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

今天，威德尔似乎有急事要出门，绕着长长的围巾，他扫了一眼伊瑟，伊瑟正在桌前念着字母书。

“能看到你打气精神比什么都好，等我回来之前把桶子里的衣服洗完搭好，晚上我们继续上课。”威德尔拉了拉皮手套，出门去。

威德尔的活动似乎越来越多了，外面冰天白雪，树木都光秃秃的，几个小孩天真无邪地唱着儿歌，伊瑟从窗户目送威德尔身影远去，随后他合上字母书，威德尔的魔杖竟然在下方，他拿起它挥了挥，瞬间，那个刻着眼睛的催眠法牌出现在手中。

很明显，他已经将置换魔法练得得心应手，而今天就会给这一切画上句号。

白雪皑皑的街上，一群穷人在火堆前烤火，伊瑟来到前面，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痞老板的销赃处，他掏出魔杖。

“我没看错吧？一个小孩拿着一个魔杖……”

“是的老师，你没看错。”伊瑟轻轻一挥，谁也没注意到火堆中少了什么，看着销赃处的窗户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他又施了一遍法。

终于，从那窗内泛起隐约的火光，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迅速蔓延，不一会儿，火肆虐着黑烟腾腾升起还伴着噼里啪啦的声音，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在冷风中张牙舞爪，旋风似的从门窗往外冒。

痞老板一瘸一卦地拖着一个箱子跑出来，大声呼救着：“着火了！快救火啊！着火了！”

大火将街道的白雪照的发红，人群将小巷堵得水泄不通，议论纷纷。

烤火的人也纷纷跑去凑热闹，伊瑟收起魔杖，相反方向走去。

这里是贫民窟阴暗的小巷，伊瑟很清楚地记得这巷道专门用来进行奴隶交易。

几个不善的男人坐在路口的一辆马车上，一个男人看见走来的男孩站起身来，笑道：“小朋友？你迷路了吗？”

“喂！看清楚，这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吧？不要惹上多余的麻烦。”另一个同伴提醒道。

“好好，小鬼，今天算你走运，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没问题，先生，只是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两个黑衣人，穿着磨损很高的皮大衣。”

“这小鬼在胡言乱语什么？”

“告诉我，我会付钱。”

“哦？！有钱就不一样了，赚点小少爷的钱应该没问题。我想我猜到你要找的是哪两个人。他们出去了，估计快回来了。他们的马车就在里面的桥洞那儿，好心告诉你下，不知道你为什么认识他们，劝你离远点，他们可不像我们这样友好哦。”

“谢谢。”伊瑟低着头走进黑暗中。

望着伊瑟的背影，几个男人嘟囔着：“有钱家的孩子都这么怪吗？”

没错，就是这辆马车，黑漆如煤，给人无比压抑的感觉。

侧耳倾听，里面传出微弱的呼吸声。

伊瑟拿出魔杖，一挥手，锁头消失，出现在伊瑟另一只手上。

打开铁门，里面两个孩子茫然地看向他。

“他们不在，你们快逃吧，别再让人抓到了。还有，别从这儿条路走！”

伊瑟嘱咐完两个孩子逃跑，自己则躲进了旁边阴暗的角落，等待着自己的仇人回来。

恶人窝那边的火越来越大，隔着几条街也能看到上空的火光，人声鼎沸，反而这边安静地出奇，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不见一人。

这时，那记忆犹新的恶毒声音再次传来。

“那肯定是那小鬼干的，看来我们拿不回我们的东西了，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王都。”

隐藏在黑暗中的伊瑟面无表情，神情阴冷，他颤抖地攥紧手中的魔杖，默念咒语。

一瞬间，两人的左右脚互换，两个黑衣人一个变成两只左脚，一个变成两只右脚，随后齐刷刷地断开，鲜血喷涌，交叉状的倒下。

“呀！！啊！你干了什么？”

“啊呀！！我的腿！！”

“这是什么！？这是魔法吗？”

“是巫师吗！？给我出来！我们只是恪守本分的农民！和你们无冤无仇！”

“谁来救救我！有人吗？！马车里的那两个小鬼出来！快救救我！”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两个人撕心裂肺的惨叫着，挣扎地匍匐在阴暗的泥泞中，漫无目的地挪动着身躯，每一次扭动都有巨大的出血量从断肢出喷出，狭窄的小道被染得鲜红，就像一个巨大的蝴蝶图案。

看着两人还能用手爬动，伊瑟面不改色地再次挥动魔杖，霎时间，两个黑衣人的左右手也被调换位置。

“咦呀啊！！！我的手！”

“是谁？！滚出来！！！”

伊瑟仍然躲藏在黑暗中，倾听着他们的悲惨叫喊，鲜血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两人的呼吸由急促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慢，苍白的皮肤染满鲜血，瞳孔涣散，他们流光了所有的血。

等到再没有一丝声音，一切都重归之前的宁静，伊瑟从黑暗中现身。

大仇得报，却没有复仇的一丝喜悦，也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拖着疲倦的身体，被脑海中的命令催促前进，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得在老师回来前洗完衣服……搭好……要不威德尔老师会骂的……”

伊瑟摘走他们腰间鲜血淋漓的钱包，将刻着眼睛的催眠法牌扔到血泊中，匆匆离去。

一小时后威德尔回到家，伊瑟从楼上走下，脸显得苍白却饱含精神。

“老师回来了，衣服我都洗好了。”他说道。

“哦，看来你好多了。看到你回复精神比什么都好。”威德尔解着围巾。

“今天辛苦吗？”

“嗯，今天街上着大火，闹的沸沸扬扬。快回来的时候，两个奴隶贩子被人分尸，好像是用魔法，啊，想起来就恶心！魔法协会的还派我们去现场搜查，全都是白费力气！要想查出什么，除非把每个巫师的魔杖都拿来检查一遍！”威德尔一边脱着衣服，一边骂着。

伊瑟上前接过大衣，如此主动的伊瑟让威德尔愣了愣，他眯起眼睛盯着伊瑟，随后眉开眼笑。

“伊瑟，不错嘛，掌握得很快，就要这样，我们相伴时间还很久，你会学会很多，受益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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