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储？

“长帝姬殿下不愧为陛下的肱骨之臣，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顾彤云开口道，“彤云赞成殿下的做法，贸然动手，就算能抓住他们，很有可能得不到想要的情报不说，甚至会让其他人有所警觉，以后的行动会更加隐秘。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牵扯其中，眼下，盯住唯一的线索是合理的选择。”

毓灵沉吟片刻，说道：“方才姑姑说到，晋王的管家走出金铭钱庄后，郑兴后脚就去见了那两名西域人，那么，这件事情，和晋王是否有关？”

赵陵容轻轻摇头，正色道：“我们不能妄加揣测王公大臣，张福很有可能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不一定就是和郑兴接头的人。”

“也是。”

“不如……”见众人齐齐看向自己，南宫怜心继续道，“请长帝姬殿下派个信得过的人携带一些金银存到金铭钱庄，借机询问张福上午到钱庄做了什么。”

“这个注意不错！姑姑、彤云，你们认为呢？”

“彤云觉得可行，钱庄里的伙计多少知道一些事情。另外，也要问问客栈里的小二，是否听到过那两个西域人之间的交流，他们说的是哪里的话，兴许能够凭此知道他们的身份。”

赵陵容点头：“既如此，陛下，我即刻去安排。”

“有劳姑姑了。”

目送姑姑披上斗篷离去，毓灵喃喃地说：“如果真的有阴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南宫怜心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我认为应该对出入洛京的胡人严格盘查，防止奸细渗透。”

毓灵摇了摇头，说：“我们不要自己乱了阵脚，尽量小心谨慎就是。对了，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南宫怜心和顾彤云相视一眼，南宫怜心问：“什么事。”

“我也是刚刚有了一点想法，”毓灵站起来说，“我的事情，你们是知道的，我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二人凝神倾听。

“做到这个位置上，就难免会考虑考虑将来的事，现在战事方起，局势不稳，没人知道明天会变成怎么样。”毓灵脸色凝重，“怜心多次救过我的命，是我信得过的人，彤云才貌双全，处理政务得心应手。这件事，对姑姑、太后她们都不能讲，但对你们，却没有这样的顾虑。”

南宫怜心惊愕道：“你是指……立储？”

“南宫昭容，”顾彤云叫道，“我觉得陛下的意思不是立储，而是培养一个预备储君。”

南宫怜心望向毓灵。

“彤云说的没错，”毓灵肯定道，“未来的某一天，我可能要亲自上阵，算是多做一手准备吧。至于人选，我已经有看中的孩子了，不必另行遴选。”

脑海里浮现一个少女的身姿，南宫怜心脱口而出：“舞阳郡主？”

毓灵笑了笑，说：“正是丹青，她生性好动，有胆识，还有孝心。与此同时，她还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臣妾记得，陛下曾经想让舞阳郡主留在宫里，但她放不下娘亲，就拒绝了。”

“是的，昨天我们又说起这事，还是面临同样的问题。我不可能强行让梁王放她们母女出府，我也没有理由这样做，梁王顾及自己的脸面，也不可能同意。但是，接丹青进宫，势在必行，只是苦于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除去关于储君的话题，接赵丹青回宫这件事本来说好跟文鸢和萧绮罗商量的，但因为沉浸于床第之欢而无心他想，现在正好可以跟南宫怜心、顾彤云商议。

见顾彤云凝眉思索，毓灵便静下心来等待。

少顷，顾彤云抬起头。

“名正言顺，前提是名正。”她缓缓说道，“诚如陛下所言，即便是天子，也没有道理强令一个人的妻妾子女离家，即使他们家庭不睦，也不能当成理由。我朝有册封亲王女为帝女的先例，如果郡主成了帝姬，就可以为她择址建府，夫人若非梁王所好，自然可以随女儿到新府居住，届时，陛下想让她们一起到宫里住也就不成问题了。”

南宫怜心忧虑道：“尽管陛下和舞阳郡主亲厚，但无缘无故加封郡主为帝姬，王公大臣们难免议论纷纷，陛下的心思将完全大白于天下。我觉得这事还是要看郡主自己。”

“看她？”

毓灵疑惑地望向南宫怜心。

“郡主今年十三岁，在民间，这么大已经算半个大人了，可以帮家里干活，或者到大户人家当丫鬟，总之不用一直依附父母。陛下你也说，郡主有自己的主见，那她应该懂得取舍。她是个孝女，不如让她把陛下的意思转达给夫人，也许夫人可以帮她下这个决心。”

“容我考虑考虑。”

毓灵心绪不宁，整个下午都在紫极殿看书，注意到黯淡下来的天色，她终于下定决心，起身回清晖殿。

赵丹青正准备上马车回家，见御驾走来，她转过身看向毓灵姐姐。

拉起少女的小手，毓灵在上面呵了口热气，美丽的笑容绽露出来：“要回家了吗？”

现在是冬天，天黑的早，赵丹青不在宫里用晚膳。

“对！没想到能碰见陛下，好巧，丹青好高兴！”

少女的笑容甜美、干净，一尘不染。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少女不禁抖了下身子，担心她受寒，毓灵连忙带她上马车，关上车门，两人并排坐一起。

“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毓灵注视少女的面庞，“关于你进宫的事情。”

赵丹青目不转睛看着毓灵，抿着唇一言不发。

“我希望你把我的意思跟你娘说一下，”毓灵继续道，“是让你进宫，还是照常每日来回，你娘说了算。”

良久，赵丹青终于张开嘴唇。

“陛下，丹青……知道了，丹青会跟娘亲说。”

毓灵微微一笑，把她拥入怀里，亲了亲少女柔软的秀发，然后下了马车。

站在原地看了会儿渐渐走远的马车，毓灵转身走进清晖殿。

陪赵蕙仙、文鸢用完晚膳，毓灵一手打伞，一手提着食盒来到西阁。

走上二层左右不见萧绮罗，遂右转往寝室走去，中间耸立着炭炉，房间很是温暖。只见萧绮罗坐在床上，手指当梳子用，一下一下给怀里的小狐狸“雪团”顺毛。

前不久雪团就已睁开了眼睛，只是因为天气寒冷，变得和它主人一样懒惰，成天窝着，能不动就不动。

当然，萧绮罗今晚没去用膳是情有可原，所以毓灵带了膳食来看她。

萧绮罗听到了动静，知道是毓灵来了。

“它很可爱，是不是？”

毓灵看看雪团，又看看萧绮罗娇媚脸蛋，一本正经道：“它确实可爱，但不如太妃可爱。”

萧绮罗俏脸一僵，睁大美目瞪向嬉皮笑脸的女人，嗔道：“净瞎说！先说好，不管你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今天是万万不行的，我只想好好睡觉！”

“太妃你想哪儿去了，你还是快起来用膳吧，否则……”

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她不往下说了。

萧绮罗笑道：“如何？”

“否则……”毓灵欺身压向眼里含着怯意的女子，快要碰到对方嫣红的嘴唇时，她扬起嘴角，“否则我就亲自喂你，像这样——”

萧绮罗无路可退。

“唔……”

毓灵心满意足地从美人檀口中退出来，分离时还不忘舔了下美人丰润饱满的丹唇。

萧绮罗抚着胸口直喘气，狠狠地瞪了使坏的女人一眼，就在她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身体悬空了——她被毓灵连着被子打横抱了起来。

“呀……”她在惊慌失措中勾住了毓灵的脖子。

小狐狸茫然地看着两个人类的背影。

毓灵坐在圆凳上，左手环住美人盈盈一握的柳腰，不让她逃跑，右手打开食盒，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端上桌。

坐在毓灵腿上的萧绮罗自然是羞愤难当，脸都几乎埋到胸前了。

昨天在床上的时候，文鸢和毓灵跟她聊了一些从前的事情，她们有三年亲密无间的深厚感情，什么花样没试过，像现在这样，不过是家常便饭。

“绮罗，要我喂你么？”

“啊？”萧绮罗叫了出来，妩媚动人的娇美脸蛋无酒自醉，她慌乱地拿起筷子，“不必劳驾陛下，臣妾，我、我自己可以！”说着，她连看都没看就夹了菜送进嘴里，以此证明给毓灵看——她真的可以。

毓灵感到好笑，握住她拿筷子的手，柔声安抚：“绮罗，你不必如此紧张，你是我的妻子，我也是你的妻子，吃饭别急，慢慢来好么？先喝点汤。”

听到她轻柔的话语，焦虑的心情竟然真的慢慢平复下来，萧绮罗抿了抿唇。

“那，我吃饭的时候，你可不许使坏！”

“我是怕你冷，所以抱着你，放心，我不会乱动的。”

“哦……”不管怎样，毓灵的保证是能够相信的，萧绮罗没再说什么，换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举起筷子开始用膳，毓灵也不闲着，用另一双筷子给她夹菜。

“你尝尝这个，我觉得蛮好吃的。”萧绮罗扭过身子，把一勺晶莹剔透的鱼冻送到毓灵嘴边，上面还有些饭粒。

见毓灵张开嘴唇，萧绮罗慢慢地把勺子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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