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昏迷时所看到的。
漫长的黑暗,如同陷入了永夜一般,不曾有过任何光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体会不到空间的平衡。
失去了方向的判断能力,就那么躺在一个平坦的地面上,看着自认为是天空的黑暗深渊。
不知何时,天上开始飘落了点点的白光,给予了这片无边黑暗一丝光明。
白光洒落在大地之上,沾染上白色光点的肌肤上传来了一丝冰凉细腻的湿润。
这是……雪吗?
我顺着被微弱白光所映照的四周放眼望去。
依然还是无边无际的平地。
而平平坦坦的大地之上,除了无法控制身体的自己、散发着光辉和温暖的雪花,便只有如墓碑一般竖立在地上,一座座的剑冢和一柄炳的剑,遍布着这个望不到边界的大地上,一直延伸到此方世界的尽头。
我抬头望向被白色雪花点缀着的夜空,没有耀阳和曦月,亦是没有星辰和云朵。
在这一个自由无边的世界,我却被自己那朦胧的方向感所囚禁着。
许久后,驻足观望的我有了想要离开的想法,于是选择了一个方向打算一直走,走出这片埋葬着剑骨的枯竭之地。
踏出第一步的时候,脚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我单腿跪在了地上,仿佛抽筋一般的腿在颤抖着。
而身上的魔术回路也开始显现,魔力路线蔓延着全身,通过双腿传达到了地面之上。
魔力路线便不受控制的在这片剑冢之地上快速开始蔓延向四周。
我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魔力路线所蔓延出来的图案。
正是卫宫家的魔术刻印。
四周都被青蓝色的魔术线路上散发出来的光芒照亮了,这是比白色雪花的光辉还要更加巨大的光芒。
我再次看清了这个世界。
然后……一切都加快了,难以遏制的时间快速流动着,地上的雪花一刻之间便全部融成了水,我透过地上的水潭……看清了自己的样子。
天上的落雪变成了雨水滴落了下来,四周的剑开始生锈腐蚀,绿色的青苔从这片枯竭的大地上快速生长着。
这里的一切都在快速生长并老化着……
除了我。
我看着地面上水中的自己,依然一如既往的年轻着,但是其他的一切都在变换,青苔在无法行动的我身上开始快速生长。
我无法行动,无法阻止,仅是动弹,便是骨头血肉之间如生涩的金属摩擦一般,然后只能看着自己……水中的自己,被青苔所生长着,包裹着,覆盖着。
最后连唯一能看到外面的眼睛,也被黑暗笼罩着……
在床上本来熟睡的某人,身体突然剧烈的颤抖着,然后迅速坐起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醒来了吗?
士郎看向了身边的室内的摆设,判断出是在五河士道的房间内,难得的露出了焦躁的表情。
啊,也是,毕竟做了一个真实感如此强烈并且还这么诡异的梦。
真是把身体上的睡意尽数驱散了啊!
卫宫士郎习惯的宛若在自己家一般,将床头的时钟拿在眼前看时间。
已经是深夜两点了。
随后思绪回想着,自己好像没有处理掉那个时之精灵,不过自己竟然还能活下来,是远坂凛那家伙还有着什么底牌吗?
亦或是那个精灵大发慈悲了呢?
暂且不知道,士郎从床上坐起了身子,身上的衣服是脱去了校服后里面的一件黑白便衣。
穿上了室内拖鞋,在窗外的月光下看清了屋内的轮廓。
走到门那里按下了把手缓缓拉开,客厅内那依旧还明亮着的灯光洒在了士郎的身上。
微微合眼适应了这光亮后,才继续走了出来。
“前辈!”客厅里的士道欣喜的叫着士郎。
士郎点点头回应着,然后看着坐在客厅内的那几人,系着黑色发带的五河琴里含着棒棒糖靠着沙发坐着,右腿搭在了左腿上不耐烦的摇摆着。
saber也从闭目养神的状态中退了出来,睁开眼睛看向士郎。
“抱歉,士郎,我本应该……”
保护好你的,还未说出口,便被士郎那紧皱的眉头遏制在了口中。
“不要打哑语了,”琴里撑着脑袋看向了卫宫士郎,压制着内心的剧烈波动,刻意冷声说道,“今晚发生的一切,笨蛋老哥也跟我说的七七八八了。”
士道歉意的朝着士郎苦笑着,“我也没有想到琴里在我身上放了监视器。”
“啧,果然没有全程监视是我最大的失职,才出去一会儿就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
琴里显得有些浮躁,不爽的挠了挠后脑勺后,看着士郎问道,“那么卫宫先生有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呢?毕竟笨蛋老哥险些因为你而丧命啊!”
五河士道连忙想要打断琴里的话语,“没有,今天可是全靠前辈我才活下来的。”
“但也是因为卫宫先生,你才去的学校不是吗?”琴里一番反问将士道的话语憋了回去,并且再次看向了士郎,“卫宫先生有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呢?”
所以啊!兄长大人,拜托了,不要再隐瞒那些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事情啊!只要说出来,顺着我给的话题说出来,让我了解现状就行,我就可以尽力的去帮助兄长大人你了啊!如果兄长大人对我没有隐瞒秘密的话,那么……那么今晚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兄长大人也不会受伤。
琴里看着士郎,一切都感情都被隐藏在心中,她的确不想给已经拥有正常生活的兄长大人添麻烦,但是她又想融入兄长大人的家人之中。
抱着矛盾的心理,她没有公开的称呼过士郎为兄长大人,因为她觉得现在这般也挺好,至少每天都能见面,要是因为一句称呼而搅乱兄长大人的关系圈,那么……琴里最害怕连一面都见不上的结果。
直接在兄长大人身上放置监视器什么的,这般过分的行径若是被发现了,兄长大人无疑会生气的,就算不会被发现……琴里也不想去赌那样的可能。
至少五河士道身上还有着自己放置的监视器,但是通过士道的视角来看……那是更能看清今晚所发生事情的绝佳视角。
所以都看到了……那不弱于精灵的非人战斗,还有被冠以〈梦魇〉之称的邪恶精灵——时崎狂三。
当然——最难接受的便是,身为肉体凡胎的卫宫士郎所展现出来的力量,那依靠自我受伤而获得力量。
当血液从兄长大人身上留下来的时候,当兄长大人,趴在地上不再动弹的时候。
自己的内心是何等的悸动呢!
那是险些让灵力暴走的冲动啊!
好不容易等到了兄长大人,但是却有贼人胆敢从自己身边窃走……
如果不是那个精灵最后治愈了兄长大人,那么自己绝对会,哪怕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的复仇。
可是回过神来却有些感到可悲,自以为偶尔与兄长大人见过几次面以及短浅的调查和白纸黑字的档案便能了解兄长大人的自己简直太过于肤浅了。
琴里感觉到了自己的贪心,但是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明明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密兄妹竟然会这般的陌生……
不,这是自作自受吧!琴里不禁感到了无奈,正如从五年前开始她就对士道藏有的秘密,所以她最敬爱的兄长大人也对她藏有着秘密。
还真是惊人的相似呢!
琴里的目光中多出了些许无奈和自责。
卫宫士郎面对着五河琴里的质问,回道,“没有什么好解释的,saber我们回去了。”
“好的,士郎。”阿尔托莉雅连忙站起跟着士郎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前辈。”士道慌忙赶了过来,对着玄关之处的士郎问道,“可以告诉我今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士郎身体停住了一会儿,站直着身子,平视着五河士道,无奈道,“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了,最近几天晚上不要出门,如果可以……这几天最好和我保持一下距离。”
“这不就是让前辈自己去面对那些敌人吗?”士道担心的急促说道,“让前辈一个人置身于危险之中绝对不行。”
真是——可爱的后辈呢!
卫宫士郎感到一阵欣慰,抬手揉了揉士道的头发,嘴角带着笑意,“我知道你想帮忙,但是你也有自己的战斗,要从精灵的手中保护世界,你更应该好好担心自己啊!”
“可是前辈……”
“士道,不要多说了,前辈我啊!”士郎长吁短叹道,“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战斗呢!”
这是无法避免的战斗,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了,直到剩下最后一名胜者,然后面对那万能的许愿机,实质上市是积攒着人类所有恶意的此世之恶。
将其摧毁,避免天宫市遭到冬木市十年前的那场灾难,数万人的死亡,近乎半座城市的毁灭。
那是切嗣所没能挽回的遗憾,而现在面临着同样的局面,名为卫宫士郎的少年——
自作主张的独自肩负起了拯救天宫市的任务。
最终前辈回家了,带着saber一起离开了五河家,明明只是回到隔壁而已,但是却感觉和前辈的之间的距离开始渐行渐远了。
自从开学后第一天的空间震开始。
带着复杂的思绪,五河士道转过身回到了客厅之中。
看着坐在沙发上正郁闷的五河琴里,士道问道,“琴里,你那样说话是不是有些过了?”
“过了?老哥我是在担心你诶。”琴里瞪了士道一眼,不满的说道。
也是在担心兄长大人啊!但是这些都不能明说出来,琴里难得的感到无处下手。
“睡觉去吧!明天应该不用去上学了,正好有时间封印四糸乃的灵力。”
琴里站了起来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士道想要继续和琴里好好谈谈,连忙说道,“但是……”
“嘭!”最终看着被自己妹妹用力关上的卧室门,五河士道没有继续开口了,低沉的小声道,“晚安。”
然后关了灯回到自己的卧室中,躺在床上之后剧烈的困意迅速袭来,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熟睡了过去。
隔壁卫宫家中,卫宫士郎静静的躺在床上,精神意外的清醒,saber在自己的劝说下回到了客房中熟睡。
其他人也早已睡去。
但是刚刚睡醒的自己,已经很难入睡了,辗转反侧着,最终还是坐了起来。
脑海里是今夜战斗的回放,这是圣杯战争的第一次战斗,所以必须要从中汲取经验,避免第二次犯同样的错误。
Lancer的枪术和saber的剑术在自己的记忆中是快速到无法停止的幻影,不管怎么回想,都宛若叠影一般虚无缥缈,难以看清。
唯独archer的剑术,快,干净,流利,最重要的是,自己越去回想archer的招式,越是感觉清楚无比,甚至有种……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制一般的错觉。
于是就这么的,当思绪沉迷于archer的那流利的剑术时,本身开始抬起了双手虚握着……
就和当时的archer一样,没错,一样——如同archer所念诵的[trace on]一般。
士郎就抓住了什么一般,像是灵感一般一身而过的,吟诵道,“trace on!”
投影——开始
鉴定——创造理念
想定——基本骨架
复制——构成材质
模仿——制作技术
archer手中那所挥舞的双刀完美的呈现在脑海中,外部装饰和内在构造都在卫宫士郎的眼中暴露无遗。
于是——那黑与白的两柄短刀由魔力组成并且凝为实质。
士郎觉得现在应该停止了才是,但是手中的投影依旧没有中断,投影依然还处于运行的状态。
怎么会?明明已经完完全全的投影出来了,为什么还在继续?
不解的卫宫士郎顺着投影继续往下感受着……
共感——成长经验
某些东西被强硬的塞入大脑和肌肉本能,士郎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而想要像archer那样挥舞着手中的双刀。
“停止!”士郎强行停止了投影的这一过程,然后双手上的黑白两剑又再度化为魔力溃散。
“哈~呼~”士郎俯下身子大口的喘着粗气,心里有些发慌,就在刚刚投影后的一瞬间,他就好像变成了archer一般。
有种已然身经百战的奇妙感觉。
甚至……有一种感觉,就在前不久和Lancer战斗的是他自己一般,然后看清着Lancer的出枪并一并出击着。
真是诡异的感觉……
卫宫士郎不禁有些发怵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就在投影结束后,那些奇妙……亦或者说是诡异的感觉全然消失。
宛若不曾发生过一般。
“唉~”明智的停下了这般和作死无二的行为,卫宫士郎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去投影archer那把黑白武器的想法了。
不,甚至连从者的武器也不太敢去尝试了,不然可能会被从者同化掉也说不定,虽然这只是卫宫士郎单一方面的担心。
但是那把黑白双刀却作为第一次解析并投影成功的宝具,而深深的刻印在了脑海中,闭上眼就感觉那一对黑白双刀——干将莫邪。
因在共感经验时也得知了这对宝具的真名。
卫宫士郎竭力让大脑停止对干将莫邪进行一切相关回忆。
并且进行了接下来的任务。
啊,那是对于魔术师而言就像是杀虫剂对虫子的效果,名为起源弹的子弹,也是那曾经令神秘界所恐慌一时的魔术师杀手的最强王牌。
要不是那些魔术师发现这个所谓正义的伙伴不会乱找他们麻烦,说不定他们恐怕要倾巢而出只为弄死那个可怕的魔术师杀手了吧!
卫宫士郎拉开了抽屉,里面放着自己前天从切嗣的遗物中所取出来的一枚起源弹,而旁边则是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串着红色宝石的项链。
那是从卫宫士郎有意识起就一直带在身边的幸运石项链,虽然没有相关的记忆,但是作为唯一一个比切嗣还要陪伴自己更久的纪念性物品,卫宫士郎一直都将这圈项链保养的好好的,不忍心让其染上一粒灰尘。
视线在红宝石项链上停留了一会儿,便取出了一旁的起源弹,关上了抽屉,开始解析着这个子弹……
屏息凝神。
“trace on!”
……“兄长大人!”窗户外面突然传来了琴里的声音。
卫宫士郎连忙停下了手中的活,将投影出来的赝品和真物直接放进了抽屉之中,然后转过身去看向窗户外边。
一只手正高举着拍打着闭合的窗户。
卫宫士郎连忙起身去把窗户拉开,然后外面的人影纵身一跃,将还没看清眼前什么玩意的卫宫士郎给扑到在地上。
“那个,抱歉,兄长大人。”五河琴里连忙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乖巧的一点都不像是本尊的站在一边。
卫宫士郎揉了揉刚刚磕到地面的后脑勺,无奈的说道,“琴里,这么晚了还翻窗户过来,你到底想干嘛?”
站起身来,将书桌上的台灯打开,昏暗的房间内总算被照亮了些许。
士郎看着此时已经系上了白色发带的五河琴里拘谨的站着,也亦是不知如何是好,毕竟被夜袭的是他。
“兄长大人——”
“停停停,别那样叫我,”卫宫士郎连忙打断了琴里的称呼。
琴里愣了会儿,苦涩的笑了笑,纤细的手指互相交叉着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心中有着诸多心事的表情。
“啊,也是呢!毕竟还没有接受我吗!”琴里笑着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反正我还能等,终有一天兄长大人是能够接受的。”
看着琴里那认定了这件事项一般的坚定眼神,卫宫士郎也不再劝说,就算五河琴里将她和自己的那份验血报告扔在了自己的眼前,自己依旧没有承认自己身为五河家兄长的这一事实。
这点就是卫宫也难以理解,他一直本能的抗拒着这个事实。
“有什么事情吗?琴里。”
“我想要知道兄长大人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要帮助兄长大人,而不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让兄长大人继续一个人背负那些困难的事情。”琴里的握紧这拳头,眼中迸发出坚定的神情,想要为兄长大人排忧解难亦是想以此为契机靠近兄长大人。
“我说过了不需要。”
“但是这次战斗中参入了精灵,已经处于我们的解决范围内了。”
卫宫士郎愕然,的确,处理精灵的确是对方的本职,那么自己也的确没有什么好拦的了。
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放着别人去作死吧!
从者之间的战斗可是要危险的多,同时也肮脏的多。
卫宫士郎深深吸了口气,情报等同于安全,让琴里自己逞强去冒着生命危险调查,还不如将能说的尽量都说出来。
士郎拍了拍床边,示意琴里坐过来。
琴里突然一愣,然后顿时按捺不住心中悸动蹦跳的坐到了士郎的一边。
“琴里,我跟你说一个圣杯战争的故事吧!那是一个男人在追寻自我救赎的故事……”
(这次没到六千,抱歉,下次多多弥补,晚安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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