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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环境变成了一片昏暗，唯一用来照明的吊灯也没有打开，仅剩的光源只有从门缝里透进来的一点光亮。

头部传来一阵阵刺痛，应该是来自己后方的一个重击让自己失去了意识，但记忆并没有缺失，不久前所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这个地方，原来如此。”

即使以“猎鹰之眼”的视力也不可能在这样的黑暗中看得一清二楚，不过自己还是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这里就大概是欧墨尼得斯专门关押人质，也是之前囚禁天依的地方。

失去意识前的那个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那个表情。”

像是看到世界末日一样的感觉，本来以为他是一个对一切都早已无所谓的人，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心里感觉乱糟糟的，脸颊，不对，头脑也热得冷静不下来。

用力甩甩头，正想要拍打一下脸颊提提神时，却发现并不能做到。

“这个锁……”

双手被一只聚合材料的黑色镣铐禁锢住了，倒也没采用多么高端的技术，只是给普通锁添加了远程开锁和心跳检测，以及一个小型炸弹罢了，只要有人试图破坏锁，埋藏在镣铐内侧的定向炸药就会爆炸，把两个手腕一齐炸飞，是一种简单却行之有效的装备。

只是这种锁性价比过低，使用方式又太过反人类，只生产了一批样本就停产了，市面上无法买到。

而自己认识这种锁，是因为某个喜欢收集东西的情报商人把用不到的全都送给了欧墨尼得斯，所以组织内部性格不好的人偶尔会用。

“啊啊，任务彻底失败了呢。”

贝鲁是从三战中就一直跟随着亚历山大爷爷的老一辈守护者，在欧墨尼得斯的干部中也是中坚人物，这样的人物亲自来回收自己，加上眼前的状况，这个明显不在乎人命时才会使用的手铐，接下来的结局就显而易见了。

下达刺杀天依的任务的是欧墨尼得斯的分家，自己是天依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又是作为与本家权衡的人质，不得不替分家工作的傀儡，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刺杀的理由不过是些胡说八道的罪名，但身为执行者的自己没有对此指指点点的资格，而且这也不仅仅关乎于自己的性命，也关系到整个欧墨尼得斯内部的平衡。

“结果，我们两个都要死了。”

幼稚的自己还是抱有着一丝丝的幻想，可能那一枪并没有打中他的要害，毕竟与死神无数次擦家而过的他总是有能在绝境中活下去的运气；可能做事从来一丝不苟的贝鲁疏忽了一次，没有好好检查目标的气息就离开了；可能创始者的身体比想象的还要结实很多，哪怕遭受常人即死的伤害也不过是擦破一点皮而已。

这样无端的幻想不断浮现在脑海里，也没有强迫自己停下来的打算，这大概是一种对自身的慰藉吧，说不定一直到自己离开的那一刻，也没办法确定他的生死，就这样带着美好的假想离去，说不定也挺不错的。

如果一到那边就碰到他，就向他道歉吧，本来的话只需要自己的命就能了事的，谁让自己这么懦弱呢。

如果没有的话，等到他来的时候，就轮到他道歉了吧，谁叫他让一个女生等了这么久。

“哈哈……”

有气无力地笑着，感觉心里的负担小了一些。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这大概也是自己临行的钟声，生锈的铁门被粗暴地打开，甚至让人怀疑并没有使用钥匙，门口的光线太过刺眼，只能看到一个身影向自己走了过来，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反正自己对行刑者的面貌也没有兴趣。

“喂，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咦，这个声音？

啊啊，已经来到地狱了么。

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就结束了么，未免也太快了，是用的某种氰化物合成的神经毒素吗？

“喂~”

被拍了拍脸蛋，慢慢睁开眼之后，逐渐适应光线的眼睛映出了少年那张带有几分担心的熟悉面孔。

“啊啊，真糟糕，结果你也死了啊。”

“啊？”

“真是抱歉呐，本来不该这样的，如果我能再果断一些的话……”

“停，停，等一下，”少年开始细心地检查自己的瞳孔，额头，太阳穴，耳根，后颈等部位，“他们对你做什么了吗，没有明显的外伤啊，是药物的作用？不对，瞳孔没有扩大的迹象，意识也还清醒，刚刚打到的好像是头部，脑震荡了么，hello还记得我是谁吗？”

看到对方着急地开始胡言乱语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噗！”

“诶诶，又怎么了，精神真的出问题了？”

“逗你玩的啦，天依。”

在这样折腾下去，可能精神真的出问题就不是自己了。

“这种情况下还能开玩笑，看来我是白担心了，你看起来还蛮开心的嘛。”

“幻想的东西变成现实，当然会开心。”

“小说读多了吧，凌。”

没有回答，或者说没法回答。

“……”

“你在哭吗？”

“没有。”

“哭了。”

“没，有！”

“痛！你们这些人怎么都喜欢踢人啊！”

他揉搓着被踹到的部位抱怨道，不过并不清楚所谓的“这些人”是哪些人。

“总之救你出去之前我还是要先问一句，你不会还有赴死的打算了吧。”

“嘛，看情况——”

听到这句话的他，一直轻松的脸色立刻发生了改变，有一股恶作剧成功般的开心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

“虽然想这么说，天依你肯定不会答应的吧。”

“当然。”

他一口咬定道。

“知道了，所以不会了。”

“哦？”

“是想问为什么吗？”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了。”

“无所谓，只是有点理解以前的一个朋友的心情了。”

“是那个叫**西亚的女孩吗？”

“调查别人的过去可不是一个朋友该做的事情哦。”

“不是啦，是一个好心的阿姨强行讲给我听的，现在还有时间，来聊聊吧，借个空，嘿，”居高临下地说话感觉怪怪的，天依便也坐在了旁边，“她说现在的我们跟当时的爱西亚跟你很像，是说我和爱西亚很像吗？”

“噗！你和爱西亚……都是小公主吗？”

“不，不是说性格为人那方面，只是相处的关系，所在的位置，对，处境上有些相似。”

天依连忙手舞足蹈地解释着。

“我想叶蓉姐说的并不是这个，或者说对错号了。”

“也就是说，应该是我很像当时的你，而现在的你则是爱西亚？”

轻轻点头。

“天依觉得最开始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接近你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措辞。

“是因为，组织的命令？之前你是这么说的。”

“不，那是后来的事了，最初的时候只是觉得你和我很像，大概能够合得来，就说了几句话而已。”

当时的自己因为爱西亚的事件，一时间成为了全校的焦点，虽然爷爷和校方都极力淡化那个事件，但也免不了一些流言蜚语在同学之间流传，最终导致了自己被孤立的局面。

而传闻中流淌着天使血脉的混血儿，自然也是众矢之的，那时的自己只是想找一个可以正常对话的人，仅此而已。

“那么爱西亚也是这样吗，最开始只是单纯的想和凌做朋友，只是后来才从父母那里接到了，命令之类的？”

“嗯，不过，可能压根就没有接到这种命令吧，哈哈，”自嘲地笑了出来，“谁会给还在上小学的孩子安排任务，一切不过是我的被迫害妄想罢了。”

“哦哦，也就是说我也有被迫害妄想症呀。”

“呃，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慌忙中正想要解释时，看到他的笑容，一瞬间就明白这是天依特有的安慰方式，化解尴尬话题的笨办法。

“那么凌在最后的时候，为什么接受了爱西亚的邀请呢？”

“只是，不方便推脱罢了。”

“那又为何要接受刺杀我的任务，在能够完成时却放弃，做出这种矛盾的举动呢？”

“也是因为没办反反抗啊！这可是组织的命令，不是我想放弃就……”

“但是你在最后还是放弃了吧。”

无言以对。

这样想想，的确没错，在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非常清楚，自己绝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在其他的方面。自己的射击必然会被天依躲开，自己的战术必然会被一一化解，即使发生奇迹，在最后的一刻自己也不可能扣动得了扳机，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落败。

自暴自弃，这是脑海中能想到的最适合自己的词。

然而，他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你还相信着爱西亚，”这样说着，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物件，“你心底还相信着她，所以才会踏上那座山，而爱西亚回应了你的信任，把一切都告诉了你，而我也一直相信着你，才会一路追赶，而我也希望你能回应我的信任。”

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他把那个小小的玩具放到了自己的手心。

“这是？”

“咳咳，”天依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骑士的信物。”

这不过是一枚随处可见的塑料戒指，蓝色的材质摸起来感觉有些粗糙，代替钻石镶在中间的看上去是模仿某种花苞的雕刻。

“希望凌也能相信我，把一切都托付给我，我会圆满地解决所有问题，达成谁都不用牺牲，谁都不会悲伤的结局。”

强迫着自己做不习惯事情，他的面部表情不自然地抽动着，红色几乎延伸到了耳根，不用想也知道，这都是叶蓉姐叫他这么办的。

那么就再稍微任性一些吧。

“给我戴上。”

“啥？”

仿佛听到了难以置信的话一般，天依愣住了。

“我手拷着不方便，你帮我戴上。”

“为什么一定要戴上啊？”

“戒指不就是用来带的吗，还是你想说这不过是个玩具而已？”

没办法继续搪塞下去，天依对着自己伸出的手犹豫了好半天，着急地开始发抖了，大概是在考虑戴在不同手指所象征的含义。

“好。”

终于下定了决心，把戒指小心翼翼地戴了上来。

“左手小指啊。”

“怎，怎么啦，有意见吗？”

“大都会里的含义，还是国际化的？”

“当然是国际化的！”

以你的性格，不用说也知道。

一直被调戏的天依缓了口气，顺便查看了时间，拿出手机发送几条信息。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这个时候的话，随便找个理由让他公主抱也不会被拒绝的吧，但这样做有点太坏心眼了，就姑且……

刚要站起来，结果一下子悬空感就包围了全身。

“！？”

“嗯？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接下来要高速移动，拷着双手可跟不上，我说过，一切交给我就好，走咯。”

一边这么说着，他露出毫无紧张感的，无比灿烂的笑容。

啊，真是太坏心眼了。

（4）

A-5区位置处于守护者学院所在的A-3区东部，是大多数货物的集散中心，大型集装箱和仓库像是排积木一样堆满了整片地区，身处其中很容易因为四周几乎相同的风景而丧失方向感。

这里作为与大都会中心部分相临近的区域，表面上是一块普普通通的输运集散区，实际上因为货物的转运大多已完成了自动化，整个区内的常驻人员非常少，让A-5区成为了一个避人耳目的良好地点，于是被很多需要在暗处行事的人好好利用了起来，欧墨尼得斯就是其中之一。

欧墨尼得斯承包了一座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储物库，储物库的外墙由混凝土，隔音板，铅层与绝热层组成，常规的扫描方法根本无法传统进去。而建筑物内的部分集装箱与其地面以下部分被改造，箱与箱之间互相连接，让这个储物库变成了一座处理各种事务的“办公楼”。

当然本来的货物集散工作也在做，用转运陶瓷制品和红木家具来作为掩护，据说还小有盈利。

现在正值深夜，因为有居民举报该区夜晚运行的机器噪音过大，非常扰民，所以过了午夜后直到次日六点，所有运输机器在名义上是不得运行的。

因此储物库墙外出奇的安静，而相对的，其内部则异常的“热闹”。

“下一个拐角右转，然后向上。”

布伦达的耳机中传来了不带感**彩的指示。

“ok！”

向右刚转过弯，踏上恰好能当做落脚点的小型叉车，一口气跳到了最高处的集装箱上。

“呼，然后呢？”

“躲在左手边红色箱子的背后，应该能坚持三十秒。”

“好。”

按照指示躲好后，侧耳听了一下追击者的情况。

过道传来复数的脚步声，以及失去目标的守卫焦急的喊话声。

布伦达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些。

“哼哼，乱成一锅粥了。”

“布伦达，小心，不能放松警惕。”

“这种情况应该叫我风啦。”

“风……叫起来很奇怪。”

“啊，连伊芙都这么觉得么！果然当时不应该因为语言不通就随便选了个代号，温迪之类的会不会好一些……”

“30秒到了。”

“收到。”

布伦达当即从掩体中跳出，顺手把高处的木箱推落，搞出一些小破坏，用抢来的枪支示威性地射击——因为没有杀人的必要——制造更多的混乱。

她的任务并非单纯的与敌人捉迷藏，而是尽可能地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让更多的人手花费在自己身上。

（如果装备在手里就好了。）

没有特化装备“疾风”的辅助，自己的能力基本不可能造成多大的破坏，而一旦敌人判断自己不具有威胁的话，余出的人手可能就会跑到丹尼斯和天依那边。

所以布伦达只能尽可能在对方眼皮底下跑来跑去，每次都很极限地逃脱，给对方一种马上就能捉住她的错觉，从而无暇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这种铤而走险的行为好几次连本人都以为真的完蛋了，毕竟在这个毫无规则可言的地形下，拐上几个弯就能让人失去方向感，更不用说下一个拐角处可能就会和一大票守卫装个满怀。

此外如果敌人都是普通佣兵的还好，但欧墨尼得斯本身就是由三战守护者的幸存成员为基础建立起来的，所以在这里遭遇几个身体能力上远超一般人，能一拳打穿钢板，能用刀切开子弹，会突然从手心放出火焰的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经过几次和这些人短暂的交手后，她不得不承认受过战争洗礼的守护者和他们这些由学校培养的守护者之间存在质的区别，不知该说是守护者本身向着战斗特化呢，还是只有适合战斗的守护者被筛选出来。

具备instinct的守护者往往会过于依赖独特的能力而只知道去使用能力，疏于基本作战能力的锻炼，但他们不同，这些退役的守护者即使随时可以使用instinct，不到最后也不会轻易展现出来，因为他们了解在什么情况下自己的能力可以给战斗带来最大的优势。

简言之，就是奇袭。

本来不是什么特别强大的instinct，如果一开始隐藏起来，在交手的过程中寻找最合适的时机使用出来，往往会因为超出了对手的预料，而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这就是他们的战斗方式，多少有些卑鄙，但行之有效。

所以要不是伊芙能够分辨守护者和常人，甚至可以预知对方隐藏的杀手锏，自己恐怕早就被抓住了。

“风，天依他们出来了，准备汇合吧。”

“好，非常顺利呢，不枉我这么辛苦。”

伊芙从天族联盟那边回来后，能力似乎增强了不少，尤其是在感知能力上。据新人创始者天依所讲，创始者对源的感知原本就相当敏锐，伊芙则更特殊一些，因为她的能力就是创造，所有的事物对她而言只不过是源的另一种存在形态而已。

因此对她来说掌握一个区域内的所有人不算什么难事，加上由丹尼斯黑掉的设施内部摄像头，布伦达就是在这样一个“天眼”的指挥下行动的。

“他们在哪？”

“前方右手边第三个红色集装箱里有暗门，在那里下去，就能看到他们了。”

“了解。”

暂且把集装箱的位置标记在脑海，然后继续带着追兵兜圈子，因为如果带着追兵直接就进去的话就相当于自断退路，最坏的情况就是陷入被前后夹击的局面。所以她巧妙地利用地形和几个拐角甩开敌人后，才进入到目标的箱体内。

“说是暗门，到底在哪呢？”

一边环视着不大的四方空间，刚一迈开步子，在听到伊芙类似于“小心脚下”的警告之前，迈空的一脚让她整个人栽倒下去。

“咦，啊，呃！”

一边翻滚着一边发出不像样的声音，到达了水平的地面又滚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好在高度不高，身为战士也懂得如何在翻滚中保护自己，除了惊吓以外没有其他的伤害。

“小伊伊，下次警告的时候要早点。”

就这样保持四脚朝天的姿势抱怨道。

“对不起……”

发出这样楚楚可怜的声音，实在让人无法再责备她了，错的一定是暗门却还忘记关的那个人，嗯，就这么决定了。

正这样在心里把自己粗心大意的责任推卸给别人时，自己刚要去找的人自动出现了。

“喂，你做什么呢？”

“说来，最后一个通过暗门的人就是你吧，天依你是不是忘记关门了？”

“呃，大概？”

“回去再找你算账，总之我们先离开……”

仰头望去，由于整个视角都是颠倒的，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此外输入进大脑的画面颇具冲击力，也是阻碍布伦达认知的一个原因。

“啊，啊啊啊！”

她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指着天依和薇希两个人发出不明所以的叫声，或者正确地说，是指着紧紧依偎在天依怀中，被公主抱的姿势抱着的薇希。

“啊，这个也忘说了，对不起……”

耳边传来伊芙第二次的道歉声。

“所以说要早点提醒啊!!!”

“好了好了，别闹了，现在还身处敌营之中，紧张点。”

“你这个状态还有资格说我吗？”

“这个状态？”天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顺着自己的眼神看到了注意到了被自己抱着的薇希，才意识到她想说什么，“凌可是遭到关押的人质，体力不支，现在不方便行动。”

“哼，是嘛。”

虽然很想反驳自己为了争取时间一直在外边上蹿下跳的也要走不动了，甚至产生了假装刚刚摔下来扭到脚的想法，但就像对方刚刚讲过的，目前还不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情况，而且现在的薇希看起来有点左右为难的样子，继续闹下去恐怕就算勉强也要下来自己走了。

揉搓着眉间，深呼吸一口气，总算让头脑冷静了下来。

“总之，你们那边的事情都办完了是吧？”

看到自己突然不再计较，天依反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差点又点燃了自己的火气，好不容易才压了下去。

“本来的目的就只有把凌就出来而已，凌还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吗？”

怀中的少女托腮思考了一小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咦，这么看，好像有点可爱！？

身为女生的布伦达都不由得发出由衷的感叹，由于平时的薇希总是一副高冷沉默的冰山少女模样，现在突然变得小鸟依人起来，再加上她本身就娇小的体格和玲珑的五官，杀伤力巨大无比，甚至产生了现在就想上去抢过来抱在怀中的想法。

“风，你的眼神变得有点危险了哦。”

“呃，咳咳，大概是刚刚太累了吧，毕竟我要和这么多guardian周旋，”一边急忙给自己打掩护，一边把话题转向其他方向，“总之凌也成功就出来了，接下来我们按计划撤退吧。”

“这个，恐怕不行啊。”

“哈？”

薇希举起拷着镣铐的双手晃了晃。

“这个手铐内部埋着炸弹，不能用普通的方法强行打开，钥匙似乎在贝鲁那里，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找他算账咯。”

天依解释道。

“你看起来倒挺高兴的。”

“算是私怨吧，不揍他一顿我不消气。”

把本来就很麻烦的事情搞得更复杂了，真是添乱，他抱怨着。

“贝鲁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听到薇希竟然在替那个人说话，两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凌跟他很熟？”

“也算不上，只在小时候受过他的照顾，进入组织后偶尔会遇见，但没怎么交谈过。”

“嘛，人是会变的。”

天依只能想出这个答案。

“总之，不管怎么样，现在的目标就是去找这个叫做贝鲁的人是吧，等见了面就都知道了。”

见薇希点了点头，布伦达便向耳机另一边的伊芙说明了情况。

耳机并没有立刻传来回应。

“伊芙？”

“情况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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