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脆弱的内心

第二只的出现，像是预示着守卫战的正式开始。

右边山路与临崖处，也已然跳出灵草兔。

战斗的交响曲，在这一刻一触即发。

面对暴走的灵草兔，壮年们并没有先行发动攻击，统一默契的选择反手击杀。这样是最省体力的方法。

或格挡或闪避，成功之后横划一剑，开肠破肚，一击致命。炸出的血花，挥洒半空，令他们身浴血雨。

张歌胆怯了，生于和平年间，何曾见过此等血腥场景，尸体连着内脏散落在地面，从中滑落出的鲜血，在山间野风的吹扰下，粘稠蠕动。圆瞪的红瞳，涣散无神，却又像是一直盯着他看，无助，茫然。

喉咙突然一堵，刚蹭的午饭，粥与大肉缠绕吐出。

整个身子，禁不住的颤抖，原本持于手中的剑，已成拐杖作用，杵着地，撑着他。

“奥德尔，快去把年轻人扶进来。”村长眉头一皱，感觉脑壳有点疼。“其他人继续坚守，刚刚只是一切的开始！”

“是！”奥德尔快步上前，将张歌扶进洞内。

帮张歌顺了顺后背，问道：“小哥，感觉怎么样?”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干呕声。

”唉，果然还是有点勉强。等感觉舒服点了，到旁边坐着休息会儿吧，不用担心我们。“

洞口在这时，又传出了剑与爪的碰撞声，怪物的哀嚎声等等，一切表明着守卫战并未结束的声音。

”好好休息一下吧。“奥德尔嘱咐了一句，便神情严肃，又有些无奈的回到了自己所要站的地方。

费力的抬起头，张歌正好看到奥德尔离开时的无奈神情，有些扎心，又有些无力，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

”我还真是个废物啊，从前，现在，没有过改变。“

摇曳的火把，模糊了一位位壮年坚挺的身影，他们精神紧绷，正容亢色。与之对比的却是张歌，身子倚着洞壁，双手垂落半空，对已经掉到地上的剑也是不管不顾，脸上虚目无神，恍惚无知。

此刻的他，内心有恐惧，有害怕，有不知所措，有无可奈何。又有茫然，无助，像是一只羊，要跟一群狼生活的残念感...不切实际，也是此时他的感觉。操蛋的人生，都没当过主角，就要面临这样的局面，负面，压抑，挤满了全身。下一秒的爆发，却只是重复一个词...

“废物，废物，废物，废...物。”张歌忽然吼出，却一声比一声低沉，一声比一声无力。

“年轻人，你这样我都看不下去了。”村长这时候走了过来，站到了张歌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本苍老的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却在下一刻，神情大变，怒气满容，对着张歌吼道：“你就是个废物！一个见到血腥场面就吐的废物！一个没有精疲力尽却踏玛在这休息的废物！你如果说你无可奈何，那我们在这里的人都踏玛无可奈何！但我们没退！我们没在这儿，跟个废物一样，靠踏玛个墙休息！我们一个个站在我们要守卫，要保护的地方！！怪物很凶猛，也很多，就像浪潮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像是没有结束的时候一样，发疯的冲击着这里，妄想攻陷这里，但我们坚信自己守得住！只因为我们有信念！有守护一切的信念！！你踏玛没点什么信念？！！我们跌倒了，跌残了，也会硬着头皮撑起来！你倒好，倒了一次，就爬不起来了？！你这踏玛不是废物是什么？！你走过悲伤的过去，你拥有着憧憬的未来。现在？现在却踏玛是个废物？！！还想当多久？！废物当一次就行，你却踏玛想当一辈子？！！给我醒醒！”

张歌呆呆的看着村长，心里想的却是：卧槽，这老头这么凶？

他无神的目光却也在这时在一点一点的消散，恢复了原本的神采。

“一辈子的废物么？”轻轻的低语，不知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

“哈哈，就不能温柔点么？无良老头。”张歌释怀的笑了笑，随后直起身子说道，“唉呀，都这么说了，我还杵在这，那多不好意思。”随着话语的结束，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剑。

“呵呵，那可不行，依照我以往的经验，温柔是留给死人的。前行吧，年轻人。“

这一次，村长拍的是张歌的后背。从手掌传出的力量，像是想为张歌叠上属于他的信念。

“喔~！我出发了！”话毕，刚向前走两步的张歌突然转头，“老头，我的信念是：让所有人都笑着活下去。怎么样，伟大吧？”

像是为了烘托张歌一般，火光突然明亮了几分，映射在那个正在微笑的侧脸上。话语像是调侃，又像是认真，却让村长对他的认知，清晰了许多。

“认真却又不着调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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