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季哲安是被老祖宗踹出去的。
自从修习了先祖传给他的心法,他便一直在闭关,好不容易修补了一部分灵魂,他尚未来得及观察自身的变化,便被告知:“要变天了。”
老祖宗的声音淡然,就如同在说着今日天气如何,然而季哲安分明听出他语气中的沧桑,时世变迁,沧海桑田,曾经鼎盛的王朝也到了覆灭的一日,子孙不贤啊……
“老祖宗!”他上前一步,试图安慰他,结果,白虎一看到他,立刻是吹胡须瞪眼:“你小子怎么还在这儿?!还不赶紧出去,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于是乎紧接着,他便被踹了出去。
飘在半空中,他看见“父皇”满面血污,仓皇逃窜;“母后”被一个将领扯住头发,拖着往角落走去;“四弟”拽过一个太监,挡在自己面前,那小太监瞪眼看着长剑穿腹而过,死不瞑目,下一秒,他那亲爱的“四弟”直接被身后的士兵砍了脑袋,脸上还残留着侥幸逃生的狞笑,混合着被斩首时的惊惧,显得可笑又可悲。
更多的妃嫔、宫女、太监,急匆匆地收拾细软,向宫外逃蹿,但大都被半路斩杀。原本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的皇宫,如今却是一片狼藉,金玉宝器随处乱放,古籍残本付之一炬,到处充溢着悲泣哀号,只见血流成河,这里成了人间炼狱。
再看,金銮大殿上,同样衰败残破。敌国的君王得意洋洋地向上走去,佩剑上还在滴血,一滴滴,都是皇亲贵胄的血,他左侧,是那日射杀他的大将军,右侧,竟然是他引以为手足的军师!季哲安从未想过,自己做人竟然失败到这种地步,亲人的背叛,军师的背叛,他居然沦落到众叛亲离的境况,天理何在?!
然后,他听见军师的声音,清冷而带着一丝嫌恶:“我已经助你夺得青尞,现在,可以开启皇陵,将忠王的尸骸交给我了吧?我等都在等着吾王归位。”
“呵呵,你觉得我会放虎归山吗?”那人笑容满面,轻佻而邪恶,轻轻在军师脸上拍了两下,“与狼为伍的结果你不知道吗?”
然后,当着那群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降臣的面,他的好兄弟,尸首分家!
季哲安怒发冲冠,目眦欲裂,谁说善恶到头终有报的?为什么好人不长命?!他可以预见,接下来,自己的国家是如何沦陷殆尽,自己的士卒是如何一个个被斩杀,自己的子民是如何沦为奴隶!
“这就是你们心存侥幸的结果呐,我这个人,最讨厌有二心的人了,你们的忠王真是个傻子,被亲人欺骗着卖命,最后还死于非命,居然还有人效忠他,呵。”那人轻蔑地弹了弹剑尖,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记住,你们只有一个君主!”
大殿之下战栗的丧家之犬,可悲可笑。季哲安苦笑,国破河山安在?他承认,那人是个枭雄,乱世的王者,和他比起来,自己真的差得太远,战场上再怎么奋勇杀敌,却不知要安邦,必先攘内。只是要得自己的一声佩服容易,要得自己的臣服那是不可能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无论如何,这是自己的国家,宁愿战死,绝不降敌!想来他们也是知晓自己的性子,方率先里应外合,将自己杀了。不然,怎么自己刚死,他们就攻破国都了呢?亲爱的叔父,与虎谋皮的滋味,你可尝到了?
国已无良才贤臣,有的,不过是些趋炎附势之辈,大厦将倾,蛀虫几多?想那几个人还在为自己的死欢欣庆祝,不到三个月,他们就沦为阶下囚、亡国奴了,如果可以,季哲安真想仰天大笑。
正在这时,士兵压着他亲爱的叔父来了,说来可笑,明明怕到要死,却还紧紧攥着传国玉玺,死到临头,还做着皇帝梦。
“嘁。”只见那人不屑地打量了他一眼,一脚踹上去,正中心窝,他那亲爱的叔父顿时瘫倒在地,面上一片煞白,口中鲜血不止,手里的玉玺也飞了出去,却依旧挣扎着爬去够那玉玺,方挪动,他的手便被那人踩住了。而身后,自有人捡起了玉玺。
就在那人接过玉玺的瞬间,季哲安感受到一股无可匹敌的吸引力,拽着他向天空飞去。
方才还晴朗的天空突然间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而天空中横亘有道一指宽的裂缝,似乎有无尽的风从其中奔涌而出,而季哲安恰恰是逆风而行。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当季哲安到达缝隙时,缝隙已经变得细如发丝,还好他仅仅是魂魄,轻若无物,季哲安叹了口气,往事种种,自有因果,他知道,接下来,他会面对一个全新的人生。
然后,下一秒,他便被吸入缝隙,眼前一黑,他最后一个念头是,原来,魂魄也可以昏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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