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很快就结束了,得了太巳仙人应允的瑾修欢天喜地地回到了家中。他是真心喜欢邝露的。当初的群仙宴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可不止邝露一个人。
再说邝露,在大殿上被自己父亲这么摆了一道,心下有些恼怒。她不明白为什么,到今天自己的父亲也不能够接受自己喜欢的人。不用说什么权势,甚至连嫁娶她都不在乎,可是为什么,明明那么疼爱她的父亲却执意要让她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呢?
邝露左顾右盼,心中烦躁得想要砸东西。她一把拿起手边的花瓶,正准备扔下,却又顿住了手--她记得小时候与赤帝家的小女儿瑶姬起了争执,回来发泄,将院子里所有的摆设都砸了个遍。爹爹却是真心疼爱她,连句重话都没说,还悉心教导,她幡然醒悟要认罚,但爹爹也只是摇了摇头,说让她去帮侍女们打扫一下就行了。她照做了,捡拾残片时才发现自己方才是有多么冲动,一片狼藉的屋子,现在看了都觉得心烦,正在气头上时这样的做法也只不过是能火上浇油罢了。
可现在虽然止住了砸东西的欲望,但一种哀怨又随之油然而生。
为什么?为什么?她将手抬起,又重重地放下,这么一种重复着,似乎想要弄碎桌子就能知道是为什么了一样。为什么不肯听我的呢?为什么一定要比我呢?邝露始终想不明白,明明她的父母都很通情理的啊。明明他们向来都尊重自己的想法的啊。
一股子泪水就要涌出来,邝露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拼命想要将它逼回去,却越想越委屈,究竟是为什么啊?
“噔噔噔”房门被人扣响,还不等邝露说话,屋外的人便径直走了进来,来人正是邝露的娘亲。“露儿,你爹他这也是为你好。哪个父亲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风光出嫁,余生幸福美好?哪个母亲又希望自己的孩子在爱情里便只知道一味付出,连一点回应都得不到?你说你心甘情愿可我们并不愿意你这样啊。”一番苦口婆心的话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音。“方才在宴席上,白帝的幼子瑾修已经与你爹说好了,明天便同白帝一起来访。瑾修那孩子虽然不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但白帝的人品我们还是信得过的。更何况那瑾修谈吐间犹见十足的教养……有些话我不好说,你明日自看便知。但若是对不上眼也没有关系,我和你爹也没奢求一次性就能成,感情这东西还是要慢慢来的。”“我说了我只喜欢润玉一个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不要逼我!”饶是平日里性子温顺的邝露此刻也歇斯底里起来。“不要做我心中的坏人,好吗?女儿,求您”说到最后,竟然小声得几乎听不见了,邝露哽咽起来,她还是做不到对着自己的父母发气。
所以她就应该忍受着吗?
“已经答应下来了事,不论你愿不愿意,它都已经在那里了。”太巳仙人适时地从外面走进来。半晌无言。良久,邝露才开口,说的话中却好像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又不是我说的嘛。”眼睛瞟向一边,活像一个做错事等待挨训的孩子。太巳仙人顺势揉了揉邝露的头发,直到发簪都乱了才停歇。“不见见怎么知道是好是坏?”
“不用知道!”即便是面对爹爹刚刚袭来的柔情战术,邝露在这件事上依然十分坚持,“见或不见我都不会喜欢上他的,我今生只爱润玉一个人,别的都不要。”“爹,您还是去回绝了白帝吧,就算落下了一个刁蛮任性的形象我也不在乎,至少借此瑾修便会明知我的心意了,也不必让他在我身上费那么多心思。”
太巳面对着女儿的步步紧逼倒是没有任何的慌张,十分淡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尽后才抬起头来看着邝露:“你知道的,爹爹怕麻烦。”
“所以呢?”
“这块烫手山芋自然是只有扔给你了呀。反正明日辰时,他们是一定会到这里的,你若是执意不肯见,爹爹倒还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太巳仙人笑得意味深长,但言语却显得很认真。
“什么?”
“太阳就要落山了。只要你今晚回到璇玑宫,因你是夜神侍女的缘故他们也自然不敢说什么。这样你就可以不见了。”
“回璇玑宫?那不是向天下人昭告我喜欢大殿了吗?”
“说得像是别人不知道你女扮男装去参军,进夜神帐下一样。”
“那不一样!我要是这么回去,不知会给殿下惹一个多么大的麻烦。我不想他被人议论,何况……”还有半句没有说出口,邝露默默地将它补在了心上:何况他还要去追求锦觅仙子呢,我怎么能给他拖后腿呢?
“所以最好就不要回去。留在这里,一面之后,愿或不愿,爹爹都不会再勉强你。”
“我累了,您先出去吧。”
夜色如水,月光倾泻,序幕已经拉开。
我,真要孤注一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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