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摸摸下巴胡子,沉吟片刻,道:
蓝启仁:容照丫头说的不无道理,这传出去可对你的名声不好啊。
江净初:“我竟无法反驳!”
她心里欲哭无泪,脸上神色如同闻了臭屁般憋闷,却偏偏当下找不出更好的说辞来推脱,只能恶狠狠的瞪向蓝容照。
蓝启仁:这样啊,阿初丫头,不如你先回云梦,等思追闭关出来,便到云梦求亲,如何?
江染,江净初:不如何…
江净初小声嘀咕。
蓝启仁:什么?
江染,江净初:啊?没什么,只是不知先生听说没有,我爹他…要把我许配给如兰表哥,此次出来,也是为了逃婚的。
江净初无奈的全盘托出。
蓝启仁:什么?!
蓝敏,蓝容照:父母命,不可违,自古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再者,金宗主年少有为,样貌不比思追师兄差,和江小姐更有青梅竹马之谊,依容照看来,此桩婚事实乃美谈。
江净初差点装不下去,要指着蓝容照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江染,江净初:我心悦蓝愿师兄,我俩经历出生入死,此生非他不可!
她昂起胸,抬起头,雄赳赳气昂昂的与蓝容照眼神对峙。
蓝敏,蓝容照:先生觉得如何呢?
矛头顿时丢向蓝老先生,老先生被丢得一时有些懵,不知该怎么接茬,说这个又难为那个,说那个又难为这个,可真是难为了他这年迈的老头儿。
双方都有理,蓝启仁半晌都说不出个总结来,很是头疼。
江净初一咬牙,道:
江染,江净初:我这辈子只能是姑苏蓝氏的人了,因为…因为我和阿愿哥哥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此言一出,另外两人都忍不住惊诧,异口同声道:
蓝敏,蓝容照:什么?
蓝启仁:什么?
蓝敏,蓝容照:你说…你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不可能!思追师兄如此自律之人,怎会…
蓝启仁:容照!
魏婴,魏无羡:蓝容照激动之下,话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被蓝启仁这一喝顿时回过神来,察觉自己方才的失态,她默默闭上嘴巴。
江染,江净初:所以,我绝不能回云梦!
要不然准被江澄打死,不是被紫电抽,就是被打断腿。
争议结果,以江净初暂时入住蓝容照居所,霜室,画上句点。
因为结果都不是两人期盼的,于是一张脸赛一张脸的臭,江净初最终还是无可避免的来到女修居。
甫进霜室,鼻间便涌入一阵清冽的沁香,再看看屋内装饰,她撅撅嘴,其实也和男修居所没多大两样,皆是淡雅脱俗为主,摆设布置简单而不失大气,更叫人觉得此处气息不食人间烟火。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开口,直到关上大门,江净初再也忍不住,卸下伪装,破口大骂。
江染,江净初:蓝闭花!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我怎么你了,你要这样陷害暗算我?!你是不是喜欢蓝愿啊?死活要把我俩拆散!
蓝容照清丽的脸上也鲜少的浮现愠色,声音更冷了,道:
蓝敏,蓝容照:那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他?你知不知他为了你付出多少,就连我一个局外人看见他那副惨样都觉于心不忍,你非但没来看望他,守住他,反倒是他不放心你,派我去云梦寻你,看你是否安好!江净初,你究竟有没有良心,你口口声声说欢喜他,我倒是一点也没瞧出来!
江净初从未见过蓝容照愤愤不平至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正要不假思索的怼回去,忽然迟钝的抓住蓝容照话里的重点,硬生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逼回去,道:
江染,江净初:你是他派来看我的?他…怎么了吗?昨天瞧着挺好的呀…
蓝敏,蓝容照: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这次没见着你反而落入贼人手中,反而要你出手相救,是我疏忽大意,可你既无事,又为何不去看他,这次来,竟还是因逃婚才来,若是江宗主没把你许配给金宗主,你是不是就不来了?是不是就彻底忘记他这个人了?
蓝容照越说越激动,脑海里蓦然涌现当天晚上的情景。
那日夜深人静,所有前往云梦听学的蓝氏子弟早已归来,那时她夜猎归来,离宵禁时辰还有一刻钟,忽闻一股刺鼻浓烈的血腥味,心下好奇,便循味探去。
走着走着,便来到男修居所,她心叫不好,生怕坏了规矩,待要离开,眼前忽地飞速闪过一道熟悉的白影,步履匆匆,神色慌忙,正是蓝景仪。
她心中起疑,出声提醒:
蓝敏,蓝容照:景仪师兄,何事如此慌张?莫非忘了云深不知处不可疾行?
蓝景仪忙碌之际,无视身旁,忽闻一道清冷之声传入耳中,吓得一个激灵,转头一瞧是她,眸中闪过疑惑,但他行色匆匆,看样子有急事,来不及多做解释,就将手里捧着装满水的盆子递给她,道:
蓝景仪:还劳烦师妹替我拿进谦室,我还有事先走了,请师妹务必带到!
说罢,人如风,眨眼间变没了踪影。
蓝容照收起心中有些澎湃的情绪,端着盆子往谦室走去。
一开门,一阵浓烈至极的血腥味充斥味觉,蓝容照瞳孔紧缩,没想到那股血腥味竟是从谦室传来的,她敲门,屋内传来一道陌生的男音。
魏婴,魏无羡:是景仪吧?快进来!
她还没表明身份,大门便打开了,一走进去,顿时惊呆了!
血,满屋都是血,触目惊心的血,从床上躺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少年汨汨直流,如潺潺溪水,滔滔不绝,这一幕吓坏了蓝容照。
魏婴,魏无羡:哎?怎么来了为小妹妹?快快快,把盆子端来!
蓝容照这才惊醒,连忙把盆子递过去,终于看见屋内另外陌生的两人,一个黑衣,一个白衣,容颜皆是俊美异常。
那位白衣男子目测二十来岁,竟是姑苏蓝氏内门弟子的穿着,可蓝容照未曾在云深不知处见过此人,那白衣人雪白的衣服也染了血,此刻正输送源源不断的灵力给床上奄奄一息之人,又见那名黑衣少年把一方染血的帕子浸在盆子中摩||擦揉搓,盆子里干净澄澈的水顿时有一片血红晕染开,顷刻间便染成了血色。
黑衣少年腰间正挂着一只通体乌黑发亮的笛子,笛子下方悬着一条鲜红如血的红穗子,极为明艳,蓝容照心里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眼前两位,莫不是传说中的夷陵老祖和含光君?!
然而眼前事态紧急,床上那被血染成一个血人的少年还在不断流血,面上早已看不清容颜,身上穿的布料颜色早已辨别不清,全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蓝容照知道此刻出声询问不合时宜,便安静呆在旁边,给他们俩打下手。
终于,血缓缓止住了,盆子里的水也换了好几次,当黑衣少年用帕子缓缓擦过床上那人的面孔,蓝容照终于抑制不住,惊得失声“啊”的一声叫出来。
竟是蓝思追!
他究竟怎么了,竟流了这么多血!
蓝敏,蓝容照:他…这…
蓝容照唇瓣都是颤抖的,根本不敢相信床上奄奄一息之人就是平日里光风霁月,宛若泽世明珠,一尘不染的蓝思追。
魏婴,魏无羡:总算止住了,唉…这孩子真是太傻了!
魏婴,魏无羡:对了,蓝老先生怎么还没来,景仪不是去叫他了吗?
就在这时,那位白衣男子终于开口了,他眸色极浅,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霜雪之意,极是淡漠,他盯着蓝容照,蓝容照被他盯得莫名慌怕,只听他低沉清冷,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
蓝湛,蓝忘机:此事,不可有第六人知晓。
他说得言简意赅,蓝容照脑袋一阵发愣,后才迟钝的明白过来,她心思玲珑剔透,一思索便明白了。此事总共有五人知晓,眼前两人,蓝景仪,蓝老先生,还有她。
蓝敏,蓝容照:弟子知道。
见情况微有好转,她便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说了,也大致了解了蓝思追受重伤的来龙去脉。
了解后,她简直惊悚了,道:
蓝敏,蓝容照:思追竟为她,甘愿吸收怨气?这可算是离经叛道了!是要被视为和夷陵老祖同伍的魔道之人的!
黑衣少年神色略尴尬的轻咳一声,同时白衣男子一双冷冰冰的眸子朝她迸射出凛冽之光,蓝容照这才发觉眼前这位就是鬼道的开山鼻祖,赶紧施礼拜会。
蓝敏,蓝容照:姑苏蓝氏,蓝敏,拜见含光君,夷陵老祖。
魏婴,魏无羡:没事蓝湛,莫要吓着这么漂亮的小妹妹,确实修鬼道者损身损性嘛~不过原来这位就是蓝敏丫头啊,姑苏蓝氏最杰出的女修,久仰久仰啊!
蓝敏,蓝容照:容照愧不敢当。
魏婴,魏无羡:蓝湛,你看这丫头,长得还真是闭花羞月,和你也很是相像啊哈哈哈哈!
蓝忘机淡然的看了他一眼,眼神无奈,也不接话。
就在这时,沉睡中的蓝思追重重咳了一声,又咳出一口鲜血,嘴里呢喃不清。
谦室的大门也被打开了,一脸愁容的蓝老先生走进来,尾随着蓝景仪,蓝启仁一见到此景,惊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昏厥,蓝景仪连忙在后面拖住了他老人家。
魏婴,魏无羡:呃…咳咳,蓝先生,您先别激动,那个啥,我和蓝湛回来了,您就不要这幅(死了儿子)的表情嘛…
蓝启仁:你…你给我滚!气煞我也,气煞我也!一回来思追就成了这副模样,你这个丧门星,思追啊…
魏婴,魏无羡:…
蓝湛,蓝忘机:叔父,这不关魏婴的事。
蓝启仁:你还维护他…
蓝启仁一脸心痛难耐,这时,床上的蓝思追呢喃声似乎更大了,他每说一句,就吐出一口血来,蓝忘机急忙倾身去听。
蓝愿,蓝思追:阿…染…
蓝愿,蓝思追:阿染…
蓝愿,蓝思追:阿染!
最后,少年一双眸子圆睁,整个人毫无防备的弹坐了起来,他这一蹦又牵动了身上几处伤口,鲜血再次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他似乎毫无所觉,目光茫然,无助,环视了屋内一圈,终于在蓝容照脸上停住,似乎抓住了一线曙光,语气激动起来,道:
蓝愿,蓝思追:师妹…咳…能否…到云梦去…替我看看她…是否安好…咳咳咳…
说话间,他又咳出一口血,他今日流的血太多了,连一张床都被血浸得湿透,血流到地面,形成一片小小地血泊。
谦室又开始忙活起来。
作者:慕朝曦:这章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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