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坦白

　　季哲安回想了下，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便犹豫地摇了摇头。

　　“你阿爹是少年游历时遇到了你娘，他又姓季，这让我不得不想起上界季家。”苏墨存沉默片刻，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暗自叹息，转而继续讲了起来。

　　“每个人都是有爹娘生养的，但你可知道我的爹娘是谁？”

　　季哲安茫然摇头，他知道前任掌门是师尊的外公，也就是说师尊的娘亲该是前任掌门的女儿，然而他从未听说过一丁点儿关于这人的存在，更遑论季哲安的生父。

　　“我娘是在外出历练时遇到了下界历练的蒋翰臣，对他一见倾心。而那人为了了解下界的情况，故意隐瞒了他在上界已经成亲的事，骗得我娘委身于他。后来直到有了我，加之他的历练已经结束，这才坦诚了真相。

　　我娘为了我决意随他上界，然而我一出生便是个天生没有灵根的废物，这在蒋家简直是奇耻大辱。于是我和我娘在蒋家苟且偷生了五年，时时忍受挨打辱骂，终于寻得机会逃了出来。

　　回到下界，我娘不甘心我只能做凡人，而她也已生无可恋，便用祖传秘法生生将她的水灵根转到了我身上。至今我还记得那一天的雪，把娘用来画阵的血都冻住了。也许就是这样，才会让我的灵根突变吧。”

　　苏墨存一声苦笑，终于把埋藏在心中多年的苦恨说了个痛快，却觉得遍体生寒，一丝解脱的快感都没有。

　　“就是蒋雨泽、蒋风鸣所在的蒋家吗？”季哲安向前一步，默然将这个骤然间脆弱下来的男人搂在怀里。

　　他知道，这是师尊多年未愈合的伤口，早已腐烂生疮，如今却因为他硬生生扒了开来，再次鲜血淋漓，却也，有了痊愈的可能。

　　“是，他们是旁系子弟，当初跟着蒋家大少没少欺负我和我娘。”苏墨存反手将季哲安拽了下来，跌坐在怀。搂紧了他，试图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所以，你一直试图毁了蒋家吗？”季哲安只觉声音苦涩，因为在这段故事里，他原来连一个小小的配角都算不上。

　　察觉到他心思一下子低沉下来，苏墨存又缓缓开口道：“是啊，我一心复仇，却不想出了你这么个变数。”他微笑着刮了刮季哲安的鼻子。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不知你是什么时候住进这里的，等我想要拔出去时，已经是动一下就痛彻心扉。要知道，我原本只是想利用你双修，却不想教你知道太多，偏偏情之一字害人匪浅，你可知自你离开我已惶惑多久？”

　　季哲安不语，这些话他从未自师尊口中听过。

　　“那，是我重要，还是复仇重要？”季哲安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看着苏墨存骤然色变地脸，他突然觉得一阵快慰。

　　这种两难的选择，师尊，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苏墨存沉默良久，不知不觉手都松开了些：“小安，你知道，复仇已经成为我的执念，我不能……”

　　季哲安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已经料想到答案的他并不意外。

　　“其实，若是师尊说我更重要，我才会觉得看错了人。只是想到原来最初师尊竟然是存了利用我的心思，到底是意难平。”

　　苏墨存将人重新搂紧，头埋在他的肩窝处，略显沉闷的声音传来：“如果我说，你和它同样重要，你能不能宽慰几分？”

　　季哲安心中好笑，却是不挣扎：“有什么宽慰的呢，师尊，我已想好如何惩处你了。”

　　说这话时，季哲安心里的火气已经下去了几分，他知道自己已是中毒太深，压根放不下这个男人了。

　　可是，他又怎能轻易原谅他呢？只见他眉眼一转，漆黑的星子在白发映衬下显得格外惑人。

　　“师尊，我也有个小秘密，不如你猜一猜，哪天猜出了方可以近我的身。”

　　苏墨存哑然失笑，然而这个结果已经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上太多太多了。轻吻着怀中人的鬓角，他悄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我便慢慢地耗，至死方休。如何？”

　　季哲安笑了一声，推开苏墨存站起身来：“不如何，你我现在困在这里，倒也是死同穴，只是我想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的，有心思风花雪月，倒不如赶紧想想要怎么解决现在的问题。”

　　一句话毁了所有的旖旎，苏墨存只好跟着站起身来。

　　“为今之计，我们要将这蜂巢捣毁了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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