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易容术

破晓时分。

冷清的道旁，缓缓走过两个穿着白衣的人影。

正是天亮不亮的时刻，原本热闹的霜寒城一片寂静。

仔细看去，这两个穿白衣的人影是一男一女两人。

其中的少女很是漂亮，精致的容颜能轻易勾动男人内心深处的欲望。反观她旁边的青年，却是相貌极其普通，丢在人群中估计都找不出来。

忍不住给人一种...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好好的白菜，被猪给拱了的感觉。

这天，还是颇为寒冷。倒卷的微风裹挟着树上落下的枫叶，打着圈飘落在路面上。

霜寒城，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常年都透露着一股冷意。

“师...弟。”两人走到了一间房屋旁边，白衣青年轻轻的开口，“就这儿，进去吧。”

旁边的白衣少女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

跟在她后面的青年也随之进入房间，而后悄悄关上了门。

......

“呼...”

房内的苏临烛喘了口气，搓了搓手，“这霜寒城，真是冷的诡异，分明几十里外还是一片灼热。”

旁边的林亦没有说话，只是静坐在桌旁，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感。

只是脸上那冰冷的神情，似乎让屋内的空气都更冷了几分。

“师弟...”苏临烛开口，又尴尬的笑了一下。

不管叫多少次，他都觉得叫这么一个漂亮的少女为师弟，实在是古怪的很。

“叫我林亦吧。”林亦淡淡的开口，“单独叫我出来，什么事？”

既然聊到了正题，苏临烛也收敛起了表情，“你昨晚也看到了，那伙匪贼，不是寻常的盗匪。”

“嗯。”林亦轻咬了咬牙。

她们确实低估了那伙盗匪。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一伙欺软怕硬的强盗罢了，却没想到对方昨晚的动作那么迅猛。

“呜啼镇边缘洒了不少的如萤，这东西在夜里看不出来，只是粘上了白衣...”苏临烛继续说道，“而且对方那么井然有序的动作，先是陷阱，而后是箭矢，这一通乱射，若是功力不高的弟子过去，必死无疑。”

他说完，看向林亦，见后者点了点头，继续开口，“从箭矢数量来看，对面的人数不少，在不确定对方的实力情况下...”

“应该先回万剑门禀报。”林亦接道。

“对。”苏临烛点头。

“可是这样一来，呜啼镇那些普通村民呢？”林亦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祠堂已经毁了，他们...不可能复生。”

“与我们何干？”苏临烛淡漠的说道。

林亦抬起眼眸，看向苏临烛。

青年好笑的垂下头，似笑非笑看着林亦。

“你回去。”林亦摇了摇头，而后站起身，“既然不清楚对方的实力，总该有个人去打探一下。”

她说完，转过身，就要离开。

直到手指都按在了门扉上，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低微的笑声，“你还是...还真是善良。”

淡淡的嘲讽的语气，让林亦的动作一滞。

转过身，看向苏临烛，白衣少女握住剑柄的手微动，浑身隐隐露出一股杀气。

“我陪你一起去。”苏临烛忽然说道，让林亦的脸色微愣。

“你才四境，有我陪着会安全些。”苏临烛似笑非笑，摸了摸腰间的短剑，“而且你就打算这么冲进去？”

林亦眨了一下眼睛，“不然？”

苏临烛叹了口气，轻摆了摆手指，忽然话锋一转，“另外，还有一事。”

“何事？”

“那个白云宗弟子。”苏临烛的神色闪动，带着几分危险，“他竟然有这么高的功力，而且我们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个不稳定的因素。”

林亦轻皱了皱眉，“他...该不是什么坏人。”

“你能确定？”苏临烛挑了挑眉。

林亦沉思，最后仍然摇了摇头，她也不确定。

“便让他在霜寒城好好养着吧。”

......

次日清晨。

初晨破晓，林亦好说歹说，总算说服了铃临先回去万剑门，然后随着苏临烛往呜啼小镇去。

只是...

“为何...你是这身装扮，而我...”

林亦抿了抿唇，看着手里苏临烛为她准备的一身浅绿色长裙。

这长裙质地做工都不太好，一看就是贫苦人家的女孩穿的。

即便如此，林亦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扮相，“你要我扮做女人？”她的语气有些不善。

苏临烛轻咳了一声，心里嘀咕你即使不扮，也足够女人，“我是让你扮做呜啼镇的村民。”

“那你呢？”林亦看着苏临烛手中的灰袍。

“我扮做**你的盗匪。”

“......”林亦的嘴脸抽了抽，“为何不反过来一下。”

“你要**我？”苏临烛故作惊讶的看着林亦，而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也可。”

林亦默默拔出了长剑。

苏临烛赶紧后退了一步，“咳...这毕竟是最容易的方法了，小亦你的身型本就娇小。”

林亦抬起头，轻皱着眉，望向苏临烛。

片刻，才点了点头，“也罢。”

而后便收起长剑，解开白色长衫。猛然抬头，看着苏临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林亦抽出长剑一道银色的剑芒掠过青年的耳畔，“背过身去！”

“不是男子吗？也介意男子观看？”他说着，倒也转过身。

“既是男子，也没有兴趣让男子观赏。”林亦迅速的脱下衣衫，然后系上长裙。

原本冷峻的白衣少女，摇身一变，成了娇俏的小家碧玉。

苏临烛转过身，打量着一袭绿裙的林亦，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便是无数女子，也不及你...”

林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

所谓易容，便是借助外物，来彻底改变伪装一个人的容颜。

林亦以前也见过别人易容，只是当她看着苏临烛是怎么从一个长相平凡的青年，变成一脸狞然的中年男人后，她还是彻底震惊了。

“你是...苏临烛？”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中年男人。

“哼。”

面前的男人冷哼了一声，连声音都变的低哑异常。

林亦抿了抿唇，看着面前的男人，很难想象这个人竟然是她认识的苏临烛。

她想，现在即使是一个熟识苏临烛的人，乍一看到这个中年男人，也猜不透他的真实身份。

这边林亦还在惊讶，苏临烛忽然上前一步，一脸坏笑的看着她，“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甚是漂亮，不如随我回山寨，做个压寨夫人可好？”

“......”林亦想，如果她现在失手打死苏临烛，算不算是为民除害。

......

再一次回到呜啼小镇，看着满目的废墟，各处房屋皆是被烧焦的一片。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林亦还是忍不住垂下了眼睑，感觉到一阵哀伤，“往哪边走？”

她此时一袭绿裙，腰间的长剑也收了起来，原本冷冽的神态被苏临烛掩去，更是增添了几分媚色。

即使脸上一片淡漠，却仍然像是在盛情的邀请。

林亦第一次看到琉璃镜中自己时候，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在楼中楼见过的林霏霏。

无论神态，还是容貌，都有几分相似，只是眼底的神色不太一样。如果说林霏霏是那种艳丽中带着危险曼珠沙华，林亦就是生人勿近的雪莲花。

“那片山道。”苏临烛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

“你怎知道？”

“那夜我们进入呜啼镇不过才一刻钟，就被引入了陷阱...”苏临烛蹲下身，捻起地上一撮透明的粉末，“离的近，能洞悉呜啼镇全貌，而且随时能够撤离的，只有那条山道。”

林亦抬起头，看着苏临烛，而后收回眼神。

“师弟，要委屈你一下了。”苏临烛说着，看向林亦。

“无妨。”林亦点了点头，按照原先商量好的伸出双手，然后被紧紧捆住双手手腕。

......

踩在山道上，闻着林间特有的土腥味，林亦被苏临烛拉扯着踉跄着往前走。

她穿着一身粗糙的绿裙，蓬头土脸的，却仍然掩饰不住那精致的容颜。

离的近了，逐渐听到几分嘈杂声，伴随着几声若有若无的啼哭。

初晨的空气还带着几分凉意，道路旁昏昏沉沉的站立着一个男人，直到苏临烛走到了他的面前，男人才如梦初醒的举起手中的长刀，“谁！你...你是...嘶...”

他一脸惊异的看着苏临烛身后的林亦，深吸了一口气，这好漂亮的少女啊。

“这女的是？”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林亦，而后又戒备的看了一眼苏临烛。

“还不是呜啼镇的，藏在地窖里，差点被她逃掉了。”苏临烛说着，扯了扯手中的绳子，林亦作势摔了一下。

“这么漂亮的美人，你也不温柔些。”男人虽然这么说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倒在地上的绿裙少女，恨不得立刻撕碎她的衣衫。

林亦睁大眼睛，愤恨的看着另外两人。

“哈，你说的也是，等下我自然会好好的疼爱她！”苏临烛笑着说道，手伸到了林亦的大腿处狠狠的捏了一把，顺势往上滑。

“你...”林亦气结，这次是真的愤恨的盯着苏临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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