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天元、地元、妖元

彼此，对立，真实与虚幻的界限，从来都很模糊。

有的人沉溺在真实的虚假；有的物徜徉在虚假的真实。

界限的两边，抉择自有千万，路途亦自有千万。

但是连通‘彼’与‘此’的，却是一条隐藏在深幽中，看不见前路，亦没有后路的羊肠小径。

踏上了这条路，你是一个【异类】！

一个不安分守己，不迎合他人，不注意环境，只凭着自己心性的，惹人厌恶的【异类】！

一旦你成为，哦不，一旦你想成为【异类】，所有人的目光就会开始盯着你。招摇而凶狠的野狗一样盯着你。

见证过‘死亡’的孩子，是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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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哥，这到底是什么~~”小程语瞪大着小眼睛，失神无措的呢喃自语：“神话吗？”

白临轩舔了舔嘴角，没有回答，疲惫懒散的眼眸，幽静的似竹川山地的暗河。

所以，无论是白临轩，还是上一辈的老君侯白崇山。都不愿程语此时，便卷入了所谓的阴阳是非之中。

哪怕她是命定的灵使；哪怕，她身携语灵者的至古传承！

“唉~~，时也命也~~”白临轩揉了揉酸胀的眼角，心中无奈的叹道：“千算万防，没想到就是没算到她的一丝善念。”

程语似有所感的，扯了扯白临轩的衣角，小脸上满是紧张兮兮的问道：“白哥哥？怎么了？”

“没事~~”长呼出一口气，左手紧握住手中的白焰之矛。右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失笑道：“我会保护你的。”

左手是辅灵使的责任；右手是说笑今生的诺言。

这一刻，白临轩并不知道，自己说出此言之后，今生往后，便再难有后退之余。

其实很多年之后，明白了何谓‘因果’，又何谓‘语灵’之意的白临轩，不知一次的发牢骚。恨不得穷究无上法则，回到那时狠狠抽自己两嘴巴！

要你瞎BB！要你装BB！

特么造不造装B被雷劈？！特么晓不晓得，自己的B，含着泪也要装完的痛苦？！

但无论实在竹川的此时，还是已成一方大物的以后，白临轩却从未后悔过自己做出的选择。

毕竟，一个大老爷们，也是来年一个7岁的小姑娘都护不住。那特么还是男的吗？

......

嗡--

浅淡，重复，不知有何意义的嗡鸣。好似十里外被拨弄的琴弦，又好似隔着青山渊涧的湾流。

似真似幻，若假还真。仿佛一瞬间，便失去了评判真假的能力。

虚幻而真实的‘湖面’，在如画死寂的竹林中荡漾起涟漪。一地碎骨，九十九道真实的残骸，却又随着‘湖光’的滟潋起伏不定。

没有声音，也没有多余浪费的声势。

突然，一点白色的流萤，从‘虚河’中升腾。起先并不如何起眼，但很快，荧光铺洒了整个‘湖面’。

清冷幽寂的竹影婆娑中，无数的荧光从湖中升起。或者说，是虚渺的湖水，化着了漫天的荧光。

流萤忽来，忽前忽后，时高时低，轻俏、飘忽。似南岭花境的花魄精灵们，在且吟晨阳夜幕。

夏夜的竹林，其实是幽暗、朦胧、就连空气都应变得清馥馥的；夏夜中的萤火，也应该是生机、氤氲、诗情画意般的动人心弦。

此景此景应如上诉，但不知为什么，却透着阴诡，黏腻，让人琢磨不透的古怪。

程语站在白临轩的身后，吓的惨白的小手，死死的拽着白临轩的衣角。眼前这道并不伟岸的身影，却总能给人一安全感。

一只白光莹莹，血衣披甲的踉跄老狼，带着对月孤嚎的悲怨，以及一方阵法的组合残文，成为了大戏开幕的序曲。

九十九道身影，矗立于九十九道破碎的骸骨之上。每一道身影，都带着一块属于自己的阵法纹路。

一方蹁跹万载，暗含九九之极数，亦含妖族之极愿的大阵。随着一道道阵纹的自行演化链接，慢慢彰显出独属于自己的气魄！

荒芜与生机的演化、死亡与生命的交融、渺小与伟大的并存、绝望和希望的背离......

当排行为九九的猿猴之影，蹲坐在最后一个猿猴骸骨上时，大气磅礴的阵法，被补上了最后一块缺角。

阵法中的‘生灵’，散发着最后，再也没有重来之机的璀璨！

飞禽翱翔于天，诸雀啼叫和合，彩羽占天元；花植草木根探幽冥，根系相交，固万里河山为地元；诸兽行野，天覆吾，地载吾，吾以万形演化世间万物，占天地之间一妖元！

也正是在这时，白临轩才看懂百世之劫，此等大世（大势）谋划的冰山一角。

以百世妖之魂，为万千起始的‘一’；又以千劫百世，万载沧桑，百族族运气魄，为蒙蔽天机之布；待到万年之后，功德圆满，以百世妖诸世之遗蜕残骨，占得与一方天势相合的三元之位！

“以妖元代人元？妖族是真的豁出去了啊~~”白临轩眯起眼睛，细如苗刀的绣眉，慢慢的弯出一道锋锐的弧度，却并没有更多的恼怒愤慨之意。

按理说，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身兼着‘官家’身份的白临轩应当怒不可揭，甚至正气凛然的大喝一声。

但是...清河镇的提督司，提督司里的辅灵使，只是一个守着阴阳路的‘看门人’。做不来此等愤世嫉俗，外加伸张正义的大事。

不论其他，此时正是人道昌隆之大世。阴诡之辈就算手段万千，也绝无可能替换掉‘人元’之位。顶破了天，也只能谋求一大造化，大毅力，大手段，懵逼一方的天机，让‘妖元’短时间里伪装成暗合天地的‘人元’。

让妖族的浅薄气运，重新为天地接纳。不至于，再出现人人喊打的凄苦场面。

而且，冥府的那些家伙，若是真的要追查下来。自己方才破坏大阵九十九出阵眼的举动，就能说明好一些的缘由。

白临轩看着满天大阵，撇了撇嘴角，直接提起左手的白矛，右手牵着程语，小声说道：“小语，我们走吧。”

“啊~？走？”小程语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当看一个稀奇景。”白临轩言语清冷的转身：“大晚上的，回家吹空调睡觉，才是正理......”

【请大人开恩...】

白临轩话没有说完，百世妖的意识体就匍匐在辅灵使的身前：【请大人...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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