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终焉之夜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除了孤独。”

——断尘

深夜，我独自走在黑暗的长廊里。

金属门发出疲劳的声音，像是掉帧一样，但最终还是成功的打开了。

屋里散乱的堆着一些衣物和金属零件，由于没有窗户，通气很差的关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酝酿已久的机油味。

回来了。

这看起来像是监牢的房间就是我的「家」了。……应该算不上家吧，完全没有能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的气息，只是用来解决住宿需求的工具罢了。

我走进房间，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身后的金属门缓缓合上。

好，这样我就和外面的世界暂时隔绝了。

深呼吸，用像是面对圣物的心情，我打开了藏在“折叠床”上的一个暗门。这所谓的床根本不能睡人，只是伪装成床的「现实端」而已。

这个时代有着各种魔法般的科技。

比如我眼前的这台「虚拟现实装置」(无限世界现实端)。通过暂时性的剥离知觉，将意识转入到虚构世界的机器。

它是人们进入进入另一个世界:「无限世界」的通行证。

和一般互联网不同，「无限世界」已经可以被称之为「人类的第二世界」了。在那个世界，人们可以选择用第二身份生活，而我的第二身份则是:“断尘”！

我整个人钻入“折叠床”的暗门。“那么……最后的连接，开始吧！”

「《卡达亚传说》连接开始！」

世界逐渐清晰起来。一只恶魔从旅店的床铺上爬了起来。在卡达亚的世界里，所有玩家可以选择的种族长相都非常接近现实中的人类。这只恶魔和一般人类比起来也只是肤色呈现不健康的白，脸上缠绕着魔纹，额头上长有两个尖尖的犄角，加上妖艳的黑眸红瞳。对了，还有两只小虎牙。这就是断尘在卡达亚世界的角色了。五官比例和现实中的断尘相差不大，大概是按照自己的脸倒模再微调出来的吧。加上苍白而凌乱的长发，完美的再现了断尘常年累月堆积的那种丧气。不过可能是恶魔眼睛的关系，总觉得这样的断尘有一股隐藏起来的邪魅气质。断尘换上一套黑色便服，下到了一楼。熟悉的音乐涌入脑中，这是旅店前台的BGM:《金色回忆》。像是感到安心一般，断尘露出放松的表情。断尘:“好像这里才更像是我的家呢。”断尘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店里还是如同往常那样热闹，不过，这热闹也只剩下最后的一小时了。就在今天中午，游戏的运营公司宣布，卡达亚传说将在今天晚上12:00完全停止运营。是的，这款陪伴断尘长达10年的游戏就在今天走到了寿命尽头。各方面的打压导致「无限世界」用户基数下降，卡达亚作为最早的一批虚拟现实游戏，勉强靠着圣地之名苟活至今，但也总算是迎来了最终的时刻。

——卡达亚传说的停服并非偶然，而是必然。在「无限世界」刚被开发出来的时候，曾兴起过一段时间的大浪潮。刚开始，虚拟空间仅仅被用作娱乐或学习，但很快，异变发生了。借助「无限世界」作为载体的各类新型du品问世，加之虚拟世界还没有衍生出好的治安管理方式，这里变成了滋生犯罪的乐土。因此理所当然的，用户登入「无限世界」的资格受到极大限制。说“必然”这个词，可能无情了一些。但就像本章引语说的那样，任何事物都不是永恒的。

断尘这次登入，算是来见这个世界最后一面。现在店里就有不少抱持这种想法的人。不仅仅是现在还在游玩的玩家，一些过去退坑的老玩家也回归了，甚至还有许多1级的「朝圣者」。因为这个原因，在线用户数反而超过了近年的峰值，要是每天都能保持这个数据，运营方一定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的吧。

(注，「朝圣者」:之前没有玩过卡达亚，但还是抱着朝圣的心态来为游戏送行。)

断尘不禁想到，卡达亚关服后自己还有什么能做的事。以后无限世界的境况只会越来越糟糕，至少未来几年都是这样。现实端机器现在已经被政府列为限制品，想要合法持有必须办理各种繁复的手续，卡死了不少用户。

以后自己还能不能连入无限世界都是个问题，毕竟那台现实端是非法的。

不过，以后的事以后再提吧。光是在这个时代谋生就很难了。

好了……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就在断尘开始烦恼该在这最后的一小时内做些什么的时候，一个男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断尘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脸的主人是一个暗精灵，衣着类似刺客信条里的白色兜帽装。暗精灵是一种有着暗紫色的皮肤和精灵特有的长耳朵、眼睛散发危险红光的种族。但与暗精灵的刻板印象相反，男人的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断尘:“会长，好久不见。”

会长(笑):“呦，断尘。”

会长，星光公会的第一任会长。于5年前突然退坑，走的时候甚至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和断尘一样是卡达亚第一批的玩家，在那个时代断尘常常和会长交战，两人就是这样渐渐熟络起来的。

断尘:“你怎么过来找我了，不和你公会的人一起吗？”

会长(为难):“emmmm……你相信我是忘了公会驻地的暗语，进不去公会吗？”

断尘眼前很快就出现了会长在公会门口手足无措的样子……的确很有他的风格。

断尘:“……不愧是你。”

会长:“我上线没多久，就看到你这家伙上线了。刚好距离也不远，就过来看看了。反正你这孤儿也是一个人吧。”

喂，有你这么说别人的吗？虽然是事实了……但人艰不拆啊。

断尘:“……”

两人接着聊了一些近几年的现状(现实)。

不过令断尘意外的是，会长退坑的理由竟然是要继承他家的公司……不得不说有些人的人生真的是赢在起跑线上啊……

会长:“哈哈哈，在虚幻中谈论现实，反而显得现实不那么可憎了呢。”

断尘:“大概吧。”

身为富二代的你才没说这话的资格呢，断尘随意的打着哈哈。

会长:“啊，只剩不到40分钟了。最后陪我做一件事吧。”

断尘:“说。”

会长:“来一场久违的solo吧，断尘。”

断尘吃了一惊。要知道，会长已经落后断尘4个版本，会长80级断尘100级，这样的差距不是靠PVP补正就能拉的过来的。更何况会长已经5年没有战斗过，战斗知觉很可能已经迟钝了。这注定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

沉默。

……但断尘还是不打算拒绝。

因为会长的眼中有某种炽热的东西在燃烧着！

断尘:“这最后的决斗……我接受了。”

「两个男人，选择以决斗这种方式，来为自己的这段游戏人生画下句号。在两人看来，这是不虚度“最后的一小时”的唯一方法。」

雪神谷竞技场，漫天的雪花。

这是两个男人最后的决斗。

断尘此时已经换下了之前的黑色便装，身上穿的是一套主色调为红色配色为黑色的战甲。流线型的主体，手肘、小腿、肩膀处装有尖锐的黑色倒刺。头盔则做成了顶盔的形式，没有面甲，后部也被镂空以便露出头发，两只黑色的羊角格外显眼。战甲整体给人一种狂野嗜血的危险气息。

断尘身上的这套战甲名为「无间地狱」。说是战甲，其实给人的感觉更像……特摄剧假面骑士们的皮套。而且还是反派骑士的风格。

断尘正站在场地中央感知着会长的气息。会长的职介「影舞者」拥有融入阴影的异能，极其擅长偷袭。

——在游戏中，决定玩家技能体系的是名为「职介」的东西。和传统网游不同的是，一名玩家最多可以拥有三个职介。这便是卡达亚世界高自由度的冰山一角，仅仅20个职介便可以有多达上千种职业组合。断尘的三个职介是「血魔」「狂战士」「噬魂剑鬼」，偏向正面作战和续航能力。会长的三个职介为「逐风剑圣」「影舞者」「风暴战神」偏向偷袭游击和灵活作战。

会长:“断尘，最后一击了！”

会长从阴影中现身了。因为他再不现身就会丢掉重要的先手权了。断尘在他身上施加的「流血」效果正不断剥夺他的生命，当他的生命值低于30%，就会被断尘的「嗜血本能」观察到踪迹。

前踏，握紧太刀，会长发出了拔刀斩式的攻击。刀身带动着疾风，狂风急转不息！

但他的对手:断尘，就像完全没有看见一般，任凭锐利的疾风在身上留下一道道致命伤，直接越过狂风把双剑送入了早已破防的会长的体内。

猛的拉动双剑。随着巨大的玻璃破碎声，会长化为破碎光点消失不见。

已经连败12场了。

曾经旗鼓相当的两人，差距竟会如此悬殊，不禁让人唏嘘。

会长:“我不打了。”

重生后的会长干脆一个后倒，躺在了雪地上。

断尘:“还有20分钟呢。”

断尘看着手中黯淡下来的双剑，表示自己还想再揍会长一顿。

会长拍拍附近的雪地，示意断尘也过来躺下。

会长:“这里还挺凉快的。”

断尘:“……”

虽然很无语，但断尘还是照会长说的那样躺下了。

会长:“有十年了呢。明明内测的时候，都还是小鬼来的。”

气氛开始变的伤感起来，像离别前晨雾的滋味。

断尘:“人总要成长，梦总会醒来。”

会长:“只是最后我们都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断尘:“没办法……我们也只不过是被时间拖拽着前行的一般人。”

断尘:“既没有主宰自己人生的力量，也没有必须前往的远方，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停留在原地等待自己腐烂罢了。”

会长:“所以，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世界啊。这个世界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种可能性。”

断尘:“我也是。”

断尘:“实在是不想回到那个世界啊……”

那个名为现实的世界……

……

沉默良久。

会长:“走吧，在开始的地方结束。”

断尘:“好。”

开始的地方，指的是起源祭坛。这是每个玩家被召唤出来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出生点。结束则是指在起源祭坛强制下线，这样玩家的角色就会永远停在起源祭坛，仿佛老练的冒险家在迎接永远都不会出现的新手冒险家一样。

在开始的地方结束，也是玩家的一种浪漫吧。

——卡达亚传说的停服并非偶然，而是必然。在「无限世界」(人们对VR虚拟空间的统称)刚被开发出来的时候，曾兴起过一段时间的大浪潮。刚开始，虚拟空间仅仅被用作娱乐或学习，但很快，异变发生了。借助「无限世界」作为载体的各类新型du品问世，加之虚拟世界还没有衍生出好的治安管理方式，这里变成了滋生犯罪的乐土。因此理所当然的，用户登入「无限世界」的资格受到极大限制。

——说“必然”这个词，可能无情了一些。但就像本章引语说的那样，任何事物都不是永恒的。

……

两个男人一路无言。

离开雪神谷，步入邃绿林，越过圣灵门，最后来到圣都源起。

——源起城在剧情设定里是女神卡达亚创造的，城市的中心有这世界上最后一口神泉。同时也是大陆的绝对中心，地位超然。

源起城内，起源祭坛。

这里是所有玩家冒险开始的地方！响应女神号召而来的异界勇者们被召唤在此处，并重塑肉身，也就是玩家们现在的模样。

！！！

而此时此刻，无数的异界勇者回到了起源祭坛！！！

距离正式关服还有10分钟。想必在场的玩家都是抱持相同的想法吧，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断尘和会长呼出游戏菜单，准备登出。

会长:“到了那边，有缘再见。”

断尘:“有缘再见。”

两人点了点头。

5，4……

这对于在场的玩家们来说，并不是单纯的结束一场游戏那么简单。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更像是结束一段人生，一段奇幻的人生。

3，2……

但也不全是终结后的悲凉。就算游戏主体从此以后消失，但它优秀的剧情和游戏中同伴们带来的回忆是到死都不会消失的。有这些回忆在，以后的日子也能拿出勇气来面对吧。

唯一遗憾的就是卡达亚传说的剧情还没有迎来最后的大结局。

1！

「登出！……？登出键呢？！」仿佛BGM被掐断一般，气氛诡异起来。

断尘(懵逼):“我的登出键呢？”

会长(懵逼):“我的也不见了。”

？？？什么情况？最后运营日出现bug？

断尘看向附近的人群，这才察觉到那股异样的气氛。在场的玩家全部都是在线状态。

——通常来说，玩家如果在外面强制下线，角色就会保持离线状态在原地站立一小时后再消失。

但现在这里能看到的玩家都是在线状态。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在这里下线成功。

会长找了几个玩家打听了一下，发现大家的登出键都被扣了。

会长:“什么情况……”

断尘:“我刚刚试了一下，就连网络社区也连接不了。现在除了卡达亚本身的工具外，其他的功能都处于无网络连接状态。”

会长:“看看世界频道，已经炸了。”

断尘打开了世界频道。

……

风逝:现在还是处于无法登出的状态吗？

时涯:联系不上GM。

零逸:网络也被切断了，这不是简单的bug吧

星乘:啊……我想下线然后睡觉……

冬泉:这一定是暗之结社:Eden的阴谋，他们企图将我们转生到异界，目的是我右手中的「邪王真炎」。但我以漆黑之翼最强战士的名义起誓，绝不会让Eden的阴谋得逞！

星乘:啊……想睡觉……好想睡觉！

一海:团长你还不如说这是茅场晶彦的阴谋。

塔盾:谁TM把老子登出键给扣了，cnm

圣剑:虽然最后一天说这种话很没礼貌，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官方你马必死嗷

星乘:啊……好想睡觉……

风逝:星乘姐搞的我也想睡了鸭(๑•́ ₃ •̀๑)

幻月:分别的气氛一下子被这个bug破坏了呢，好讨厌的感觉。

……

明明没有掉线，却网络连接异常……现在玩家们毫无疑问正连接着网络。

会长(沉思):“这看起来也不像bug……”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会长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可能会有非同小可的事发生！

距离正式停止运营还有5分钟！登出键依旧下落不明！

会长(抱头哀嚎):“我们不会真的就这么被永远关在游戏里了吧！？”

断尘:“……开玩笑的吧。”

会长(神情恐怖):“你难道没看过那种小说吗？就是像现在这样把你登出键扣掉，再给你网络墙了。这熟悉的套路！”

会长一边说还一边比划，仿佛扣登出键的罪犯是他一样。

断尘:“那你也应该明白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吧。就算阻止我们内部的登出操作，也可以通过外部的方法强制登出，比如拔电源什么的。”

但是……断尘说完这话突然想到，自己的那台现实端机器好像是非法来的……说不定就会因为这场该死的闹剧被没收机器并受到法律制裁……

会长(手舞足蹈):“所以这种故事里一般不都有这样的限制吗:一旦使用外部手段强制登出，机器就会释放超强的微波或电流摧毁玩家的脑。”

断尘:“……现实端不存在那样的功能。我倒是觉得这次的闹剧是针对我这种非法用户的……内部登出失效，这样一来玩家就只能依靠外部强硬手段登出。只要专人一看到我那台现实端，一个伪造身份的罪名就绝对跑不了了……”

会长(吃惊):“原来如此啊……欸，那这么一说这里的一半玩家岂不都危险了？”

——世界频道

孤杀影:我觉得可能是上头的「政策」……怎么说呢，内部无法登出的话不就是必须使用外部强制脱离手段了吗？现在这里，有多少台非法现实端？

七重喵喵酱:把游戏当成权利的工具……这群政客不可原谅……

龙灵:十月枪毙名单加急

风逝:十月枪毙名单加急

悠悠:十月枪毙名单加急

(+1)XN

游心:嗯，确实有很多种可能。但不管是哪种猜想，都不可能是把我们关在虚拟世界里玩死亡游戏什么的。

……

距离正式停止运营，还剩0秒！

所有玩家脚下都出现了传送法阵。这是只有在启动了传送阵后才会出现的特效画面，但现在大家所处的位置并非传送阵！

究竟发生了什么？

空间错位的异样感褪去，呈现在断尘面前的是“人山人海”的传说广场。

断尘:“所有在线的玩家都被集中到这里来了么……”

会长:“希望是官方的故障声明公告吧。”

广场中央的卡达亚神像，亮了。

一个模糊的黑影站在神像的头顶。

黑影(魔音环绕):“各位冒险家们，我是无面男。”

彬彬有礼而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在广场的上空传播。躁动的玩家们愈发的不安起来。

无面男:“想必诸位从半小时之前开始，就在烦恼登出按键的消失吧？”

……

无面男:“这并非是什么bug。让诸位无法登出游戏正是在下的目的。”

？？？不会真的要演变成那种剧情吧？！

无面男:“为了让诸位玩家专心的体验卡达亚传说的终章剧情:「深渊终结」，我特意锁定了登出功能。直到最终章攻略完成前，诸位玩家将无法登出游戏。”

广场上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剧烈骚动。

“你有什么权利限制我们登出？！”

“快把你爷爷我的登出键安回去！”

“你这是犯罪行为！”

无面男(威严):“肃静！！！”

——剧烈的不安在每个玩家的心中炸开，同时语言能力就像被冻住一般，不管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连哭声也无从发出。

无面男:“先让你们理解下目前的现状吧。从半个小时前开始，系统就拒绝一切登出指令了。包括外部手段在内，没有任何可以安全离开这个世界的可能。”

无面男:“也就是把诸位作为人质绑架的意思。”

仿佛心脏被狠狠的掐住，强烈的恐惧让现场每一位玩家都动弹不得。所有人都理解了现在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危险。在如此真实的恐惧面前，没人再敢怀疑眼前这位所说的真实性。

——(断尘)先不说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他的目的是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像是在给玩家们充分的思考时间，无面男这次说话的间隔足足有两分钟。

无面男:“各位玩家不用担心会因为外界的问题而导致各位死亡。现在想必我的犯罪宣言已经登上各大媒体的头条了吧。相信政府也会采取相应的行动，将各位移动到医院保护起来吧。”

——无面男给玩家们播放了媒体的紧急新闻，当然还有无面男的犯罪宣言。广场上的气氛如坠冰窖。

无面男:“但是，只有指望政府的援救，这件事各位无需去想。我有「完全」的自信，政府无法从我的手中夺回你们这些玩家！因为，这个世界现在已经成为了我的囊中之物了！”

做出了占有权宣言呢。

无面男:“而且，这也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游戏了。在删掉登出按键后，顺带也取消了复活功能。嘛，简单来说，如果在这个世界死掉的话……现实端就会产生超高功率的微波煮熟玩家的大脑……”

事态真的演变成这种最糟糕的情况了……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把玩家囚禁在游戏世界，

但是……！！！

就在绝大多数人还处于极度的恐惧中无法动弹时，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那是……

——(会长)！！！断尘！什么时候！

只见断尘已经化为一道红色流光，沿着神像向上方的无面男发起了狂暴的冲锋！

！！！

无面男刚刚想说“如果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就注意到一个人影沿着神像跑了上来。

诺，不信的白痴主动送上门来了。

……

开启技能把移速增幅到最大，不到5秒时间断尘就爬上了百米高的神像。

无面男:“没有逃离我，反而是主动靠上来了呢。”

直到面对面，断尘才看清这家伙的长相。不，他根本没有长相这种概念。他的头部只是某种由纤细的紫色光线揉成一团产生的球状物。真是有够恶心的。

断尘(怒吼):“够了！给我停下这场闹剧！！！”

断尘身边的红色能量随着主人的情绪波动，正剧烈的震颤着。

无面男:“停下？这样真的好吗？你们不是很喜欢这游戏吗？我这可是相当于复活了这款游戏哦……”

断尘(冷笑):“复活？！别开玩笑了！！！会死人的这种东西，根本就算不上游戏！！！”

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无面男发出了阴森的笑声。但因为他没有脸，所以观察不到表情，显得十分诡异。

无面男:“你会改变想法的。好了，你费老大力气来到我的面前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断尘:“用我们玩家的方式，分出胜负！如果我赢了，你就要把这里的玩家全部解放！”

「超越想象的发言！」

——就连断尘自己也没有理解，自己这样做的意义所在。在被那股恐惧握住心脏之后，就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等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到了无面男的身前。无面男那空灵的声音就像冷水一样泼醒了断尘。那是只有真正杀过人的家伙才会散发出来的「杀气」，断尘连看都不用看，光是「闻」就能感到那骸骨的寒意。那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喜爱游戏的平凡社畜，说白了这种当出头鸟的事情就根本不适合自己去做。」……但很快，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发觉自己丑态的断尘可能早就崩溃了。但今天不一样，大概是身处熟悉的游戏世界的原因，断尘的信心稍稍增加了一些，哪怕是在这样极度危险的状态下，断尘也没有丧失冷静。「今天我的状态不错啊」断尘这样认为。索性就顺着那股怒气做下去吧！那么，这个状况下，只有这唯一的选择了:向这个男人发起决斗！如果对方是正人君子的性格，那么想必会接受断尘的挑衅吧。

无面男:“凭什么我要和你决斗？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况且，你的身体现在是我的人质，我只需要稍微动一下念头，你的大脑就会被煮成脑浆豆腐。我为什么要和已经成为我阶下囚的人决斗呢？”

无面男饶有兴趣的向断尘抛出一系列问题，而不是马上杀了他。他很好奇断尘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老实说，断尘现在哪怕是站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就已经十分吃力了。这个家伙就是恐惧的源头，近距离感受着无面男气息的断尘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但即便心里害怕的想要马上逃离这个男人的身边，断尘也只能努力去克服这股恐惧，因为后退就只有死路一条。

断尘:“你要想那样杀我就随你喜欢好了，我无所谓。倒是你，在自己完全控制的世界中还不敢和我决斗，却要通过这种不光彩的方式战胜我吗？！”

——竟然开始嘲讽对方了！是想使用激将法吗？！

断尘:“你也是游戏玩家吧！！！既然如此，在夺取我们的世界之前，先证明你身为玩家的器量吧！”

无面男:“哈哈哈哈哈……所以说人类真的很有意思……”

(吴子明~❤)

无面男:“正好，就用你的亲身经历来向玩家们展现死亡的恐怖吧！”

无面男:“接下来我会把自己的数据重置到100级的程度和你决斗。如果你在决斗中杀死了我，我就会解放各位玩家的精神。”

无面男:“但如果断尘你输了，代价你明白的吧。”

实在令人意外。断尘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豪爽的就答应和自己决斗。如果他对卡达亚传说有所了解的话，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实力。但从对方毫无畏惧的直接正面迎战这一点来看，恐怕对方没打算老实决斗。

断尘:“不用啰嗦那么多，开始吧。”

无面男:“那么就来尽情取悦我吧……”

系统:无面男的决斗请求，赛制为准限制。接受吗？

「yes」 or 「no」？

……

下方的玩家们早就已经炸了。

刚才断尘和无面男的对话，已经通过扩音功能广播到了全体玩家的耳中。

断尘飞蛾扑火的行为为就像希望的曙光，照亮了刚才陷入绝望泥沼的玩家们。

心脏重新开始跳动，意识逐渐复苏。然后，像打开某个「开关」一般，广场上响起了震天的声援。

“断尘大佬，上啊！”

“断尘加油啊！”

“断尘你绝对不会输的！”

“最强玩家！”

“最强玩家！”

“最强玩家！”XN

……

无面男:“不错的气势啊。看来你的鲁莽行动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呢。”

带着全体玩家的气势，断尘按下了「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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