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季哲安转过头,却发现身旁已然无人,只留下淡淡余温。
他心中一阵惶然,赶忙起身。白色的锦杯顺着身体滑落,略染上一丝寒意。
恻然四顾,镂空的香炉内熏香未尽,一套崭新的玄黑衣衫摆在床尾,整齐叠放,似乎房间的主人并未离开多久。
翻身下床,双脚触及冰冷地面的一刹,季哲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紧接着便听到一声斥责:“你怎么光着脚便下来了?”
抬头,竟然是师尊捧着药碗进来了。他一头黑发凌乱地披在肩头,白衣半敞,别有一股惑人的媚态。
“您没走?”他期期艾艾地说出这句话,旋即乖乖地坐回了床上。师尊的模样很是严肃,叫他不敢违逆。
苏墨存放下手中的药碗,快步上前,蹲下身,仰头凝视季哲安。
少年面上依旧带着未褪的红晕,低头同师尊对视。他的唇微微上扬,显出他的好心情。
执起少年的脚,苏墨存似乎想替他穿鞋。季哲安吓得立刻缩了回去,这……师尊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苏墨存有些遗憾地抬起头,少年的脚并没有想象中的白皙小巧,却入手滑腻,叫他回味无穷。不过也是,若是小安双足如南风馆中的小倌一般,只怕他一丝兴趣都提不起。
“我自己来便好了。”季哲安慌乱地穿好鞋,本来微凉的双足此刻竟然烫得仿佛要烧起来了。
只是在他心中,从来不希望同师尊处在不平等的位置上,不希望被当做女子一般对待。画眉穿鞋这些夫妻之间的的亲密私事,他们之间,还是古怪了些。
见状苏墨存也直起身来,端过药碗:“这是你叶师叔替你准备的,说是你需要好好调理一下。”
季哲安闻言皱眉,却还是接过了药,行军打仗之中吃药不过是小事一桩,浑身被包起来也是常事,苦药,他早已习惯,只要没有军医在耳边唠叨,一切好说。
却不想入口还是吃了一惊,这药竟是甜的!
“你叶师叔说你还是孩子,没必要吃苦药,口感如何?”瞧出他的疑惑,苏墨存开口解释。
只不想季哲安对这句话有些不满:“师尊,我已经不小了。”
面上的红潮已经消退,少年板着脸,苏墨存却可以从他面上看出不悦的情绪。
忍俊不禁,“你知道修真界以何界定成年与否?”
季哲安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进入凌空门之后,便未听说过有谁成年,只以为因着修真年月漫长,众人对成年这一事早已看淡,活着活着便成年了,哪知师尊这么一问,倒是把他给问住了。
徒儿难得面上露出迷茫,苏墨存只觉心下一阵柔软。怀念地摸了摸季哲安的头,手感一如既往地好。
“因着修真年月漫长,按照凡人的说法实在不便,又加之修真之路危机四伏,弱者鲜有生存机会,只有能够到达融合期的人,才算是成年,所以说,小安,恭喜你成年了。”
苏墨存温柔地笑着,似乎面前还是那个软糯可爱的孩子,睁大了眼睛质问自己为什么自己可以醒过来他的娘亲却沉睡不醒。
成年?
季哲安一阵恍惚,他原来已经成年了啊。
这时苏墨存继续说了:“所以说我和你几位师伯商量过了,待前去葬剑冢秘境的人回来之后,便为你们中到融合期的人举办成人仪式,那之后我将会同众人宣布你我的道侣仪式,之后你们将去参加三派举办的大比,待你荣耀归来,你我便结为道侣。”
结为道侣?
是他想的那样吗?
季哲安只觉得自己被爆破符在心头一击,这两天生活的如在云雾之中,明明所有事都在向着他期待的方向发展,却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只怕它们如秋叶里的霜露,一遇到天明便消失不见。
他惶恐,而又迷惑,却深深地被师尊所描绘的前景吸引,待他荣耀加身,同他结为道侣。
他知道师尊便是在三派大比中扬名,天才之名传遍东境,倘若他也能与师尊取得同样的殊荣,不仅仅是师尊面上有光,他也会因此而感到窃喜万分。
“定不负所托。”季哲安回过神,冲苏墨存点头。他的目光中还带着隐约的兴奋与激动,似乎面前便是那副图景。
除了血脉,修真界对师徒、性别这些都看得极淡,上穷碧落下黄泉,不过寻一知心爱人,又何必拘泥?
抑制不住心中澎湃的情感,季哲安忍不住向苏墨存靠近。
正在这时,门嘭地一声被人踹了开来。两人迅速分离,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看那打扰他们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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