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牵着王梁的手,将季哲安带到了一家酒楼,要了个雅间,虽然,他们早就不再吃人间的饭食。
“你们怎么在这里?”季哲安坐定后开口问道。虽然还记得这两个人,可是当初那种同袍之情早已因为时过境迁而荡然无存。
如今他们也不过是知晓彼此姓名的陌生人罢了。
陈越因为苏墨存的缘故倒是对季哲安还算温和。
“苏道友曾经告诉我,我的体质适合做鬼修,而西境冤魂最多,鱼龙混杂,最适合我这种人,所以我就带着王大哥来了。”
他端起一杯清茶,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递到王梁唇边,语气清淡,就好像来西境并生存下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一般。
然而这不可能,刚到西境没几天的季哲安都知道这个道理。
他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他们都透着一种古怪。
王梁还是当年初见时的模样,可是他面色青白,目光凝滞,虽然举手投足与常人无异,却还是透着一股呆板的死气。
而陈越已经同他一样长大成人,他似乎并不怎么笑,之前露出的笑容都有几分僵硬。他的肤色是常年不见光的苍白,整个人都带着一丝阴郁。
只有在面对王梁的时候,他才会不吝惜自己的一丝温柔。
季哲安知道有些事他不该多问,就像王梁为什么会这样,他们现在又怎么样了。
却不想没等他开口,陈越就开始讲了起来,他似乎太久没有对人倾诉了,已经不知该如何说起。
“我把王大哥炼成了本命尸王,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在土里受蛇虫鼠蚁的啃噬,也只有这样他才算是达成了他对我的承诺,明明说好要陪着我的啊。”
明明很平静的语气,季哲安却从他毫无起伏的语气里听到一丝苦涩,正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的时候,王梁突然浑身战栗起来。
他原本还有七分人气,这一躁动起来,面色变得愈发青白,两颗獠牙不受控制地长了出来,漆黑无神的双目染上血色,变得暴虐起来。
季哲安猛地起身,但陈越的反应比他更快,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他直接抱紧了王梁,食指在他的颈项处按揉着,动作轻缓温柔,像是在安抚受惊的爱侣。可他的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面色沉得好像可以滴出水来。
“又是那群老秃驴!”他暗骂一声,却因为王梁的状态只能按兵不动。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人敲响,随后传来一个古井无波的声音:“听闻陈施主在此,老衲特来拜访。”
说得就好像不给他开门他就不进来一般。陈越心中暗唾,手下动作却是不停。
“既是拜访,烦请拿出些诚意来。”季哲安看不过眼,冷冷地开口。
门外人的呼吸顿了一顿,“想不到陈施主还有贵客在,是老衲逾越了。”不过随着他的话,王梁的挣扎逐渐变缓,最终趋于平静,除了那双无神的双眼,他就像脱力一般安眠在陈越的怀里。
这时陈越才终于有所动作,只见他长袖一甩,雅间的门应声而碎,一个眉须皆白的老和尚正站在门口,面对扑面而来的木屑不躲不闪,周身浮动的金光自动替他挡住了这些。
“陈施主愈发焦躁了。”老和尚拂了拂僧袍,也不管主人家并没有邀请他,径直走了进来。
他的步履与他的声音一样不急不躁,光是听听就有让人平心静气的功效。
可陈越只是冷哼一声:“你这秃驴何必绕圈子?我知你目的,你知我执拗,你劝不了我,我打不过你,井水不犯河水不行吗?”
老和尚,也就是非恶笑着摇了摇头,“陈施主,您该让王施主入土为安了。”
他说这话时完全看不出之前就是他催动王梁差点暴走。
陈越显然听腻了他这套说辞,手紧紧地握住王梁冰冷的手,语气阴冷:“我的回答永远只有那一个,不可能。”
非恶还想说什么,却被陈越打断了:“别跟我说什么佛爱众生,我从没有受过他的恩惠,王大哥就是我的佛,你要我放弃他,那就是要我去死。你信不信,倘若真的要拼个鱼死网破,你绝不会讨不到好处!”
非恶叹了口气,也知道今天要无功而返了。的确,真的拼起来,他决计讨不了好。他要顾忌其他人,陈越却是肆无忌惮,而且世上每死一人,便多一条亡魂,陈越的实力便壮大一分。
这便是鬼修的恐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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