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把自己的床让给了苏墨存,自能行走之后再没有和林子晴同睡一张床的季哲安有一次荣幸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母亲的怀抱。
林子晴的房间布置得很朴素,窗前一张小桌,上面摆着一幅未完成的绣品,绣的是鸳鸯戏水,哦,是的,镇上刘员外家的千金不日就要出嫁了,这批绣品赶着要呢。靠窗的地方有一只净瓶,上面插着一支含芳吐蕊的黄月季,约摸是前两天小虎从自家院子里折来的,这家伙色胆包天,说话一连贯就嚷嚷着长大了要娶林子晴做夫人。
季哲安正想着,突然被人抱了起来,那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温度,独属于母亲。
他感觉到林子晴把头埋在了他的肩窝,身子还带着微微的颤意:“小安,不要怪娘,娘真的舍不得你。”她重复着这几句话,几成魔障。
略带哽咽的声音,让季哲安听得心酸无比。富贵人家有富贵人家的腌臜事,穷苦人家也有穷苦人家的难念经。若不是迫不得已,林子晴也不会想着让他去找那个素未谋面的爹,毕竟整整五年,该有的念想还能留下多少呢?
胖乎乎的小手努力地回抱住林子晴,季哲安一本正经地安慰道:“娘,小安从不生您的气,您也别哭了,我去给您打些热水洗洗脸,眼睛肿了小虎就不喜欢您了。”
林子晴顿时破涕为笑,自己这儿子,说懂事也确实懂事,有时候都让她觉得不像个五岁稚童,说幼稚也确实有时让人忍俊不禁,小虎不喜欢自己这种话亏他说得出来!
放下季哲安,林子晴带着笑意看着他晃悠着那双小胖腿出了门,笑容突然淡了下去。
就算是季哲安,都不知道她脖子上还有一块季远寒当初送她的玉佩。那似乎有预兆吉凶的本事,当初她生产之前,胸前玉佩便发光了,而她也确实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而就在刚才,出苏墨存房门之前,那枚玉佩又闪了一次!
没容她多想,小小少年已经端着一盆快要超出他能力范围的水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娘,擦擦脸吧。”说着小大人季哲安放下木盆,捞起毛巾往林子晴面上擦去。
不多时,母子俩都洗漱完毕,林子晴也把心中的忧虑都压了下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能提前做些什么,眼下还不如安安稳稳睡一觉。至于季哲安,就算他再怎么不像个五岁孩童,他的身体毕竟还是五岁,这不,早就犯困了。
熄了灯,季哲安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有一点儿不适应地滚进了林子晴的怀里,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很别扭地扭了扭身子,被林子晴调笑一番,说是儿子大了都不要娘了。
季哲安几乎是一下就被戳中死穴了,立刻窝在她怀里乖乖不动。
窗外月明星稀,虫声错落,窗内美梦成双,一室温馨。
只是突然,林子晴娥眉紧缩,露出一副疼痛不堪的模样,很快,她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苍白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她的手紧紧地揪住了被单,却没有一丝气力施加在季哲安身上,可以说,他依旧睡得正香。
尽管疼痛,林子晴却好像陷入了梦魇一般,无法醒来。如果此刻季哲安是清醒的话,必然会发现,林子晴此刻的状态和苏墨存之前有八分相像。
“噗!”再怎么忍耐,终究有忍受不了的时候。季哲安被声音惊醒,很快鼻尖嗅到淡淡的血腥气,整个人僵在林子晴怀里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等他终于清醒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点上了灯,苏墨存站在床前,皱眉打量着昏迷不醒的林子晴,神色莫测。
“喂!我,我娘怎么了?”现在季哲安可以清楚地看到林子晴嘴角那抹触目惊心的血痕,她的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季哲安只恨自己没有早些发现。
听到小孩明明惶恐却故作镇定地发问,苏墨存并没有像平时一样露出笑容:“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你娘是差点儿被夺舍了。”
“什么!这不可能!我们这里都是普通人!”季哲安脱口而出,夺舍这种玄幻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生活中?
“可是我不是,那个试图夺我舍的人也不是。”苏墨存的面容更加严肃,千算万算,没想到毒童子居然没死,还挑软柿子似的冲着林子晴夺舍。
不管成与不成,自己怕是都要欠下一份因果了。
听到这里,季哲安又哪里不懂?他娘这是差点儿被人夺舍啊!
“那我娘现在怎么样?几时能醒?”他关切地问道。
“我看……”苏墨存沉默片刻,“她估计是醒不了了,只能沉睡。”这种话对着为人子女的人来说,无异于抽筋剥皮那种疼痛。
“为什么!你明明很快就醒了?”季哲安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小手抓紧了苏墨存的胳膊,大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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