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愁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荷衣兮蕙带,倏而来兮忽而逝。
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
你进来时,那么沉默,你走了,也没有和我招呼。你驾乘着旋风和云旗,飘然远行。今天,我感受到人生最大的悲哀,是生生的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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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和魂魄的定义,在修行的初期,其实并无太大的差别。区分强弱的对比,其实也没有精准的定义。
可观测的神秘,可预演的未知,可重复的奇迹。万千众生对于‘它’的描述见解有很多,不过落在核心,终究归于‘渴望’。
不归骨的渴望,是返回概念上的‘故土’;沉沦悲面的渴望,是寻回‘丢失’的笑脸;鬼新娘的渴望,是完成一场永远不可能完成的婚礼......
百世妖的渴望很简单,不想死。
或者说,在死亡之前,做一次只忠实自我的自己。
《九歌·少司命》的呜咽古调,悠扬清冽,绵延回响。浅浅的语调,缭绕起久远的遐想与牵挂。
缓缓的飞升,升到有着玄云与阳光的高远青冥里,荷裙渺婀,慧草沾衣。
在无声中款款而来,亦于眼眸的一次恍惚,悄然离去。
徒留的,是一双双眼眸恍惚之后,生生别离的痛惜。
皎皎佳人,云天之畔;风之脉脉,云之牵牵,思之不见,佳人不还,云天之际,离吾之思。
少司命的神性,更加的飘逸美好。祈祷子嗣圆满,虔诚礼敬的温和。是祝愿与祈盼的思念,亦是‘她’行走在世间处处,投过来的温情一瞥。
大司命,威严与生死无常的神性,破去了道莲承接九十九世的光柱。而少司命温柔万千,离之不舍的神性,又让道莲升腾起的,代表命运不甘的光罩,渐渐消融。
孕育生灵的道莲,又怎会拒绝祈盼子嗣的神女?
噗--
清脆而细微的声音,水泡一般,随着光罩的破碎离去。星星点点的琐屑,并不值得浪费更多的笔墨去描写。
也正是在这一刻,百世妖的精神与灵魂,从万千的红尘,来到了一片只余下黑暗的鬼蜮。
(夺舍的前奏吗?)无形无相的光影躯壳,‘打量’着四周,无悲无喜,无憎无怨。
彳亍片刻,就飒然的迈步向前。
脚下的黑暗,泛起褶皱浑浊的涟漪。脚步与水滴起落的回响,空空荡荡,听不清远近。
模糊的剪影,步履蹁跹。在渐行渐远的深邃中,空濛不定的身影,化作飞禽,化作兰草,化作虎狼......
(希望灵使,可以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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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
甲手中拿着的,两枚流光溢彩,灵韵充足几乎能与千年大药相等的狰兽宝玉。在刹那间暗淡,充沛的灵韵,随着玉石的碎裂‘失去’,亦是再无踪影。
掌握生死的威压,祈盼安好的别离,两抹截然不同,却同样高贵而超然的神性。挥洒下一丝满意的律动,便悄然离去。
甲大礼拜别之后,拢袍起身,看向坐在巨犬背脊上的带伤少年。甲又拱手一礼,添着恐怖刀疤的脸,在行云流水的举动之中,却展露出温润谦让的无上风采。
谦谦君子,和而不同,不外如是。
“狰族·甲,见过守桥人,见过千黄犬。”
白临轩翻身落到地上,一边张合手掌做热身准备,一边挑着眉问道:“比起‘守桥人’这个称呼,白家辅灵使这个职业,好像更加来的有名头一些吧?”
“在下血脉中,还算承了些家学。当知是先有了照拂一方的‘阴阳桥’和‘守桥人’,才会有冥府册封的‘灵使’、‘辅灵使’。”
白临轩耸了耸肩,但是肩膀上不怎么友好的伤口,让他一阵的咧牙:“咱这乡下人,可没你说的那么邪乎。
说白了,我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干兼职片警的高中生。TNND,这操蛋工作累人不说,高考也不加分,你说气不气人。”
甲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又有些庆幸道:“高考的确不是人过的日子。不过,我运气不错,当年考的是音乐。”
“马蛋--,最烦你们这些能加分的家伙。”作为了准备工作,白小哥掂了掂手里的蓝矛,吹了个俏皮的口哨:“以后有机会,教教我呗。苦逼伢的分少,能钻点空子是点。”
刀痕敷面的君子,出鞘了腰挎的长剑,笑意温和:“琴瑟笛萧我都懂一点,到时候,小君侯可别逃课。”
“看你说的--”白临轩咧嘴,惨白的牙上,沾着丝丝腥然的血迹。
蓦然,两人同时消失。
噌--轰---!!
长矛点在剑身上的交鸣,清越如雏凤初啼,却又酝酿着杀意与决然的雷霆。
甲左手抵着剑身,锋锐而势大力沉的长矛,如同击鼓敲瓮的木槌,震的甲手掌发麻。
“呼嘘--”白临轩吹了声口哨,染着血迹和尘埃的脸上,仿佛还透着少年人的惫懒和秀气:“甲老师,可别再上课之前,就打退堂鼓啊。”
“头回当老师,没经验,小君侯见谅了哈!”
赤红带有一层角质的豹尾,如钢鞭破风而来,径直的扫向白临轩的毫无防护的脑袋。
白临轩猛地把脑袋向前一撞,角质层的豹尾,在他的后颈留下一道血痕。可是脑门对脑门,丝毫不见掩饰的原始碰撞,也不比方寸之间分生死,来的差半分。
两人分开,幻光所成的‘湖面’,激荡着无序的波纹。
晃了晃脑袋,眼冒金星,头颅内的脑子好像断了线的球,来来回回的错觉,晃的人生疼。
“咳tui---”甲吐出一口血沫,狞然的咧嘴:“呵呵!辅灵使打架,都这么莽的吗?”
“谁知道呢?”白临轩抹去脸上的血迹,右手中的蓝焰长矛,在铁与火的锻造中,变成了一杆深蓝的长枪:“我不怎么擅长打架,我爸也没教过我,只能试着以伤换伤咯。
说实话,我其实就想继承家里的卤菜店,混吃等死来着。”
甲咬牙笑道:“这操蛋的世道。”
“没错,这操蛋的世道!!”
两次再次消失...
轰轰轰---!!
再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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