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决定十日之后,反。”
吴世勋再来寻他时,带来的是朴灿烈要反的消息。
卞白贤双眼微阖,香炉之上烟云袅袅,这铜熏炉上雕的万里河山配着烟雾缭绕,沉香古朴淡雅,倒与卞白贤气质相配。
“请您转告王爷,十日后安国必派人助他。”
风将停,人将定,整个屋外一片沉寂,雪水顺着瓦当一点一滴落下,如细雨绵绵落下打在青石砖上。
朴灿烈终是要动手了。
卞白贤放下手中的书册,向前走了几步,窗外是大好的晴天,他将手放置眼前,日光透过缝隙打在他的眸上,淌过指缝所触及之处,皆是虚妄。
卞白贤拿起桌上的兵符,在手上反复摩擦。十万大军他一声令下,皆为他所用。桌上是安国来的密信,几个大字格外显眼。
‘斩安王,清君侧’
等镇安王俘获王上之时,便是安国灭国之日。卞白贤看了自己的气运,星象所指他卞白贤也有帝命,窥探天命终将万劫不复,胜败在此一举。
——
十日后,落日坠入飞檐,王宫上下乱作一团。镇安王带兵杀进宫内,生擒了王上。卞白贤秘密让身边的侍从调兵到了王城外,他独自一人去了王宫。
卞白贤的耳边还是安国的臣子对他道:“恭喜太子,大业将成,青云之上。”
可殊不知这青云苍茫,卞白贤后悔了。可如今早已无退路,十万大军还在城外候着,他的子民在等他凯旋而归,他的父王在等着他登上王位,一统山河,这是最后一搏,卞白贤的赌注只有一人。
朴灿烈站在殿前等着他的到来,他想带着卞白贤看看,在这儿殿外南国的大好河山。身上的铠甲早已染血,见着他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朴灿烈一把将铠甲脱下,大步朝他走去映入怀中。
“星阑,这河山可好,如今这山河你我共享。”
卞白贤听着他声音微哑,脸上的血痕触目惊心,听着他的心跳在自己耳边跳动。
他却毫无半分留恋一把从朴灿烈的腰间取出他的佩剑,将剑横在他的喉间,一手执起火折子,朴灿烈看了眼横在自己面前的剑冷笑道:“你要杀我?”
朴灿烈剥开面前的剑刃,语气里与平常并无一二:“安国的太子殿下果真好手段,边伯贤我不信你会杀我。”
边伯贤听到朴灿烈如此称呼他,并不奇怪,朴灿烈的心思还能不知晓他的身份?
“太子殿下养尊处优,用不用我亲自帮你把暗号发出去……”
朴灿烈的话音未落,边伯贤手中的火折子掉落在地上点燃了烟火,王宫内烟火阑珊,照亮了空中的黑暗,王城外安国大军高喊:“斩安王!清君侧!”
“斩安王!清君侧!”
“斩安王!清君侧!”
在朴灿烈身后的吴世勋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到了最后一刻边伯贤居然真的想要朴灿烈的命。
十万大军冲入王宫,首当其冲擒了吴世勋。
“边伯贤!!!你当真要杀我!!?”
朴灿烈朝着他大喊,身上的伤口还未愈合,温热的血滴在边伯贤的白袍之上,看起来极其刺眼。
“你知道吗,我从未想到将我逼上绝路的人是你!竟然是你!”
边伯贤在众人面前依旧是面色如波,只有他知道,那种无边无垠的痛苦,无人诉说,他在众人面前是安国的王储,无半分慌乱,而他是怎样逼迫自己不大喊出声,他的痛苦无人理解。
朴灿烈和边伯贤得赌注都是彼此,朴灿烈赌边伯贤不会杀他,他们二人终是有情分在内,而边伯贤赌的是朴灿烈的心。
朴灿烈果真在边伯贤面前,输的一败涂地。
逼他上绝路的不是在边疆外的厮杀,不是兵荒马乱的乱世、不是世间最烈的毒药,不是一次又一次敌人的暗杀,而是边伯贤,送他上绝路的是他爱慕多年的人,是他朴灿烈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是他朴灿烈浑身染血都不舍得让他染上半分的人。
冰冷的剑刃刺入他的胸口,温热的鲜血溅在边伯贤的眼下,朴灿烈笑着抱住边伯贤,每走一步剑便深一寸,他抹掉边伯贤眼下的鲜血,用着及温柔的声音在他耳畔道:“星阑,你可曾心上有我。”
“朴灿烈,你当真是可笑,我心上怎会有你。”
话落,朴灿烈笑着倒在了边伯贤的肩头,而他的脸上落下的是边伯贤的一滴泪,是温热的。
边伯贤的心上,从未有过朴灿烈半分。
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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