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嚎哭的狼人（九）

心里将杜晟的为人狠狠地鞭挞一番，宋子博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房屋楼顶，阳光还可以照耀到红色的砖瓦，他平躺着舒展开身体。

这是尚海比较少见的晴天，这样的天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有极大价值的珍宝。阳光也可以让任何心情不好的可怜人转换情绪。

这样安稳的姿势没能持续太久，有人踩踏松软雪地的声音隐约飘来，宋子博适当地挪动身体，避免被无聊时会抬头望天的警员们注意到。

“好不容易有这种好天气，我们却得来出警！噢，我的老天啊。”

宋子博听到了底下的抱怨声，紧接着是哈气与搓手的声音。发出那种抱怨的警官的身材略微走形，和身旁健硕的警官对比鲜明。

尽管有太阳照耀，冬日的尚海城依旧是冰冻城市，警员们都佩戴着专用的手套，但看上去防寒的能力并不怎么样，大概也有为了防止过厚而无法扣动枪械扳机的方面吧。

“嘘。”

健硕的警员偷偷地往屋子内观望，确定杜晟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才放下心来，回头警告面露疲惫的肥胖警官。

“李德，你还想被杜老大训么？小点声！”

他们嘴里的杜老大自然就是正在房间内里勘测现场的杜晟，陷入思考的杜晟对周围的一切都不闻不问，看上去没有人叫他，他就会一直站在那里，他的眼神总是散发着锐意，但现今却填充入几分犹豫。

两位警官似乎对杜晟怀有惧意，但他们提及杜晟的语气内里满是尊重，瞥了眼杜晟的健硕警官迅速地回收视线，他的迅速动作直接导致了他没能看到杜晟犹豫的神情，内心里以为杜晟正在推敲案件的线索。

健硕的警官收敛起多余的思绪，脑海里开始分析这次的案件。

“这次的杀人事件都是以碎尸的手段解决尸体，肢解的方式以及遗留的痕迹都不是正常的人类会去做的，如果有，那就是疯狂到极致的杀人魔。”

“你是说有序列者参与了进来？”

被称呼为“李德”的警员疑惑地询问。

“不错，那犹如饿狼的抓痕，以及分裂的尸体上出现的咬痕，无一不在述说这个事实。而且参与者恐怕还不止一个……”

“哎呦，老徐，这次你的推断我不相信了！序列者本来就很难遇到，虽说不久前解决了另一个序列者，但那是个逃犯，有案底的，现在这你说不止一个序列者，谁信啊。”李德喋喋不休地说着，而老徐也保持安静地听完了，在李德质疑的目光下，老徐缓缓给出了解释。

“你可以注意厨房里的混乱，从混乱中就可以得到这个答案。”

“那难道不是被害者的挣扎造成的？”

老徐摇头，视线落在了破损的窗户上。

厨房的窗户仅有这一扇被破坏，玻璃残渣混杂入厨具的碎片堆里，尽管窗台上并没有遗留什么值得发掘的线索，确也说明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罪犯是从这里逃脱的。

“这里有血迹！”

比较笨的李德的眼力要更好一些，瞥见了三米外的脚步与滴落融化开来的血液。他也不去争辩这次的罪犯到底是不是序列者，线索可以剃去大部分的推测，他想看看老徐是不是其中一个。

总是在回答问题的老徐几步上前，压着膝盖蹲下，细致地观察雪地中的血液痕迹。

老徐的背包里常年带着记录现场用的照相机，他取出照相机记录下了脚步的大致形状。

两人的个性相辅相成，总能为案件带来意想不到的突破。

“这些血液的来源有两种推断，一是嫌犯杀死被害者后沾附到衣物上的，二是嫌犯受伤后自然掉落的，你认为会是哪一种？”

“这还用说？那些被害者都不是有还手之力的模样，被轻松地压制杀死，并成为了那个家伙的食材，答案肯定得是第一种啊。”

李德难得一次有合乎常理的解释，老徐多看了他几眼。李德被老徐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寒，总觉得这破天气更冷了一些。

“你的回答确实没有太大的问题，被害者都是被蛮力撕裂成多块，有那样的力量的人不会是普通人能抵挡的，但你忽略了一点，就是现在的天气。”

老徐站了起来，示意李德朝天上看，顺手拍拍屁股，把上面附着的雪花都拍掉。

“天气？”

久雪初晴，这天气至少不会像先前一段时日，疯狂的暴雪遮盖视线，温度低得可以杀死无家可归的寒冷的可怜人。

只是正值严冬，尚海城又是大陆的北端，接近星球最寒冷的极点，温度的回复并没有为尚海的居民带来多大的影响。

“冷”依旧是尚海的主旋律。

“血液溅射在嫌犯的衣物上，即使量大，也会在短时间内被这鬼天气凝结，所以这样滴落雪地呈圆形扩散的，必然是最新鲜的血液。”

“那就是那个嫌犯身上的？”

胖警官瞪大眼睛，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方面，但他惊讶的地方并不是在这里，老徐的思路从来没出过错误，所以他虽然嘴里说着不相信老徐，也不过是为了听听老徐给出的理由。

“没错，如果我的推断没有出错的话。还有值得注意的一点，这脚印一深一浅……那嫌犯受的伤似乎还挺重的。李德，安排几个小队顺这线索摸索一下，发现目标后不要惊扰对方，一切由杜老大做决定。”

“好吧，我知道了。”

尽管他脑袋不怎么好使，但安排一些工作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否则也不会是警官之一了。不过他没有立马动弹去搞定这件事情，而是站在原地等待老徐接下去的话。

“我们就确定第二条为探索的方向。只是可以与序列者进行战斗的，也就只有另外一位序列者。对方是敌是友暂不可知……”

“我去和杜老大说说。”

老徐的话都说完了，作为老徐长年的搭档，李德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现在该做的就是，通过窗户进入后厨是最快的路线，不过为了不破坏凶杀现场，李德不得不选择重新绕回去。

遗留下来的李德重新蹲下去，这脚印足足有七十公分，就好像三个人拥抱在一起同时出脚，这是人类不可能拥有的脚掌长度，单单是这脚印就可以想象出印下脚印的家伙有多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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