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离奇死亡,她心里充满了恐惧,她害怕这是阴谋,是有人谋害她们孤儿寡母。
然后她又感到悲哀,自己孑然一身,死了又怎样呢,反正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了牵挂。
听说继位的是位女孩子,昭帝太子亲生,昭帝破格亲封的帝姬。阴谋论不攻自破。一个流落民间十八年之久的小帝姬,怎么可能谋害她们母子呢?
她想,那继位的女孩子现在肯定很迷茫、很害怕吧。
这就是蛮横的命运,躲不开,逃不掉。
所有人都以为吴王赵景会继承皇位,结果他却死于非命,诸王争执不下,只好把年幼的昌都王推上去。
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同样的,毓灵也没有选择。
大殓那日,她们第一次见面,但因为各怀心思,都没心情说话。
后来,自己不甚落水,她第一次来承香殿看望自己,还带了汤药……从那以后,除非有特别的事,她几乎每天都过来,不辞辛劳,呆的时间有长有短,但总归是来了。如果有事来不了,她还特意差人给自己带话。
尽管她有意无意地,请教自己一些事情,自己看似成了一个授业解惑的女先生。但她身边无疑都是相貌出众的女子,而没有一个宦官,或者是老嬷嬷,从这点可以看出,她定是喜欢自己这幅长相,才会不厌其烦地讨好自己。
但她必须承认,她希望毓灵过来和自己聊聊天、说说话,不经意间,对毓灵产生了依赖,每天早上起来,都会想一想她今天是否会过来,几时过来。
萧绮罗目光柔和地凝望毓灵,哪怕她是说好话哄自己,她也愿意相信她。
正是这个人,给自己原本孤独寂寥的深宫生活带来了冬日暖阳般的温暖,就在刚才,她还说要带自己出宫,去领略草原的风光,骑着马儿,自由地飞翔。
……
萧绮罗微微勾起嘴角,“陛下不怕,臣妾是站在陛下后面的,也就没必要害怕了。”
“是吧。”感觉她的手恢复了温度,毓灵舒展表情,说道,“尽管我现在的权力还很有限,但大敌当前,我想满朝文武会齐心协力,共同对敌的。”
虽说朝堂上存在党争派系,却也没出什么太大的乱子,说明朝中重臣还是有人识大体、顾大局的。
“嗯。”萧绮罗点了点头。
“你们……是母女么?”
闻言,毓灵和萧绮罗齐齐瞪着双眼望向面带迟疑的水素玄,她们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母女?
未等她们说话,水素玄自言自语道:“嗯……乍一看有点像,可仔细瞧,又不太像。皇帝陛下,你随的是父亲?”
“当然不是!”毓灵倏地站起来辩驳说,“我和太妃不是亲母女,呃——跟太后也不是!总之,这件事情很复杂,你就别瞎打听了!”
“……”
水素玄尴尬的笑了笑,她就不该乱问问题的。
见毓灵急红了眼,萧绮罗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憋得好生难受。
“嗯,还有一个问题。”萧绮罗呷了口香茶,说道,“水姑娘你对我们这里的地理想必不甚了解,你可知道,那所谓的魔王现在何处?”
“素玄不知,我无法使用仙灵之力,跟普通人没两样。”
“可是魔王却能找到你,不是吗?”
“魔王很强大,他可以感知到威胁其生命的存在。”水素玄说,“但是,他并不能准确知道我在哪里,而是一个大致的区域。”
“既然他觉得你是威胁,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呢?”毓灵坐回原位,问道。
“魔王非比寻常,”水素玄说,“他踏足的地方,必然是战火蔓延之地。他是强大的战士,而不是刺客。他会派得力的部下来刺杀我,但他绝对不会亲自来,除非他的大军打到了我面前。”
“如果我们主动出击,”毓灵说,“你认为有没有可能在战争爆发之前除掉魔王?”
“有可能,但无可行性。”
“为什么?”
“因为你是皇帝,一国至尊。”水素玄回答道,“你不可能抛下你的一切,亲自带领一支小队,不远千里,深入敌营,寻求杀死敌方主帅的机会。而且,皇帝陛下别忘了,我们刚才讨论过,魔王有可能感知到我,他可以派人来刺杀我,我们就不能把他当成一个正人君子,或是一个莽夫,实际上,魔王极其狡诈。即使我们真的找到了他,他也未必和我们正面交战,若他首先考虑的是消灭威胁,那他就会驱使无数的军队碾碎我们。”
萧绮罗接话道:“还有一点,玉门关外多是戈壁沙漠,条件恶劣,稍有不慎,便是有去无回。所以,陛下,你千万不能作此打算。”
“好吧,我知道行不通了。”毓灵说。
“玉门关?”水素玄疑问道,“这么说杀手来自西方?”
“我们也仅仅是猜测。”
闲聊片刻,毓灵说:“水姑娘,今天就到这里,你先休息,我和太妃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水素玄回以微笑:“多谢皇帝陛下。”
萧绮罗搭着毓灵的手起身,两人乘坐步辇各自回宫。
今天不用上朝,回到清晖殿时,天色依旧晴朗,毓灵却感觉到困倦,一沾到床就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文鸢走进寝室,看到睡眠正酣的人儿,小嘴微微张开。不知怎么的,她竟也觉得困倦。索性无事,难得清闲,她脱了绣鞋,小心地跨过毓灵的身体,躺到里侧。
刚好毓灵翻了个身,面对着自己,那泛着水光娇艳欲滴的樱唇像是在向自己招手,文鸢不禁绽露甜美的笑容,凑过去轻轻印上一吻,只觉芳香扑鼻,甜软回味。
她把玉手搭在毓灵那盈盈一握的柳腰上,轻轻闭上双眼。
风云变幻,夜幕悄悄降临。
毓灵慢慢睁开眼睛,发觉光线很暗。心说:已经晚上了啊……
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是——
待会鸢儿醒来,她要是发现自己趁她睡觉做这种事,自己就是说不是故意的,她也不会相信的!
怎么办呀……
虽说她们已经亲密无间了,这样尴尬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可她仍觉得难为情。
欲求不满,乘人之危,无耻下流……一个接着一个让人感到难堪的词语闪过毓灵的脑海。
“轻轻把手拿出来吧,兴许不会发觉呢……不!鸢儿这么敏感,一定会发现的!到时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毓灵十分困窘。
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既然无路可退,不如以攻为守,虽然有很大可能要面对鸢儿的起床气,却也总比被鸢儿嘲讽好!”
她不禁夸自己聪明。
想做就做,反正已经晚上了,鸢儿也不会指责自己胡闹的。
“嗯——”
文鸢也是睡得太沉了,起初她还以为在做梦,可这个梦太真实了,她不得不苏醒过来,与此同时,她意识到这不是梦,她不由愣住,以至忘了回应……
许久,毓灵心满意足地抬起头,甜甜地说:“鸢儿,你醒啦。”
文鸢檀口翕张,“你……”她欲言又止,发觉光线昏暗,转而说道,“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不过已经晚上了。”
“哎,居然睡了这么久……”文鸢把手放在额头上,目光幽怨地看着毓灵,“都怪你,灵儿,我肯定是被你传染了,一觉睡到现在。”
毓灵登时不乐意了。
“这怎么能怪我呢,鸢儿你明明比我睡得还久!”
“瞎说,是你先睡的好吧?”文鸢坐起来,拉起她的手,开始兴师问罪,“你这双手呀,怎么就管不住呢,一醒来就摸到我身上了,真是的,你这个样子,以后我可不敢跟你一起睡了。”
毓灵偏过脸哼了一声,撅着小嘴说:“鸢儿你就口是心非吧!不和我睡,你想到哪里去?”说着,她欺身把文鸢压在身下,抓住爱人两只雪白纤细的手腕,让她无处可逃。
文鸢仰躺在床榻上,神情错愕,一时忘记了言语。
“你还记得吧,”毓灵目光灼灼盯她的眼睛,“我们在昌都大牢的那个晚上,是鸢儿你先诱惑我的,所以,你不能不负责任,知道吗?”
文鸢咬了咬唇,心中百感交集,她说的倒也没错,确实是自己把她引上了这条路……
至于成亲,她们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直都没有跟长辈提,因为师姐尚未成亲,她们这做后辈的,不好捷足先登。
现在毓灵当了皇帝,大婚是整个国家的大事,牵扯到方方面面,在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前,她们是不能成亲的。
但说到情爱之事,明明是这小妖精精力旺盛,无时无刻不在向自己索取……
若非自己还知道节制,只怕身体早晚吃不消。
文鸢默叹,精力旺盛是好事,有时却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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