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就没那种‘罗相般若功’、‘太上三清决’、‘混沌天地斩魂神法’之类的功法吗?”
“你那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李川皱眉,“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你都还没学会走就想跑了?不怕门牙摔掉啊?”
“没,没事,我是树妖,门牙掉了可以再长……”
“再长也不行!”李川不知从哪里抄出来一条用书卷成的棒子,冲着韩小悠的脑袋就来了一下,疼得她是哇哇怪叫。
“从今天开始你就算是我道门弟子了。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以后做事稳当一些,要三思而后行。”
韩小悠一手捂着头上的包,一只手举起:“师傅,三思而后行是论语里的句子。”
李川瞪了她一眼:“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抽你一下。”
韩小悠立马不敢说话了。
李川房中,林棋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翻了一张纸。
‘每日修炼十二时,修习招式五时,杂学五时,打坐静心三时。’
林棋皱眉,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师傅不对啊!这时间多了一个小时!”韩小悠嚷道,“这是二十五个小时!可一天不是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吗?”
“你没听说过那句话?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那也不会把时间变多啊!而且这话是鲁迅说的,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啊!”
“你傻啊!把海绵撕开里面不还有点水吗?而且你师傅我是陆仙,就算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我也能知道!”
“这……好像有点道理。”
“是吧?”李川哼哼两声。
“师傅,那吃饭呢?吃饭时间到哪里去了?”韩小悠抓着手里的每日行程安排表问道。
“我都说了修炼要摒除杂念,那些会影响修炼进程的东西我都给你删掉了!”李川将安排表收起,“还有什么疑问吗?”
“修炼时间太多了!我想玩……”
“好!没有疑问是吧,那我们就开始修炼吧!”李川加大音量,把韩小悠的声音全都盖了过去。
就这样,韩小悠的一个月地狱修炼正式开始了,这是让她铭记在生命当中的一个月,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有人问起那一个月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韩小悠总是会眼含热泪得告诉那人。
那个月之后,她就不再是女孩了。
她蜕变了。
“师傅啊,这太难了!”韩小悠脸上满是热泪,她此刻正在李川的强迫下做出打坐修炼的姿势。
“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修为这么低了。”李川骂骂咧咧得把韩小悠按在蒲团上,“感情你就从来么修炼过,全是靠着自然吸收灵力,难怪你师姐最低都是分神,结果你却之是个筑基!”
“给我坐好!先来三个小时的!你不是树妖吗?一动不动是你最擅长的了!”
“我……我的品种有点特殊,我是……我是运动树妖!最不擅长一动不动了!”
“这个世界上才没有这种品种!”
……
“前辈,我……她的情况怎么样了?”赵东阳紧张兮兮得看着上槿,说话都是哆哆嗦嗦的。
上槿面无表情:“重。”
“重?”赵东阳疑惑,旁边的唐棠糖给他解释道。
“就是说欧阳傲月伤势很重。”
上槿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赵东阳,又道:“能治。”
赵东阳面色一喜:“还请前辈救她一命!”
“不救。”
赵东阳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
上槿也不看他,将手收回衣袖,淡淡地往门口看了一眼。
白玉刚正站在那里。
“师妹。”上槿冲唐棠糖微微招手,唐棠糖侧头过去,上槿在她耳边耳语了句,后者略一思索,明白了上槿的意思。
“我师姐的意思是:这人救回来也是要死的,何必救她?”
“可……可救她是黄昏前辈的意思,请前辈务必帮忙啊!”赵东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
“黄昏?”上槿皱眉,唐棠糖忙解释道。
“就是李川师兄。黄昏真人是他新取的名号。”
上槿沉默了一会,忽然又让唐棠糖附耳过来,轻轻说了两个字。
唐棠糖表情微有动容,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道:“我师姐说她已经是渡劫期,这种事本不该多管,这次过来看她,就是看在黄昏前辈的面子上。而且你不觉得对欧阳傲月而言,这样反而更好吗?她一旦恢复就会被七劫散仙追杀,到时候还不是必死之局?”
两个字能表达这么多意思吗?
赵东阳脑中闪过一句吐槽,下一刻又开始磕头。
“我只求前辈能救她起来,至于她同白前辈的事……我相信会有转机的!”
“转机?什么转机?”唐棠糖追问,“难道你觉得你能让白玉刚不杀她?”
“我……我可以去求黄昏前辈……”
“求什么求?你就只会求人吗?你自己就不能为她做点事了?!”唐棠糖喝道,赵东阳一愣,面色泛苦道。
“我只是区区化神,跟七劫散仙差距比天地间的差距更大,能有什么办法……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到处求人了。”
“你固然修为低微,但你们拜月教就没人有办法了?欧阳青峰一死,拜月教难道就落得如此境地了?”
拜月……
赵东阳一愣,眼神先是疑惑,紧接着爆出两道精光。
对啊!自己固然没办法,可拜月教却是有办法啊!
自己虽然不清楚拜月教高层到底有多厉害,但自己知道那白玉刚是七劫散仙,可以跟教中人说,如若不行,自己也可以返回道门再想办法。
值得一试!
“多谢前辈指点!”赵东阳当即就要给唐棠糖磕头,后者一摆手,他顿时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扶着自己,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抓着自己的手臂。
“现在感谢我还太早,等到真的可以把她救出去再说吧。”
赵东阳用力点头,从地上爬起后,回头看了眼仍旧昏迷不醒的欧阳傲月,咬咬牙,走出门去。
“你去哪?”门口的白玉刚问道。
“两位前辈差我去道门城买点东西,救治欧阳傲月用的。”赵东阳恭敬行礼。
“哦,那我陪你……”
“白玉刚你进来一下。”唐棠糖出现在门口,冲白玉刚招了招手,后者皱了皱眉,显然并不愿意进去。
“有点事跟你商量一下。”唐棠糖又抛出一句话,转而走入房内,这下白玉刚说不了什么,只得跟着走了进去。
赵东阳吊起的心又松了下来,不敢在此处多待,刷得一下飞起,疾驰而去。
房间内,唐棠糖看着白玉刚。
“白玉刚,你当真要杀欧阳傲月吗?”
“唐堂主,这是李川前辈答应的事,我想你应该没办法做主吧?”
“当然。”唐棠糖笑道,“我也是因为佩服欧阳青峰,才劝说一二,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后代,就这么死了总觉得有些可惜。”
“唐堂主,你我道不同。还是莫要纠葛为好。”
唐棠糖耸耸肩,不说话了,白玉刚转而看向上槿。
“还希望上槿峰主早日医治,也好了断我千年仇怨。”说着白玉刚冲上槿一拱手,言辞恳切。
上槿叹了口气:“然。”
“多谢。”白玉刚又一拱手,迈出门外。
房间一时恢复了平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道门距拜月教不远,以化神修士的遁法,过去应该用不了两日。
过了一会,唐棠糖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到椅子上开始抱怨。
“真不清楚李师兄为什么一定要这个人活着返回拜月教,拜月教的人让她死了不就好了?”
上槿微笑得摇了摇头。
唐棠糖疑惑道:“师姐,难道李师兄那套因果论你能明白?”
“不能。”
“那你干嘛帮他?”
“李川。”
唐棠糖一愣,随即明白上槿这是‘因为他是李川’的意思,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咦诶——你们可真肉麻。”
上槿开心得笑了:“嗯。”
唐棠糖无语了,只能坐到旁边开始嘟囔:“师兄也真是的,一边要训练小悠,一边还要保住这人的命,两边都想解决,真够贪心的!”
一想到这几天自己都必须待在这个房间里,不能出去愉快得玩耍,唐棠糖就无比的憋屈。
没办法,谁叫自己不是李师兄的对手呢?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个上槿了。
上槿师姐嘴上说是过来治疗欧阳傲月,实际上却是在保护后者,估计还有监督自己的意思在。
真是的!
唐棠糖一口饮干茶水,气呼呼得嘟起嘴:自己不就是一天没回器堂么,用得着这么处罚我吗?
……
赵东阳正躲在墙角处,非常紧张地盯着城门口,那边人声鼎沸,无数小贩在城门口叫卖着东西,有清凉解暑的藿香正气水,隔着几十米都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有臭死人不偿命的臭豆腐,摊子被路过的暴躁老哥掀了,正在城管队伍的协助下商量赔款事宜。
这些东西赵东阳都看在眼里,一切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热闹,反而有一种浓浓的疏远感,并且清楚得知道这疏远感并非幻觉。
再试一次,最后试一次。
他鼓起勇气向前迈步,可身子刚从躲避的墙角出去,眼前忽然一花,一切事物都扭曲了起来,在扭曲结束的一刻,赵东阳眼前一黑,下一瞬,他又重新出现在了墙角位置,而不远处,那个暴躁老哥正怒吼着掀掉臭豆腐摊,城管从不远处匆匆赶去……
一切就和十几分钟前一模一样。
赵东阳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被人埋伏,中幻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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