有才的姑娘,刘傅宇一笑,想看看她出的是什么题目。
“各位公子请听题,以下对联是小女子前些日子登楼而思的拙作,只是下联却迟迟没有进展。”她手里那卷短短的竹卷被她打开——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苹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此出一句,惊得刘傅宇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惊的身旁两位不解。
这长联在秦尼竟由这位女子所作,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这一切真的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他没有办法不相信。
哗——
全然愕然发出惊叹声,这还是对联吗?很多人甚至连都记不住对联里的字,更别说回答!全场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女子的身上。
有的人在思考,而有的人在懵,她的语速不快但是特别的难被记住。
张謇看着台上那女子,听着这个题目也是张大了嘴,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李漠抽搐着嘴角,这什么题目也太难了吧?根本不是人能回答的上来的!
可他没想到刘傅宇站起来后,笑了半天。好若一副早就知道答案了的样子,表现的十分自信,这反差感不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莫非仁兄有答案了?”张謇站起身看刘傅宇,他眼睛瞪的颇大。他自认从小没人能在文学造诣上超越自己,如今一见并非如此。
他更加不相信刘傅宇是一个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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