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三十一：仪式（上）

晚上，按照约定，亚兰德独自一人来到了修道院。

艾菲特意的吩咐过，因此亚兰德没有去提及魔王的力量这些敏感的词汇，而把目的说成只是说晚上散散步，缓和一下心情什么的。就他本身而言，这其实没什么。

当然，知情者也只有艾菲一个人，她此时附和亚兰德的话，转移一下大家注意的方向。起亚曾经说想陪亚兰德一同，但被回绝了。

两名信使下午继续帮旅馆的忙，杰妮安说自己也存点钱，免得下次没钱，随后目光斜向亚兰德，带着不满。起亚能够理解她的心情，能做的也只是苦笑罢了。

一天的疲劳，一众人都累了，除了睡到下午才起床的亚兰德，此时看上去精神状态不错。

临行前，艾菲说送他一下。

实际上，是有什么话想说。

“亚兰德，还有一个问题问你，能认真回答我吗？”

艾菲表情相当地认真，希望亚兰德不要用儿嬉的态度来回答，那个锐利的目光仿佛在逼供。

“搞什么，这么正式？”

亚兰德不习惯这种提问的态度。

“如果你知道了你自身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后，你会怎么做，或者有什么打算？”

“不会怎么做，也没什么打算。”

亚兰德不假思索地回答艾菲的问题，这也符合他的风格的回答，所以艾菲担心稍微放下了一点。而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是必须问清楚的，而且这个也很重要。

艾菲能看出，仅仅相处了两天，琳对亚兰德已经产生了好感，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有什么契机。琳的性格单纯，若有机会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距离下一步便仅有一步之遥，只要一方开口就会变成触手可及的关系。

“你怎么看待琳的？”

突然间的提问，亚兰德不解，也不能理解，脸上充满了困惑，艾菲那个“不要问为什么给我回答就可是了”的眼神直直盯着自己，略加思索后才开口。

“普通的女孩子。”

“仅仅如此？”

亚兰德点头，艾菲暗里看得出他自身并没有这个自觉，这倒是遇到一个头痛的问题。不过仔细想一想，琳的行为举止和性格似乎都比较单纯，应该是从小在修道院长大的缘故吧。

还是让它顺其自然吧。

艾菲只是担心亚兰德在知道自己的力量后可能会有什么大的改变，而且他并不懂得如何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从杜兰特来说，魔王的力量对他来说是一种恐惧，也是一种憎恨，琳说过自己双亲也死于和魔王的抗争中。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那你就早去早回吧，不要迷路了，别忘了我给你画的地图。”

最后不忘叮嘱亚兰德，他随口应了句便转身离开了，艾菲则目送着他离开，嘴角带起一丝苦笑和担心。

说的也是呢，你曾经是打败魔王的勇者，你未来的路也不会一马平川，只希望你能够顺利度过。

艾菲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不禁摇了摇头，转身回到旅馆中收拾和整理行装。

庆典过后，大街上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晴朗的夜空，众星拱月。秋天早晚温差大，早上感觉还好，但到了晚上就会觉得丝丝凉意钻入心头，使人不敢多停留在大街上，包括亚兰德。

早点完事，早点回去睡大觉。

打了个寒颤，按着图纸指示前进，似乎完全把要找线索的事情也忘记得一干而进了。

大约半小时后，亚兰德来到了修道院，惨白的月色照耀下，院子里看不到一个人，除了建筑内亮着灯，外面显得一片安静。

亚兰德深呼吸一口气后，准备敲门，却发现一个人拿着火把向自己走来，仔细一看，是琳。

“琳？”

“晚上好，我们的贵宾。”

贵宾？

琳的语气带着敬意，举止也非常有礼貌。亚兰德眨眨眼，怔了半刻，对琳的这种态度十分不适应，但从表面上却又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总觉得今天的琳怪怪的，三次见面都是判若两人，弄不清楚情况，内心纳闷。心想可能和那个主教有关，这件事也该去问一问。

进入修道院后，琳带着亚兰德走向教堂，这个时候进入晚上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月亮也挂起的位置说明了这一切。冷冷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仿佛蒙上了一层细纱，给人的感觉格外纯净，清澈，在琳身上多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两人来到教堂里面，正当亚兰德寻找那个主教的身影时，琳推开教堂讲台，露出一条地下通道，这倒让亚兰德感到意外，彼为吃惊。

“很快就会到了，请跟我来。”

走在地道中，亚兰德感觉到这里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通道并不算宽敞，在火把的映照下，墙壁上泛黄的痕迹，还有崩角的砖块，都证明了这里已经存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对这一切他没有过多留意。

安静的通道中，只听到两人的脚步声，给人一种探险的感觉。

很快，琳带亚兰德来到了一个大门前，推开大门的一瞬间，映入眼中的是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宽敞，这里的装饰简单却又庄严典雅，给人一种神圣的氛围，而除了琳意外，还有很多身穿同样服饰的教徒聚集在这里，估计有二三十个。

当亚兰德走进来的时候，这些教徒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目光都投向他身上，似乎都在打量他，突然被这么多人盯着的亚兰德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心里毛毛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说过你一定会到，对吧。欢迎来到这个教会的内部，这是我就是我亲自创造出的教会！”

此时，那名年轻的主教站在高台上，张开双手，用很自豪的语气大声地跟亚兰德说，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成果，只是亚兰德对这些除了不适应外是完全不感冒，反应也不太热烈。

琳放下火把，平步走到这些教徒之中，微微低下头。

这到底是搞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

“这次仪式是专门为您准备。”

等等，我完全搞不懂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这个我想了解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的确那个主教说过有这么一个仪式，亚兰德因困惑而头痛，用不快的表情转向高台上的年轻人。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看了不就明白了吗，这就是我所说的仪式。”

只见主教一跃而下，从高台上跳了下来，并无半点巨响，如常人一样的落地声。让这些教徒们散开，教徒们倒退后并一手贴着肩膀，弯腰让来一条路给主教，此时主教的表情已经完全变得充满了自满，甚至不屑，而对象则是亚兰德。

室内除了火把燃烧的声音外，显得格外的安静，教徒们都保持着沉默。

“我稍微想过一下，果然是你的话根本不行！”

“吓？”

亚兰德完全摸不着头脑。

“简单的说，就是让我取代你，成为下一任的魔王。”

这个人的脑袋是不是不正常了？

亚兰德已经无言以对，不如说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等等，好像和说好的不一样。”

亚兰德只想知道关于自己身上力量的事，反而听到对方说自己要取代自己成为下一任魔王。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呢。那我就稍微告诉你一下吧。”

那个狂气的眼神，散发着非一般的魄力，视线与亚兰德相望，气势上单方面压制着亚兰德，使他心里产生压抑感。

“杀死魔王的人会成为下一个魔王，就是这么简单，这样你也能够理解你身上的力量了吧。”

我会成为下一任魔王？

这个解释完全超出了亚兰德的想象范围和理解范围，莫名其妙地就被认为是下一个魔王。

根据何在？

“不，我不想去听其他的事。现在我只剩下一个问题问你。”

亚兰德面对眼前这个人感动格外的头痛，对话才不久就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对方则轻佻的“哦”了一声，被亚兰德这么一说脸上浮现出一点不爽，但很快恢复。

“好，那我就姑且听一下吧。”

“你对琳做了什么？”

亚兰德现在最想了解的问题，琳对自己的态度和之前的完全不同，而且自己所感觉到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他总觉得一天不解开这个问题，这个心结就一直会存在，会影响自己的心情。

“我不是说了吗，给不听话的坏孩子一点惩罚。”

“所以我问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亚兰德越来越不爽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态度，他的那种语气根本就是在挑衅自己，想干架。

闻言，主教伸出一只手并手心朝上，随即凝聚成浓郁的诡异的紫色，迅速包围了他的手。

“没什么，只是稍微改掉她的一些不好的地方，虽然有点强硬，但这样就能做一个好孩子，对吧？”

说着，主教捉住其中一个教徒的脑门，那个教徒完全不反抗，任由主教的手按下去。

“你是一个罪人，对吧？”

那名教徒点下头，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尤其是那双仿佛已经接受一切的双眼，遵从着主教的话。

“你做了什么？”

“小人错手杀了人。”

“那怎么办？”

“除了死刑外，只有接受主教大人您的洗礼才能重获新生。这是小人的荣幸，小人愿意为主教大人奉献全部！”

最后一句话，那名教徒显得格外的激动，尤其是双眼瞪大了，差点就要掉出来的程度。主教的这一切行为，仿佛就是在举例子在说明，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对琳做了什么，对这里的全部人都做了什么。

正如主教所说，他们都接受了主教的“洗礼”，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难怪有这么强的违和感，亚兰德已经大概了解主教口中的“洗礼”的意思，眉头不禁蹙起来。

“那他们还会变回去吧？”

“这个我可没有想过，也不需要去想，因为……”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他们就是要成为我成为下一个魔王的活祭品。

下一刻，主教出现在亚兰德的面前，一拳已经往亚兰德的腹部打下去，强大的冲击力把亚兰德整个人都弹飞到墙壁上，始料未及的亚兰德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遭受了攻击，速度之快，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

刚才的那一拳，把亚兰德打得暂时站不起来了。

“咳咳咳，你干什么？”

“没事，只是做个热身而已。”

在主教眼中，亚兰德现在只是待宰的羔羊，在宰掉前不如享受一下乐趣，这是他的想法。在他看来，亚兰德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用，因为自己比他强太多了，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仅仅如此。

“站起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祭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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