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

这时候蓝湛走了进来，一手拎着天子笑，一手端着一碟莲花酥，见此蓝曦臣只剩下叹息的份了。

蓝曦臣：我还是事务在身，先告辞了。

蓝曦臣走后，蓝湛将天子笑和莲花酥放在案上，魏无羡扶着魏荷走到案边坐下，在她身上披了件外衫。三个人对坐，一人饮酒一人饮茶，魏荷则是闷声吃着莲花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魏荷：泽芜君……这次受的打击比较大啊。

又是幼年往事又是蓝湛心事，若是往日蓝曦臣必定不会说那么多，想来金光瑶的事情给他的冲击很大，一时间心神不宁也是正常。

魏无羡：不过我也理解，毕竟金光瑶是他的结义兄弟，如果换做是我的话……

魏无羡看了蓝湛一眼，不涉及魏荷的事情，他同蓝湛一样，将他引为知己。若是有人突然告诉他蓝湛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也是不信的。

蓝湛：若找到证据，他不会姑息。

魏无羡：（喝了口酒）那是，就算他跟金光瑶的关系再好，他也是你哥哥，是姑苏蓝氏的人，有自己的原则。

魏荷在一旁点头赞同，姑苏蓝氏家规三千，让人头皮发麻，但教出来的门生说不上是君子，却也有着底线。姑苏双璧便是其中的榜样，蓝曦臣又是宗主，自然不会放任金光瑶。

魏无羡：蓝湛，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蓝湛：你没有告诉他？

魏无羡：说什么？

蓝湛：在穷奇道，一声笛音。

魏无羡：（惊讶）你知道？！

魏荷：（疑惑）什么笛音？

蓝湛：我问过温宁，在穷奇道，他听到过两处笛音。

魏荷：是金子轩……那次？这么说当初温宁失控另有原因？

蓝湛点了点头，魏无羡则是叹了口气，回忆起当初的事情，心有余悸。

魏无羡：一开始我只以为是我的错觉，直到在不夜天，我又听到了一声，就一声。就那么一声，我当时心神大乱，后来师姐受伤，阿荷又……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事情发生的太快，根本容不得我去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魏无羡起身走到屋檐下，屋外夜幕飞雪，黑白交替像极了这世间的是非纠葛。

魏无羡：我醒来以后，偶尔午夜梦回，我越来越相信自己听到的笛声不是错觉，而且经过这些天之后，我越来越坚信这点，当年穷奇道和不夜天有人故意在背后用乱魄抄改变了陈情的指令。

魏无羡：我也问过师姐，她说当时留在金麟台，是有人打晕了她带到了不夜天。

魏荷：（叹了口气走到魏无羡身边）当年你离开金麟台，我追上去，可半路上却碰到一个黑衣人，我记不得他说了什么，也记不清他的脸，意识模糊，等清醒时就看见……

当年魏荷亲手用随便刺了魏无羡一剑，虽是无意识的举动，再想起来却依旧让她慌乱，伤口未合，心神一乱就又咳了起来。

魏无羡：（轻抚着她的后背）我知道，不怪你。这个人我大概也能猜到。

蓝湛：（沉着脸）是金光瑶。

魏无羡：（感慨）也许是，也许不是。

蓝湛：你不想知道答案？

魏无羡：刚醒来的时候我是想知道答案，而如今我只想说随便，去他的吧。

魏无羡：（猛灌了一口酒）蓝湛，其实我真的觉得，我现在知道与不知道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魏无羡：反正在世人心里，夷陵老祖那些事情做都做了。就算是我现在跑出去喊一百个冤枉，只怕也没有人相信我。

魏荷：有的时候世人需要一个借口，一个靶子，这样他们就可以同仇敌忾，可以自命不凡，可以叫嚣着伸张自己的正义，歌颂着自己的功德。

魏荷：人心难测，有的时候一场屠杀，于旁人而言不过是装点自己人生辉煌的瓦石罢了。

魏无羡：（轻轻握住魏荷的手）所以啊，即便没有金光瑶，没有那声笛音，没有那么多事情，或许日后的某一日还会有其他的人，其他的偶然。

魏无羡：江澄有句话说得对，想保护一个人很难，可想害一个人却又千百种方法，尤其是当这个人还是个人人喊打的大魔头的时候就更容易了。

魏无羡：我现在想知道的，不过是当初谁将你和师姐带上金麟台的，你又是为何会出现傀儡纹路。

魏无羡：还有就是，想给你和孩子要一个说法。

魏荷：（宽慰他）阿婴，那件事不是你的错。

魏无羡：我知道，可……若不是我，你们也不会遭受那么多的非议。

栎阳酒肆内，那些食客的话终究是让魏无羡难以释怀。他不是不知道会有这样的非议，但却还是低估了闲言碎语的威力，毫不心虚的讨论着一个孩子，诋毁着从未见过的生命，却毫无愧疚之心。

魏荷：（握住他的手）我陪你。

我陪你，这是两人最初的誓言，自幼时的相遇便注定了一生相伴。兜兜转转十六年，如今又回到了原点。

蓝湛见他们二人这般，心下酸涩，却无可奈何。他回身坐在琴案旁，琴音袅袅，雅正清心。

魏无羡和魏荷回身走进屋内，一站一坐，听着琴音，一弦一音奏着人世无常；魏无羡取笛合奏，笛音婉转清悦，魏荷在一旁撑着头轻声哼唱，突然想起玄武洞中，三人合力诛杀屠戮玄武的事情。

魏荷：（人生得一知己，不负此生。）

蓝湛：（无他，问心无愧而已。）

魏无羡：（管他诽我谤我，问心无愧而已。）

那年听学，三人合做一盏灯，带着三人的愿望升空；

如今故地重游，还是当年的三人，依旧初心不负。

——幕后时间——

莫得感情的鱼：我是真的觉得这篇文里，我女鹅和羡羡之间容不得第三人插足，二哥哥都不行。

莫得感情的鱼：所以还是打算开个番外或文，专门写二哥哥。

莫得感情的鱼：其实我觉得开文比较好，毕竟二哥哥这么——好！不单独配个女主，都觉得对不起二哥哥的这份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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